百草仙翁立刻冲过去,摸了摸裴毅轩的额头,又拉着他小手把了脉:“有些风寒发热,受惊严重。昨日我让小裴熬了安神的姜汤,他们都喝了,这会儿有些发烧。
我配一副草药,喝了就没事了。不过这受了惊吓,我只能开些养心宁神的药,毕竟是孩子,还得你们哄着些。”
“我明白了师父,麻烦您了。”
江栖月摸了摸裴毅轩烧得通红的小脸,看着一旁怯怯地拉着裴玉莹裙边的小宝,总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玉莹,昨天欺负你们的,都是谁家的孩子,你知道吗?”
江栖月问她。
裴玉莹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
“好,你给我和爹指指路,我们去找他们讨个公道。”
裴玉莹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娘?”
“怎么了?”
“娘,他们人很多的……”
裴玉莹有些害怕地低下头。
“人多怎么了?人多就能随意欺负人?”
江栖月说着,抓上裴寂渊:“走,我们去找他们。”
裴寂渊摇摇头:“没用的。那群人只会说,是孩子小打小闹,你要不到什么说法。等晚上,我把他们提出来打一顿就好了。”
江栖月无语了一下:“……你不能用对陈老四的方法教育他们啊。”
裴寂渊似乎是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不能?”
“陈老四是什么东西?喝酒赌钱,卖女儿的混混。打死了也不亏。但是欺负小轩他们的,毕竟只是孩子。有时候孩子们怎么说话做事取决于大人怎么教育。
他们敢这么欺负我们的孩子,也肯定是有大人的授意。我们上门要说法,是为了警告那些大人,让他们知道教育不好这些孩子,是什么后果。”
裴寂渊听到“我们的孩子”后,突然身形一顿,心中泛起朵朵涟漪:“好,我听你的。”
江栖月牵着裴玉莹的小手,裴寂渊抱着小宝,一家四口气势汹汹地走在村道上。
“第一家是陈大柱家。”
裴玉莹小声指路。
刚进院门,就听见陈大柱媳妇尖着嗓子骂:“小兔崽子!让你去偷鸡蛋,你倒好,把鸡窝都掀了!闹这么大动静,怎么不让人家发现?”
一个七八岁的胖墩正满院子跑,看见裴玉莹,立刻做了个鬼脸:“小偷家的丫头又来啦!”
江栖月冷笑一声:“哟,冤家路窄啊。”
陈大柱正对着那只猪尸不知道如何处理呢,看到裴寂渊一家,又是心虚又是窝火,态度实在不算好:“你们还想干嘛?”
“你家孩子把我家毅轩推河里,现在高烧不退,这事怎么算?”
李大柱媳妇心虚了一瞬,随即叉着腰一副泼皮样子:“小孩子打闹,有什么大不了的?发烧那是你儿子体弱!看看我家小子,这壮实的体格子,你家那个一看就是个短命……啊!”
裴寂渊眼神一冷,突然放下小宝,抡起院里的水缸。
“哗啦”一声巨响,给陈大柱媳妇儿兜头浇了个透心儿凉。
陈大柱手里的工具“啪嗒”一声掉下来,仗着大嘴,呆愣愣看着裴寂渊。
那可是……他今早挑满的水缸!足足半人多高的陶缸他直接就抡起来了?
陈大柱媳妇儿也被泼傻了,胖墩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如果再管不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江栖月费力压住想欢呼的心情。
老天,这也太帅啦!
“我儿子在发烧。要么赔礼道歉,要么……我也让你儿子试试落水受惊的滋味。”
裴寂渊的声音像淬了冰。
江栖月叹为观止。
裴寂渊威胁人真的好熟练啊,看起来像是……经常干这种事一样。
他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陈大柱媳妇儿站在原地,哆嗦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陈大柱害怕地挤出一个笑容:“赔、我们赔……”
裴玉莹攥紧了江栖月的裙边,虽然也被裴寂渊的动作吓了一下,但她知道,这是爹娘在为她和两个弟弟讨回公道。
看着小胖墩哭得喘不上气,比昨天小宝哭得还惨,裴玉莹只觉得……爽!
后面一连走了五六家,那些原本嚣张的村民,不是被裴寂渊的拳头吓住,就是被江栖月怼得哑口无言,裴玉莹和小宝原本低着的头也越来越高昂。
最后一家,是村长。
村长正蹲在门口抽烟,看见他们,脸色一变就要关门。
裴寂渊单手抵住门板:“十两银子。”
村长装傻:“什么银子?”
江栖月笑眯眯地看着他:“裴寂渊当初在桃花村买地盖房的银子啊,十两银子,按了手印的。村长啊,这和咱们威县城中铺面的地价差不多了吧?要是报官,算不算贪污啊?”
村长冷汗直流,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钱袋:“给,我给,别,别报官!”
江栖月接过钱袋子,数了数,摇头:“不够。”
裴寂渊皱眉,一脚把村长家的门踹出一个洞。
这威胁相当简单粗暴,但是有效,村长吓得魂不附体:“我,这是我所有的钱,肯定是够的,里面有十两多的银子呢!”
“什么十两银子,应该是十五两。”
村长简直要崩溃了:“哪儿来的十五两啊!”
“你还收了陈老四五两银子,要把我们赶走呢。怎么,你想赖账?还是说……你想让我把这件事闹大?
我和江彩月的事儿,你多少知道一些吧?你说说,要是我非把这件事闹大,江彩月的面子往哪儿放?她丢了脸,你能有什么好果子?”
江栖月凑近村长,脸上挂起恶劣的笑容。
裴寂渊发现她突然凑近村长,不爽地拉了她一下。
江栖月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但还是乖乖支起身子:“我话说到这儿,要么,十五两银子一分不少,要么……哼哼。”
村长眼泪都出来了:“我错了裴猎户,不,裴大爷,我,这你给的十两银子我都用了不少了,我现在实在没有十五两,我求求你饶了我,给我一条活路吧!”
“你现在要活路?当时你收银子要让我们无家可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有没有活路?”
江栖月才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我管你有没有钱,这收的贿赂,必须给我吐出来!要我说,我们马上搬走,这房子还是裴寂渊自己盖的,这房子的钱还没跟你算呢,够给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