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一行字,只觉得有些奇怪,随即冷笑道:
“亲子鉴定,这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仔细看清楚最后一行写的什么,秋晨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赵小萱的眼中似乎有泪水,随即大声说道:
“那个流掉的孩子,是你的!”
霎时间如同五雷轰顶一样,这句话直冲脑海深处,使我有些木然,同一时刻,司机也有些发愣,而周围的人也不约而同将目光定格在我们三人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随后目光紧盯着那一行字,上面清楚地写着:
“依据本次鉴定结果,排除周大志为流产胎儿的生物学父亲。”
周大志我当然知道,正是秋晨结婚的对象。
猛然间,刚刚宕机的脑子在此刻重新运转回来,我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随即一把震开了拉着我手的司机和一旁的赵小萱。
“妈的,把我当狗玩儿呢,这只能证明这孩子不是他老公的,跟我有锤子关系!”
说罢,我便从人群中直接冲出去,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但赵小萱依旧跟了上来,司机也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我刚走出人群的时候,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瘦弱的身形在傍晚的夜风中矗立着,咬紧了嘴唇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而我的脚步也缓缓停了下来。
与三个月前相比,秋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早已没有了我印象中的青春活力。
而我也没想到,我们再次的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我离婚了。”
对视良久,她终于脱口道,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仿佛有说不尽的苦衷。
“所以,你又来找我了?”
我冷哼着,心中愤怒与屈辱交织,同时还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难受感,因为刚刚的智商仿佛被按在地板上狠狠摩擦了一顿。
尽管我们曾经有过深厚的感情,但我也明白,它早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烟消云散,此刻剩下的不过是爱情被夺舍后的残魂躯壳。
“我只是觉得命运弄人,因为那孩子确实是你的,前段时间离开你后,我并没有得到想要追寻的东西,被家暴和离婚我认了,因为我确实无路可走。”
秋晨苦笑着,正欲朝我走近,但就在下一刻便要晕倒,好在赵小萱来的及时,扶住了她。
“她现在很虚弱,你就不能安慰下吗?”
赵小萱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责怪,但下一刻我一股没来由的怒火,狠狠地瞪着她道:
“你闭嘴!”
说罢,我又将目光定格在秋晨身上,心横着说道:
“是不是我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之间算是彻底分手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需要钱,但背叛感情在我这里始终是难以容忍的,你以后如何,与我无关。”
“这些年,在你眼中我就那么爱钱吗?”
“难道不是吗?”
我几乎脱口而出反问道,此刻,只觉得她的话全是谎言。
“好。”
秋晨苦笑着,并没有多言,而一旁的赵小萱却急忙对着她说道:
“你给他说啊,事实不是那样的,你快说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秋晨突然瘫倒在地上,面部变得毫无血色,很显然是刚刚手术过后体力不支,贫血发作。
犹豫之下,我还是和司机一起将秋晨扶扶进后座,送回了医院。
住院部的楼下,我不断思索着她今天跟我说的事实的可能性,但胎儿流掉死无对证,这让我也难寻到半分线索。
秋晨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的性格我知道,或者说,包括她的一切甚至家庭,她还有个不太好相处的哥哥。
家庭虽算不上有钱,但也绝不贫困,因为我曾经见过她的父母,印象中两人的穿着和谈吐都十分得体,不像是经济方面有困难的人。
三年的相处中,她一直以来都是温柔的性格,是我理想中的女朋友,但三个月前发生的事就如同断崖一样强行嵌入在我的生活中,使得我不断对自己灵魂发问。
她为什么要找别人结婚?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两个疑问不断交织着,可这种没来由的事实令我无法接受,以至于对真相反而有些逃避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身后,赵小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力感。
“不想。”
我摇了摇头,否定道。
但对于具体是想与不想,我心中却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那行,她似乎也不想让你知道,正合你意。”
赵小萱的声音有些苦涩,像是憋住了什么,没有吐露出来,我看着这个曾经四年同窗的大学同学,内心遍布复杂。
与秋晨的感情始于她,也终了于她,于是忍不住我便问道:
“你知道什么?”
“她不让我说,就永远埋下吧,你也别问了。”
赵小萱说罢,又继续道:
“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是那么爱自己的子女,可能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不过只是表象,是站在外人角度的臆测罢了。”
我听着她话里有话的回答,正想着更进一步问清事实,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是经理打来的。
“夏峰,你这会儿在哪呢?方便吗?”
“在医院呢,怎么了?”
“你现在能不能抽点时间,那边情况有变,咱们的目标客户今下午就来成都了,你看能去机场接个机吗?”
听着经理的话,我有些犹豫,此刻秋晨还躺在医院中,而我也并不想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任务破坏了我原本的时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性格和习惯。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沉默,经理继续说道:
“这次这个单子很重要,你也知道咱们是一家传媒公司,行业内部信息差一个小时,都会影响公司的计划,这个单子已经有人去挖了,咱们刻不容缓。”
见我还是有些犹豫,经理继续道:
“只要你能成,提成给你翻一倍!”
“那行。”
听到这,我还是产生了一丝动摇,毕竟十万块钱的诱惑并不算少。
相比于休息,这个价格确实是可以让步的。
“对方在晚上九点四十多落地,你先往过赶,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微信给你说。”
说罢,经理便挂掉了电话。
很快我便收到了一连串的微信消息,全是经理发过来的接机流程。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名护士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急忙问道:
“你们是三号床的病人家属吗?谁是夏峰,快点上去,有个叫周大志的人在找他,扬言见不到人就掀了病房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