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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神秘的录音带
周雨晴的手指在旧货市场的杂物箱里翻找时,碰到了那个冰凉的塑料方盒。十一月的寒风卷着枯叶从市场的水泥地面掠过,钻进她单薄的外套领口。她打了个寒颤,却仍执着地翻找着——作为一名自由撰稿人,她总是被这些充满年代感的旧物吸引,认为它们背后藏着值得挖掘的故事。
三十块。但姑娘,我劝你别买。
老人沙哑的声音让周雨晴抬起头。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浑浊的眼球在深陷的眼窝里微微颤动,枯枝般的手指指着她刚拿起的黑色录音带。
为什么周雨晴将录音带举到眼前,对着阳光看了看。没有任何标签,塑料外壳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看起来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这盒带子...不太干净。老人压低声音,眼神飘忽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在警惕什么,上一个买它的人,三天后就死了。跳楼,就在老广播大厦。
周雨晴挑了挑眉。这种老套的恐怖故事她听得多了,不过是商贩抬高价格的伎俩。她从钱包里抽出三张十元钞票塞给老人:那我更要看看有什么特别了。
老人接过钱时,周雨晴注意到他的指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指关节肿大得异常。更奇怪的是,当他的手指碰到钞票时,周雨晴分明看到纸币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高温灼烧过一般。
你会后悔的。老人将钱塞进油腻的围裙口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它选择听众。
周雨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随手将录音带塞进背包,转身离开了摊位。走出十几步后,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老人正死死盯着她,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痛苦。更令她不安的是,老人的摊位前明明没有其他顾客,他却对着空气点头哈腰,仿佛在接待看不见的客人。
回到家,周雨晴将录音带放在书桌上,先去冲了杯咖啡。她租住的公寓位于城东一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狭小但采光不错。书架上塞满了二手书店淘来的旧书,墙上贴着各种剪报和笔记——这些都是她写作的素材。
她从书柜深处翻出大学时用的录音机,那是她参加广播社时留下的纪念品,已经积了一层薄灰。擦干净后,她小心地将黑色录音带放入卡槽,按下播放键。
起初只有沙沙的白噪音,周雨晴调大音量,将耳朵贴近扬声器。渐渐地,她分辨出一段模糊不清的低语,像是有人用气声在说话,却听不清内容。那声音时远时近,有时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时又仿佛直接在她耳畔响起。
...不...要...听...
三个字突然清晰地传入耳中,周雨晴猛地直起身子,咖啡杯被打翻,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她手忙脚乱地抓起纸巾擦拭,心跳如擂鼓。那声音不像是录制出来的,倒像是直接从她大脑里响起的一般。
录音继续播放,背景音里开始出现细微的、有规律的敲击声。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清晰,间隔完全一致,精确得不像人类能做到的。周雨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正准备关掉录音机,突然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啜泣。
那是个女人的哭声,压抑而绝望,仿佛正经历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哭声持续了约十秒,然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第七天,他会来。
录音到此结束,只剩下无尽的空白带噪音。周雨晴坐在原地,手指悬在停止键上方,无法动弹。那句第七天,他会来像是被直接刻进了她的脑海,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得可怕。
她强迫自己按下停止键,取出录音带翻来覆去地检查。除了塑料外壳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纹外,没有任何标记或文字。这盒录音带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窗外,天色已暗,最后一缕夕阳将房间染成血色。周雨晴突然意识到自己浑身冰冷,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她起身去开灯,却发现开关失灵了。就在她摸索手机准备照明时,录音机突然自己启动了。
沙沙的白噪音再次充满房间,接着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但这次内容完全不同:
周雨晴,你终于听到了我。
她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录音机里说出了她的名字。这不可能。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盒录音带,更不可能有人预先录下她的名字。
录音继续播放:第二天,你会看到记号。
啪的一声,录音机自动关闭,同时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周雨晴颤抖着拔掉了录音机的电源,将录音带锁进抽屉最深处。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或者是她太累了产生的幻觉。
当晚,周雨晴做了个奇怪的梦。她站在一个狭小的、布满灰尘的房间里,面前是一台老式录音设备。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房间里唯一的照明来自一盏摇摇欲坠的台灯。她知道自己应该按下录音键说些什么,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突然,她听到背后传来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她想转身,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她能感觉到有呼吸喷在她的后颈上,冰冷而潮湿。
你听到了我的声音。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她耳边低语。
周雨晴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天刚蒙蒙亮,城市还沉浸在睡梦中。她打开床头灯,颤抖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凌晨4:07分。
她下床想去喝杯水,经过书桌时,一股铁锈味钻入鼻腔。周雨晴打开台灯,发现桌面上有一道新鲜的、用某种暗红色液体写成的字迹:
第一天
第二章:诡异蔓延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周雨晴的眼睛,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桌面上第一天的血字已经干涸,在晨光中呈现出暗褐色。她伸手碰了碰,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静电击中。
周雨晴抓起手机拍下照片,犹豫片刻后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陈默是我,周雨晴。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两小时后,周雨晴坐在城西一家名为回声的咖啡厅里,手指不安地敲打着桌面。咖啡厅装修复古,墙上挂满了老式收音机和各种录音设备。这是陈默常来的地方——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痴迷于研究各种超自然现象,现在经营着一个名为灵异频率的播客。
门铃轻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微卷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陈默比大学时瘦了不少,眼睛里却依然闪烁着那种令周雨晴熟悉的好奇光芒。
好久不见,陈默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你看起来糟透了。
周雨晴苦笑一下,从包里取出那盒黑色录音带放在桌上:我昨天在旧货市场买的。听了之后...发生了一些怪事。
陈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录音带检查:没有标签,外壳有轻微磨损,看起来像是被反复播放过。他抬头看向周雨晴,里面录了什么
一开始是些模糊的低语,然后...周雨晴咽了口唾沫,有个男人说'第七天,他会来'。更奇怪的是,后来录音机自己启动了,还说出了我的名字。
陈默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自动启动你确定不是误触
我拔了电源。
这句话让陈默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接过周雨晴的手机,仔细查看那张血字的照片:'第一天'...像是某种倒计时。他放下手机,声音压低,我能听听那盒录音带吗
周雨晴点点头,陈默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录音机,小心地将黑色磁带放入。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录音带的瞬间,咖啡厅的灯光闪烁了一下,远处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几个顾客惊讶地抬头张望,但周雨晴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陈默突然变得苍白的脸上。
你还好吗她问道。
陈默勉强笑了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突然有点冷。这录音带...他掂了掂手中的磁带,拿在手里感觉怪怪的,比正常磁带要重一些。
他按下播放键,戴上耳机。周雨晴看着他表情从好奇逐渐变为震惊,最后是难以掩饰的恐惧。陈默猛地摘下耳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这里面不止一段录音,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在你听到的内容后面,还有将近四十分钟的空白,然后在最后...他吞了吞口水,有东西在呼吸。
周雨晴感到一阵恶寒沿着脊背爬上来:什么意思
就像有人——或者什么东西——紧贴着麦克风在呼吸。而且...陈默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声是倒放的。我处理过很多灵异录音,从没听过这样的。
他重新戴上耳机,调大了音量。突然,他的身体猛地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周雨晴赶紧扶住他:怎么了
陈默的脸色变得惨白:它...它刚刚说了我的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感到一股寒意。咖啡厅的暖气很足,但周雨晴却能看到陈默呼出的白气——就像在寒冷的户外一样。
我们需要更专业的设备,陈默将录音带退出,小心地放进一个铅制的盒子里,去我工作室吧。
陈默的工作室位于一栋老式公寓的地下室,墙上贴满了声波分析图和各类灵异事件剪报。一台复杂的音频分析设备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旁边是几台正在运行的电脑。
这里隔音很好,陈默锁上门,邻居们都以为我是做音乐的。
他将录音带放入专业录音机,连接上分析设备。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复杂的声波图形。
这太奇怪了,陈默皱眉盯着屏幕,录音带上的波形显示声音是从多个方向同时录制的,就像...就像声源同时在录音设备的四周和内部一样。物理上这是不可能的。
周雨晴给他倒了杯水,突然注意到工作室角落里的一面镜子表面凝结了一层水雾,上面似乎有字迹正在形成。她确信那里没有水源,也没有人靠近过那面镜子。
还有更奇怪的,陈默继续说,眼睛没离开屏幕,背景里有一种极低频的震动,大约18赫兹,这种频率会引起人类的不适感和恐惧情绪,甚至产生幻觉。很多所谓的'闹鬼'场所都检测到过类似频率。
所以录音带是人为制造的恐怖道具周雨晴稍微松了口气。
陈默摇头:问题在于,这种频率在普通录音设备上根本无法录制或播放。它需要特殊设备才能被捕捉到。而这盒普通的录音带不知怎么做到了。
他调整了几个参数,尝试用不同速度播放录音。当调到半速时,原本模糊的低语突然变得清晰可辨:
...不要听第七段...他会找到你...他会带走你...
周雨晴的杯子掉在了地上。那不是想象,录音带确实在警告她什么。
我们必须找出这录音带的来源,陈默严肃地说,它可能关联着真实的犯罪或...更糟的东西。
天色渐暗,两人点了外卖,继续研究录音带。陈默尝试分离背景音中的不同层次,而周雨晴则搜索着与第七天相关的都市传说和未解案件。
嘿,陈默突然叫她,听这个。
他播放了一段经过处理的音频。在去除杂音后,背景中隐约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啜泣,以及...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像是在棺材里,周雨晴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陈默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还有这个。他调出另一段波形图,在最后那部分'呼吸声'里,我分离出了一个词,重复了很多次。
他按下播放键,一个扭曲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出...来...出...来...出...来...
每个音节都拉得很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水下发出的。周雨晴感到一阵头晕,不得不扶住桌子。
你没事吧陈默关切地问。
周雨晴摇摇头:只是有点...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持续了大约五秒,然后是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第二天...
通话突然中断。周雨晴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机滑落到地板上。
怎么了陈默捡起手机。
有人...有人说'第二天'。周雨晴的声音细如蚊蚋。
陈默检查了来电记录:没有通话记录。他皱眉,你的手机显示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天。
两人沉默地对视,工作室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就在这时,录音机突然自动启动了,播放出一段他们之前从未听过的内容:
1999年12月21日...测试录音第七次...信号强度良好...实体反应积极...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冷静而专业,像是在进行某种科学记录。背景音里有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声响,像是某种软体动物在蠕动。
...实体确认能够通过电磁波传播...第一阶段成功...准备进行人类受试...
录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刺耳的高频噪音,工作室的灯泡一个接一个爆裂,电脑屏幕疯狂闪烁。陈默迅速拔掉了录音机的电源,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我们得离开这儿,他在黑暗中抓住周雨晴的手腕,现在。
两人跌跌撞撞地摸向门口,周雨晴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后颈——冰冷、潮湿,像是某种水生生物的触须。她尖叫一声,疯狂拍打自己的脖子,却什么也没摸到。
陈默终于找到了门把手,猛地拉开门。走廊的应急灯光照射进来,两人冲出门外,陈默用颤抖的手锁上了工作室的门。
那是什么周雨晴气喘吁吁地问,她的后颈仍然残留着那种诡异的触感。
陈默摇摇头,脸色在应急灯下显得惨白:我不知道,但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你——录音带似乎对你特别'感兴趣'。
他送周雨晴回到公寓,坚持要检查每个房间。当检查到浴室时,陈默突然僵在了门口。
怎么了周雨晴从他身后探头看去,随即倒吸一口冷气。
浴室镜子上,用她的口红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第二天
字迹下方,有一个模糊的手印,五指异常修长,指间似乎还有蹼状的连接物...
第三章:深夜回响
周雨晴盯着浴室镜子上的第二天字样,喉咙发紧。陈默已经用手机拍下了照片,正小心翼翼地检查那个怪异的手印。
这不是人类的,他低声说,手指悬在镜面上方却不敢触碰,指节太多,而且...他指了指指间那些模糊的蹼状痕迹。
周雨晴突然想起什么,冲到客厅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放大镜。回到浴室,她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些字迹。
看这里,她指向字母边缘,不是用口红直接写的,像是...某种液体沾了口红后写上去的。
陈默凑近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唾液混合了口红。
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仿佛镜子会突然伸出那只怪异的手抓住他们。周雨晴感到一阵恶心,她的浴室被某种未知的存在入侵了,而且那东西用了她的口红。
我们需要专业帮助,陈默说,我认识一个退休的警探,以前负责调查过一些...不寻常的案件。
周雨晴点点头,突然注意到窗外站着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正仰头看着她的窗户。那人戴着宽檐帽,看不清脸,但姿态僵硬得不自然。
有人在外面!她指向窗外。
陈默一个箭步冲到窗边,但当他拉开窗帘时,楼下空无一人。
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周雨晴的声音有些发抖,这几天我经常看到他,但每次眨眼他就消失了。
陈默若有所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买了那盒录音带之后。
陈默拿出手机快速搜索着什么,然后递给周雨晴看。屏幕上是一张二十年前的旧报纸照片,报道一起自杀事件。照片上模糊的背景里,站着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子。
这是1999年的新闻,电台主持人林森在直播第七期《深夜回响》节目后自杀。陈默放大照片,看到这个黑衣人了吗在林森死亡现场的多张照片里都有他,但警方记录显示当时现场只有林森一人。
周雨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是说...我看到的可能是...
我不确定,陈默收起手机,但录音带里的声音提到了1999年12月21日,正是林森死亡前一天。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他们决定第二天去图书馆查阅当年的报纸资料。当晚,陈默坚持睡在周雨晴客厅的沙发上,以防再发生异常情况。
周雨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每当她闭上眼睛,就会听到微弱的沙沙声,像是录音带在转动。凌晨两点,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立刻陷入一个清晰的梦境。
她站在一个狭小的录音室里,面前是老旧的控制台,玻璃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控制台上的红灯亮着,显示正在直播。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陌生的衣服——一件90年代风格的格子衬衫。
欢迎回到《深夜回响》,她听到自己说,但声音不是她的,今晚我们有特别来宾...
她转过头,看到录音室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黑风衣,戴着宽檐帽,一动不动地面对墙壁站着。一种原始的恐惧从她心底升起,她想停止广播,但手指不听使唤,继续调整着控制台上的旋钮。
...他已经在墙里等待多时...她听到自己继续说,声音变得扭曲,第七夜,他将完整现身...
黑风衣男子缓缓转过头,帽子下没有脸,只有一团不断蠕动的黑影。周雨晴想尖叫,但她的嘴自动保持着专业主持人的微笑,继续对着麦克风说话:
你能听到他吗他就在你身后...
周雨晴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在尖叫。陈默冲进房间,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
怎么了他紧张地环顾四周。
我...我梦到我在主持那个电台节目,周雨晴气喘吁吁地说,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在那里...他没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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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表情变得凝重:林森的死亡报告提到,他最后一期节目的听众打进电话,说听到背景音里有个'不像人的声音'在低语。
周雨晴突然想起什么,抓起床头的录音带:我们必须找出这盒录音带和林森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两人来到市立图书馆的报刊档案室。管理员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听到他们要查1999年《都市晚报》的合订本时,眼睛微微眯起。
又是为了林森的事她低声问,仿佛在说什么禁忌的话题,上个月也有个年轻人来查这个。
陈默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人
高个子,穿黑风衣,老太太回忆道,说话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周雨晴和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老太太带他们到微缩胶片区,找出1999年12月的胶片。
林森是12月22日凌晨被发现的,老太太说,就在广播大厦的录音室里。死因官方说是自杀,但...她压低声音,我女婿当时是实习法医,说尸体扭曲的角度根本不像自杀能做到的。
老太太离开后,两人开始查看微缩胶片。1999年12月23日的报纸头版赫然是林森死亡的新闻:《知名电台主持人离奇自杀
死前节目内容诡异》。
听这段,陈默轻声读道,'据警方透露,林森的尸体被发现在录音室内,呈极度扭曲状态。录音机仍在运转,播放着空白磁带,但现场多名警员表示听到了清晰的广播声从墙壁中传出...'
周雨晴感到一阵寒意:就像录音带自己启动一样。
他们继续翻阅,在一周后的跟踪报道中发现了一则小新闻:《广播大厦清洁工失踪》。这名清洁工在林森死后第三天夜班时失踪,最后被人看见是在林森死亡的录音室里对着空墙说话。
看这个细节,周雨晴指着一行小字,'清洁工的工具在录音设备下方被发现,上面沾有不明粘液'。
陈默拍下这些资料,两人又查找了与深夜回响节目相关的信息。这档节目只在午夜播出,主题是探索超自然现象,前六期内容都很正常,但第七期——也就是最后一期——听众反响极为诡异。
有听众打进电话说听到背景里有'非人'的声音,周雨晴读着另一篇报道,还有人说在收听节目时,家里的宠物表现得异常狂躁,甚至有个老太太声称她去世丈夫的照片在节目播出时流血泪。
当他们离开图书馆时,天色已近黄昏。周雨晴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匆匆走过的行人。
我们需要听听林森那期最后的节目,陈默说,广播电台应该保存有档案。
如果那只是普通的广播节目,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周雨晴问道,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陈默摇摇头:也许不是节目本身,而是...通过节目传播的某种东西。记得录音带里那段提到'实体能够通过电磁波传播'吗
就在这时,周雨晴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第三天
她刚要给陈默看,手机突然自动切换到了录音播放界面,一段从未听过的录音开始播放:
实验日志,第7次尝试...实体对音频频率反应良好...已确认能够通过AM波段传播...准备进行大规模测试...
背景音里有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玻璃表面蠕动。录音突然中断,手机屏幕闪烁几下后恢复正常,那条第三天的短信也消失了。
周雨晴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它...它在和我们互动。
陈默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不只是互动,它在倒计时。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就像录音带里说的,'第七天,他会来'。
两人决定第二天去广播大厦调查。当晚,周雨晴再次做了那个梦,但这次更加清晰。她站在录音室里,控制台前的玻璃映出她的脸——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苍白消瘦,眼睛布满血丝。
欢迎收听《深夜回响》,那个借用她嘴巴的声音说,今晚,我们将打开一扇门...
玻璃的倒影中,她看到黑风衣男子就站在她身后,这次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那张脸慢慢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尖般的牙齿...
周雨晴惊醒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要模仿她梦中看到的林森尸体的姿势。她用尽全力才让手指恢复正常,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浴室,打开灯,发现镜子上又出现了新的字迹:
第三天
这次是用她梳妆台上的面霜写的,字迹下方,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像是某种尖锐的物体在镜面上划过...
第四章:广播大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周雨晴已经醒了。她盯着天花板,试图理清思绪。镜子上第三天的字样已经被她擦掉,但那些诡异的抓痕却留了下来,无论怎么用力都抹不去。
客厅里传来陈默打电话的声音:对,我们想参观一下老广播室...是的,做一期关于本地广播历史的专题...
周雨晴起床洗漱,刻意避开镜子。她的手指关节仍然隐隐作痛,昨晚强行掰直时的咔咔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节处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像是淤血。
广播大厦那边同意了,陈默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说是正好今天没有节目录制,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老录音室。
周雨晴接过咖啡,温热杯身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了些:你觉得我们能找到什么
不知道,陈默抿了一口咖啡,但既然录音带和林森的节目有关,那里应该是起点。
出门前,周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盒黑色录音带装进了包里。它现在似乎成了某种连接点,带着它或许能触发更多线索。
广播大厦是一栋灰白色的方形建筑,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外墙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正门上方城市广播电台几个大字已经褪色,显得萧条落寞。
大部分节目都搬到新大楼了,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解释道,这里现在只保留了几个老录音室,偶尔用来录制特别节目。
他带着两人穿过昏暗的走廊,两侧墙上挂着历年主持人的照片。周雨晴注意到其中一张照片上标着林森
1995-1999,但照片本身被人撕去了一半,只剩下西装领带的一角。
就是这间,工作人员停在一扇标有录音室3的金属门前,林森当年就是在这里...呃,出事的。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电子设备特有的金属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气。录音室不大,中央是控制台,对面是隔离的播音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麦克风和耳机。
你们自己看吧,工作人员似乎很不愿意进去,我...我在外面等。别碰设备。
周雨晴和陈默走进录音室,门在身后自动关上,发出一声轻响。控制台上积了一层薄灰,但奇怪的是,播音间里的设备看起来一尘不染,像是经常有人使用。
奇怪,陈默低声说,你看这个。
他指向控制台上的电源指示灯——它亮着微弱的绿光。
这地方应该断电了才对,陈默试着按了几个按钮,显示屏立刻亮起来,显示出系统就绪的字样。
周雨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微弱的沙沙声,像是录音带在转动。她扶住控制台,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了一下——刹那间,她看到控制台焕然一新,墙上时钟显示午夜12:07,一个陌生男子正背对着她坐在播音间里,对着麦克风说话。
...深夜回响第七期特别节目...
幻象消失了,录音室又恢复了陈旧的模样。周雨晴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你看到了什么陈默紧张地问。
林森,周雨晴颤抖着说,他在录制最后一期节目。
陈默若有所思地走向播音间,推开门。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几度,周雨晴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看这里,陈默指向麦克风支架底部,有划痕,很新。
周雨晴蹲下身,看到金属支架上确实有几道新鲜的刮痕,旁边还有一点暗红色的污渍。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污渍,一阵刺痛立刻从手指传遍全身。
啊!她猛地缩回手,发现指尖渗出了一滴血,正好落在支架上。
刹那间,整个录音室的灯光闪烁起来,控制台上的仪表盘疯狂摆动,播音间的喇叭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周雨晴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冰冷、湿滑,像是一只巨大的水生生物的触手。
陈默!她尖叫起来。
陈默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往外拉。那股无形的力量与他们对峙了几秒钟,突然松开。两人踉跄着后退,撞在控制台上。
我们得离开这儿,陈默声音发紧,现在。
就在这时,录音室的门开了,但不是工作人员——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子站在门口,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周雨晴的血液几乎凝固。是她在梦里和街头多次看到的那个男人。
男子缓缓抬起头,帽子下的阴影中,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周雨晴。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然而,周雨晴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不要听第七段。
这句话刚结束,男子的身影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一样扭曲、闪烁,然后消失了。门外空无一人。
你...你看到了吗周雨晴颤抖着问。
陈默脸色苍白:看到什么门自己开了。
周雨晴意识到只有她能看到那个黑风衣男子。她刚想解释,控制台突然自动运转起来,磁带仓咔嗒一声弹开,像是邀请他们放入什么。
它想要录音带,周雨晴低声说,从包里取出那盒黑色录音带。
等等,这可能不是个好主意,陈默警告道,但为时已晚。
周雨晴已经将录音带放入卡槽。机器立刻运转起来,喇叭里传出沙沙的白噪音,然后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年轻、紧张,但确实是人类的声音:
实验日志补充...实体对第七频率反应异常...已突破隔离层...请求终止实验...
背景音里有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蠕动声,越来越近。突然,录音变成了刺耳的尖叫:
它在墙里!上帝啊,它在墙里!不要听第七段!它会找到你——
尖叫声戛然而止,录音机自动倒带,然后播放起一段舒缓的钢琴曲。播音间的灯突然全亮了,麦克风自己调整了高度,仿佛有看不见的主持人正准备开始节目。
我们得走了,陈默一把拔出录音带,拉着周雨晴冲向门口。
走廊里空无一人,带他们来的工作人员不知所踪。两人快步走向出口,周雨晴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但每次回头都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大厅时,周雨晴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第四天
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但这次号码栏显示的不是空白,而是000-000-0007。
第七个零,陈默盯着手机屏幕,又是数字7。
他们走出广播大厦,阳光照在脸上,却驱散不了骨子里的寒意。周雨晴回头看了一眼大楼,最高层的窗户旁,一个穿黑风衣的身影静静站立,注视着他们离去。
那个声音说'不要听第七段',周雨晴回忆道,和录音带里慢速播放时听到的一样。
陈默点点头:而且林森也是在第七期节目后出事的。数字7显然是关键。
他们决定去拜访当年负责林森案件的退休警官。路上,周雨晴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是他们在广播大厦听到的那个年轻声音:
...实体能够模仿人类声音...已确认具有学习能力...警告:不要单独收听...
录音突然中断,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他在看着你
周雨晴猛地抬头,街对面,黑风衣男子站在人群中,异常醒目。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周雨晴身后。
她转过身,看到一家电器店的橱窗里,几十台电视机同时播放着同一个画面——一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影子在玻璃后蠕动,像是在试图钻出来。每台屏幕下方都显示着时间:
00:00:07
周雨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再次不自然地弯曲起来,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像是正在适应某种新的运动方式...
第五章:腐化之痕
养老院的花园里,退休警官赵明远的轮椅停在了一棵枯死的樱花树下。他颤抖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才递给周雨晴。
本不该留着这个,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问。
周雨晴接过信封,触感冰凉得不正常。她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第一张照片上,一个扭曲成不可思议角度的男性尸体躺在录音室地板上,脊椎几乎拧成了螺旋状,四肢关节全部反向弯曲。
林森,赵明远的声音更低了,法医说这种扭曲需要至少一吨的扭矩力,但现场没有任何工具痕迹。
陈默凑过来看第二张照片——录音室的墙上用血写着他带我走了,字迹下方是一个模糊的手印,五指异常修长,指间似乎有蹼状连接物。
我们当时用了三瓶漂白剂都擦不掉那些字,赵明远说,最后只好把整面墙拆了。
周雨晴翻到第三张照片,胃部一阵痉挛。那是林森遗体的特写,他的嘴巴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那不是人类的牙齿,而是密密麻麻的、针尖般的黑色尖刺。
最奇怪的是这个,赵明远指向照片角落的录音机,磁带一直在转,但上面是空白带。可所有在场警员都说听到了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
一阵冷风吹过,枯树的枝丫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像是某种生物在叩击骨头。周雨晴突然感到右手食指一阵剧痛,低头发现它正不自然地向外弯曲,指节处皮肤绷紧发白。
你怎么了陈默注意到她的异常。
周雨晴用左手强行掰直手指,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响:没事,可能抽筋了。她匆忙收起照片,赵警官,您还知道什么关于'深夜回响'节目的事吗
老人浑浊的眼球转动了一下:那根本不是普通广播节目。1999年冬天,有一批军方的人进驻广播大厦,说是测试什么'新型通讯技术'。他压低声音,林森被选为播音员,因为他的声线能完美覆盖18到22赫兹的频率范围。
陈默猛地抬头:次声波频率!能影响人类神经系统的波段。
赵明远缓缓点头:前六天一切正常,第七天...他们用了某种强化信号。老人的手指突然痉挛起来,当晚值班的警员说,从午夜12点开始,全城的狗都在同一时刻狂吠,直到林森的尖叫从广播里传出...
周雨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的短信:
第四天结束
几乎同时,陈默的录音设备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他们从未听过的录音:
实验日志加密段...第七频率测试...实体反应超出预期...已突破声障隔离...请求立即终止...
背景音里是液体晃动的汩汩声,还有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噪音。录音在一阵混乱的尖叫中结束,最后是一句清晰的:
它在学习我们的声音。
赵明远的脸色变得灰白:就是这段...当年广播里最后出现的内容。他突然抓住周雨晴的手腕,你们现在手上是不是也有那个东西
周雨晴和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陈默缓缓点头,从包里取出那盒黑色录音带。老人看到它时,发出一声哽咽般的抽气。
天啊...他们复制了它...赵明远松开周雨晴,轮椅向后倒退,那根本不是录音带,是...是某种孵化器。
周雨晴感到一阵眩晕,她的手指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弯曲,这次是中指和无名指。她不得不把它们按在大腿上保持直立。
什么孵化器陈默追问。
跨维度生物,老人声音嘶哑,军方想用它做超级武器。他们以为能控制它,但它只是...伪装成被控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护工闻声赶来,示意访客时间到了。
离开前,赵明远最后说了句:找到第七段录音前毁掉它。那是邀请函。
回程的出租车上,周雨晴检查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处的皮肤已经泛出青紫色,像是深层的淤血。她试着活动它们,发现小指现在可以向后弯曲90度而毫无痛感。
你的手...陈默担忧地看着她。
周雨晴勉强笑了笑:像是要变成照片里那个手印的样子了。她试图用玩笑缓解恐惧,但声音颤抖得厉害。
陈默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音频分析软件:我昨晚分离出了录音带里的所有声音层。屏幕上显示着七条不同颜色的声波线,前六段是人类声音,虽然扭曲了,但确实是人类。第七段...他放大最后一条线,完全不同的频率结构,更像是...某种回声定位声波。
像蝙蝠那样
更像深海生物,陈默的表情凝重,而且这段录音在缓慢增长,就像在...孵化。
周雨晴突然想起什么:赵警官说'它在学习我们的声音'...陈默,如果这东西能模仿人类语音...
那么录音带里说'第七天,他会来'的可能根本不是人类,陈默接上她的思路,脸色变得惨白,而是它学会了用人类语言告诉我们它的计划。
车窗外,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仿佛瞬间从午后跳到了黄昏。周雨晴注意到路边行人全都静止不动,仰头望着天空。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子站在公交站牌下,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车。
陈默,你看——
她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电子杂音打断。出租车收音机自动开启,播放着那段实验日志加密段录音。司机惊恐地拍打收音机,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喇叭发出一声爆响,归于寂静。
见鬼了,司机嘟囔着,这破车收音机坏三年了。
周雨晴再看向窗外,黑风衣男子已经不见了,但公交站牌的玻璃上凝着一层水雾,上面写着:
他在你后面
她猛地回头,后车窗上趴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被水晕开的人形,正用过长的手指缓慢地划过玻璃。周雨晴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因为那影子突然转向她,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张裂开的、布满尖牙的嘴。
下一秒,阳光重新照射进来,窗外恢复正常。司机哼着小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看到了吗周雨晴抓住陈默的手臂。
陈默的额头上渗出冷汗:看到什么
周雨晴意识到,又一次,只有她能看到黑风衣男子和...那个东西。她摇摇头,没有解释。她的手指在包里摸到录音带,惊讶地发现它现在摸起来有温度,像是活物般的温热。
回到公寓,周雨晴径直走向浴室。她需要洗脸冷静一下。冷水拍在脸上,她抬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她慢了半拍才抬起头。
周雨晴僵住了。她缓缓举起右手,镜中的影像延迟了至少两秒才做出相同动作。更可怕的是,当她对镜子扯出一个微笑时,镜中的嘴角上扬得比她本人更高,露出太多牙齿...那些牙齿正在变尖。
陈默!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镜子...镜子里的我不对劲!
陈默冲进浴室,但此时镜子已经恢复正常。他担忧地看着周雨晴:你的状态越来越糟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这盒录音带。
怎么解决烧了它
我不知道,但赵警官说它是孵化器...也许我们需要反向声波如果它能通过特定频率孵化,或许也能被特定频率摧毁。
正当他们讨论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周雨晴看到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放着一个老式怀表。她开门捡起它,怀表背面刻着7:00。
谁放的
周雨晴摇头,打开怀表盖子,里面的指针停在7:07。当她触碰指针时,一阵电流般的刺痛传遍全身,她的视野突然变化——
她站在一个狭长的走廊里,两侧是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标着数字:7。走廊尽头,黑风衣男子背对着她站立。
不要听第七段,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金属在摩擦,那是邀请函。
你是谁周雨晴问道。
男子缓缓转身,但就在周雨晴即将看到他的脸时,幻象消失了。她跌坐在地上,怀表从手中滑落。
陈默扶起她:又发生什么了
那个黑风衣男人...他说第七段录音是邀请函。周雨晴喘着气说,我觉得他在警告我们。
陈默捡起怀表:这看起来像是...某种计时器7点07分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周雨晴突然想起什么,翻出赵明远给她的照片。在其中一张背景里,录音室墙上的时钟停在7:07。
林森死亡时间
或者实体完全显现的时间。陈默的声音低沉。
夜幕降临后,周雨晴的手指异变更加明显。现在她可以轻松将每根手指向后弯曲到手腕,关节不再疼痛,反而有种诡异的舒适感。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正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书写,满页都是同一句话:
他在墙里
字迹不是她的,笔画扭曲,像是出自多只手共同书写。当她试图停下时,右手会不受控制地继续写,直到陈默强行抓住她的手腕。
它在通过你沟通,陈默说,就像当年的林森。
周雨晴的手机突然亮起,又是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第五天
她刚要放下手机,一条新消息紧接着到来:
怀表能给你47秒
周雨晴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无论发信人是谁,他或它正在积极参与这场倒计时。
夜深了,陈默在沙发上睡去。周雨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墙壁里传来细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钻过管道和木结构。她把手放在墙上,感受到一种有规律的脉动,像是心跳。
你在那里吗她不知为何低声问道。
刮擦声停止了。然后,一声清晰的叩击从墙内传出,正好回应她的问题。
周雨晴的血液凝固了。最可怕的不是墙里有东西,而是那东西能听懂她说话...并且正在与她互动。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在月光下,手指的轮廓变得模糊,像是正在融化的蜡像。指甲变得细长,尖端微微弯曲,像极了照片中墙上的那个非人手印...
第六章:献祭仪式
第六天清晨,周雨晴在浴缸中醒来,浑身湿透,指尖皱缩发白。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浴室的镜子上布满了指甲抓痕,还有用她的牙刷刷出的歪斜字迹:
几乎自由了
她挣扎着爬出浴缸,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变形——手指关节全部反向弯曲,指甲变得细长尖锐,在瓷砖上刮擦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陈默!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无人应答。周雨晴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公寓里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陈默留下的字条:
去找更多关于黑衣人的线索,中午回来。别碰录音带。
录音带。周雨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桌。那盒黑色录音带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另外五盒一模一样的录音带。六盒磁带排列成一个完美的六芒星形状,中央放着她昨晚捡到的怀表,指针依然停在7:07。
我没有复制过...周雨晴喃喃自语,却不敢确定。她的记忆像被虫蛀般布满空洞,尤其是昨晚午夜后的时间段完全空白。
她伸手想破坏那个诡异的排列,却在碰到第一盒录音带时如遭电击。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一个年轻士兵被绑在椅子上,耳机里播放着某种高频噪音,他的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
——林森对着麦克风说话,而玻璃反射中,他的倒影在诡异地微笑;
——黑风衣男子站在广播大厦楼顶,纵身跃入虚空,却在落地前消失...
幻象消失后,周雨晴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喉咙火辣辣地痛,像是刚尖叫过。六盒录音带现在全部变成了血红色,怀表的玻璃表面裂开一道细缝。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想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公寓。门把手却纹丝不动,仿佛焊死了一般。窗外,阳光明媚的街道突然被浓雾笼罩,几个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全部面朝她的窗户。
开门!周雨晴疯狂捶打门板,指关节扭曲成可怕的角度而不自知。
墙纸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发霉的墙板。黑色黏液从缝隙中渗出,散发出腐烂海藻的腥臭味。周雨晴的电视机自动开启,屏幕上显示着扭曲的影像——一个模糊的人形正从某个狭小空间里向外爬,背景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录音带沙沙声。
不,不,不...她捂住耳朵,但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第六天,准备好。
突然,门铃响了。周雨晴透过猫眼看到陈默站在门外,身后是...完全正常的走廊和阳光。
周雨晴开门!他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但真实。
门锁咔哒一声松开。周雨晴拉开门,陈默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档案袋。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黏液和排列成六芒星的录音带,脸色变得惨白。
上帝啊,它已经开始同步了,他抓住周雨晴的肩膀,你没事吧你的手...
周雨晴低头,看到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照片中那个墙上的手印模样,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青灰色,指间甚至出现了微弱的蹼状连接。
我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颤抖,这些录音带是自己复制的。
陈默拉着她远离书桌,打开档案袋:我找到了。黑风衣男子的身份。他取出一张1999年的军方实验人员合影,指向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陆远,声学工程师,'跨维度通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照片中的年轻人穿着白大褂,面容模糊,但身形与黑风衣男子极为相似。
他在实验事故后失踪了,官方记录是死亡,但是...陈默翻到下一页,那是一份精神病院记录,林森被发现在街头游荡时,一直声称自己是'陆远'。医生认为是人格分裂。
周雨晴的思绪飞速转动:所以黑风衣男子可能是...林森的另一个人格或者是通过实验附在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陈默刚要回答,公寓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六盒录音带同时发出微弱的红光,怀表的秒针突然开始走动,发出响亮的咔嗒声。
没时间了,陈默拉着她向门口走去,陆远——或者说林森的另一部分——昨晚找到了我。他说第七段录音是实体完全降临的通道,但也是它的弱点。我们需要在明天7:07分播放它,同时用反向声波冲击。
这能杀死它
不,陈默的声音低沉,只能将它推回原来的维度。而且需要有人...留在裂缝中作为锚点。
周雨晴突然明白了:所以陆远当年跳楼是为了...
他没能成功。实体太强了,只靠一个人不够。陈默从包里取出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改装过的音响,这次我们有三个人。
三个人
陈默没有解释,只是催促她收拾必需品。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周雨晴的书桌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六盒录音带悬浮到空中,怀表疯狂旋转,指针化为虚影。
走!现在!陈默推着她冲出公寓。
走廊比平时长了许多,仿佛没有尽头。他们跑了至少两分钟,却仍看不到电梯或楼梯。墙壁上的消防指示灯闪烁着7这个数字,而非正常的出口标志。
空间被扭曲了,陈默喘着气说,它在阻止我们离开。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个黑影。黑风衣男子——陆远——站在走廊中央,宽檐帽下的脸终于清晰可见:那是一张与林森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但右半边脸布满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电路板上的导线。
跟我来,他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它已经控制了四到六层。
陆远带着他们拐进一条不存在的岔路,推开一扇标着7的门,里面是消防楼梯。当他们冲下楼梯时,周雨晴注意到台阶上布满了黏糊糊的黑色物质,像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
第七段录音是什么她边跑边问。
陆远头也不回:是它的真名。知道真名就能召唤,也能放逐。当年实验意外录下了它穿越维度的瞬间,那就是第七段。
他们终于冲出大楼,外面的世界却已面目全非。天空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街道空无一人,所有建筑物的窗户都变成了镜子,反射着扭曲的影像。
这是缓冲区,陆远解释道,两个维度的交界处。实体正在把这里改造成适合它存在的环境。
他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座废弃的小教堂。里面已经布置好了简易设备:几台改装过的音响,一个老式录音机,还有墙上贴满的声波分析图。
明天7:07分是维度壁最薄弱的时刻,陆远指向一台显示器上的波形图,第七段录音会打开通道,而反向声波能制造排斥力。他转向周雨晴,但你需要成为桥梁,你的身体已经被它标记了。
周雨晴看着自己扭曲的右手,现在连左手的指尖也开始变尖:我会怎样
可能回不来,陆远直言不讳,或者回来但带着...一部分它。
陈默打断道:还有别的办法。陆远和我可以组成回路,你只需要启动设备。
陆远摇摇头:不够稳定。她已经被深度感染,是完美的导体。他从口袋里取出另一块怀表,与周雨晴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这是当年实验用的量子同步器,能给你47秒的缓冲时间。如果一切顺利,足够你脱身。
周雨晴接过怀表,金属表面冰凉刺骨。她突然想起什么:为什么是47秒
4加7等于11,1加1等于2,陆远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二元性。维度的基本规则。
夜幕降临后,教堂外的景象变得更加诡异。树木扭曲成螺旋状,空气中漂浮着不明发光体,远处传来不似任何动物的嚎叫声。陈默调试着设备,陆远则教周雨晴如何使用怀表。
按下顶部的按钮,你的主观时间会暂时脱离正常流动,他解释道,但记住,47秒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放手。否则你会被困在时间裂缝中。
周雨晴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点,耳边响起熟悉的沙沙声。她看到自己的左手完全变成了怪物的爪子,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它加速了...她艰难地说,我感觉...它在看着我...通过我的眼睛...
陆远迅速取出一支针剂,注射进她的颈部:镇定剂,能暂时阻断神经连接。
药物起效很快,幻觉消退了些。周雨晴躺在简易床上,听着陈默和陆远低声讨论技术细节。她迷迷糊糊地睡去,梦见了那个狭长的、两侧全是标着7的门的走廊。走廊尽头,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向她招手。
午夜时分,周雨晴突然惊醒。教堂里一片漆黑,陈默和陆远都不见了。她摸索着打开手机照明,发现墙上用血写着:
去找第七段
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起背包,从里面取出那盒原始录音带。不知何时,它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表面布满脉动般的纹路。周雨晴的嘴自动张开,发出一串不属于她的音节:
K'thara.
Mgmgmg'nafh.
R'luhhor.
录音带应声裂开,露出里面...那不是磁带,而是一小团蠕动的黑色物质,中心有个针尖大小的红点,像是眼睛。它盯着周雨晴,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周雨晴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喉咙爬上来。最后一刻,教堂的门被撞开,陈默和陆远冲了进来。陆远立刻吟诵起一段奇怪的咒语,黑色物质尖叫着缩回录音带内。
它差点提前完成转化!陈默扶起周雨晴,她的嘴角残留着黑色黏液,我们必须现在就准备。
陆远检查了录音带,表情凝重:第七段已经激活。明天7:07分,它会自己播放。他看向周雨晴,你还能坚持吗
周雨晴想说不能,但她的嘴再次不受控制地动了:我们准备好了。
她惊恐地意识到,那个我们指的不是她和陈默他们,而是她和体内的那个东西...
第七章:第七日回响
第七天清晨,周雨晴在教堂长椅上醒来,发现自己的左臂从肘部以下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灰色,皮肤透明得能看见下面蠕动的黑色血管。她试着活动手指,回应她的是一阵诡异的、湿漉漉的蠕动感,仿佛那只手已经不属于她。
7点06分,陈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双眼通红,显然一夜未眠,还有一分钟。
陆远——或者说林森的另一部分——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扭曲的天空。城市的轮廓在视野中不断变化,建筑物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流动,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唯一不变的是所有钟楼都停在了7:07。
它已经开始同步两个维度,陆远说,他的半边脸现在完全被黑色纹路覆盖,当怀表停止时,通道会完全打开。
周雨晴拿起那两块怀表。奇怪的是,它们现在看起来一模一样,都刻着7:00,玻璃表面布满裂纹。秒针一下一下地走着,越来越慢。
记住,陆远转向她,47秒。不要犹豫。
陈默最后检查了设备。七台改装音响围成一个圆圈,中央放着那盒血红色的录音带。一根导线连接着周雨晴的左手腕——现在已经变成了某种介于人类和怪物之间的肢体。
我会启动反向声波,陈默说,声音颤抖,陆远会维持通道稳定。而你...
我要成为诱饵,周雨晴替他说完,突然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让它通过我进入这个圆圈。
陆远点点头:然后我们关闭通道。理论上...
理论上周雨晴挑眉。
没人成功过,陆远坦然道,但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6:59分,教堂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录音带开始自主颤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周雨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胸腔里蠕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开始了!陈默大喊。
七台音响同时启动,发出不同频率的声波。空气在震动中变得模糊,像高温下的热浪。录音带悬浮到空中,缓缓旋转,表面的红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暗红。
周雨晴的怀表突然变得滚烫。她低头看去,秒针停在11的位置,疯狂颤动,就是不往前走最后两格。
它想阻止时间到达7:07!陆远吼道,手动启动录音带!
周雨晴伸出那只尚且完好的右手,按在录音带上。一瞬间,剧痛如电流般贯穿全身。她的视野变成了血红色,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啸,像是无数人同时在惨叫。
录音带裂开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裂开,而是某种维度的撕裂。一个黑洞般的漩涡从磁带中心扩大,里面伸出无数细长的、半透明的手,全部抓向周雨晴。最粗的那只手直接刺入她的胸口,却没有流血——它像是在吸取什么无形的东西。
现在!陆远大喊。
陈默启动了反向声波。一阵刺耳的高频噪音充满教堂,七个音响同时爆出火花。漩涡剧烈抖动起来,那些手疯狂挥舞,有几只抓住了陆远和陈默。
周雨晴按下怀表的按钮。
世界静止了。
确切地说,是变得极其缓慢。她看着陈默的喊叫变成一帧一帧的画面,陆远被拉向漩涡的速度如同蜗牛爬行。只有她能自由移动,但代价是胸口那只手吸取得更加疯狂。
47秒。
周雨晴低头看自己,发现身体正在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全部变成了黑色,内脏隐约可见,心脏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正被漩涡中的东西一点点填满。
40秒。
她强迫自己看向漩涡中心。在那片黑暗的最深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形影子——那就是它,那个实体。没有具体的形状,只是一团不断变化的黑暗,中心有两个红点,像是眼睛。它看着周雨晴,目光中充满饥饿。
35秒。
怀表在她手中震动,提醒时间流逝。周雨晴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咬破自己的舌尖,让血滴在录音带上。漩涡立刻变得更加狂暴,但那些半透明的手开始退缩——它们怕血。
30秒。
周雨晴用尽全身力气,将录音带从漩涡中扯出一部分。磁带现在变成了一条血肉组成的带子,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它尖叫着,声音直接在她脑中炸开。
25秒。
陆远突然挣脱了那些手,扑向漩涡中心。记住我!他最后喊道,然后纵身跳了进去。漩涡剧烈收缩了一下,周雨晴恍惚间看到他的身影与一个年轻男子重叠——那是二十年前的林森,微笑着对她点头。
20秒。
漩涡缩小了一半。周雨晴感到胸口的手开始松动。她用那只怪物化的左手抓住它,猛地拔出。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怪的抽离感,像是拔掉了一根深埋多年的刺。
15秒。
陈默终于挣脱束缚,扑向控制台。他按下最后一个开关,所有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单一频率。教堂的彩色玻璃全部爆裂,碎片悬浮在空中,反射出无数个扭曲的世界。
10秒。
漩涡开始崩溃。录音带上的血肉迅速干枯,变成灰白色。周雨晴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实感,但左手仍然保持着怪物般的形态。
5秒。
怀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周雨晴必须做出选择——继续握着录音带,可能被卷入正在崩溃的漩涡;或者放手,赌实体已经被足够削弱。
3秒。
她看向陈默,后者满脸是血,但仍在努力维持设备运转。她看向漩涡中隐约可见的陆远和林森的身影。她看向自己半怪物化的左手。
1秒。
周雨晴松开了录音带。
世界爆炸了。
或者说,重组了。一阵刺目的白光后,周雨晴发现自己躺在教堂地板上,阳光透过完好的彩色玻璃照在她身上。她的左手恢复了正常,只是苍白得可怕,像是多年未见阳光。
陈默她虚弱地呼唤。
没有回应。教堂空无一人,设备也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地板上那盒黑色录音带——现在又恢复了普通磁带的样子——证明那不是幻觉。
周雨晴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外面。城市恢复了正常,行人匆匆走过,汽车鸣笛,鸽子在广场上啄食。她拦住一个路人:
今天几号
路人奇怪地看她一眼:15号啊。
周雨晴愣住了。距离她买下录音带已经过去了七天,但日期显示只过了一天。她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有37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陈默。
第一个回拨就接通了。
周雨晴!上帝啊,你去哪了陈默的声音充满惊恐,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录音带也不见了,然后...
你在哪她打断他。
教堂啊,我们昨晚不是...
周雨晴挂断电话,看向教堂门口。陈默冲了出来,脸上没有血,也没有伤痕。他抓住她的肩膀:
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周雨晴抬起左手,在阳光下,她能看出皮肤下细微的黑色纹路,像是极细的血管,但排列成奇怪的几何图案。
陆远呢她问。
陈默一脸茫然:谁
周雨晴没有解释。她走回教堂,捡起那盒录音带。它现在摸起来冰凉普通,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但她知道,在某个维度,那个漩涡仍然存在,陆远和林森仍在守卫着通道。
我们成功了吗陈默跟进来问。
周雨晴想回答是的,但她的录音笔突然从口袋里滑出,掉在地上,播放键被触发。一段陌生的录音开始播放:
沙沙的白噪音中,有一个缓慢、湿漉漉的呼吸声。
陈默的脸色变得惨白:这是...
它在学习我们的声音,周雨晴轻声说,想起了录音带里的那句话。她关掉录音笔,但那个呼吸声似乎仍在空气中回荡。
三天后,周雨晴和陈默坐在一家咖啡馆里,试图整理这一切。陈默的记忆有明显缺失,他只记得前两天的调查,完全不记得陆远、教堂或最终对决。
至少录音带不再作怪了,陈默搅动着咖啡,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周雨晴看向自己的左手。在特定光线下,那些黑色纹路仍然隐约可见。她没有告诉陈默,从第七天晚上开始,她偶尔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延迟一秒才动作。或者更糟——有时她的倒影会微笑,而她自己并没有。
是啊,她最终说,也许结束了。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电视播放了一条突发新闻:老广播大厦发生不明原因的结构扭曲,七名工作人员声称听到了奇怪的广播声。现场传回的画面上,大厦外墙呈现出不可能的几何形状,像是被某种巨大力量拧过。
周雨晴和陈默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的旧货市场。满脸皱纹的老人将一盒黑色录音带放进杂物箱,对着空气点点头,然后对着下一个走过的顾客露出缺牙的笑容:
三十块。但姑娘,我劝你别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