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刑之中,衙役在孙亮腰间搜出了李芸舒那件小衣。
惊堂木拍得山响令人肝胆生寒证据确凿岂容狡辩今科举子刘昭玉之妻,乡绅李安之女李芸舒,身犯七出之罪与无赖子孙亮通奸有染!左右!将犯人李氏予本官押入南牢!
李芸舒到此刻都不敢相信,她那举案齐眉的夫君,今科的举子刘昭玉,居然把她告上了公堂,罪名还如此得不堪。
牢房之中腥臊恶臭扑面,李芸舒成了南牢中唯一的女犯人,真好似羊入狼群一般,那些男犯人看她的眼神都泛着绿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李芸舒给生吞活剥了。
本能的恐惧令李芸舒蜷缩在地上抖如筛糠,还不等她适应,哗啦,嘎吱一声,牢房门被打开,牢头手持皮鞭走了进来。
大堂不种高粱,二堂不种黑豆,跑坏一双鞋得我们爷们自己去买,看你是个女的,我劝你还是懂事点,难不成还让我费事吗!说着牢头的皮鞭在尿桶上狠狠一敲。
本就蜷缩成一小团的李芸舒,被牢头这一吓顿时瘫软在地,进了监牢被盘剥是难免的,但不巧的是此刻李芸舒身上分文无有,就连发簪玉镯等值点钱的饰品都被当堂撤去了。
怎么不识抬举别看你是个女的,我还告诉你,你要是有钱,太爷我是豆腐心,你要是没钱,哈哈,太爷我是冻豆腐心!看见没有牢头眉毛一挑三白眼一瞪,用皮鞭点指身后关着一群男犯人的牢房你要是不识相,太爷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就把小娘们你往那里面一扔,把大门一关!今天咱们牢里可就算过了年了。
李芸舒本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但听到这句话顿时万念俱灰,吓得肝胆俱裂。
但此刻,求饶的话却都如鲠在喉,无论如何努力就是发不出声来。牢房里的男犯人听到牢头这句话,顿时发起疯来,人声鼎沸呼喊声震的房梁都在颤动。
钱二!你好大得胆子!胆敢向囚犯勒索钱财吗
牢头跋扈惯了,听见有人敢教训他,回头刚要开骂,看清来人又换上一副笑脸嘿嘿,师爷,您怎么来了
沈砚清用扇子一拍牢头的肩膀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
牢头听完冷汗直流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怎么话说的呀小人要知道她是您的朋友,借我八个胆也不敢说这话啊。
沈砚清用手帕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洒在了牢头的手心,笑道牢里的规矩,我岂能不懂兄弟们都不容易,买壶酒喝。
牢头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您看看,这事儿闹的,哪能花您的钱呀,嘿嘿,您放心,小人也不乱花,我都给这位姑奶奶留着,绝对照顾好了。牢头一脸谄媚客套道,随后退出牢房往外走。
等会!沈砚清叫住了牢头挖苦你那冻豆腐的心....
化了,化了!早化了,这会改豆花了,嘿嘿嘿牢头得了好处嬉皮笑脸的离开了。
沈砚清无心看牢头那副样子,把手帕一扔,大步走向李芸舒,一把扶起芸舒,受苦了。
李芸舒此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被沈砚清这一扶,双腿不争气得没站住,一头栽进沈砚清怀里,沈砚清呼吸明显一滞,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吓坏了吧,没事没事,有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被沈砚清这一安慰,李芸舒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失声痛哭了起来,哭罢多时一个嗝促使李芸舒抬头看向了沈砚清。
顿时诧异的神色涌上了李芸舒的脸,这个从小陪她玩到大的哥哥,仅仅两年多不见,鬓边竟添了两抹白色,几条细纹也攀上了眼角。
你...你怎么会老了这么多是不是...李芸舒满是心疼之色,又要哭出来。
沈砚清却是淡然一笑哼~嫌我老了丑了是不是你呀~从小就喜欢嫌弃我~明明是几句逗李芸舒开心的话,但在此刻却犹如钢刀般扎入李芸舒几近崩溃的内心,逼得她又要哭了出来,沈砚清也不忍再逗她跟我走,你不能待在这,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李芸舒被沈砚清拉着往外走,渐渐的李芸舒觉得一阵耳鸣,万籁俱寂也听不清沈砚清在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沈砚清用他那清瘦的身体把自己护在身后,就像小时候一样。
李芸舒不由得想到,如果当初没有救刘昭玉,没有为了刘昭玉和沈砚清退婚,现在沈砚清也会这样牵着自己吧,但绝不会在牢房里。
少女的思绪被拉回了两年前。
1小姐,听声音卖珠花的应该到后街了,我去把她叫进来。没等小丫鬟跑下楼,就被李芸舒叫住。
不必了,卖珠花的老婆婆偌大的年纪,行动不便,还是咱们去后门找她吧。
主仆二人来到后院门,小丫鬟刚打开门便发出来一声尖叫啊!有个男人。
被丫鬟这一惊,李芸舒也有些花容失色,隔着门偷眼望去,发现确实有个男人,不过是个少年,此刻昏倒在了阶前,面黄肌瘦羸弱不堪。
李芸舒看清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惊小怪~不过是个可怜的倒卧之人,你去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小丫鬟纵然害怕,但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不听,这才凑到倒卧身边回小姐,一息尚存。
呀...李芸舒一发恻隐之心把他搭进来吧。
丫鬟力气小,但好在刘昭玉瘦得没什么肉了,倒还扛得动,于是主仆二人把刘昭玉带到了柴房。
丫鬟,你去给他找床铺盖,我见他面有菜色,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他找些吃的。说着李芸舒回到阁楼翻找起了吃食。
等她再回来,发现丫鬟不知从哪儿把骡马睡觉盖的草垫子找了过来,还给男人盛了一大碗剩菜剩饭,那男人正披着草垫,风卷残云般吃着折箩。
噗~丫鬟~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给人家铺这个,吃这个呢李芸舒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走进柴房。
刘昭玉看见李芸舒的打扮,便知道她就是小姐,于是跪倒在地承蒙小姐救命之恩,学生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李芸舒连忙还礼区区小事,先生不必挂怀,男女有别,不便搀扶,先生请起,先生口称学生二字,不知是何功名李芸舒侧过身以袖遮面。
不才,学生姓刘名昭玉,乃是前科秀才。
李芸舒一惊,随后翩翩下拜不知是秀才老爷,奴家失礼勿怪。呀~李芸舒看见了那半碗残羹剩饭既是秀才老爷,岂能以此招待
刘昭玉连忙接道哎呀,珍馐美味,实不相瞒,学生我已多日不曾吃到如此佳肴了。
李芸舒被刘昭玉的样子逗笑了,袖中取出一只手帕,里面包着几块糕点,顺手往桌上一放几块糕点,还请先生先行充饥,切莫嫌弃~
哎呀,不敢,不敢。刘昭玉退后两步躬身行礼目不斜视。
主仆二人离开柴房。
呼~幸是风雅之士李芸舒长出一口气。
丫鬟看到李芸舒的样子呦~小姐,你脸怎么比猴屁股还红啊~您刚刚看那位刘先生时连说话都有些颤,哦~我明白了...
没等丫鬟说完,李芸舒便臊的不行,举手作势要打,吓唬丫鬟好啊~敢打趣你家小姐了是不是我对你真是疏于管教了~
丫鬟赶紧示弱,连忙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奴婢不敢了,不过小姐,您也真是的,您看看您拿那几块糕点,喂蝈蝈呢你把这大男人当成您了几块枣花酥就能吃饱对待这种人,我这盆折箩绝对比您的糕点强。
噗~是是是,属你机灵。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去到前堂,全然没发现吃完糕点的刘昭玉,目若贪狼,此刻正隔着窗户望向二人,紧紧攥着李芸舒的手帕,递到鼻尖嗅了起来。
正应古人之言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刘昭玉这才是灾星未退,色心又起。
2什么!胡闹!成何体统你一个大姑娘偷偷摸摸从后门放进来个男人这要是让人看到了!那还了得
读书人读书人也不行,你一个深在闺中的大姑娘懂什么这世间人心险恶,且说不是读书人,就算是读书人!不还有句老话吗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不行,不能留!!我得让人把他赶出去李安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与其说是气得,倒不如说是吓得,李安怕他的宝贝女儿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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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正滔滔不绝,就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眼圈红了,吓得连忙找补诶诶诶我的小祖宗,怎么又哭鼻子了爹这不是担心你嘛~害,都怪爹,爹说得不对李安边道歉边作势打自己的脸爹错了行不行这样,爹这就跟你过去,看看你说那个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要真是爹误会他了,爹还得给人家秀才赔不是呢,是不是
被这一哄李芸舒这才破涕为笑是~你平白无故说人家坏话,还不得道个歉呀~
笑了,笑了,是是是,爹去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你呀,你娘没得早,都怪爹把你宠坏了,你爹身为一方巨贾,什么不明白偏偏我这宝贝女儿一哭...我就没了主意啊。李安也是无可无不可。
李芸舒嘟起嘴你不许提我娘~旋即又搂上李安的胳膊丫鬟~走~带你们老爷去见见那位秀才先生去。
得嘞~遵命。丫鬟一副顽皮得样子在前面带路。
不消一会三人来至柴房外就听见柴房传来朗朗的背书声。
大学之道...天行健...孝公平画...上古神农氏若存若亡...正月里来是新年...白龙马蹄朝西。
李安一听我赶紧进去吧,这位会的太全乎了。于是咳嗽一声啊咳!不知是哪位贵人来在李某府上啊
刘昭玉闻言赶忙来在门外迎接敢莫是恩公来了吗一眼看见了小姐丫鬟拥簇的李安,不由得浑身一颤,李安那双眼睛透着久经世故的老辣,不是一般的精明。
刘昭玉不敢对视,连忙跪倒在地学生刘昭玉与恩公见礼。
李安也不扶他,结结实实受了一拜,一捋颌下墨髯哪个与你有恩我与你素不相识,何言恩公二字啊
刘昭玉暗中眉毛一拧,转而又一副热忱的笑容恩公对学生虽然无恩,然小姐对学生却有救命之恩,若非小姐垂怜,学生已然饥寒交迫饿死街头了,恩公既为小姐之父,自然也对学生有恩。
李安闻言没有接刘昭玉的话,而是轻蹙眉头你从何得知我便是小姐之父啊
刘昭玉被问得一愣,匆忙间可就脱口而出皆因恩公与小姐容貌相似,故而这个...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这么说,你打量过我女儿的容貌喽李安打断刘昭玉思考继而问道。
这个....刘昭玉额头见汗。
爹~人家先生不过是吃你碗残羹,便记下了你我父女二人的恩情,如此好人,你何故咄咄逼人呢李芸舒肘了李安一下。
刘昭玉见李芸舒帮他解围,暗出一口气。
哦~好好好,怪爹了。李安转而一副笑颜你起来吧,刘秀才,我问你你既然身为秀才因何流落街头又是为何栽倒于我家门口的你与我从实讲来。
学生皆因...
没等刘昭玉说出来,就被李芸舒打断,爹,先生是读书之人,岂能如此折辱先生,您莫要说了,我爹他不过是爱女心切,倘若言语冒犯,还望先生切莫挂怀。
不敢,不敢。刘昭玉翩翩一笑。
李安一见也是无可奈何也罢,但这柴房非是久居之所...李安本想借这句话顺水推舟,让刘昭玉赶紧找去处,谁想被李芸舒接了过去。
对~父亲,柴房哪能住人啊你书房不一直空着呢嘛,那屋平时也没人去,不如让先生住那吧。
额...额..你...李安一听也无话可说只能一脸狞笑盯着刘昭玉委屈秀才了吧,秀才能住吗!
倘若刘昭玉果断答应,那就是必有企图,说什么李安也不能留下他。
不敢,学生惶恐,何德何能敢在府上叨扰,得恩公一餐一饭已是大恩一件,学生不敢叨扰,这就离去,此番恩情,他日必报。说着刘昭玉就要走。
爹,太阳都落山了,天这么冷,你让先生哪里去啊
李安也是眼神一转我看此人满脸恶相,眉宇间柔情似水毫无正气,不是善类,难道我李安太以貌取人了
站住!先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望笑纳李安怀中取出一锭金子,足够八两多。
哪曾想刘昭玉一见,竟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学生告辞!
依李安的意思,哪怕心存不忍,也会看着他离开,哪怕这秀才第二天被冻死在李安家门口,大不了好生安葬,把钱花给死人倒让他安心些。
他是个商人,从来不懂得做赔本的买卖,也不屑于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博,要的是稳赚不赔。
可李安思忖着,他虽然是个计较得失的商人,但毕竟还是个溺爱女儿的父亲,从小到大没让女儿受过一天委屈,此番真让这秀才走了,看女儿的架势,少说得跟他闹两天脾气,他可受不得女儿难过。
先生何故匆匆离去李某不过几句戏言而已,来,丫鬟,带李先生去书房,好生伺候。李安想着:也罢!只要他活着,到什么时候都能护得家人周全,只要他活着,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面前掀起风浪了,只要他活着,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他的女儿。
刘昭玉跟着丫鬟来到书房多谢丫鬟姐,不必操劳,学生自己来就好。说着刘昭玉接过丫鬟手中闪缎的被子自己铺了起来。
不多时,丫鬟们把浴桶和屏风抬到了书房东屋刘先生,请吧。
有劳,有劳。刘昭玉恭恭敬敬来到屏风后面,香烛摇曳,浴桶泛着檀香,水面上若有若无飘着红花。
刘昭玉久经摧残的肉体,正在这一盆暖汤中逐渐褪去泥淖焕发生机。屏退了丫鬟,刘昭玉独自沐浴着,头靠木枕一瓢暖汤泼下,刘昭玉脸上没有露出应有的舒爽,却是把牙磨的吱吱作响。
该死的老东西!真难缠啊,险些枉费心血!!呵呵,不消多日,管叫你尸骨无存!刘昭玉眉毛一挑,目露凶光,回身瞟向门外的丫鬟,但就目前而言,也只敢自行
消化。
2芸舒~我听丫鬟说,你们府上来了位秀才是吗沈砚清推着李芸舒荡着秋千。
嗯,一个落魄的先生,因为错过考试,身无分文前来此地投亲访友,谁成想投亲不着访友不见,险些饿死街头,被我撞见,就让丫鬟救了回来。李芸舒手握着秋千绳,身体后倾靠着沈砚清。
李大小姐真是大善人啊,见到落魄之人便救到家里住那他日我若是落魄了,你救不救我啊
李芸舒闻言哼~若是你落魄到了我门前嘛...
怎么样
我便叫爹爹把你打出~哈哈哈李芸舒抬头对上沈砚清宠溺的目光。
好啊,你这丫头,好心狠,只救好看的
那是....诶好啊!你敢哄我哪个说他好看了,哼,讨厌~李芸舒站起身追着沈砚清打。
哈哈哈,好了好了,逗逗你嘛。沈砚清站在那让李芸舒轻捶着出气那...到底好不好看啊
你还问,讨厌~李芸舒见沈砚清问个不停,有心气他反正啊,比你好看。
哦那我可不信了,咱们城中谁能比我好看了你故意气我,我偏不信。沈砚清轻摇折扇道不行,那我偏要看看了,虽然肯定没我好看...
沈砚清最后一句话明显有些不自信了,若是旁人说,沈砚清断然不会信更不会理会,但这话偏偏是李芸舒说的,那他可得提防点。
真看啊你等等我,喂,慢点嘛,真不等人家可不理你了李芸舒看着沈砚清渐行渐远。
沈砚清来到书房,只见屋中之人背影高挑。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
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刘昭玉见有人接话,便回头望去,只见一人美姿仪有粉侯之容,负手屹立廊下。
刘昭玉见状没接上话,因为看来人美如好女,身姿挺拔,却是身着男装一派文人风骨,不知来人是男是女,一时语塞。
沈砚清看清刘昭玉的样貌暗吐一口气,当初面黄肌瘦的刘昭玉,现在虽然养的也是肤色白皙容貌清秀,但眉宇间缺少大丈夫的英气正义,倒是一副阴柔娇弱的模样还好还好,比我差一些。
于是率先开口坐有《南华》,绝非俗客,兄台不入俗流啊。
怎敢怎敢,一时出神背诵出声,扰了兄台耳音,学生刘昭玉与兄台赔罪了。刘昭玉恭恭敬敬俯身行礼。
沈砚清也恭敬还礼先生,不必客气,沈某多有唐突,扰了先生雅兴,还望先生莫怪才是。不知先生是何功名
前科秀才。刘昭玉谦卑道。
沈砚清点点头原来是年弟。
哦敢问年兄是何功名
太和三十七年院试廪生沈砚清便是在下。沈砚清把扇子别在腰间一拱手。
刘昭玉又是一愣,眼前之人看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像是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在二十年前就考中了秀才,还是个院试第一名。
哎呀,学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年兄在此,请年兄再受学生一拜。
年弟不必客气.....没等沈砚清说完,就被李芸舒打断看你半天了,跟人家没完没了,酸不酸呀怎么样好看吗....
这回换沈砚清用扇子挡住李芸舒的嘴了咳咳咳,好看,好看....我就说李伯父这片夹竹桃长大了准差不了,咳咳,还真是...真是芳香四溢啊。
而此时两人正站在一棵盛开的石楠花树下。
刘昭玉见状一笑二位,学生斗胆借宝刹请二位移步书房用茶。
咳咳,甚好甚好。沈砚清冲李芸舒一撅嘴别给我捅漏了啊~要不有你好看的。
哼!我准给你说出去。李芸舒小声嘀咕着追上沈砚清。
饮茶间,沈砚清无非是考究刘昭玉的学问,手则不停得投喂着李芸舒,直到李芸舒一嘴的点心渣。
到后来不是沈砚清考究刘昭玉了,而是刘昭玉请教起了沈砚清哎呀!沈年兄大才呀!哦不,沈老师大才啊,因何埋没于此不进京赶考啊以沈老师之才能,不说必中状元,举人贡士岂不是囊中之物啊
那又如何呢不怕年弟笑话,沈某有幸生于太平盛世,国家不缺我一人,百姓不缺我一人,那我便无心过问功名利禄,你所谓囊中之物,在沈某眼里抵不过沈某为其虚度的光阴啊。沈砚清转头看向李芸舒,满眼柔情沈某之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至于才华埋没于山野,倒也无甚所谓。
脸被糕点堵得鼓鼓的李芸舒闻听此言脸蛋烂红当着刘先生,你胡说什么...咳咳咳。
沈砚清一时兴致由心而发,不由得失了分寸,连忙走到李芸舒身后,轻拍着李芸舒的后背怪我不好~来喝口茶啊,你也是,光傻傻在那听我俩说话,不知道嚼啊,我的傻姑娘。
呸呸呸,谁是你姑娘,就知道占我便宜,不理你了,你看刘先生多么文雅,言谈举止多有分寸李芸舒吨吨几口茶才把糕点顺下去。
哈哈哈,哪还像个千金小姐活像个没吃过糕点的小丫鬟。
咳咳,还不都怪你,你又不吃,往我嘴里塞什么
那塞给你,你便吃啊
我...我...哼~不理你了李芸舒没说过沈砚清,故作赌气逃席了。
慢点,失礼了李年弟,你依我之言,功课定可大进,莫送莫送...沈砚清撂下几句话,着急忙慌追李芸舒去了。
哈哈,沈老师请自便。刘昭玉脸上挂着笑容,伸出一只手恭送沈砚清,但手却没有收回来,而是落在了八仙桌上,拾起李芸舒呛出的半块桂花糕,塞进唇里细细研磨,品味了起来......
坏b刘昭玉蓄势待发,
女主父亲
危
女主清白
危
竹马的道心即将破碎,
人生一片灰暗,
自甘堕入泥淖...
坏了,要挨个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