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弹幕初现
阮清秋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钢化玻璃。二十八层的高度足以俯瞰整座城市,阳光穿透云层,在她浅灰色的西装上投下斑驳光影。
阮副总,谢氏的人已经到了。助理林小雨推门而入,声音压得很低。
清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今天是阮氏集团与谢氏财团的关键谈判日,价值三十亿的城南科技园项目将决定两家未来五年的市场格局。作为阮氏集团的副总裁,她必须赢下这一仗。
父亲呢
阮董事长说这次全权交给您处理。林小雨递上一份文件夹,这是法务部刚修改的合同细则。
清秋接过文件,指尖在纸面上摩挲了一下。父亲阮鸿远近半年来逐渐放权给她,这次更是直接将如此重要的谈判交给她独立负责。她知道,这是考验,也是机会。
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谢氏的代表团鱼贯而入。为首的谢远航西装革履,五十出头的年纪却保养得宜,眼角只有几道浅浅的纹路。他身后跟着三名高管和两名律师,阵仗不小。
阮小姐,久仰。谢远航伸出手,笑容恰到好处,阮董事长身体可好
清秋与他短暂握手,触感冰凉。托您的福,家父一切安好。请坐。
双方落座,会议正式开始。清秋打开投影仪,正准备介绍阮氏的方案,眼前突然闪过一行半透明的文字：
【前方高能！谢氏报价比你们低5%】
清秋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瞳孔微微收缩。那行字像是视频网站上的弹幕,从右向左缓缓飘过她的视野,然后消失不见。
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出现了幻觉。
阮小姐谢远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不舒服吗
抱歉,刚才眼睛有些干涩。清秋迅速调整状态,继续演示。但当她说出阮氏的初步报价时,又一行弹幕飘过：
【谢远航心里价位是7.8亿,别被他的表情骗了】
这次清秋确定不是幻觉。她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震惊,余光观察着谢远航的表情。对方正专注地看着投影幕布,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谢总对我们的方案有什么看法清秋试探性地问道。
谢远航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阮氏的设计很有创意,不过价格方面...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初步估算这个项目合理价位应该在7.5亿左右。
清秋心头一震。弹幕说的是真的！谢远航确实有7.8亿的心理价位,现在不过是谈判技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每当关键时刻,就会有弹幕出现提示她对方的底线和策略。清秋逐渐掌握了节奏,在保持专业姿态的同时,精准地卡住谢远航的每一个痛点。
8亿,这是我们的最终报价。清秋合上文件夹,包含后续五年的维护升级服务,比市场均价低15%。谢总,您找不到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
谢远航眉头微蹙,与身旁的财务总监交换了一个眼神。清秋眼前又飘过一行弹幕：
【他要同意了！快加把劲！】
当然,清秋微笑着补充,如果今天能签意向书,我们可以提供额外三个月的免费技术支援。
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松动。谢远航沉吟片刻,终于伸出手：合作愉快,阮小姐。
合作愉快。清秋与他握手,心跳如鼓。她不仅拿下了项目,还发现自己似乎获得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能看见别人心思的弹幕。
2
临危受命
签约仪式后的庆功宴上,清秋端着香槟站在角落,刻意避开人群。她需要时间思考今天发生的怪事。
阮副总,恭喜。市场部总监赵明辉走过来,脸上堆满笑容,董事会一定会对这次谈判结果非常满意。
清秋礼貌地碰了碰杯,眼前突然又闪过弹幕：
【这老狐狸在谢氏有股份,小心】
她差点被香槟呛到。赵明辉在谢氏有股份这意味着他是商业间谍清秋稳住表情：谢谢赵总监一直以来的支持。
阮董事长来了。赵明辉看向入口。
清秋转头,看见父亲阮鸿远拄着手杖缓步走来。六十五岁的阮氏掌门人身材高大,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但腰背依然挺直如松。只是最近半年,清秋注意到父亲的手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爸,您怎么来了医生说您需要休息。清秋迎上去,扶住父亲的手臂。
阮鸿远拍拍女儿的手：我女儿第一次独立拿下大项目,怎么能不来看看他环视会场,谢远航呢
签完合同就走了,说有急事。清秋注意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怎么了
没什么。阮鸿远摇摇头,清秋,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阮鸿远的私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爸清秋感到父亲的手臂突然僵硬。
阮鸿远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瞪大,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手机从指间滑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爸！清秋惊呼,在父亲倒下的瞬间紧紧抱住了他。
会场一片混乱。有人尖叫,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清秋跪在地上,将父亲的头小心地放在自己膝上。阮鸿远的半边脸已经歪斜,嘴角流出唾液,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弹幕突然如潮水般涌现在清秋眼前：
【急性脑出血】
【右侧基底节区】
【需要立刻手术】
【别让赵明辉接近病房】
【谢氏在医院的势力很大】
清秋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这些弹幕不仅预测了父亲的病情,还给出了警告。她抬头寻找赵明辉,发现对方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手里拿着手机快速输入着什么。
让开！都让开！清秋厉声喝道,将父亲护在怀中,林小雨,打电话给李医生,告诉他我们十分钟后到仁和医院,准备急诊手术！
救护车鸣笛声中,清秋紧握着父亲的手,眼前不断闪过新的弹幕：
【阮氏股票明天会跌停】
【董事会将质疑你的能力】
【谢远航会趁机提出收购】
【你能看见我们吗】
最后一句话让清秋浑身发冷。弹幕...是在跟她对话
3
特殊光芒
仁和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清秋盯着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字,已经站了三个小时。林小雨递来的咖啡早已冷透。
阮副总,您应该休息一下。林小雨担忧地说,李医生是脑外科权威,阮董事长会没事的。
清秋摇摇头。弹幕提示要她警惕医院里的谢氏势力,她不敢有丝毫松懈。果然,半小时前,一位自称副院长的男人带着两名医生过来,表示要会诊,被她强硬地拒绝了。
阮小姐。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清秋警觉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几步之外。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你是谁清秋下意识挡在手术室门前。
程临。男人没有靠近,只是递出一张名片,心理学教授,也是李医生的朋友。他让我来看看你。
清秋没有接名片：我不需要心理医生。
程临微微一笑：我不是来提供心理咨询的。他压低声音,李医生说有人试图干预手术,让我来确保没人打扰你。
清秋这才接过名片。上面写着程临,东海大学心理学系教授,超心理学研究室主任。她皱起眉头：超心理学
研究一些...非传统的心理现象。程临的目光突然变得专注,他微微歪头,像是在观察什么奇特的东西,有趣。
什么有趣
程临指了指清秋周围：你身上的光,很特别。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颜色。
清秋心头一震：什么光
每个人周围都有能量场,通常呈现为淡淡的光晕。程临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你不同,你的光里混杂着...文字像是某种代码。
清秋感到一阵眩晕。他能看到弹幕或者说,弹幕是她能量场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阮董事长需要长期静养,至少半年内不能处理公司事务。
清秋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倒。程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那一瞬间,清秋眼前的弹幕突然变得密集：
【他能看见】
【信任他】
【程临是关键】
【谢氏正在行动】
【董事会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
谢谢您,李医生。清秋稳住身形,我想安排父亲转院,去...
瑞士的疗养院是最好的选择。程临突然插话,我恰好认识那里的院长。
清秋看向他,程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弹幕说可以信任他,而他又似乎能看见弹幕...这太荒谬了,但此刻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清秋做出决定,林小雨,立刻联系专机,准备转院手续。程教授,能麻烦您协助吗
程临微笑：荣幸之至。
一小时后,当清秋站在阮氏集团总部顶层的会议室里,面对十二位面色凝重的董事时,她终于明白了弹幕的预警。
鉴于阮董事长健康状况,董事会一致决定,赵明辉宣读着文件,由阮清秋小姐暂代总裁职务,为期三个月。三个月后,根据公司业绩表现,再决定是否正式任命。
清秋面无表情地听着。这看似是升职,实则是陷阱。弹幕已经在眼前揭示了真相：
【他们只给你三个月】
【谢氏收购计划已经启动】
【赵明辉是内鬼】
【你需要盟友】
会议结束后,清秋独自站在父亲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城市灯火通明。二十八岁的她突然被推到了风暴中心,而唯一的武器,是那些神秘莫测的弹幕。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在楼下咖啡厅。关于你看到的文字,我们可以谈谈。——程临
清秋握紧手机。弹幕说程临是关键,而她确实需要知道这些弹幕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又为何能预知未来。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新的弹幕飘过：
【他不是普通人】
【二十年前的实验】
【谢远航认识程临的父亲】
【你也不是阮家亲生女儿】
最后一行字让清秋如坠冰窟。她不是阮家的女儿那她是谁
咖啡厅里,程临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两杯咖啡。当清秋走近时,他抬头微笑：美式不加糖,对吗
清秋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程临推了推眼镜,还有,你身上的文字刚刚变多了。它们在讨论我,对吗
清秋慢慢坐下,心跳加速：你能看见
看不见内容,只能看到光中的文字形态。程临压低声音,但我知道那是什么。阮小姐,你拥有的是一种罕见的预知能力,而我,可能是唯一能帮你理解它的人。
为什么帮我
程临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因为二十年前,我父亲和你父亲共同参与了一项秘密实验。而现在,实验的后果正在显现。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清秋苍白的脸。世家之争的帷幕刚刚拉开,而她手中的弹幕,或许将是改变游戏规则的关键。
4
董事会上的交锋
清晨六点,阮清秋已经坐在父亲办公室的皮质座椅上,面前摊开七份财务报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实木办公桌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三天了,父亲在瑞士疗养院的情况稳定,但医生仍然不允许任何工作上的联系。清秋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弹幕从昨晚开始就变得异常活跃：
【赵明辉今早会发难】
【第三季度财报有猫腻】
【注意东南亚分公司】
【程临值得信任】
最后一行字让清秋的手指停在半空。自从咖啡厅那次谈话后,程临每天都会发来信息,询问她弹幕的变化,却从不越界。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让她更加好奇。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林小雨端着一杯黑咖啡走进来：阮总,董事会提前到八点了,赵总监提议的。
清秋冷笑一声。弹幕的预警没错,赵明辉果然迫不及待了。
通知财务部,我要东南亚分公司最近三年的详细账目,二十分钟内发到我邮箱。清秋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还有,联系程临教授,问他今天能否来公司一趟。
林小雨略显惊讶：以什么名义邀请
就说...清秋眼前又飘过一行弹幕【他懂财务分析】,她微微挑眉,就说我需要一位财务心理学顾问。
七点五十分,董事会成员陆续进入会议室。清秋坐在首位,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她注意到赵明辉最后一个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各位董事早上好。清秋的声音冷静而清晰,鉴于家父健康状况,今天的会议由我主持。首先请财务部汇报第三季度...
抱歉打断一下。赵明辉举起手,在常规议程开始前,我认为有更紧急的事项需要讨论。
清秋不动声色地点头：请讲。
赵明辉将文件分发给各位董事：这是东南亚分公司的运营报告。过去三个月,该分公司亏损达到两亿三千万,而阮副总——抱歉,阮总——却批准了额外的五亿投资。我认为这严重违反了公司风险管理政策。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几位董事迅速翻阅文件,脸色变得凝重。
清秋静静等待喧哗平息。弹幕在她眼前飞速滚动：
【文件是伪造的】
【真实数据在他电脑D盘】
【密码是他女儿生日】
【程临在门外】
清秋嘴角微微上扬。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缓缓站起身：赵总监,你确定这份报告是真实的吗
赵明辉面色不变：当然,这是财务部昨晚刚整理出来的。
有趣。清秋走向投影仪,插入一个U盘,因为我这里有一份不同的版本。
屏幕上显示出东南亚分公司的财务报表,数字与赵明辉提供的截然不同。清秋点击鼠标,画面切换到另一组数据：这是分公司过去三年的业绩,每年增长率稳定在15%以上。而所谓的'亏损',实际上是赵总监通过离岸公司转移资金的痕迹。
赵明辉脸色刷白：这...这是诬陷！
是吗清秋又切换了一张图,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私人电脑的D盘里,有一个名为'谢氏合作'的文件夹,里面详细记录了你向谢远航泄露我司机密的每一次会面
会议室鸦雀无声。赵明辉的嘴唇颤抖着,额头渗出冷汗。
保安。清秋按下桌上的通讯器,请赵总监去他该去的地方。
当赵明辉被带走后,董事会成员们看向清秋的眼神彻底变了。年长的王董事第一个站起来鼓掌：阮总,干得漂亮。
清秋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每一位董事：阮氏集团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也是在座各位共同的事业。在这个特殊时期,我需要大家的信任和支持。她停顿一下,下一个议题,关于谢氏集团的收购意向...
会议持续到中午。当最后一位董事离开后,清秋长舒一口气,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这时,她注意到程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会议室角落,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你来了。清秋走到他面前,谢谢你的提示。
程临站起身,身高比清秋高出半个头：我没做什么,是你自己解决的。他递过平板,不过,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平板上显示着一份陈旧的研究报告,标题是《意识投射与未来感知实验》。清秋快速浏览着内容,心跳逐渐加速：这是...
二十年前,阮氏生物科技与军方合作的项目。程临的声音很低,我父亲是首席科学家,你父亲提供资金,而谢远航...负责安全监管。
清秋抬头：所以这就是弹幕的来源某种军方实验
不完全是。程临推了推眼镜,实验原本目的是开发预测未来的军事技术,但在1999年12月31日,也就是千禧年前夜,发生了意外...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清秋接起电话,林小雨急促的声音传来：阮总,不好了！《财经日报》头版刊登了阮董事长病危的消息,公司股价已经开始暴跌！
清秋与程临交换了一个眼神。弹幕如洪水般涌来：
【谢氏操控媒体】
【下午三点前必须回应】
【程临能帮你】
【记者会定在两点】
【你不是阮家亲生女儿】
最后一行字像一把尖刀刺入清秋心脏。她握紧电话,强作镇定：安排记者招待会,下午两点。同时联系证交所申请紧急停牌。
挂断电话后,清秋的双手微微发抖。程临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弹幕说了什么
很多事。清秋避开他的目光,但最奇怪的是...它说我不是阮家的亲生女儿。
程临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清秋的手腕。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看着我。
清秋抬头,对上他镜片后深邃的眼睛。
无论弹幕说什么,无论你的身世如何,程临的声音异常坚定,你现在就是阮清秋,阮氏集团的掌舵人。这一点没人能否认。
清秋感到一股暖流从被握住的手腕蔓延至全身。弹幕在她眼前闪烁：
【他说的是真的】
【血缘不代表一切】
【信任他】
记者会...清秋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你站在我身边。
程临点头：当然。
5
媒体风暴
下午一点五十分,阮氏集团一楼大厅已经挤满了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嘈杂的提问声交织在一起。清秋站在后台休息室,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谢远航来了。程临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杯温水,坐在第三排最右边。
清秋眯起眼睛,果然看到谢远航穿着低调的深灰色西装,混在记者群中。他身边坐着《财经日报》的主编,两人不时低声交谈。
弹幕有什么新提示吗程临问。
清秋摇摇头：从一小时前就静止了,只有一行字反复出现：【真相在你书桌抽屉里】。
程临皱眉：你检查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清秋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当清秋走上临时搭建的讲台时,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她调整麦克风,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谢远航身上。
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感谢大家对阮氏集团的关注。清秋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关于今早《财经日报》报道的阮董事长病危消息,我在此正式澄清：这是完全不实的谣言。
台下立刻骚动起来。一位女记者举手提问：阮总,有消息称阮董事长已经一周未公开露面,这是否属实
我父亲确实因健康原因正在休养,但情况稳定,医生预期完全康复。清秋从容回应,作为上市公司,阮氏集团若有重大人事变动,一定会第一时间依法披露。
《财经日报》的主编突然站起来：阮总,我们得到可靠消息,阮董事长患的是脑溢血,已经丧失语言能力。您隐瞒病情是否为了稳定股价
大厅里一片哗然。清秋注意到谢远航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就在这时,她眼前的弹幕突然爆发：
【抽屉里的信封】
【DNA检测报告】
【1999年12月31日】
【实验室火灾】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清秋心跳漏了一拍。1999年12月31日——正是程临提到的实验意外日期！
关于我父亲的病情,仁和医院的官方声明已经发到各位邮箱。清秋稳住心神,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财经日报》如此关心阮氏集团的'真相',那我今天不妨分享另一个真相。
她向程临使了个眼色。程临会意,走上讲台连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到投影仪。
这是过去三个月,《财经日报》所有关于阮氏集团的报道与谢氏集团股价波动的相关性分析。清秋点击鼠标,屏幕上显示出精确的数据图表,可以清晰看到,每次《财经日报》发布阮氏负面新闻后的一小时内,谢氏股票都会异常上涨。
台下记者们纷纷拍照。谢远航的脸色变得铁青。
更有趣的是这个。清秋又切换了一张图,《财经日报》母公司近半年来的大额资金流入,全部来自一家名为'蓝海资本'的离岸公司。而蓝海的实际控制人...她停顿一下,目光直视谢远航,正是谢远航先生的侄子。
全场哗然。谢远航猛地站起身,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愤然离场。
记者会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当最后一位记者离开后,清秋长舒一口气,双腿突然发软。程临及时扶住她的手臂：你做得很好。
还没结束。清秋低声说,我需要看那个抽屉里的东西。
回到父亲办公室,清秋径直走向那张红木书桌。最下方的抽屉上了锁,但她记得父亲总是把钥匙放在右边笔筒里。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抽屉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牛皮纸信封,没有署名。
清秋取出信封,手指微微发抖。里面是两份文件：一份泛黄的DNA检测报告,和一封手写信。
DNA报告显示,样本A(标注为实验室样本7号)与样本B(标注为阮鸿远)之间不存在亲子关系。日期是2000年1月1日。
信是父亲的字迹,写给一个叫文茵的人：
文茵：
火灾带走了你和老程,却留下了7号。为了她的安全,我会以女儿的名义抚养她。谢远航不会罢休,他想要实验数据,更想要7号的能力。我会保护好她,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承诺。
——鸿远
清秋的视线模糊了。纸张从指间滑落,被程临接住。他快速浏览了内容,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7号...实验室...程临的声音嘶哑,我想起来了。那晚的火灾...我父亲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然后...
清秋抬头：然后什么
程临的眼中浮现出深切的痛苦：然后他回去了,为了救我母亲...和你母亲。他们都没能出来。
弹幕在清秋眼前疯狂闪烁：
【程临说的是真的】
【你是实验体7号】
【谢远航知道你的能力】
【1999年的大火不是意外】
清秋跌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混乱。她不是阮清秋,而是一个代号为7号的实验体那么她的真实父母是谁那场火灾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程临蹲下身,与她平视：听着,无论这份报告说什么,阮鸿远就是你的父亲。他抚养你,爱你,培养你成为他的接班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清秋看着程临镜片后坚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从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起,你就知道我是谁。
程临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父亲留下了一些笔记...关于那次实验。七个孩子被植入了不同的预知模块,你是唯一存活下来的。
预知模块清秋摸向自己的后颈,你是说我的大脑里有...机器
不,是生物芯片,与神经系统融合。程临的声音很轻,弹幕是你大脑解读未来信息的方式。随着时间推移,能力会越来越强。
清秋突然想起什么：你能看见我身上的'光',也是因为...
我是实验体6号。程临苦笑,只是我的模块在火灾中受损严重,只能看到能量场,无法接收具体信息。
办公室陷入沉默。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给一切蒙上橘红色的光晕。清秋感到二十八年的人生像积木一样被推倒重建。
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林小雨通报：阮总,谢氏集团刚刚向证交所提交了公开收购要约,报价比市价高出20%。董事会要求紧急会议。
清秋和程临对视一眼。弹幕适时出现：
【谢远航在逼你现身】
【不要单独行动】
【他知道你的能力】
【程临会保护你】
通知董事会,一小时后开会。清秋挂断电话,站起身,看来谢远航不打算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程临也站了起来：你想怎么做
清秋走向落地窗,俯瞰脚下的城市。暮色中,万千灯火渐次亮起。她不再是那个被身世之谜击垮的女孩,而是阮氏集团的掌舵人。
迎战。她转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既然谢远航想要一场战争,那我们就给他一场永生难忘的败仗。
6
暗流涌动
董事会会议室灯火通明,十二位董事已经到齐。清秋和程临一前一后走进来时,激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阮总,王董事率先开口,谢氏的收购要约来势汹汹,股价已经上涨18%。如果我们拒绝,必须给出令股东信服的理由。
清秋在首位坐下,程临则坐在她右手边新增的顾问席上。各位董事,她环视全场,首先我要明确表态：阮氏集团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收购。谢远航的目标从来不是商业合作,而是控制。
她示意程临操作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过去三小时,我和程教授分析了谢氏近期的所有动作。清秋用激光笔指向图表,表面上看,这是一次溢价收购。但实际上...她切换幻灯片,谢远航通过十二家壳公司,已经暗中持有阮氏9.7%的股份,加上今天趁低吸纳的部分,很可能已经超过15%。
董事们面面相觑。李董事皱眉道：这已经超过了大股东持股预警线,他为什么没有披露
因为他在规避监管。程临接话,声音平静而权威,这些壳公司的实际控制关系被刻意隐藏。更重要的是...他调出一份银行流水,过去六个月,谢氏向三家医药研究机构转移了大额资金,研究方向全部与神经科技相关。
清秋注意到几位董事困惑的表情,决定直击要害：各位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阮氏生物科技曾与军方合作开展一项前沿研究。谢远航当时作为安全顾问参与其中。现在,他想要得到研究成果。
什么研究成果王董事问。
清秋与程临交换了一个眼神。弹幕在她眼前闪烁：【告诉他们部分真相】。
一种能够预测市场波动的算法模型。清秋选择性地解释,我父亲将它植入了公司决策系统,这就是为什么阮氏总能避开重大风险。
这不是完全的谎言。某种意义上,她的弹幕能力确实像一种生物算法。
董事会讨论到深夜。最终,全体通过了反收购策略：启动毒丸计划稀释谢氏持股,同时向证监会举报其违规操作。
散会后,清秋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望着窗外的夜色。程临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放在她面前。
谢谢。清秋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器传递到掌心,没有你,我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分析出那么多数据。
程临微笑：我只是提供了工具,判断都是你做的。他犹豫了一下,关于今天发现的事...
我还在消化。清秋轻声说,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无论生物学上如何定义,阮鸿远就是我父亲。而我要保护好他建立的一切。
程临点头表示理解。沉默片刻后,他说：关于那场火灾...我还有一些记忆片段。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清秋转向他：告诉我一切。
1999年12月31日,我十岁。程临的声音低沉,目光仿佛穿越时空,父亲带我去实验室参加跨年活动。那里有七个孩子,你是最小的一个,只有三岁左右。
清秋握紧了茶杯,指节泛白。
午夜前,父亲突然接到电话,变得非常紧张。他让所有孩子集合,说要紧急撤离。程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然后爆炸发生了...从地下室开始。父亲抱着你冲出来,把你交给了我母亲,然后又冲了回去...
他的声音哽咽了。清秋不由自主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后来呢
阮叔叔——你父亲——在那晚也赶到了。他从我母亲手中接过你,承诺会保护你。程临重新戴上眼镜,三天后,他带着DNA检测结果回来,告诉我母亲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会以女儿的身份抚养你。一周后...我母亲死于一场'车祸'。
清秋倒吸一口冷气：你认为那不是意外
就像我认为实验室火灾不是意外一样。程临的眼神变得锐利,谢远航当时负责实验室安保,所有出入记录都在他手上。
弹幕突然在清秋眼前闪烁红光：
【危险临近】
【谢氏雇佣了黑客】
【你的电脑被入侵】
【他们要找实验数据】
清秋猛地站起来：我的电脑！她冲向办公室,程临紧随其后。
办公室门一打开,清秋就发现不对劲——她的笔记本电脑虽然还在桌上,但角度微微改变了。她迅速检查登录记录,果然有异常访问痕迹。
他们在找实验数据。清秋快速操作电脑,启动安全协议,但父亲从不把重要资料放在公司系统里。
程临站在窗边,突然压低声音：清秋,看楼下。
清秋走到窗前往下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司正门,谢远航站在车旁,正抬头看向她的办公室窗口。即使隔着二十八层的高度,清秋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寒意。
弹幕再次出现：
【他在试探】
【别暴露你知道的事】
【明天会更艰难】
【程临会保护你】
清秋拉上窗帘,转向程临：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实验的信息。你父亲的笔记...还有保留吗
程临点头：大部分在火灾中损毁了,但有一些关键页被我母亲藏了起来。它们现在在我公寓的保险箱里。
带我去看。清秋坚定地说,如果我们要对抗谢远航,就必须完全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以及...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些弹幕的真正意义。
程临犹豫了一下：已经很晚了,而且谢远航显然在监视你。
所以才要现在去。清秋拿起外套,董事会刚结束,他会以为我还在处理文件。我们从地下车库走。
二十分钟后,清秋坐在程临公寓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烧焦边缘的笔记本。程临从厨房端出两杯热可可,在她身边坐下。
这一页提到了'模块激活'。清秋指着一段模糊的文字,上面说七个实验体分别植入了不同功能的生物芯片,7号是唯一成功融合的...
她突然停住,因为下一页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七个孩子站在圣诞树前,最中间的小女孩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搂着。女人面容温婉,与清秋有七分相似。
这是...清秋的声音颤抖。
文茵博士,项目的首席遗传学家。程临轻声说,也是你的生母。
清秋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中女人的脸。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尽管她确信自己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弹幕安静下来,仿佛也在默哀。
程临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这是最关键的部分。我父亲写道：'模块激活后,7号展现出惊人的预知能力,但副作用是信息以碎片化形式呈现。谢远航想利用她预测股市,这违背了实验初衷...'
清秋抬头：实验初衷是什么
治疗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程临指着一段文字,文茵博士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患有这种病。她希望通过预知模块重建受损的神经通路。
清秋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碎片开始拼合：她不是商业帝国的继承人,而是一项医疗实验的意外产物。阮鸿远不是她的生父,却为了保护她而给了她一个家。
还有一件事。程临犹豫了一下,笔记提到,7号模块有一个致命缺陷...
话音未落,清秋的手机突然响起。林小雨的声音带着惊慌：阮总,不好了！瑞士疗养院刚刚通知,阮董事长被人接走了！
清秋如坠冰窟：谁接走的
对方出示了您的授权书...但疗养院说签字笔迹不符。监控显示,是一辆挂着德国牌照的救护车...
清秋挂断电话,眼前弹幕疯狂闪烁：
【谢远航干的】
【他要逼你交出数据】
【不要冲动】
【程临知道地点】
她转向程临,后者已经站起身,脸色凝重：弹幕说了什么
说你知道我父亲在哪里。清秋紧盯着他。
程临沉默片刻,然后点头：我父亲笔记最后一页...提到谢家在黑森林有一座私人诊所,专门处理'特殊病例'。
清秋抓起外套：我们走。
等等！程临拉住她,笔记还说,7号模块的缺陷是：过度使用会导致时间感知错乱,最终可能陷入永久性的未来幻象。你必须控制使用弹幕的频率！
清秋怔住了。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弹幕会让她头晕目眩,为什么父亲总是叮嘱她不要过度劳累...
我会注意。她深吸一口气,但现在,我必须救回我父亲。
程临拿起车钥匙：那我们更得计划周全。谢远航不是普通的商人,他背后有军方背景。
两人走出公寓时,已是深夜。清秋抬头望向星空,弹幕在月光下静静浮动：
【这不是结束】
【真相就在前方】
【你们是最后的实验体】
【拯救阮鸿远,揭开真相】
清秋握紧程临的手,走向未知的黑夜。世家之争才刚刚开始,而她手中的弹幕,将是颠覆一切规则的武器。
7
黑森林陷阱
德国黑森林的夜晚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米。清秋紧握方向盘,租来的黑色SUV在蜿蜒的山路上艰难前行。副驾驶座上的程临不断比对GPS与手中纸质地图的差异。
信号被干扰了。程临皱眉敲击平板电脑,谢氏一定在这片区域设置了屏蔽装置。
清秋瞥了一眼导航屏幕上闪烁的信号丢失提示,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一处隐蔽的树丛旁。她熄火后,车内顿时被寂静包围,只有雨滴敲打车顶的轻响。
还有多远清秋低声问。
程临指向地图上一个手绘的红圈：根据父亲笔记,谢家诊所应该在这座山的北坡,距离我们约三公里。但山路到此为止,剩下的路程需要步行。
清秋望向窗外漆黑的森林,喉咙发紧。弹幕在眼前闪烁：
【雾中有监控】
【走西侧小路】
【程临是对的】
【谢远航在等你】
我们得步行,但不能走常规路线。清秋从后座拿出两个背包,递给程临一个,雾里有监控,得走西侧小路。
程临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会意：弹幕告诉你的
清秋点头,将父亲办公室抽屉里找到的手枪塞进腰间。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三天前,她还是一个只会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的商业精英。
两人穿好防水外套,踏入浓雾笼罩的森林。程临手持军用级热成像仪在前引路,清秋紧随其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松针的味道,本该令人心旷神怡,此刻却只让人感到压抑。
停。程临突然蹲下身,指向热成像仪屏幕,前方二十米有两个热源,可能是巡逻人员。
清秋眯起眼睛,果然看到雾气中隐约有手电筒的光束晃动。弹幕再次出现：
【绕到右侧】
【有监控死角】
【十分钟换岗一次】
她拉了拉程临的袖子,示意跟随。两人猫着腰向右移动,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荆棘划破了清秋的手背,她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
十分钟后,一座灰白色的三层建筑在雾中显现。它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零星亮着几盏灯的窗户如同不怀好意的眼睛。
就是那里。程临压低声音,正门肯定有守卫,我们得找其他入口。
清秋刚要回应,眼前的弹幕突然变得血红：
【陷阱！】
【谢远航知道你们来了】
【地下通道是唯一选择】
【父亲在地下二层B区】
等等。清秋抓住程临的手臂,这是个陷阱。谢远航知道我们会来。我们得走地下通道。
程临皱眉：地下通道
弹幕是这么说的。清秋指向建筑西侧,那里应该有个维修入口。
两人谨慎地靠近建筑西侧,果然发现一个半掩的金属门,上面标着维修通道,禁止入内的德语字样。程临检查门锁,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太容易了...他喃喃道,简直像是...
故意留的门。清秋接话,心跳加速,但我们别无选择。
通道内光线昏暗,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两人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前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清秋的弹幕不断更新：
【前方左转】
【避开摄像头】
【守卫两分钟后经过】
靠着弹幕指引,他们顺利避开巡逻,来到一扇标有B区的金属门前。程临从背包里取出电子解码器,接入门禁系统。
高级别的生物识别锁。程临额头渗出细汗,需要指纹或虹膜认证。
清秋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墙上的应急疏散图：看,这个区域有通风管道。
弹幕立即确认：
【通风管道可直达】
【直径40厘米】
【你先进,程临垫后】
五分钟后,清秋蜷缩在狭窄的通风管道内,手肘和膝盖已经磨得生疼。管道内的灰尘让她强忍着喷嚏的冲动,只能通过深呼吸缓解。
透过下方的栅格,她看到一条明亮的走廊和几间病房。其中一间门外站着两名武装警卫。
弹幕闪烁：
【父亲在里面】
【警卫有麻醉枪】
【不要惊动他们】
清秋小心地后退,与跟在后面的程临汇合。她用手势示意发现,程临点点头,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型装置。
声波干扰器。他贴着清秋的耳朵低语,能制造短暂噪音引开他们,但只有十秒窗口期。
清秋比了个OK的手势。程临启动装置,远处立刻传来类似玻璃破碎的声响。两名警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按住耳麦说了什么,然后快步朝声源方向走去,留下一人守门。
计划变更。程临皱眉,只能解决这一个了。
他从腰间取出一支钢笔状的物体,轻轻旋开。清秋认出那是一种微型注射器。程临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则移动到警卫正上方的通风口。
接下来的动作快得让清秋几乎没看清——程临突然踢开通风栅格,落在警卫身后的同时将注射器扎进对方颈部。警卫甚至没来得及出声就软倒在地。
清秋迅速从管道爬出,帮程临将昏迷的警卫拖到角落。她从警卫腰间摸出门卡,刷开病房门锁。
病床上,阮鸿远安静地躺着,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他比清秋上次见到时更加消瘦,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胸口均匀的起伏表明生命无虞。
爸！清秋冲到床边,轻拍父亲的脸颊,醒醒,我来带你回家。
阮鸿远的眼皮颤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程临快速检查了输液袋和仪器：他被注射了镇静剂,一时半会醒不了。
清秋注意到父亲手腕上的淤青和针孔,怒火中烧：这些畜生...
我们得赶快离开。程临警惕地看向门口,干扰器拖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