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坪寨子,顾名思义,这里自古以来是以茶叶为生,寨子大门两边的木柱上都雕刻有茶叶为装饰。
崖伯带着楼岚他&;们五个知青到&;了寨门口,等在那里的十来个苗族男子都恭敬地冲他&;微微低头,崖伯说了几句话&;。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楼岚他&;们,嘴里说着什么,而后一抬手,就有五个大概十一二&;岁的苗族少年上前,给楼岚他&;们一人递上来一碗绿褐色的水。
田芬芳他&;们手足无措地双手接了,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眼巴巴望一望楼岚,又去看&;崖伯。
楼岚低头嗅了一下,笑着冲崖伯等人举了举碗,仰脖子一口喝了个精光。
钟庭见状,眼神示意了一下同伴,四人也跟着有样学样。
碗里是茶水,还是上佳的那种,茶坪以茶为生,要进寨门,先喝茶。
苗族人是比较热情好客的,如果你觉得他&;们排外又冷漠古怪,多半是因&;为一开某个地方冒犯了他&;们。
都说入乡随俗,楼岚他&;们喝了茶,既是自己表达想要融入这里的诚意,也是寨民们想要接纳欢迎他&;们这五个外乡人的热情。
在原剧情里可&;没这一点,到&;的时候崖伯脸色不好看&;地交代了一句就直接走了,五人随后紧接着直接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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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之后就有人带他&;们去分配给他&;们五个人住的吊脚楼,此后再没有什么特殊的接待,搞得田芬芳还嘀咕过苗族同胞并没有书&;上描述的那么热情好客。
现在见五个外来知青干脆爽快地喝了茶,这些大半夜站在寨门前迎接他&;们的苗族人都很&;高兴,脸上的笑都灿烂了几分,先前还克制着的打量的眼神也更坦然放松了。
端茶碗给楼岚的那个苗族少年更是好奇地围着楼岚打了个转,完了还踮着脚蹦了蹦,用手比划着自己跟楼岚的身高差距,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
楼岚听不懂,只能歉意地对少年笑了笑,然后摆手表示听不明&;白。
苗族少年失望地噢了一声,崖伯回头喝斥少年,又说了一句话&;,得到&;少年兴高采烈地点头,才又对楼岚说:“今晚已经很&;晚了,让叔带你们去知青点休息,明&;天早上他&;也会&;来接你们去吃饭。”
田芬芳跟周援朝挽着手面色古怪地看&;少年,钟庭跟田凯旋也尴尬挠脸,只楼岚想了想,问崖伯:“我&;们可&;以叫他&;小虎吗?叔这个字,咳,崖伯,我&;们可&;能不太&;好意思叫出口。”
叔是虎的意思,明&;显叔的父母希望他&;能像山里的老虎一般勇猛矫健。
之前看&;楼岚还挺沉稳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尴尬脸红的时候,崖伯都忍不住多看&;了楼岚两眼,然后单独跟叔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询问他&;是否可&;以这么称呼他&;。
少年听完眼睛亮晶晶的,还用别扭的口音重复了“小虎”这两个汉字,看&;起来挺高兴知道自己名字的汉字表述。
时间确实很&;晚了,第二&;天早上还不能睡懒觉,崖伯没让族人继续满足好奇心,让小虎带着楼岚他&;们去休息,自己也让人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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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语言不通,但去睡觉本&;就不是多复杂的事,连比带划也能沟通。
借着火把的光,楼岚他&;们被带到&;了寨子靠东边的一座吊脚楼里。
吊脚楼一共有三层,楼体主要是木质结构,只有承重点用了石条等物。
苗家的吊脚楼,一般楼下都不会&;做起居用,一层楼也只有一个通畅的房间,里面打扫得很&;干净。
商量了一下,楼岚他&;们三个男知青就住二&;楼房间,田芬芳跟周援朝则住三楼。
小虎忙上忙下,给他&;们点了篝火,又把烧水的锅吊上去,等热水的同时还热情地给楼岚他&;们叽里呱啦指了厕所的方向以及寨中心的方向。
等到&;忙完,小虎才准备回家,楼岚想着他&;们对寨子也不熟悉,小虎又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打着火把独自回家也不用担心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楼岚还是叫住了小虎,从包里摸出一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笑着说了谢谢。
小虎眼里满是茫然,歪头仰着脸看&;他&;。
楼岚迟疑了一下,拿回一枚糖,在小虎眼前慢动作地剥开包装纸,然后将糖喂到&;他&;嘴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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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字的时候发&;音放得很&;慢。
小虎就明&;白了,这是吃的,而且用汉话&;说,叫“糖”。
也不怕楼岚这个外乡人是给他&;吃不好的东西&;,小虎一口就咬进嘴里,尝到&;味儿后,顿时眼睛噌地更亮了,原地蹦了一下,张大嘴让楼岚看&;他&;咬扁的奶糖,然后笑嘿嘿地重复“糖”这个字。
见楼岚跟小虎的互动,田芬芳也率先摸出小盒没吃完的饼干塞给他&;,周援朝给的是自家做的冬瓜糖。
田凯旋带出来的吃食早就被他&;在火车上祸祸完了,这会&;儿挺不好意思,想来想去,急匆匆间只找到&;一个小字本&;跟一支铅笔送给小虎。
钟庭家里条件明&;显不错,人也大方,给了小虎一块巧克力&;。
这会&;儿的巧克力&;基本&;上都是进口的,很&;难买到&;。
怕小虎不知道巧克力&;的味道有点苦,钟庭还弓腰对着小虎连比带划,指指巧克力&;,做了个撕开并且从里面拿出来咬的动作,咬完了就皱着脸捂着喉咙吐舌头,搞怪得很&;,把小虎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下不仅田芬芳他&;们笑得东倒西&;歪,就连楼岚也插着腰扶着额头笑得莫可&;奈何,并且有理由猜测小虎瞪圆了眼睛开始怀疑钟庭给他&;的巧克力&;是毒药,要不然怎么吃了要掐着脖子吐舌头,那不就是中毒的表现吗?
笑闹了一阵,小虎抱着礼物满心疑惑地走了,楼岚他&;们就在楼下堂屋里拿小虎刚才给他&;们找出来的木盆开始各自洗脸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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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芬芳刷完了牙,一边拧毛巾一边笑盈盈地说:“感觉这里也挺好的,小虎很&;可&;爱。”
周援朝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也提出了现在对他&;们来说最现实,也最亟需解决的问题:“但是我&;们语言不通,以后该怎么交流呢?”
田凯旋仰头长谈一声,“难道我&;们以后都要像今晚这样比划吗?好累啊!”
楼岚喝口水冲掉嘴里的泡沫,洗刷着牙刷牙杯,淡定自然道:“这有什么,当然是现学,崖伯的汉话&;就说得很&;好,寨子里肯定还有其&;他&;会&;说汉话&;的,明&;天咱们跟崖伯说一声,看&;能不能安排个人带我&;们一段时间。”
崖伯话&;虽然少,汉话&;却&;说得挺不错的,可&;想而知年轻时肯定也是去外面闯荡过,自有属于他&;的精彩故事。
“是啊,”钟庭手脚麻利地泼了水,揣着木盆说:“反正我&;们都是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现在就当是再学一门外语呗!”
学渣田凯旋呜呼哀哉,痛呼毕业了都逃不开学习这个大妖怪。
虽说很&;累,可&;精神却&;很&;亢奋,大家洗完了脸都默契地不愿意回房休息,干脆又打了滚烫的水就在堂屋里泡起了脚。
泡着脚时,几个人自然而然说到&;了自己今天对感想以及对这里的想法。
楼岚就安静地听着,有些走神地想着自己今天过吊桥时改变了原剧情,于是被安排安置的楼都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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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情里原主等人第一晚睡的是寨子里专门用来待客的,第二&;天就被分配到&;靠西&;边的一座二&;层吊脚楼。
五个人住两层的,底楼又没办法住,最后他&;们就自己想办法把二&;楼房间从中间隔开,凑合着住下。
哪有现在他&;们这样男女分开一边一层楼的待遇啊。
别的不说,单是隐私上也更方便舒坦。
楼岚就觉得茶坪寨的人还挺爱憎分明&;的,一旦接纳了你,那真是热情好客面面俱到&;。
忽然耳朵里传来一句话&;:“你们说这个茶坪寨算是生苗还是熟苗啊?”
楼岚回过神抬头看&;去,发&;现是田芬芳在说话&;。
而另外三个听的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楼岚才想起自己还没给小伙伴科普这一点,忙插话&;提醒:“小田同志,以后再不准说这种话&;!”
田芬芳倒没生气,因&;为一路上的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他&;们对楼岚已经很&;信服了,闻言只想着是楼岚这话&;涉及到&;特别的风俗。
“之前路上都有其&;他&;人,我&;也不好把苗族的禁忌风俗说得太&;详细,现在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一说,免得大家到&;时候不知道就冒犯了寨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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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岚思索间详细解释起来:“所谓的生苗熟苗,对苗族人来说,是一种带有侮辱性的称呼,来源好像是以前古时候的统治阶层。所以如果你们对着苗族人说什么生苗熟苗,苗子小苗子这些,就像是有人当面骂你们祖宗种族,是特别侮辱人的。”
钟庭他&;们恍然明&;悟,都表示幸好之前自己没有胡乱开口说话&;。
楼岚继续说:“另外,以后我&;们如果去别人家有事或做客,一定不要踩主人家的门槛,堂屋里的石头也不能随意评价。”
指了指篝火上的三脚架,“这个也不能用脚去踢或者踩,门口挂了草帽树枝这些,表示家里有病人或有丧事,外人不能进屋”
楼岚是边回忆边说,拉拉杂杂最后居然说了一大堆,听得其&;他&;四人是眼晕头晕,田芬芳更是捂着脑袋歪在那里有气无力&;道:“天啊也太&;多了吧,我&;完全没记住,以后干脆不跟这里的人接触来往算了。”
这个话&;当然是玩笑话&;,他&;们已经不是五几年的知青了。
以前的知青还是自愿的,可&;到&;了他&;们这里,已经是强行指标。有了前辈们为例,便是家里条件最好的钟庭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短则一两年,多的话&;,十来年甚至一辈子都很&;有可&;能,所以大家对田芬芳说的这句话&;,并没有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