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皆是出身边军,又久经沙场,必是骁勇善战之辈。”
“尔等忠心,本王看在眼里,甚是欣慰。”
李乾策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语气诚挚,目光中带着几分上山地拍了拍赵小五的肩膀。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三人闻言皆是一怔。
他们自打入了骁骑营,受尽了不少人的排挤与冷眼。
全因他们出身低微,无依无靠,不得不终日被困在于此。
原以为无人在意他们,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将郁郁而终。
谁能想到今日竟还能得到王爷的亲自夸奖?
一时间,赵小五三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之余不禁心中一阵激动,眼眶微红。
“末将惶恐,不敢当王爷厚爱!”
赵小五率先低头抱拳开口说道,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
何曾几时,他曾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赏识自己,就要在这军中碌碌无为的混吃等死度过一生。
但是现如今……开口夸赞他的可是王爷啊!
李乾策听后却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并赶忙将人扶起劝慰:“这有何不敢当,本王是发自内心欣赏你们,是你们应得的。”
“本王也知晓在这骁骑营中,论资排辈者多,轻慢勇士者众。”
“可在本王心中,真正值得信赖的,唯有几位这样真正流过血、杀过敌、为国效力的勇士。”
“几位待在这里,才是受了委屈。”
一番肺腑之言直将三人哄得宛如见到了知音,一个两个神情激动,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碍于身份不敢开口。
眼看着眼前几人似乎是动了心思,李乾策眼神一闪,随即紧接着开口说道:“只可惜,你我今日都困于桎梏之中……”
“可身为男子又怎么能困于方寸之地?”
“我等男儿本就该建不世之功,立天地伟业之壮举。”
李乾策越说越激动,大手一挥仿佛已经创下了盖世伟业。
就连那三人也面露期待,毕竟他们都在幻想自己建功立业之日。
然而李乾策话里有话悬而又悬的态度也让三人心焦,恨不得立刻说点什么。
“本王也有宏愿,只是尚缺助力,不知几位可否……”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三人便眼中一亮,齐齐应声:“若王爷用得上我们,我们必定尽力。”
而李乾策也没让他们失望,大手一挥当即做出承诺:“几位有这个心,本王甚是感激。”
“本王保证,若将来本王宏愿有得,定不负尔等期望。”
“只要尔等愿立誓不负本王,本王必定提携你们,封妻荫子,建功立业!”
听到李乾策这番话,赵小五等人一时间激动地面色涨红。
多年来所遭受的压抑、冷落、无望的悲愤,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出路。
只见孙老虎第一个“扑通”一声跪地,眼眶微红,大声喊道:“末将孙老虎愿追随王爷,为王爷孝尽犬马之劳,此生无悔!”
一旁的赵小五和周铁柱也纷纷有样学样,跟着重重叩首:“末将也愿誓死效忠王爷!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他们对视一眼,神色中闪过几分敌意。
对于他们这种出身的士兵而言,能得到皇室子弟的欣赏无疑是一步登天的唯一机会。
但这份机会一旦被他人分走……
想到这里,赵小五等人抿了抿嘴,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毫无疑问,他们都在思索如何成为这位闲王殿下在军中最看重的狗。
看到眼前的这场面,李乾策故作惊讶的站起身来,连连上前一一搀扶,语气中尽是感动。
“几位不必行此大礼,”
“本王也是怜惜几位,几位之心本王已经知晓。”
“你我今后乃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如此不拘身份的话让赵小五三人顿时感激涕零,心中恨不得直接把命都给李乾策。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李乾策虽看上去眼中怜爱,嘴上疼惜,心底却无比清明。
自己在这军中终于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虽然少,但好歹是刚迈出来第一步。
好生一番宽慰后,李乾策佯装思量片刻,便拍了拍三人肩膀,低声吩咐:“只是此事暂时万不可声张。”
“为了避免惊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们仍旧如常行事,暗中留心周围动向即可。”
“只待时机一到,本王自有安排。”
见李乾策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三人也都跟着放了心。
“是!”
三人齐声应下,眼神中则是压抑不住的狂热。
成功拉拢到手下的李乾策自以为天衣无缝,心中正暗自窃喜。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与此同时的骁骑营主帐中,烛火摇曳。
荀仲远披着一身便衣,双手背负在身后,静静地站在营帐中央闭目养神。
他身后站着一名青年军士,低头恭敬地禀报着:“回大将军,经我等探查,确定闲王近日频繁召集低阶军官私下宴会。”
“并暗中扶持数名边军出身的伍长、小旗,言辞中颇有不臣之意。”
“属下已经安插两名细作入其麾下,随时可掌握动向,确保情势不会脱离掌控。”
荀仲远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半点怒色,唯有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冷意。
“王爷?”
他嗤笑一声,夹杂着不屑,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就算是贵为皇子又如何?”
“真以为三言两语、蝇头小利、还有那些虚无缥缈地承诺便能收买人心?”
“可笑!”
荀仲远转身缓缓走到案前,随手取起一份军务文书,开始细细翻阅。
看到他这副模样,青年军士并不敢多做打扰,只是在一旁默默候着。
过了良久后,荀仲远才低声吩咐:“暂且不动,反正还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不必在意。”
“继续监视,让他们记录一切往来人员以及主要内容。”
“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听到这样的命令,年轻军士并不意外,当即抱拳领命,悄然退去。
不出片刻,帐中仅剩荀仲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