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将我囚禁听雨阁。
我便只是个日日听雨、等待腐朽的无用废物。
他们错了。
那五年。
我非但没有死。
反而觉醒了能看透世人心思的心鉴。
我静静看着未婚夫与庶妹如何窃取我的身份、我的婚约、我的幸福。
如今。
我带着他们掩藏在心底最肮脏的秘密归来。
京城权贵深宅的虚伪面具。
将由我带着浴火重生的力量。
一片片、亲手撕碎。
01
我推开窗,听雨阁又是一日的寂静。
五年了,自从那场意外后,我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个阴暗角落。窗外隐约传来喧嚣声,定安侯府张灯结彩,为的是什么哦,是陆昭与曲灵成亲五周年的宴会。
那个原本属于我的未婚夫,与我的庶妹。
我靠在轮椅上,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双腿已经五年不能行走,这是所有人眼中的事实。陆昭因此退了婚,转而娶了曲灵,而我,则被父亲好心安置在这听雨阁中。
小姐,该吃药了。阿菊端着药碗走进来,眼神闪烁。
我接过药碗,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光——这废物终于要死了吧再熬几日,主子说了会加赏…
这是阿菊的想法,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放下药碗,笑了笑:阿菊,今日府上热闹,我想去看看。
这…不合适吧…阿菊慌了神。
怎么,我这个嫡女,连看一眼都不行吗
阿菊低头离开,不久后带来了父亲的允许。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废物。他们不知道,五年来那无数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夜晚,我的大脑已经发生了异变。
我能看到他们脑中所想,也能隐约瞥见与我相关的未来片段。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我称它为心鉴。
阿菊推着我的轮椅穿过长廊。花香、笑语、觥筹交错,侯府的富贵气象扑面而来,与听雨阁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大厅中央,陆昭风度翩翩地站着,身旁的曲灵一袭红裙,娇艳如花。五年来,他们过得很好,而我被困在轮椅上,日日忍受腿伤的剧痛,生不如死。
我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
姐姐,您怎么来了曲灵惊讶地看着我,嘴角带笑,心底却翻腾着:这废物怎敢出现真是不知死活。
陆昭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曲小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我的心鉴捕捉到他内心闪过的念头:这废物若是早死了,就更好了。
厅内众人投来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我一一看在眼里,也一一看穿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只是来祝贺二位。我平静地说,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
五年的调养,我已经找到了重新站立的契机。此时不站,更待何时
我慢慢抬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手撑住轮椅扶手。阿菊站在一旁,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动作。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缓缓站了起来。
什么
天啊!
不可能!
惊呼声响起,曲灵脸上的笑容凝固,陆昭眼中闪过惊恐。我的心鉴清晰地捕捉到他们内心的震撼与恐惧。
我站得笔直,目光清冷地扫过全场。五年的痛苦仿佛此刻都化作了力量,支撑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五年听雨阁,我以为自己是祭品,却不想,那方寸之地,反而让我看清了许多平日里瞧不见的'真实'。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曲灵后退一步,我看到她内心闪过的恐惧和怨毒;陆昭眼中的惊讶渐渐变成警惕,我看到他心底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个突变。
侯府上下,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能看到他们心底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丝情绪。
曲黛,你…父亲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微微一笑,迎向众人震惊的目光。五年的苦痛已过,从今日起,我不再是那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废物。
02
我站起来的那一刻,陆昭和曲灵眼中的惊恐还历历在目。侯府大厅中的震惊声还萦绕在耳边,但我心中却异常平静。苦了五年,终于能看到他们露出那副表情。
三日后,我坐在轿子里,目的地是陆府。轿子停下时,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
曲姑娘,您请。陆府的管家恭敬地迎上来。
我微微一笑,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进陆府大门。明知我已能行走,他们表面上还得装出对病人的尊重。这种虚伪,正是我需要的。
姐姐来了!曲灵一袭粉裙从内院走出,脸上堆满笑意,伸手扶住我的胳膊,这些日子想你了。
心鉴瞬间捕捉到她内心的厌恶:这贱人怎敢踏入我的府邸若非父亲要求维持体面,我定不会让她进门。
我柔弱地笑了笑:妹妹,姐姐也想你。五年听雨阁,实在孤寂。如今腿伤好些了,想着该出来走走,最想的就是你和妹夫。
姐姐要在这住多久曲灵语气温柔,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安。
多则半月,少则十日。我低声道,只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昭哥哥,姐姐来了!曲灵朝后院喊道。
陆昭闻声走来,身姿挺拔如初,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笑容得体:曲小姐身体好些了
多谢妹夫关心,好多了。我浅笑着,眼眸低垂。
他向前一步,假意扶我入座:当年之事,实属意外。如今见你恢复,我与灵儿都甚是欣慰。
心鉴在瞬间刺穿他的伪装,看到他心底的真实想法:她怎么会好起来那药下得那么狠…是谁在暗中救她她若真恢复了,陆家的秘密岂不危险
我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柔弱:妹夫还记得当年在曲家花园那棵梨树下,你说过的话吗
陆昭身体微僵,眼神闪烁:曲小姐记性真好。
心鉴让我看清了他内心的慌乱:那天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告诉她我为她下的药会让她永远残疾…她怎会知道除非…
只是印象深刻罢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心中已掌握了第一个把柄。
晚膳时,曲灵格外殷勤,不断为我夹菜:姐姐,尝尝这个,府上的厨子新学的手艺。
多谢妹妹。我微笑接受,却用心鉴看穿她的算计:这贱人站都能站起来了,不如先试试她到底恢复了多少…晚上让小厮去她房里,看她能否应对。如果她真的康复了,就必须除掉她!
餐后,曲灵热情地带我参观陆府:姐姐,这些年你没出门,不知府上添了许多新物件…
我装作疲惫,微微摇晃身体:妹妹,姐姐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姐姐身体要紧。曲灵关切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被安排在偏僻的厢房,我故意表现出虚弱和困倦,让侍女退下。夜半时分,果然有脚步声接近。我闭目假寐,感知到一个黑影推门而入。
心鉴让我看清了来人心中的念头:夫人说看这废物是否真能动弹,若是装的,便给她点教训…
我故意微微翻身,发出虚弱的呻吟,同时手指悄悄搭在床边的一个小瓶上。黑影顿时僵住,迟疑片刻后退了出去。
第二天,我故意睡到日上三竿,让曲灵来叫醒我。她进门时,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装作腿脚不便的样子:妹妹…姐姐睡过头了
姐姐身体不适,多休息是应该的。曲灵笑靥如花,内心却翻涌着失望:看来她确实不行了,只能勉强站立行走而已。
当天下午,我提出想回侯府看望母亲:几日未见,怕她担心。
陆昭主动提出送我: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侯府。
心鉴捕捉到他的真实想法:借机探一探侯府的态度,顺便了解曲家的商铺情况…
回到侯府,母亲见到我,眼中闪过惊喜和愧疚:黛儿,你身体…
我握住母亲的手,温柔地说:母亲,女儿好多了。这次出门,也是想告诉您,女儿已能帮您分忧了。
孩子…母亲眼眶微红。
心鉴让我看到她内心深处对曲卓的担忧:那孩子又欠了赌债,若被你父亲知道…
母亲,我听说弟弟近来…有些事情我试探着问。
母亲神色慌张:你怎么知道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女儿这些年,看事情比从前清楚多了。我停顿片刻,我想回府住一段时间,帮您料理家务,也能看顾弟弟。
可是你妹夫…
妹夫陆昭正好精通商事,我想请他帮忙处理一些侯府的外务。我缓缓道,这样既能体现他对曲家的孝心,也能为弟弟挡些风雨。
母亲惊讶地看着我:黛儿,你变了…
我微微一笑:是啊,母亲。听雨阁的雨声,洗去了女儿的天真。
陆昭站在院中,听着我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心鉴让我看到他内心的算计:侯府的商铺,若能掌控一二…曲黛这废物,反倒成了个有用的棋子。
妹夫若有空,请明日来府上一叙。我微笑着说,我想您会对那些账目很感兴趣。
陆昭笑着点头,却不知道,一张无形的网已经开始织就,而他,正是我网中的第一只猎物。
回到轿中,我闭上眼睛,嘴角浮现冷笑。曲灵、陆昭,你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曲黛吗五年了,我的心鉴已经告诉我你们的每一个秘密,而你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我精心布置的陷阱… 03
我第一次以真正的主人姿态走进侯府,心中无比畅快。这里曾是我的家,却变成了囚禁我五年的牢笼。如今我再次踏入,一切早已不同。
小姐,这是近半年的账目,请您过目。管事刘伯恭敬地将厚厚一摞账簿呈上。
我微笑接过:有劳刘伯了。
接管侯府产业已有半月,我名义上是协助母亲,实则已将大权握在手中。陆昭被我安排处理些无关紧要的应酬,表面上是看重他的身份和人脉,实则是将他隔离在真正的权力之外。
翻开账簿,我的心鉴自动捕捉到其中的猫腻。这些数字背后隐藏着父亲多年来培植的势力网络,也藏着陆昭暗中安插的眼线和他们输送利益的痕迹。
这个绸缎铺子的账目有问题。我指着一处轻声道。
刘伯面露惊讶:小姐竟能一眼看出这铺子是陆公子去年接手的…
我笑而不语。通过心鉴,我早已洞悉了这些问题。无需翻阅账簿,我就能从负责人脑海中读取真相。这半月来,我已悄然清理了五个陆昭的眼线,却不动声色,让他以为自己的网络依然牢固。
姐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曲灵走进书房,脸上挂着假笑,这些账目连父亲都要看几日才能理清,你却一看就懂。
心鉴立刻捕捉到她内心的嫉妒和不安:这贱人怎会如此精通商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看来不能小觑她了…
妹妹过奖了,我放下账簿,温和地说,不过是些皮毛罢了。倒是妹夫近来辛苦,妹妹要多费心照顾。
曲灵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能看到她脑中闪过的念头:她竟敢当面讽刺我丈夫被架空
书房门再次被推开,曲卓醉醺醺地走进来,身上散发着脂粉气息。
姐,听说你回来掌家了可别管我太紧。他随意地靠在门框上,满脸倨傲。
我摇头轻笑:弟弟尽管去玩,姐姐不会拦你。
曲卓愣了一下,没想到我这么容易说话。他脑中闪过得意:姐姐果然好对付。
正好最近遇到几个好朋友,今晚约在醉花楼。姐,给点银子
管家,拿五百两给世子。我头也不抬地说。
曲灵瞪大眼睛:姐姐,这也太多了!
我微微一笑:弟弟是侯府世子,岂能失了体面
曲卓大喜,匆匆离去。他不知道,我的心鉴已经看到他即将卷入的漩涡。醉花楼新来了一位叫雨霜的歌姬,京城权贵之子徐平安已对她颇有好感。那徐家是兵部尚书之子,脾气暴躁,心高气傲。曲卓若与他争风,必酿大祸。
而我非但不阻止,还要推波助澜。
刘伯,我轻声唤道,去告诉曲卓,醉花楼的雨霜歌姬技艺绝伦,值得一看。
刘伯迟疑地看着我:小姐,那雨霜是徐公子的…
去吧。我微笑着打断他。
送走刘伯,我望向窗外,父亲正在花园踱步,面容憔悴。他因曲卓的放纵愈发担忧,却又舍不得严加管教。正好,我需要一个筹码让他彻底交出侯府大权。
晚膳时,陆昭回来汇报今日的交际情况。
姐姐,王府的宴请我已应下,还有几家商铺想与侯府合作…
我点头微笑:妹夫辛苦了。这些事就交给你处理。
陆昭面带微笑,内心却翻江倒海:她根本不关心这些小事,所有重要决策都自己做了!我在侯府忙前忙后,却成了她的傀儡!
随后几日,我收到消息,曲卓已经开始频繁光顾醉花楼,特别点名要雨霜侍酒。我微微一笑,计划正在进行。
这天晚上,我正在书房整理账目,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邻家王婆传话说,有人在街上散布谣言,说小姐回府是为了夺权,还说小姐…
我放下笔,心鉴立刻捕捉到了真相:是曲灵安排的人吧
丫鬟惊讶地看着我:小姐怎么知道
去告诉王婆,多记些流言内容,回来告诉我。不用担心,这是好事。
丫鬟离开后,我冷笑一声。曲灵这是坐不住了,开始公开反击。她不知道,我已经在等她犯错。流言越多,她的面目就越清晰地展现在侯府上下、甚至京城权贵面前。
几日后,母亲急匆匆地来找我:黛儿,你弟弟昨晚在醉花楼与徐家公子起了冲突!徐平安已经放话,要让曲家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我故作惊讶:因何起冲突
为了那雨霜歌姬!你弟弟醉酒后出手打了徐平安…现在徐家人正往皇上那里告状!
我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母亲别急,我有办法。
心鉴让我看到母亲内心的想法:黛儿真的长大了,有主意了…可怜她受了那么多苦…
让父亲去见一下徐尚书吧。我平静地说,不过,此事若要平息,怕是要付出些代价。
母亲离去后,我站在窗前,看着花园中被急召回府、面如死灰的曲卓。我的计划已经迈出关键一步。徐家的震怒会让父亲明白,曲卓根本无法担起侯府的责任。而在这危急关头,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只有我。
当晚,父亲气急败坏地回府,脸色铁青。我站在廊下,静静等待。
黛儿,他看到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徐尚书要我们交出五个绸缎庄子和十万两白银才肯罢休!
我微微点头:父亲,我有个提议…
父亲疲惫地摆摆手:你说吧,现在侯府只能靠你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关切地说:父亲别担心,明日我去见徐尚书,这件事一定能化解。
父亲诧异地看着我,却没有反对。他不知道,这正是我设下的局,而他,正一步步走入我的计划之中。
我回到房间,望着窗外的月光。一切都在按照我的预想发展。曲卓的荒唐为我铺平了道路,曲灵的反击给了我收拾她的契机,陆昭的野心让他成为我最好的工具。
04
夜已深沉,我站在窗前,看着侯府乱成一团。下人们低声议论着,脸上写满恐惧。我轻抿嘴角,知道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小姐!不好了!阿菊慌张地推门而入,世子爷在醉花楼动手打了徐公子,徐家已经告到皇上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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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料到这一幕。通过心鉴,我看到了曲卓在酒楼与徐平安争抢雨霜时的丑态,也看到了徐家怒不可遏地找关系告到皇帝面前的场景。
父亲呢我平静地问。
老爷听闻此事,当场气得吐血,现在躺在床上,大夫说…情况不妙。
我转身朝父亲的院子走去,每一步都稳定而有力。在我身后,阿菊小声嘀咕着:侯府这回真要完了…
父亲的房间灯火通明,母亲跪在床前哭泣,几个大夫围着床边忙碌。我走进去,目光落在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他现在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绝望。
都出去。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母亲抬头看我:黛儿…
包括你,母亲。我与父亲有话要说。
房间很快空了。我站在床前,俯视着病床上的父亲,他曾经把我关在听雨阁五年,任由我承受煎熬,如今却只能靠在床上,仰望着我。
徐家要抄家流放我们。我开门见山,皇上震怒,曲卓打的不只是徐平安,还是整个徐家的脸面。
父亲眼中闪过恐惧,我的心鉴捕捉到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侯府被军士围困,财产被抄没,男丁被流放,女眷被贬为奴…
只有我能救侯府。我冷冷地说。
父亲挣扎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我倾身靠近他:你想知道我怎么救很简单,我能看到人心,也能看到未来的片段。这是我在听雨阁五年里获得的'礼物'。
我清楚地看到他心中的震惊和不信。
不相信我轻笑,那我告诉你,徐夫人昨日去了普济寺,为儿子祈福,他们准备在三日后向皇上递交第二份奏折,详细列举曲卓这些年的劣迹。奏折上有五位朝廷重臣的签名,包括礼部尚书和兵部侍郎…
父亲眼中满是惊骇,因为这些事确实无人知晓。
还想听更多吗我靠近他耳边,轻声道,三个月前你秘密会见了北方商队首领,签订了一份不合律法的契约,如果被徐家人知道…
父亲猛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恳求。
我可以救侯府,但条件只有一个。我直视他的眼睛,把侯府的掌家权和所有产业印信交给我。
他剧烈地摇头,眼中满是挣扎。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把祖辈基业交给一个被他遗弃的女儿
你没有选择。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可以看到未来,如果侯府继续这样下去,三日内就会抄家,七日内男丁发配边疆,女眷沦为奴婢。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闭上眼,描述起心鉴中看到的画面:军士踏破侯府大门,将所有值钱物件装入箱中。曲卓被打入囚车,你被裹在草席中抬出去。母亲和妹妹哭喊着被拖走,侯府大宅被封,门前的牌匾被砸碎…
父亲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抵抗在瓦解,我能感觉到。
最后的机会,父亲。我伸出手,印信。
他颤抖着从枕下掏出一个红木盒子,里面躺着象征侯府最高权力的凤形印信。他的手停在半空,似乎还在犹豫。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冷静地说,来不及了。
终于,他松开手,将盒子交到我手中。
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我的全身。五年的耻辱、五年的等待,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回报。我握紧印信,转身向门口走去。
黛儿…父亲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不回头:别担心,我会保住侯府。至于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他们会付出代价。
出了父亲的房间,我直接去了正厅。侯府的所有管事、家丁都已集中在那里,脸上满是惶恐。我走上首座,举起手中的凤印:从现在起,侯府由我掌管。
一片哗然。我迅速下令:立刻清理府中所有陆昭安插的人手,有名单的按名单来,没名单的,阿菊会指认。任何人敢违抗,立刻逐出侯府!
接着我又说:传令下去,封锁府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准备一百万两白银,明日我亲自去徐府赔罪。
管事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他们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的气势,想起我突然能站起来的事,不少人偷偷在衣袖下做了避邪的手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曲灵赶来了,身后跟着陆昭派来关心情况的下人。
姐姐,发生了什么我听说父亲…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曲灵,从今日起,侯府由我说了算。所有欠下的债,是时候清算了。
曲灵脸色瞬间惨白,我的心鉴捕捉到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她怎么能…
先拿下她身后的人。我挥手道,这些都是陆昭的眼线。
侍卫上前,按住那几个仆人。其中一人挣扎道:小姐冤枉!我们只是…
你在陆府领了五两银子,答应每日回报侯府的情况。我看着他的眼睛,三日前你告诉陆昭,我拿到了西南三个庄子的账目。是吗
那人瞪大眼睛,颤抖着跪下:小姐饶命!奴才知错了!
曲灵退后一步,眼中满是恐惧:姐姐…你…
曲灵,我向她走去,五年来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冰冷刺骨,你和陆昭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不会杀你,但会让你们尝尝我这五年的滋味。
05
侯府的夜晚如墨一般深沉。我独坐书房,指尖轻抚案几上的红木盒,里面躺着侯府的凤印。曲灵和陆昭的恐惧我深深记在心里,但这仅仅是开始,还远远不够。
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阿菊低声禀告,递上一个布包。
我接过布包,手指触到物体的瞬间,心鉴立刻被激活。残留的药气,掺合着恶意的记忆。这是当年致我残废的证据——那盒点心的包装纸,被曲灵丢弃在灶房后的杂物堆中,却没能销毁干净。
就是这个。我抚摸着包装纸上几不可见的药渍,眼前浮现出当年的画面:曲灵笑意盈盈地将点心递给我,而她的思想却是:吃下它,你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小姐,还有这个。阿菊又递上一封信,按您说的,在陆府西厢房的地砖下找到的。
我心鉴穿透了这封信的内容——这是陆昭与曲灵密谋毁我的铁证。字字句句都透着狠毒,计划如何在药效发作后散布我患有恶疾的谣言,如何逼父亲退婚,如何让陆昭名正言顺地迎娶曲灵。
去把刘管家叫来。我平静地说,心底涌起一阵冰冷的快意。
刘管家很快到了,我将一份名单交给他:这些人分别藏在京城各处,他们知道当年的真相。让人把他们找回来。
刘管家目光闪烁:小姐如何知道这些人的下落
我微微一笑:我自有方法。
心鉴不仅让我看到了曲灵的罪行,还让我发现陆昭贪污受贿的证据。在他宅邸西北角的暗室里,藏着一本账册,记录着他如何利用侯府的商铺中饱私囊,如何与朝中官员勾结谋取不义之财。
小姐,御史台的何大人送信来,说愿意相见。刘管家又道。
告诉他,三日后,我会让他看到陆家所有的罪证。
接下来的两天,我派出侯府最可靠的人手,悄然收集证据。我的心鉴指引着他们,精准地找到每一处关键线索——陆昭行贿的银票存根、曲灵给药师的酬金记录、甚至当年协助她们的下人口供。
证据在我手中累积成山,每一份都经过我的心鉴确认,不含半点虚假。
第三日傍晚,我将一份份证据整理成册,密封好,交给心腹送往御史台。同时,我让人将部分证据副本送到京城最有影响力的说书人手中,还有一份送到对陆家不满的郑尚书府上。
小姐,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刘管家担忧地问。
我轻笑一声:不会。我已经看到了结果。
心鉴告诉我,明日午时,这些证据将如同风暴般席卷京城。百姓会在茶楼酒肆谈论侯府的恩怨,官员会在朝堂上指责陆昭的贪污,而曲灵和陆昭,将无处可逃。
果然,次日一早,府中小厮就带来消息,说京城各大茶楼已经挤满了听说书人讲侯府嫡女浴火重生,揭姐妹阴谋妹夫贪腐的故事。街头巷尾,百姓们传颂着我的名字,称我为火中凤凰。
我站在听雨阁的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畅快。雨声不再让我绝望,而是为我的复仇伴奏。
正午时分,一个侍女慌张地跑来:小姐,陆大人派人来了,说要见您!
我微微一笑:不必见。告诉他,证据已经公之于众,他无力回天了。
不出所料,傍晚时分,刘管家带来消息,说陆昭正在疯狂贿赂官员,试图压下这场风波。他甚至联系了几个说书人,想要散布对我不利的谣言。
他会怎么说我我问。
说您用妖术控制侯府,蛊惑百姓。
我冷笑一声:去,把这个送到御史台。我递出一份新的证据——陆昭与一名边关将领的密信,内容涉及军需贪污,足以定他死罪。
三日后,御史台直接在朝堂上弹劾陆昭,皇上震怒,下令彻查。陆昭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他的洗白变成了自掘坟墓。
而此时,曲灵已经惊慌失措。心鉴告诉我,她正在房中砸碎物件,嘶声尖叫,甚至扬言要来侯府找我对质。
我静静等待着。果然,傍晚时分,曲灵衣衫不整地闯入侯府,直奔我的院落。
曲黛!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她尖声叫喊,发丝凌乱,眼中布满血丝。
我坐在廊下,神色平静:曲灵,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她冷笑道,声音却带着颤抖。
我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是侯府的血脉。
曲灵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笑了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你母亲与一个商人私通,你是那商人的女儿。父亲知道后,才逼死了你母亲。
这是我通过心鉴看到的秘密,连曲灵自己都只知道一半。
不!不可能!她跌坐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曲灵抬头看我,眼神已经完全崩溃。她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我冷冷地看着她倒在地上的身影,命人将她送回陆府。心鉴告诉我,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会让陆昭和曲灵万劫不复。
06
陆昭如困兽般站在我面前,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的官场前途已毁,家族声誉扫地,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在我的一步步计划中化为乌有。
曲黛,你到底想怎样他声音嘶哑,几天来的奔波让他形容憔悴,再无昔日风度。
我坐在书房主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着这个曾经是我未婚夫、如今是我妹妹丈夫的男人,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我已经找了五位大人说情,只要你撤回那些证据,我可以—
可以什么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赏我一个侍妾的位置还是给我几个商铺的管理权
陆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梨花树下的誓言吗我说过会对你好一辈子。虽然后来发生了些…变故,但我心里始终…
我看着他表演,心鉴清晰地捕捉到他内心的算计:这废物还对我有情,只要哄骗她几句,就能让她心软…
变故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你是指你和曲灵合谋下毒,让我失去行走能力,然后你退婚娶了我妹妹,而我被关在听雨阁五年这件事吗
陆昭脸色一变:你胡说!那只是意外—
别演了。我直视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你以为你抛弃了我,让我成了废人不,你只是我浴火重生的柴薪,是我'心鉴'力量觉醒的见证者。你的所有算计,在我眼中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陆昭脸上的伪装彻底崩溃,眼中满是恐惧: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把你们欠我的,一点点讨回来而已。我冷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皇上的旨意,你被免去所有职务,家产充公,限你三日内离京。
陆昭面如死灰,颤抖着接过信,拆开后瞬间瘫坐在地。
不…这不可能…
至于曲灵,我继续道,已被你休弃,现在正被送往北疆最偏远的庵堂。她再也不会回到京城了。
这是我从无数种可能性中选择的、最符合我心意的结局。心鉴让我看到曲灵在寒冷的庵堂中,没有锦衣玉食,没有权势地位,日日面对空寂,永世不得翻身。
你…你怎么敢…陆昭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我刺来,贱人!
我早已通过心鉴看到这一刻。侍卫应声而入,瞬间制服了他。
带下去,按律法处置。我平静地说,看着他被拖走时绝望、愤怒的脸。
处理完陆昭,我来到父亲的房间。他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但眼神依旧黯淡。
曲卓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父亲低声问。
已经安排好了。我看着窗外,我已让他前往西南封地'养病',断了他在京城的一切联系和经济来源。远离权力中心,对他是最好的结局,也是对侯府的保护。
通过心鉴,我看到曲卓若留在京城,必将继续惹祸,终有一日会彻底毁了侯府。送他远离是唯一的选择。
父亲长叹一声:黛儿,你恨我吗
我转身看他: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五年前的事已成定局,我只在乎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离开父亲的院子,我站在听雨阁前,望着这个囚禁我五年的地方。雨声依旧,但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人。曾经高高在上、践踏我的人,都在我亲手策划下付出了惨痛代价。
小姐,刘管家求见。阿菊低声道。
让他进来。
刘管家匆匆走来:小姐,徐家派人送来拜帖,说徐公子想求见。
我微微一笑。经历这一系列风波,我在京城的威名已经传开,令人敬畏。就连那位曾经看不起我的徐平安,现在也来求见了。
告诉他,三日后我有空见他。我看向远处渐沉的夕阳,另外,准备一下,我要去参加明日的宫宴。是时候正式以定安侯府掌权人的身份亮相了。
心鉴告诉我,这仅仅是开始。京城的权力棋局远比我想象的复杂,而我,将成为这盘棋局中不可忽视的一枚棋子。
或者说,棋手。 07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窗子的那一刻,我站在侯府大厅前,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我的掌控范围。昨夜的宫宴,我正式以定安侯府掌权者的身份亮相,引来无数惊叹目光。回忆着陆昭被拖出去时那绝望愤怒的眼神,我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
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刘管家匆匆走到我身边,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我微微点头,指尖轻抚木盒表面:陆家的秘密,果然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打开木盒的瞬间,里面的账册和信件散发着久远的霉味。但在我的心鉴之下,这些发黄的纸张如同被照耀的宝石一般闪闪发光。每一张纸上,都是陆家的死罪。
边关走私军需、与将领勾结贪污军饷、甚至…我指尖轻抚过一封特殊信件,心鉴立刻捕捉到更惊人的线索,前朝余孽的联系…
刘管家倒吸一口冷气:小姐,这…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正是如此。我合上木盒,眼中闪过冷光,陆昭免职流放太便宜他了。既然他们想毁我性命,我就要连根拔起整个陆家。
离开大厅,我径直去了听雨阁。这里曾经囚禁我五年,如今却成了我最好的思考地。雨声滴答作响,我闭上眼睛,心鉴迅速运转,感知朝廷局势。
我清晰地看到御史台何大人今日将面见皇上,谈及近来京城官场贪腐之事。我也看到刑部尚书家中,刚刚收到一封匿名信,内容关乎边关军需被盗一事。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皇上那隐藏在威严面具下的真实想法——他早已对陆家心存疑虑,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出手。
阿菊,去请郑家三公子即刻来见。我睁开眼,下令道。
奴婢遵命。
郑家三公子素来正直,与陆家素有嫌隙,但更关键的是,他有个特殊身份——御史台何大人的外甥。
郑三很快到了,我请他在听雨阁对面的亭中小坐。这里曾是我最痛苦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我布局天下的起点。
郑公子,听闻你近来关注边关军需一事我轻声问道。
郑三眼睛一亮:没错,但进展不顺,总觉得还缺少关键证据。
我将一封信和几张账册副本递给他:这些或许能帮到你。至于如何使用,你自会有判断。
郑三匆匆浏览后,眼中震惊与兴奋交织:曲小姐,这…
我只是想还边关将士一个公道。我淡淡道,心鉴却已看到他离开后将直奔御史台的场景。
接下来的日子,我利用心鉴精准掌握朝堂动向,时机成熟时,又将陆家与前朝余孽勾结的信件,通过一位茶商送到了刑部尚书府上。从未署名,但证据确凿。
第五日清晨,侯府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站在窗前,看到一队御林军正走向陆府。
陆府被抄了!陆昭涉嫌谋逆,被押入天牢!阿菊急匆匆跑来报信。
我面色如常:去准备马车,我要入宫面圣。
皇宫金銮殿前,我身着正蓝色锦袍,朝服加身,跪伏于地。皇上的声音从高台传来:定安侯府曲黛,因举报陆府谋逆有功,赐紫金步摇一对,赐田百亩!
当我起身谢恩的那一刻,察觉到四周大臣们敬畏的目光。他们不再视我为废人,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能心鉴到他们的想法——这女子手段通天,权谋过人,不可轻慢!
三日后,我亲自前往天牢,探望锒铛入狱的陆昭。看着铁窗之后那形容枯槁的身影,我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曲黛…他嘶哑着嗓子,是你,对不对
这世上的因果报应,不会因任何人的求饶而改变。我平静地说,当年你和曲灵把我推下深渊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突然狞笑:那又如何我陆家倒了,难道你就能好过你不过是个女子,早晚要嫁人,侯府终究是要落入别人之手!
我冷冷一笑,转身离去,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
再回侯府,我已经在心中定下了下一步计划。
侯府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我坐在凉亭中,批阅着各处产业报上来的账目。在我的经营下,侯府不仅度过了危机,更是蒸蒸日上。商铺翻了一倍,田产增加三成,就连一些朝中官员也开始暗中结交。
小姐,兵部侍郎和礼部尚书都送来了请帖,想请您出席他们家中的宴会。刘管家笑呵呵地报告。
我点点头,心中早已知晓其中含义。那些曾经视我为废物的权贵们,如今争相巴结。通过心鉴,我还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朝中重臣已经开始议论,说定安侯府新任女主人不但破解了陆府之谜,更有经商奇才,堪称女诸葛。
一个月后,皇上下旨召开庆功宴,嘉奖近来有功之臣。我身着正红色云锦长裙,头戴黄金步摇,踏入皇宫大殿。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心鉴让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震惊与敬畏。他们再也不会想起那个被囚禁在听雨阁的废人,他们只看到了今日风华绝代的曲黛。
宴会上,皇上亲自问我:曲爱卿,朕听闻你曾被囚禁多年,如何能看透陆家诸多隐秘
我举杯轻抿一口,缓缓道:陛下,五年听雨阁,阴差阳错成了我的'祭坛'。世人以为那是对我的囚禁与折磨,却不知那是我重生的摇篮。
我扫视殿中众人,嘴角微扬:他们以为将我囚禁,献祭了一个牺牲品,却不知道,我从'祭坛'带回来的,是能够决定他们结局的,审判之权。
话音刚落,殿中一片寂静。皇上目光闪烁,随即大笑:爱卿说得好!来,朕敬你一杯!
举杯回敬的瞬间,我通过心鉴已经看到了更远的未来——那里有更多的挑战,更大的谜团,也有…一个能与我真正匹敌的对手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