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十六岁第一次参加高考,成绩是全省第一。
录取通知书却被父亲的情人偷偷换掉,让我与梦想中的京大失之交臂。
我不甘心,母亲拿出积攒多年的血汗钱支持我复读。
第二年,我再次考取省状元。
可通知书再次石沉大海,我们才明白是继母和父亲在背后捣鬼。
他们不想让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儿,丢了他们在城里的脸面。
母亲气得大病一场,我只能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打零工,一边准备第三次高考。
十八岁,我第三次站在高考的战场,依旧是状元。
这一次,省教育厅的领导亲自把录取通知书送到我手里,并邀请我参加全省优秀青年表彰大会。
我靠着高考改变命运的决心和事迹,被选为青年代表。
表彰大会那日,在省政府招待所门外,我却撞上了那一家人。
林晚秋,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说话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晓燕。
那渣爹也跟着呵斥我。
当年让你和你妈回老家,给你们安家费还少吗,怎么偏要追到省城来,脸都不要了
1
重逢之痛
省优秀青年表彰大会,安排在了松江路的省政府招待所。
这里不对外开放,专门接待上级领导和重要会议,门口还有站岗的武警。
我能拿到省状元的成绩,全靠没日没夜地苦读,还有母亲纳鞋底攒下的微薄收入。
若不是教育厅的同志今天开车来接我,我连这招待所的大门朝哪开都不清楚。
大会下午才开始,接我的车到早了,我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一直等着,就让他们先去忙,我自己在门口等。
招待所院子看着很大,我也不想乱走,就在门口找了个石墩坐下。
从布袋里拿出那本磨破了皮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想着再温习一遍里面的公式。
想到未来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课,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
再也不用担心下个月的饭钱在哪里。
那不是林晚秋吗
我抬起头,心猛地一沉。
当年我才十岁,母亲生着重病,就是他们把我们母女俩从城里赶回乡下,从此不闻不问。
林晚秋,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她穿着时髦的连衣裙,烫着卷发,眉眼间带着她母亲王桂花那种刻薄的神气。
我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林建国也皱紧眉头。
林晚秋,你赶紧滚!
都多少年了,还想回来分家产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才是爸唯一的儿子!旁边跳出来一个半大小子,是我的异母弟弟林大军。
那个抢走我父亲、害我母亲卧病多年的女人王桂花,更是提着嗓子开口。
哎呦,这不是老林家那个乡下闺女嘛,这省政府招待所啊,可不是土包子能来的地方,跟你站一块儿,我都嫌掉价。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懒得开口。
跟一群心思龌龊的人争辩,只会脏了我的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看到我时,脸上露出明显的意外,随即唤道:晚秋
看到他,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他是陈浩,我们一个村长大的,我妈被赶回乡下后,只有他还偷偷托人给我捎过几次信,问我缺不缺书本。
虽然他后来进城务工,不知道我这两年复读的艰辛,但他是我灰暗岁月里,为数不多的一点念想。
如果说,我对男女之情还有那么一丝朦胧的期盼,大概就是因为他了。
我连忙站起身,有些局促,毕竟我从没跟男生这么近距离说过话。
陈浩哥,你也来了。
陈浩笑着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林晓燕却抢先一步,插到我们中间。
她挽住陈浩的胳膊,挑衅地看着我:陈浩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这个扫把星远一点!今天我把话放这儿,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
2
情断心碎
林晓燕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陈浩哥和林晓燕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还用选林大军在一旁煽风点火,嬉皮笑脸地说:全厂谁不知道陈浩哥跟我姐是一对儿,我都喊他好几回姐夫了呢。
他朝陈浩挤眉弄眼,然后转过头,对着我竖起小拇指:你个乡下来的土妞,也配跟我姐抢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林晓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赢得了这场较量。
林晚秋,你要是实在困难,我可以让爸再给你点钱,但你休想打陈浩哥的主意!
王桂花在一旁假惺惺地叹气:唉,这娘俩就是填不满的坑,当年走的时候不是给了五百块安家费吗听说后来每个月还托人捎十块钱,怎么还不知足呢
五百块每个月十块
我气笑了。
当年我妈被扫地出门时,身无分文,连件厚实的棉袄都没带走。
回到乡下,是靠着给人家缝缝补补,我捡柴火挖野菜,才勉强活下来的。
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何苦拼了命读书,想靠高考这条路跳出泥潭
但我懒得跟他们掰扯这些陈年烂账,没意思。
我只是定定地看着陈浩,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说法。
不是非他不可,只是想给自己那点微弱的念想,画上一个句号。
然而,当我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和躲闪时,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也罢,比起我即将展开的大学生活和未来前程,这点少年心事,实在微不足道。
他们汲汲营营的,或许是城里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看起来门当户对的对象。
而我想要的,是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让含辛茹苦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浩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晚秋,你……你以后别再给我写信了,我跟晓燕……挺好的,我怕她误会。
贱丫头,原来真是你死缠烂打!林晓燕像是抓住了把柄,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妈当年不要脸,抢了我妈的位置,现在你又想来抢我的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我没用多大力气,但足以让林晓燕脸上迅速浮起五道指痕。
常年干农活锻炼出的力气,不是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城里小姐能比的。
一窝子不要脸的东西!
你们在这儿叽叽歪歪半天,我搭理你们了吗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说我两句也就罢了,你一个后来生的,也敢编排我妈是不是王桂花当年生你的时候,把你脑子给挤坏了
我骂起人来,可比动手要狠得多。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些同样来参加会议或者路过的人都围了过来。
王桂花见状,立刻变了脸,捂着心口开始干嚎:天哪!晚秋啊,你怎么能动手打妹妹啊!当年是你妈自己身体不好,非要赖上我们家建国,后来也是她自己要回乡下的,你怎么能把气撒在晓燕身上啊!
3
真相大白
这不是老林家那个乡下丫头吗
可不是嘛,听说她妈当年是自己跟人跑了,才被林家赶出去的,怎么还有脸回来闹事
老林家也是倒霉,碰上这种搅家精,今天可是省里的表彰会,在这儿闹像什么样子。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我耳朵里。
听这意思,我妈带着我回乡下后,这一家子人没少在外面败坏我妈的名声。
竟然说我妈是跟人跑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滚!
我呢,本来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
但听大家这意思,这些年,你们没少往我妈身上泼脏水啊
行,既然今天都赶上了,那就把话说说清楚!
我把手里的书小心放回布袋,放在脚边。
姓林的,当年你工作不顺,得罪了领导,在城里待不下去,跑到我们乡下避风头,是谁家收留你,给你饭吃,让你没饿死街头
是我妈!是我那个被你们骂得一文不值的妈!
后来你是怎么做的设计让我掉进河里,你再假装跳下去救我,让全村人都看见,那个年代,出了这种事,我妈一个黄花大闺女,除了嫁给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外公外婆保证的说会对我妈好一辈子,结果呢回城没几年,就在外面跟这个女人勾搭上了!
为了把我和我妈赶走,你好跟这个女人双宿双飞,竟然污蔑我妈偷了厂里的东西,差点害我妈坐牢!
这些事,别人不知道,我可都记着呢!
我又指着林建国:你们对外说,给了我们五百块安家费,每个月还给十块钱,好啊,你们可以去银行查,可以去邮局问,看看这些年,你们往我们娘俩账户上汇过一分钱没有!
这番话,我说得又快又急,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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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林建国下乡避风头的事情,他们厂里一些老人是知道的。
只要当年村里的人还在,厂里的老人还在,这些就不是秘密。
她说的……好像有点印象,我爸提过一嘴,说老林当年确实在乡下待过一阵子。
我也听说过,那个王桂花……以前好像是他们厂里的临时工,名声不太好听。
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二舅以前跟林建国一个车间,说他当年为了回城指标,可没少巴结领导,还真干过赖上人家姑娘的事儿。
议论的风向,瞬间变了。
林家几口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王桂花,被人隐晦地提起不光彩的过去,脸一阵红一阵白。
林建国更是脸上无光,毕竟那是他现在的老婆。
林大军却是个浑小子,听不得别人说他妈半点不好,梗着脖子就朝我冲过来:你个贱丫头敢污蔑我妈,看我不打死你!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躲开他扑过来的身子,顺势抬起胳膊肘,对着他冲过来的方向就是一顶。
咚!
这一肘,正好顶在林大军的鼻梁上。
我虽然瘦,但常年帮家里挑水砍柴,力气不小,加上他冲过来的惯性,只听一声闷响,林大军捂着鼻子就蹲了下去。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他疼得嗷嗷直叫。
林晓燕尖叫起来:林晚秋!你竟然敢在招待所门口打人!我告诉你,等会儿市里教育局的周科长也要来,他可是看着我爸面子才关照我的,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周科长
那可是市教育局实权人物,听说他跟林家走得挺近,这丫头要倒霉了。
其他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4
权势交锋
林晓燕,你就是个绣花枕头。
等你将来有机会走出这个小地方,再回头看今天的事,就会明白自己有多么可笑。
林晓燕显然没太听懂我的话里有话,她只觉得被我轻视了。
你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哼,你妈那种自己跑了的女人,也生不出我这么金贵的女儿,这就是命!
她真是可悲又可怜,被人戳穿了家底,还试图用她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来找回场子。
你这张嘴,真是欠教训。
我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咔!
这一巴掌比刚才重了些,林晓燕嘴角立刻见了红,似乎有牙齿松动了。
陈浩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拦我:晚秋,就算你心里怨我,也不能这样对晓燕啊!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赶紧给我滚远点,我先收拾她,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陈浩被我的气势慑住,一时没敢再动。
我上前一步,揪住林晓燕的头发,将她扯得一个趔趄。
趁她站立不稳,我抬脚踹在她的小腿上。
林晓燕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蹲下身,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骂我可以,但你再敢污蔑我妈一句,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旁边地上有颗小石子,捡了起来,作势要往她嘴里塞。
林晓燕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呜呜咽咽地哭着,再不敢说一句脏话。
这时候,林建国才反应过来:林晚秋!你给我住手!反了你了!
王桂花则扑向还在地上哼唧的林大军,查看她的宝贝儿子。
我松开林晓燕的头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向陈浩。
陈浩,当年我妈病重,我辍学回家,是谁主动给我写信,鼓励我不要放弃学业的
后来恢复高考,是谁托人捎来旧课本和习题集的
这两年我复读,每次我来县城买点东西,是不是你都恰好碰到我,问寒问暖的
我一连串地发问。
陈浩脸色发白,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连连点头:是,是我……
一边给我希望,让我以为这世上还有点温暖,一边又跟林晓燕勾勾搭搭,什么意思
你给我解释解释,我脑子笨,听不懂你们城里人的弯弯绕。
是,是王阿姨……她知道我跟你认识,让我多关心关心你,看看你和你妈……过得怎么样……
呵,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当枪使,你活得有劲吗
我冷笑一声,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看到他那副窝囊样子,又觉得脏了我的手。
最终,我只是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陈浩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然后,我转过身,看向那对始作俑者。
轮到你们了。
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他们非要撞上来,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招待所门口不远处。
车门打开,下来一位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赵,赵书记!
林建国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大变,连忙丢下女儿,谄媚地迎了上去。
林晓燕也顾不得哭了,挣扎着爬起来,躲到王桂花身后。
赵书记皱了皱眉,目光扫过狼狈的林家人,又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林建国跑到赵书记面前,点头哈腰地指着我:赵书记,您看这……这是我那不懂事的大女儿,从乡下跑来闹事,冲撞了您,我这就让她滚!
王桂花也赶紧拉着林大军和林晓燕,挤出讨好的笑容:是啊赵书记,小孩子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5
正义降临
赵书记那双锐利的眼睛停在了我的脸上。
他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身边跟着的秘书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书记听着,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眼神里多了一分探究和了然。
你就是林晚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门口的喧嚣。
我站直身子,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是。
我回答,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一丝颤抖。
三次高考,三次状元,都是你
他继续问道。
是。
我再次确认,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赵书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问我别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林建国一家。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而锐利,像刀子一样刮在林家人脸上。
省政府招待所门口,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大吵大闹的地方吗!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带着一股官场特有的威压。
林建国,你就是这样管教子女的
尤其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影响多坏!
他直接点名道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满。
林建国像是被雷击中一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冷汗。
他连忙点头哈腰,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赵书记,误会……都是误会,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我这就让她滚……
他指着我,急于撇清关系。
不懂事
赵书记的声音更冷了几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看是你们做父母的,没做好榜样!
他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林建国的肺腑。
他转向我,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种长辈的关怀。
林晚秋同志,你不要受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先去里面等候吧。
他称呼我为同志,这是一个极高的认可,意味着他在官方场合给予了我身份和尊重。
林建国一家子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被打翻的染料缸。
赵书记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径直走向招待所的大门,他的秘书紧随其后。
林建国还想上前解释什么,被赵书记的秘书一个眼神制止,那眼神带着警告和不耐烦。
他们一家人,包括还在地上捂着鼻子哼哼唧唧的林大军,只能灰溜溜地,像丧家犬一样离开了招待所门口。
我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弯腰拎起我的布袋,里面装着我的书和母亲给我的零钱,这是我全部的家当。
我迈开步子,向着招待所里面走去,每一步都踏实而坚定。
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知识带来的力量,它不仅仅是改变命运的工具,更给了我直面一切不公的底气和尊严。
6
新星升起
我走进省政府招待所的大厅,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工作人员迎上来,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礼貌地引导我。
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优秀青年代表和他们的家长、老师。
气氛庄重而热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息。
我找到了我的位置,在靠前的一排,旁边已经坐着几位穿着朴素但精神饱满的年轻人。
我坐下,尽量平复着刚才在门口受到的冲击,深吸一口气。
表彰大会正式开始,一位位领导上台讲话,声音洪亮,充满了对青年一代的期许。
随后,便是优秀青年代表的发言环节。
我的名字被念到,林晚秋,省高考状元,来自松北县……
全场的目光刷地一下汇聚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我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迈步走向主席台。
站在讲台上,面对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心里没有怯场,只有一种要把压抑在心底的话说出来的冲动。
我拿起麦克风,声音有些轻,但我努力让它清晰地传出去。
我没有哭诉我的遭遇,只是平静地陈述我如何从农村走到这里,如何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
我说到煤油灯下孤军奋战的夜晚,说到母亲纳鞋底、糊纸盒攒下的每一分钱。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能让每个人感受到我经历的艰辛和内心的坚定。
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一开始是零星的,很快就汇聚成了雷鸣般的响声。
我看到许多人的眼眶都湿润了,他们为我的经历动容,为我的坚韧鼓掌。
我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赵书记,他对我露出了鼓励的微笑,那是一种真诚的肯定。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注意到一位年轻男子,他坐在靠前的位置,穿着一件米色的夹克。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深深的赞许和欣赏。
他的气质温和而坚毅,与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男性都不同。
发言结束,全场掌声雷动,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走下讲台。
那个年轻男子在我经过时,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带着一丝温暖。
会议结束后,许多人围上来向我祝贺,伸出手与我握手。
其中也包括那个年轻男子,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声音清朗悦耳,像山间的清泉一样。
林晚秋同学,你的发言很感人,恭喜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他的声音很好听。
7
暗流涌动
我带着那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还有省里奖励的一笔奖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我把奖金全部交给了母亲,她拿着钱,手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几件旧衣服,几本书,还有母亲亲手给我缝制的布鞋。
告别了淳朴善良的乡亲们,我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响着,载着我和母亲的希望,驶向未知的远方。
踏进京大的校门,高大庄重的门楼,古老的建筑,宽阔的林荫道,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和震撼。
我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带着知识的味道,我知道,这里是我的新起点。
学校给我和母亲安排了一间简陋的平房,虽然狭小,但干净整洁,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全新的大学生活,图书馆、教室、实验室,都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
知识的海洋浩瀚无垠,我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养分,弥补着过去失去的时间。
我凭借过人的天赋和没日没夜的勤奋,很快在学业上脱颖而出,得到了老师的赞赏和同学的认可。
那个在省城表彰大会上遇到的年轻男子,竟然是我的同级校友,他叫徐泽。
他在化学系,我们因为几次跨系的学术讲座和学校组织的一些活动而有了接触的机会。
徐泽温文尔雅,待人真诚,他身上没有一些城里人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对我的经历表现出由衷的敬佩,他说我的故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徐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只是惊叹于我的成绩,他更关注我内心的想法和感受。
然而,平静而充实的大学生活很快被打破,一股暗中的阴影开始笼罩过来。
学校的BBS上,校园广播里,甚至同学们的私下议论中,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不实传闻。
有人说我心机深沉,为了考上大学不择手段,甚至说我勾搭老师,用不正当手段获取了状元。
还有人影射我家庭背景复杂,说我是一个为了钱可以抛弃亲情的人。
我知道,这是林家人在背后搞鬼,他们不甘心我的成功,试图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毁掉我的名声。
我感到愤怒,那些污秽的言语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但愤怒很快转化为更坚定的决心,我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不会让他们毁掉我的一切。
徐泽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他没有直接询问那些流言,只是默默地陪伴在我身边。
他会在我自习到深夜时,送来一杯热水;会在我情绪低落时,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8
反击序幕
那些恶意的流言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让我寝食难安。
我知道,仅仅依靠学习成绩是无法彻底洗清身上的污泥的。
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彻底撕开林家人的伪装。
我写了一封长信,寄给了省教育厅,详细陈述了林建国一家如何阻挠我高考、两次截留我的录取通知书、并在我成功考上大学后散布恶毒谣言的事实。
同时,我开始着手调查林建国当年是如何污蔑我妈偷东西的真相,我要为我妈洗刷冤屈。
我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带着母亲一起回了一趟老家县城。
我找到了父亲原先所在的那个厂子,那里已经改制了,但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工人在看门或者做些杂活。
我向他们打听当年厂里失窃的事情,以及我妈被污蔑的事情。
那些老工人提起当年的事情,都义愤填膺,纷纷为我妈鸣不平。
他们告诉我,当年厂里确实丢了一批用来发福利的紧俏物资,价值不菲。
但是很快就查清楚了,是厂长的小舅子偷的,这事儿在厂里闹得很大。
当时的厂长为了平息事情,不想让自己的亲戚坐牢,就想着找个人顶罪。
更令人震惊的是,老工人们告诉我,当年厂里为了平息这件事情,确实赔偿了一笔钱给被冤枉的我妈,那笔钱不是五百块,而是厂里为了赔偿我妈名誉损失和精神损害而给的一笔补偿金,足有一千块!
林建国当时作为我妈的丈夫,不仅没有替我妈澄清,反而昧下了这笔补偿金,还对外宣称是他开恩给的五百块安家费,每个月还托人捎十块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仁至义尽的丈夫和父亲。
我听着老工人们的讲述,手里拿着他们冒着风险给我复印的当年厂里处理文件和赔偿记录,怒火在我胸腔里熊熊燃烧。
我将这些证据小心翼翼地收好,它们是我为母亲讨回公道的武器。
徐泽得知我在调查这些事情,主动提出要帮我,他利用自己掌握的一些渠道,帮我查阅了一些公开的法律条文和政策规定,他的冷静和细致给了我很大帮助,让我知道该如何合法有效地维护自己的权益。
9
命运逆转
我将整理好的证据,连同我写给省教育厅的举报信,一起寄送到了相关部门。
我的举报信和确凿的证据,立刻引起了省教育厅和纪委等部门的重视。
林建国原先所在的那个厂长早已退休,但当年那批物资失窃的事情性质恶劣,又牵扯到污蔑职工,影响极坏。
省教育厅也对我高考录取通知书被截留的事情展开了深入调查,这涉及教育公平问题,是国家非常重视的。
这件事情性质更加严重,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或名誉侵权问题,而是涉及经济犯罪。
纪委和检察院迅速介入调查,对林建国和王桂花采取了强制措施。
林建国和王桂花被双规的消息,像炸弹一样在他们所在的圈子里炸开。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身败名裂。
林晓燕和林大军也受到牵连,林晓燕之前靠着父亲的关系进入省城一所普通大学,现在入学资格被取消,她的大学梦彻底破碎。
林大军更是因为之前在招待所门口的斗殴事件,以及他父亲出事的影响,被学校以品行恶劣为由劝退。
他们引以为傲的人脉和背景,在真正的法律和国家机器面前,显得多么不堪一击。
陈浩听到林家出事的消息,吓得魂不附体,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他所在的厂里也开始议论他跟林家的关系,他感觉自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之前对林晚秋的那些嘲讽和轻视,现在都变成了打在他自己脸上的巴掌。
徐泽一直在我身边,给予我无声的支持,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默默地陪伴着我。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传递着温暖和力量,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看着京城夜晚璀璨的灯火,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大仇得报的痛快,也有对人性和命运的感慨。
这场迟来的正义,是以他们彻底的毁灭为代价,而我,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价。
10
新程启航
法律的审判很快到来,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林建国和王桂花因贪污受贿、诬告陷害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
他们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林家彻底崩塌,曾经倚仗的权势和财富化为乌有。
林建国身败名裂,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王桂花也为她的恶毒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铁窗内忏悔。
林大军和林晓燕失去了所有的依仗,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对象,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们曾试图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我,甚至托人带话,请求我念及血脉关系,放他们一马,帮他们一把。
我没有回应,我的心早已像冰一样坚硬,对他们没有丝毫怜悯。
陈浩终于鼓起勇气,在我即将毕业的时候,来到了京城找我。
他在京大校门口等了我很久,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看到我从校门里走出来,他快步上前,声音沙哑地开口。
晚秋……对不起。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当时……太懦弱了,被他们吓住了。
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什么……但我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站在你这边。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追悔莫及的痛苦,这是他为自己的懦弱和背叛付出的代价,是他一个人的火葬场。
我平静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就像看着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陈浩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语气淡漠,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只是在那个时候,做出了你自己的选择。
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做出了我的选择。
我没有给他任何希望,也没有责怪他,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划清了我们之间的界限。
我侧身绕过他,朝着校门外等候的人走去,那里有我的未来。
徐泽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微笑着向我招手,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耀眼。
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掌心传来熟悉而温暖的触感。
陈浩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他看着我们并肩远去的背影,眼神从痛苦到黯淡,最终化为彻底的绝望。
我回头看了陈浩一眼,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显得孤单而落寞。
但我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和他彻底告别。
过去的阴霾已经散去,林家人的覆灭,陈浩的追悔,都成了我人生道路上的一段插曲。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绽放,充满了无限可能。
我和徐泽并肩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晚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未来的路,在眼前铺展开来,充满阳光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