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祁在一起的第十年。
我终于结束三年深造回国,却没赶上他的生日。
我说,我给你补过生日啊,绝对有一个大大惊喜
真的吗老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老婆！他高兴得幻视小狗。
我眼里却漠然一片。
他不知道我要走了。
01
我抱着一捧鲜花,手中的袋子装着红宝石袖扣。
那是我花了十天废寝忘食亲手做的。
周祁向来喜欢这样张扬的饰品。
今天是他二十八岁生日,我骗他赶不回来,却悄悄回国想要给他惊喜。
走廊很长,两侧墙上映照着昏黄的灯光,婆娑一片。
我却越走越雀跃,开始幻想周祁看到我该有多么惊喜。
我出国深造三年,我们也就分开了三年。
虽然经常视频电话。
但思念顺着屏幕蔓延。
我们都迫不及待想见到彼此。
每次生日,周祁都会包下这家餐厅的顶楼。
走廊外面没人,我渐渐加快脚步。
突然,高跟鞋被脚下的毛毯绊了一下。
我踉跄着站稳,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却忽的断裂,珍珠迸向四周,落在毛毯上没有声响。
心中猝然一痛,我连忙蹲下身去捡。
正想起身。
就听到了包厢里传来的声音。
周哥,嫂子今天真赶不回来啦
嗯,昨天给我打电话特意交代的,操！
周祁的声音黏黏糊糊的,我一听便知喝了不少。
他胃不好,我不免有些担心。
嫂子可是周哥白月光,咱周哥从高中就猛猛追,大学一毕业可就结婚了。
那当然了,我只爱我老婆。
声音更黏糊了。
我抿嘴一笑,正要起身开门进去。
周哥,你怎么这样！你昨晚还说最爱我了呢。
平地惊雷。
其实那女声娇俏,尾音摇摆,实在是很讨人喜欢。
但听在我的耳中,我只觉得心凉。
傻姑娘,男人在床上的话你还当真啊。
一群男人哄笑着。
你个当小三的不得懂点事儿啊
男人们哄笑的声音更大,听起来恶臭。
我仿佛失去了理解能力,僵在原地。
行啦！你们别闹她了！
什么小三不小三的,她跟了我三年,可是我正经女朋友。
周祁声音沉了下来,句句袒护。
周哥,你玩真的啊,那嫂子那怎么说。
我跟你们嫂子结婚这么多年,早腻了。再说,她一走三年,我总得解决解决生理需求吧。
你们可把嘴闭严了,我心里老婆才最重要,别让她知道了。
哈哈,还是哥你会玩。
…………
我站在门外昏暗的走廊边,忽然像是支撑不住自己,后退半步靠在墙上。
周祁曾说要爱我一生一世,要一辈子心疼我,疼爱我。
现在却在生日宴上怀抱更年轻娇俏的姑娘。
原来一生一世也只有短短十年。
我忽然不知怎么面对。
转过身,重新走过来时那条昏暗的走廊。
手里微凉的珍珠膈得掌心生疼。
那是周祁赚到第一桶金特意送我的礼物。
当时嗔怪他浪费钱。
我却戴了一年又一年。
从不舍得摘下。
现在,我看着手中散落的珍珠。
珍珠还光洁透亮,人心却已蒙尘。
我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转头将珍珠扔进了垃圾桶。
02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里。
一切都和三年前如出一辙。
我不知道是该心酸还是高兴。
心酸周祁其实并没有把这当作温暖的家来经营还是高兴至少他应该没把女人带回来过
我蜷在客厅的沙发上,待到凌晨三点。
刚是初秋,我却觉得冷得刺骨。
如我所想。
周祁今天应当是不回来了。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我竟然还心怀侥幸。
在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晚上,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周祁回来时,我已经在楼下吃午饭了。
他扯领带的双手一顿,眼睛亮晶晶的。
南南！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什么时候到的啊,都不告诉我！
周祁又惊又喜,张开双臂就要扑向我。
我拦住他,忍着心痛冲他微微一笑。
项目提前完成了,我就赶回来了,可惜还是没赶上你生日。
昨天回来太晚,怕打扰你,就没给你发消息,你昨晚去哪庆祝生日了,晚上都没回来。
我盯着周祁的眼睛,想知道他要怎么回答。
老婆,你不在身边我哪有心情过生日啊。昨天公司太忙了,我直接在公司睡了。
对不起老婆,让你等了一晚上。
下次不管多晚你都一定要给我发消息,你提前回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不会打扰到我的。
周祁满脸都是歉意和愧疚,眼角向下撇,像犯错的小狗。
他字字真切,听不出一点心虚。
原来之前那个满眼都是我的周祁,扯起谎来也面不改色。
而我,也竭力把心痛藏的严严实实。
我扯起嘴角灿然一笑,转身把我为他准备的礼物递给周祁。
好,以后我一定无论多晚都给你发消息。
周祁眉头一松,松了一口气。
看到我递来的礼物盒又兴奋起来。
老婆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吗！
好漂亮的袖扣！老婆我好喜欢！
说着就把袖扣带到了西装袖口上。
他兴奋的样子刺得我的心更痛。
他的爱意表现的如此热烈,谁又能想到他会背叛婚姻,谁又能想到他心里其实已经腻了。
我不禁开始怀疑,昨天的一切是真的吗会不会只是我的一个梦
一觉醒来,我的丈夫还是体贴细心、爱我如初。
老婆,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去把公司的事务安排好,这几天我就专心在家陪你好不好。
周祁笑容甜蜜,眉目深情。
看着他我又忍不住心软。
万一呢,万一他还是爱我的,万一我回来后他会一心一意的呢。
好啊,我们一起。
03
接下来的三天,周祁如他所说,一直在家里陪我。
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散步,一起做饭,甜蜜的像刚在一起的小情侣。
三天来周祁的手机响了无数次。
每次他只皱皱眉便挂掉。
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小姑娘打来的。
贴心的问：
怎么不接
没事儿老婆,就是公司的事,刘挺能处理好的。
刘挺是周祁的秘书,公司刚起步时就跟着我们。
我不想纠缠,没有拆穿。
那刘挺最近要忙死了,你可要给他涨工资。
而今天。
周祁再一次挂掉电话之后,刘挺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他迟疑几下,像是怕公司真的出了事,还是接了。
周祁接过电话,眉毛瞬间拧的很紧。
南南,公司那边有点急事。
我不等他再说
你去吧。
周祁神色瞬间莫名添了些慌乱。
没事周祁,你去吧,都腻在一起这么多天了,公司的事更重要。
我想知道让他们再见面事情会怎么发展,我想让他作出选择。
南南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很快就回来。
周祁目光烁烁,添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我渐渐的心安下来。
我还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会因为我的归来斩断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相信我还是他心里的挚爱。
我想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与周祁在高中相识。
那时我因为母亲难产去世,父亲工作变动转到一中,班里只有周祁旁边有空位。
顺理成章,我成了他的同桌。
也是从那一天起,周祁开始了对我的死缠烂打。
我课间做题,他帮我打水。
我犯困,他帮我挡太阳。
我被同学刁难,他为我大打出手。
上台读检讨也要在检讨稿里夹带表白私货。
他在桌子上写：
爱乔南一生一世。
他总看着我笑得像个傻子,说我好看,谁都没我好看。
我心里的坚冰被他的热烈一点点融化。
相信找到了自己一辈子的归宿。
我们大学毕业后就领了结婚证。
因为母亲的死,我对生育抗拒又恐惧。
我一直记得母亲生产那天,我在产房外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可耳中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是要把我的心脏捅穿。
周祁满眼都是心疼。
得知之后去医院做了结扎。
那时的他从来不忍心让我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结婚后他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开始创业,我为了帮他放弃读研深造的梦想。
公司初创,我们每天在外拼死拼活拉投资。
酒桌上周祁总是把我护在身后。
刘总,乔经理不能喝,不能扫兴啊不是。我来陪您喝,这杯我干了啊。
周祁护着我,自己却喝到胃出血。
他的胃病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后来,公司渐渐步入正轨,我们也不像之前一样窘迫。
乔乔,你当初都是为了我才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梦想,现在我们的公司越来越好,我不能那么自私。你想出国继续学业的话,我也一定会支持你的。
周祁望向我的眼里总是溢满爱意。
所以我充满底气,毫无负担的出了国。
三年里,刚开始时,
周祁顾忌着时差,每次都熬到半夜给我打电话。
渐渐的。
他打电话的时间变成了白天。
公司太忙了,回了家只想倒头就睡。
现在我却知道,是他晚上有要陪的人。
04
回国这么多天我还从没出过家门。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沮丧,我决定出门走走。
出门经过镜子时,
身材单薄,纤细,但眼里还有光亮。
我想自己还拥有面对生活的勇气。
不承想,我刚出门就遭了罪。
啊啊啊—让一下让一下。
一个小姑娘骑着共享单车直向我冲来。
我心下一冷,躲闪不及,与她迎面撞上。
脚腕钻心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车的刹车失灵了,我控制不了。
小姑娘满脸愧疚,不停的道歉。
说着就强硬地抢过我的手机加上vx。
骑上共享单车呼啸而去。
本想提醒她换一辆车,但她走的太快,已然不见踪影。
我隐隐觉得奇怪。
但脚踝的刺痛叫嚣着打断我的思考。
只好先打车去医院。
一瘸一拐地,我拖着腿独自在医院跑上跑下。
医生皱眉问我家属在哪。
我只好尴尬地解释受伤是意外,家属还没赶到。
不希望显得自己过于辛酸和单薄。
并非是不想打电话通知周祁。
我必须承认自己心里最隐秘的担忧。
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担心我吗
他会不顾现在可能在身边的年轻小姑娘,义无反顾地赶来医院陪我吗
他会像上大学时一样,因为一点小伤就把我背在背上,再不舍得我下地走动吗
周祁,周祁,你还爱我的吧
周祁。
我心底里隐秘的诘问和现实中带着哭腔的一声周祁撞在一起。
我愣住,循着声音转过走廊。
周祁,这个孩子可不可以不打掉
我停下脚步,把手里的报告单攥得死紧,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周祁紧锁着眉,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而他对面的小姑娘,泪流了满脸,身材娇娇小小的,伸手拉着周祁的衣角摇晃,央求着。
看起来好不可怜。
周祁却不耐烦地扒开她,冷笑一声。
林韶,我老婆才刚回来,你就给我来这一出。
乖一点,这个孩子不会让你留下的。不然,漂亮又听话的女孩一大把的往我身上凑,我可不介意换一个。
周祁扬着眉,吊儿郎当地笑着拍了拍那姑娘的脸颊,语气残忍又无情。
我从来没见过周祁露出过那样的表情,他在我眼里,脸上永远是真诚和热切。
可眼前这个人,处处透露着……恶心。
是的,恶心。
小姑娘脸色苍白,眼圈却一片通红,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双手攀着周祁的手臂。
祁哥,我保证我会乖乖的,绝不会去招惹南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祁哥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了吗南姐不愿意生,我愿意的。
就当是替南姐生的好不好我不要名分的,孩子给你们养,就说……就说是领养的。只要别抛下我,我是真的爱你的啊祁哥。
周祁沉默下来,深深地看着林韶,神色晦涩不明。
半晌,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林韶的头。
乖,这段时间呆在我给你买的公寓里好好安胎。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扑在周祁身上,却在看不见的背后靠在他怀里扬了扬眼角。
祁哥,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的
我愣在转角,眼前忽然变得模糊,好像套了一层磨砂罩子。
仿佛能感受到冰凉的血液舔过全身,战栗着,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周祁压着眉,推开林韶,转过身来。
我扯着僵直的腿,迅速转身闪进转角。
05
脚踝钻心的痛向后扯着我。
但我已经被痛苦和羞耻淹没,它们不断叫嚣催促我逃离。
逃离这里。
终于踉跄着逃出走廊,像是再也支撑不住,我扶着墙干呕起来。
直到快要将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我才直了直腰,终于有力气站起身来。
四周的路人不时打量着我。
我却什么都看不清。
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双眼,仿佛要连耳朵一起罩住。
本以为周祁只是在我不在的三年里忍受不了孤独,所以要去找床伴。
我想要给他机会的,相信他会在我回来后就断掉的。
他那么爱我,那么心疼我。
他甚至愿意为了不让我痛而去结扎！
他说他不喜欢小孩,只爱我,他愿意一屋二人三餐四季,一辈子相守到老。
我相信了,真的把心交了出去。
甚至他出了轨我都会安慰自己。
他都愿意为我放弃这么多了,还不相信他的爱吗
现实却这样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利刃刺痛着心脏,我却突然好想大笑出声。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是我自己贱,是我自作多情。
我眼盲心瞎,我痴心妄想！
帮他养他和小三的孩子
做梦！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
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接受不了这样一个脏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家。
浑浑噩噩的,踏进家门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然而我忘了。
日日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是周祁。
三年没回来的是我。
房间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就连我回国的这几天也是我们两人时时腻在这里。
他一声声喊我老婆。
他温吞时深情地眉眼。
他关切又腻人的嗓音。
一遍又一遍冲击我的大脑。
当时我觉得甜蜜,以为他会回心转意。
回望只觉得恶心。
像是裹着糖霜的刀剑,捅刺着我的喉咙,戳刺着我的心。
令人心痛,令人作呕！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我横冲直撞。
离开,我要离开这座散发着腐臭的房子。
视线不知怎么的就模糊了。
但模糊的同时。
我的心却越发清晰。
我要离婚。
06
先是找了一个宾馆安顿下。
我给恩师打了一个电话。
乔乔回去也不给我报个平安,怎的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对面嗔怪着,我的眼泪却迫不及待要涌出来。
我真是昏了头,光想着和周祁重逢,竟然把恩师忘到了九霄云外。
老师,您的项目还需要人手吗我想参加。
你……怎么改主意了。
其实毕业时我就想加入的,老师是药物研究方面的大拿,即将开启的项目相当有跨时代意义。
老师也特别希望我能跟她一起。
但因为项目保密级别高、周期长。
我又一心想着回国,想着周祁。
老师我想好了,我愿意参加。
乔乔,你要知道,我们这个项目保密级别极高,和家人几乎是失联状态,你和你老公感情那么好……
老师,我决定离婚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乔乔,老师等着你,如今新时代,我们女人有大把的机会实现抱负！他们绊不脱我们的脚步！
是啊,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负。
当初为了周祁的事业和两人的小家放弃深造。
现在也该回归正途了。
离开了周祁也要为自己谋一份出路。
当初公司成立也是劳尽了我的心血,搭尽了我的人脉。
我在公司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想与周祁再做长久纠缠,要着手股份转让。
钱财对我来说是身外之物,并不热衷。
公司虽耗尽我的心血但终归不是我的梦想,出国三年就再也没有看顾过。
如今离开更没有丝毫不舍。
股份转让不可能瞒得住周祁,只好暗地先做前期准备。
处理完一切已至深夜。
有一说一,多亏了周祁这几年的苦心经营。
做完财产评估,发现这是一笔足以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数额。
虽说不能大富大贵,维持生活却没有问题。
低沉了一天的心终于轻快起来。
突然叮铃声响,是周祁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婆,你去哪儿啦怎么不在家
今天公司太忙回来晚了,都没陪你,都是我的错。
我不禁意外,本以为周祁刚得到要有孩子的大好消息会整晚陪着那小姑娘。
没想到竟回了家。
还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啊。
怪不得能骗了我整整十年！
啊,我在曼曼家呢,三年没回国,要聚一下的。
老婆,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你这个样子我好没安全感哦。
对面传来周祁特有的黏糊的撒娇声。
我心里不禁冷笑,再次赞叹他没去竞争奥斯卡简直是埋没的演技。
下午周祁对那女孩吊儿郎当的调笑威胁还在耳边,他这就又相当敬业地换了一副假面。
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点开一看,是下午撞到我的女孩子的微信消息。
乔姐,他在你床上也这么猛吗
乔姐你还不知道吧,我怀孕了,他让我生下来,他最喜欢小孩子了。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占着他身边的位子这么多年不过是周哥还顾念着以前的情分。
我的孩子生下来后你觉得还有你待的地方吗,与其被扫地出门不如自己让位来的体面。
你说是不是,乔姐
林韶如此大费周折,就为了加到我的联系方式来侮辱我。
太过荒谬,我忽然就笑出了声。
看来小姑娘是看周祁不顾她和孩子也要回家着急了,来我这宣示主权。
可怜周祁两边演着,苦苦支撑,以为她能乖乖听话。
哪个小三会不想上位呢更何况还是个有孩子做筹码的小三。
老婆,你在笑什么啊
周祁的声音穿过耳膜,他还在夹着嗓音扮演深情小狗。
没有,曼曼刚刚讲了个笑话罢了。
老婆你总是去陪曼曼,再这样我都要吃醋啦！
我听得出来周祁在特意哄我,我最吃乖巧小狗这一套。
只可惜现在他轻飘飘的皮囊已经在我面前暴露无遗。
磨蹭许久,周祁才说出萦绕在他心里一整个电话时长的话。
老婆……公司有个项目很,我可能要出三天差,这几天就没法陪你了,对不起老婆。
与之一起闯入我耳膜的是消息提示音。
乔姐,周哥未来三天都会陪我。
他最心疼我了,我哭一哭,他可就毫不犹豫地抛下你了。
乔姐你认清现实吧,我和孩子在周哥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07
我觉得场面莫名滑稽。
周祁像跳梁小丑,蒙着眼睛演他的独角戏。
还真是脑子被狗吃了。
我已经不想多做纠缠,将林韶的消息截图就将她拉黑。
周祁,你放心去出差吧。
三天后你回来,我为你补过生日,到时候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声音和煦温暖,但眼中已然古井无波。
真的吗老婆,你对我太好了！我好爱好爱你！
老婆我不想去出差了,好想好想一直陪着你！
穿过电话,我仿佛能看到周祁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
放在以前我想着他这样,一定会心疼,还有什么会不依他的
但现在假面撕裂,一切风花雪月都已像云雾一样飘散。
哎呀你忙你的吧,我还在陪曼曼呢,再说准备惊喜也需要时间的呀。
当然需要时间,婚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离成的。
我心里冷笑,在听到周祁表面无奈实则透着隐隐松口气的回答后,我冷笑更甚。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找人起草离婚协议书。
连带着林韶的聊天记录截图一起打印出来,放在一个文件夹中。
我望着文件夹,目光冷冰冰的,嘴角却泛起笑意。
周祁,你会觉得惊喜的吧。
第二天中午。
我算着时间,周祁应该已经去了林韶那。
回到我和周祁的房子,果不其然已经空空荡荡。
自己好不容易偷情才有的孩子,当然宝贝。
这个房子并不算十分大,是我们公司刚有起色时买的。
因为恋旧,即使后来周祁生意越做越大也没有换。
满打满算,我也只在这个房子里生活了一年便出国了。
房子里并没有太多我的痕迹,在心底我也并不认为这是我的家。
这才发现我对这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把文件夹放在客厅茶几上,翻出回国时断掉的珍珠项链。
珍珠攥在手里依旧硌得人生疼,但已经疼不到我心里去了。
连着结婚戒指放在文件夹旁。
心中巨石仿佛落地,无事一身轻。
老师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出国的机票,我孑然一身,又踏上了出国的行程。
我从来果断,既然决定离婚,那便立刻要走。
不会苦苦地再等三天,给自己罪受。
望着飞机窗外的云海,我缓缓地闭上了眼。
新生活,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