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郝蒙猛地站起来重复着那两个字,意识到不太对劲,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他必须要弄清楚,不然一直处于被动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怎么死的?”
“回大人,是宁王在牢中自缢而死。”
手下回应着,他不敢抬头去看郝蒙。
郝蒙眉头紧皱,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
在他的认知里,宁王绝对不会自缢,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像宁王这种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之人,又怎么会轻易自缢?
“走,前面带路。”
他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能否找到什么相关线索。
那个手下立即在前面带路,两人一直来到天牢。
“大人,宁王就是在这间牢房死的。”
随着那个手下指引,郝蒙顺着看去,果然,看见上方横梁上有一条腰带在挂着。
那个东西,想必就是宁王的腰带,这看上去就是宁王用腰带自缢。
这条腰带有几寸宽。
郝蒙走过去拿着查看,绸缎是好绸缎,而且的确也是宁王的腰带,因为郝蒙之前见过。
他又用手使劲拉了拉,倒还结实,看上去似乎也说得通是宁王自缢而死。
不过,郝蒙依旧还是不相信,他开始查看宁王的尸体。
脖子上有一条勒痕,像是真的自缢。
忽然,宁王弯曲的手指里有布条,引起郝蒙的注意。
一般选择自缢的人,不可能用手死死扣布。
他立即将其掰开,取出一小点布条,从颜色以及布料来看,根本就不是腰带。
郝蒙又赶紧跟宁王身上的衣服做对比,依旧不是他自身的布料。
也就是说,宁王死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场。
那么,这人就是杀死宁王之人。
会是谁呢?
宁王才被打入天牢,就被杀害,那人是有多么的想要宁王死。
莫非是怕宁王供出那人?
“你,去查一下,宁王死之前都有谁进来过。”
郝蒙的声音变得冷淡,面色冷峻,一口毋庸置疑的口吻。
那个手下不敢怠慢,立即答应着退出去找人。
郝蒙又在宁王身上查找,想看看是不是有伤痕,然而,并未发现什么伤痕。
也就是说,宁王不是死于兵器,而是真的‘自缢’?
但,自缢已经被他排除。
各种各样的疑问不断地冒出,他蹲下身,再次仔细检查脖子上的痕迹。
一个不易觉察的小细节再次引起郝蒙的注意,那就是勒痕似乎不太符合自缢。
自缢的缢沟方向应该是斜向上,而宁王的缢沟方向则是水平环绕。
像是被人从身后勒死,再伪装成自缢。
这一点,作为前世雇佣兵王的他,还是有所了解。
为了证据充足,郝蒙还得继续找出其他有力证据。
他还发现痕迹不符合腰带的宽度,脖子上的勒痕更加狭窄几分。
还有就是深度,自缢是颈前部最深,然后向后逐渐变浅。
但是,宁王这个显然不一样,他是全周深浅不一。
还有一些其他小细节,也逐一表明这不是自缢,而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
正当他想要继续检查时,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郝蒙还以为是之前那个手下带人来了,结果却是石公公带着人来了。
“郝大人,陛下有旨让你即刻入宫。”
郝蒙回头看向石公公,对方依旧是一脸淡漠,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不过,他瞧见石公公还是用余光斜视一眼地上的宁王。
然后就没了。
他仔细想想,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宁王是被杀,所以也不需要太过深究那些细节。
当即,郝蒙站起来跟随石公公离开。
乾清宫内,独孤茹瑶黑着脸。
“宁王死了?”
他手抓着桌子上的纸张,随着声音波动变得褶皱,还有纸张发出的沙沙声。
郝蒙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直视独孤茹瑶。
“是,宁王死了,但不是自缢,而是被人从身后勒死,再伪装成自缢。”
独孤茹瑶并没有责怪郝蒙的无理,敢直视她,而是冷声道:
“朕就知道有人坐不住动手了。”
她猛地将手里揉成一团的纸张扔在地上,继续道:
“郝大人,你可知道宁王身后是谁?大可以猜猜。”
郝蒙从宁王死的状态来看,猜测到是宁王身后还有人,但,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因为宁王是独孤茹瑶的皇兄,他还需要其他靠山吗?
所以这个时候独孤茹瑶让他猜测,他哪里能猜测到?
当即,郝蒙轻轻地摇摇头,表明自己不知道。
独孤茹瑶则是冷笑。
“是南庆国的长公主——李晗。”
“这些年,宁王跟李晗走得很近,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他们一直保持着来往。”
“其实,这一切朕都知道,只不过念及一丝亲情,想着给宁王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惜,他终究是一条道走到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郝蒙也就明白了。
南庆国一直在扶持宁王,想扶他篡位,再来操控北庆国,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统一南北庆。
难怪之前宁王能有蛊虫,郝蒙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点都不少。
权谋,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
说起来,郝蒙还真是有些佩服独孤茹瑶,说她是皇帝,其实,她年龄也不大,约莫二十的样子,就能使出各种计谋。
在前世,像这般大的女孩子,还在上大学,哪里会那么多计谋。
果然,皇宫就是一个人成长的残忍之地。
在郝蒙想着这些的时候,独孤茹瑶再次开口了。
“郝大人,朕要你秘密调查跟南庆勾结的官员,虽然朕答应你暂时不杀他们,但只要是不利的,抓到把柄的一律先斩后奏。”
“还有查出皇都有多少个南庆国的暗探,以及其他城的暗探。”
独孤茹瑶的这些话,已经表明让郝蒙将南庆国的暗探全都拔起。
从另外一点来看,她似乎对郝蒙很信任。
郝蒙也是有这样的疑惑,独孤茹瑶像是看出来,补充了一句。
“朕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去忙吧!”
郝蒙躬身而退,独孤茹瑶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你可要加油,尽快早一点让萧雨彤怀上,后宫随你去。”
郝蒙闻言,内心有激动,也有警惕,独孤茹瑶是想要尽快卸磨杀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