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摩挲着那枚翠玉簪,在暮春时节的花影下,看着不远处的人儿低头轻笑。男子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那一曲《凤求凰》流淌在晚风里。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倾泻万千柔情,恰如当年看我的模样。
第一章
樱花下的誓言
我出生在江南首富林家,父亲经商有道,虽没有官家血脉却也风光无两。十五岁那年,我在一场赏花宴上遇见了世子陆缙。他站在樱花树下,白袍胜雪,风华绝代。陆缙是当朝右相的长子,前程似锦,人称京城第一才俊。
他在众人瞩目中朝我走来,拾起我不慎掉落的绢帕,眼中含笑：姑娘的帕子掉了。
我脸颊微热,接过绢帕时指尖轻触,那一刻心跳如擂鼓。
回家后,父亲兴奋地告诉我,右相有意结亲。不出半月,陆府下了聘书,我与陆缙定下了婚约。父亲喜不自禁,母亲却忧心忡忡。
初雪,官宦人家规矩多,你嫁过去,可不比在咱们商家自在。母亲轻抚我的发丝,眼中满是担忧。
我却满心欢喜：母亲不必担忧,陆公子待我极好,他说过只愿一生一世守着我一人。
傻孩子,男人的话,当不得真。母亲轻叹。
就在这时,我听闻表姐苏陌嫁给了左相之子顾靖泽。苏陌比我大两岁,是个奇女子。我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她总是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说什么男女平等,自由恋爱。
初雪,你要记住,女子不必依附于男子而活。苏陌曾这样对我说,即便是嫁了人,也要有自己的思想和尊严。
那时我不甚明白,只觉得表姐说话古怪。知道她嫁给顾靖泽后,我特意前去拜访。
顾府气派非凡,门前石狮威武雄壮。下人引我进去时,我看见苏陌坐在花厅内,一身水蓝色衣裙,正在翻阅账簿。
表姐！我欢喜地唤她。
苏陌抬头,笑容清浅：初雪来了。
我们坐在花厅内,丫鬟端上茶点。苏陌问起我与陆缙的婚事,我羞涩地点头。
姐姐,我与陆公子甚是投缘,他说只爱我一人,日后不会纳妾。
苏陌闻言,嘴角微翘：靖泽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告诉他,我来自一个一夫一妻的地方,不会容忍他有第二个女人。
我惊讶地看着她：表姐这话当真说给顾公子听了
苏陌轻笑：当然,他起初不信,后来看我态度坚决,也就应下了。我们成亲后,他果然信守承诺,对我一心一意。
我羡慕地看着她：表姐真幸运,找到了这样一位夫君。
初雪,幸运不是靠运气,而是靠自己争取。苏陌捏了捏我的手,我希望你与陆缙也能如此。但记住,男人的承诺易变,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心。
我懵懂点头,那时尚不明白她话中深意。
婚期将近,我与陆缙见面的机会渐多。每次相见,他都彬彬有礼,言谈举止无可挑剔。有一次,我们在陆府的后花园中散步,他为我摘下一朵白梅。
初雪,你如这白梅一般,清雅无暇。陆缙将白梅簪在我发间,我此生只愿娶你一人,绝不会让别的女子进门。
我心中甜蜜,脸颊微红：缙哥哥当真
陆缙捧起我的脸,认真道：我陆缙一言九鼎,此生只爱林初雪一人,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婚前一月,我随母亲去绸缎庄挑选嫁衣料子。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他——陆缙牵着一位女子的手从茶楼走出。女子一身淡粉衣裙,眉目如画,正是侯府千金柳明珠。
我躲在车帘后,看着他们耳鬓厮磨,亲密无间。陆缙的眼神温柔似水,与看我时一般无二。那一刻,我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
回府后,我茶饭不思,将此事告诉了贴身丫鬟青桐。
小姐,世子爷与柳小姐曾有婚约,后因故退婚。想来是旧情未了...青桐小心翼翼地说。
我心如刀绞：他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人...
青桐叹息：小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况且世子爷身份尊贵,日后必会三妻四妾。
我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次日,我便托病不见陆缙。可他日日派人送来补品和问候,甚至亲自登门。
初雪,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陆缙眼中满是关切。
我强忍泪水：没什么,只是有些乏。
陆缙握住我的手：我日日牵挂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尽可对我说。
我想问他与柳明珠的事,却又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终于,在他一再追问下,我鼓起勇气问道：缙哥哥,你与柳小姐...
他的手指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你说明珠啊,我们只是世交之谊,她身子不好,前些日子我陪她去看大夫罢了。
可我看见你们...我欲言又止。
陆缙脸色微变,随即轻叹：初雪,我与明珠自幼相识,情同手足。她身体不好,我不过是照顾她而已,绝无他意。
我想相信他,却始终不能释怀。心中的疑虑如同一颗种子,生根发芽。
苏陌得知此事后前来看我,一进门便紧紧抱住了我。
初雪,我早该告诉你,男人的话不可全信。她抚摸着我的发,眼中满是心疼。
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哽咽道。
苏陌正色道：婚前如此,婚后更甚。初雪,你要慎重考虑,是否还要嫁给他。
我犹豫不决：可父母已经应下,退婚恐怕...
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苏陌握住我的手,记住,女子的幸福,不该建立在忍气吞声之上。
成亲前夜,苏陌送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东西,可助人假死。若有一日你万般无奈,可服下它,能帮你脱身。
我惊讶地看着她：表姐从何处得来这未免太过...
苏陌打断我：初雪,你我皆知,女子在这世道艰难。有些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告诉你。但我希望你有退路,不至于走投无路。
第二章
婚约的秘密
成亲那日,十里红妆,花轿迎亲。我一身嫁衣,头戴凤冠,在众人祝福声中踏入陆府。拜堂时,我透过盖头的红绢,看见陆缙一身喜服,俊朗非凡。他轻轻挑起我的盖头,眼中满是柔情：初雪,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陆缙的妻子了。
我强忍泪水,微微一笑。
洞房花烛夜,陆缙待我极为温柔。饮过交杯酒,他轻声道：初雪,我知你心中有疑虑,可我对天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
他执起我的手,一双眼眸似有星辰大海：我们陆家自祖上便守一夫一妻之道,父亲身边只有母亲一人,我也会如此。你可愿信我
我被他真挚的眼神打动,心中冰雪消融：我信你。
新婚燕尔,陆缙对我呵护备至。我渐渐放下戒备,融入陆府生活。身为世子夫人,我每日要处理府中大小事务,还要陪伴婆母。好在婆母性情和善,对我颇为喜爱。
婚后半年,陆缙被派往边关督粮。临行前,他拉着我的手不舍：初雪,我此去三月,你在家须得照顾好自己。
我红着眼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的。
陆缙离家后,我本以为日子会平静如常。然而一个月后,我却在府中花园的偏僻角落,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午后,我因闷热难耐,独自去花园中散步。转过一处回廊,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婆母的贴身嬷嬷正与一个陌生女子交谈。
小姐放心,世子夫人并不知情。等世子爷回来,老奴自会为小姐安排。嬷嬷低声道。
那女子背对着我,声音却清晰入耳：多谢嬷嬷。我已等了陆郎多年,如今总算熬到头了。
我心头一震,躲在假山后不敢出声。
女子继续道：我前些日子去看了退婚的玉簪,那林家女子果然不懂物件的珍贵。陆郎说过,这簪子有祖传的意义,只赠与一生所爱,她竟如此轻视。
嬷嬷叹气：世子爷自小便与小姐情投意合,只因令尊与林家有生意往来,才...唉,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泥于儿女私情。待世子爷回来,老奴一定劝他将小姐接入府中。
嬷嬷,我不求正室之位,只要能在陆郎身边,哪怕为妾我也心甘情愿...女子声音哽咽。
我呆立原地,如堕冰窟。直到二人离去,我才踉跄着回到房中,倒在床上泪流满面。
当天夜里,我派人去请苏陌,告知了此事。苏陌闻言,面色凝重：果然不出我所料。初雪,你准备如何应对
我擦干泪水,眼神坚定：表姐,我不会容忍他背叛誓言。
很好。苏陌拍拍我的手,我会帮你,但你自己也要有准备。
次日,柳明珠大摇大摆地来府上拜访婆母。我作为世子夫人,自然要前去见礼。她见了我,面上恭敬,眼中却藏着得意：世子夫人安好,明珠前来拜见伯母,冒昧打扰了。
我强忍怒意,微笑道：柳小姐客气了,伯母一直念叨着你。
婆母果然对柳明珠亲热非常,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期间柳明珠不时暗示自己与陆府的渊源,言语间颇有深意。
待柳明珠离去,我独自去了书房。在一个暗格中,我找到了一叠书信,全是柳明珠所写。最上面的一封中写道：陆郎,虽然你我缘分阻碍重重,但明珠始终心系君意。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接我入府,我便安心等着...
我心如刀绞,将信件一一读完,才知道陆缙与柳明珠早有婚约,后因两家矛盾作罢。但二人相爱已久,始终藕断丝连。而我,不过是联姻的工具罢了。
又过半月,前线传来捷报,说陆缙立下大功,提前返京。府中上下张灯结彩,我却心如死灰。
陆缙回府那日,我着盛装相迎。他风尘仆仆,见到我便大步上前,将我搂入怀中：初雪,我好想你。
我强颜欢笑：夫君辛苦了。
入夜,陆缙沐浴更衣后来到我的房中。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脸：初雪,你这些日子瘦了。
我轻声道：只是些许操劳,不碍事。
陆缙叹息：边关条件艰苦,我日日担心你,好在如今回来了。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夫君,我有一事相问。
陆缙微笑：你说。
柳明珠...我轻声道出这个名字,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硬。
她怎么了陆缙故作镇定。
我冷笑：夫君不必装了。我已知晓你们的往事,也看过你们的书信。
陆缙脸色大变,随即苦笑：初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直截了当地问,你与她旧情未了,却欺骗我说一生只爱我一人
我确实爱你！陆缙急切地说,只是...明珠她身世可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讥讽道：所以你打算纳她为妾
陆缙沉默片刻,叹息道：初雪,我知道你不喜这样,但明珠等了我多年,我不能就这样弃她不顾。
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声音颤抖,你明知我不能接受你有第二个女人,却依然欺骗我！
陆缙脸色阴沉：初雪,你太任性了！我身为世子,日后必有子嗣压力。明珠身世清白,又与我两情相悦,纳她为妾有何不可
那你当初为何要对我许下誓言我厉声质问。
林初雪,你未免太不知好歹！陆缙怒道,你身为世子夫人,应当明白什么叫容人之量！
我心如死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禁怀疑自己当初是否真的了解他。
原来,在你眼中,承诺是如此廉价的东西。
陆缙见我态度坚决,神色渐渐软下来：初雪,我不想与你争执。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永远是陆府的女主人。明珠若入府,不过是个妾室,不会威胁你的地位。
我冷笑：所以你觉得只要不威胁我的地位,就可以背叛誓言
这不是背叛！陆缙急道,这是每个官宦之家的常态。你看靖泽表兄,不也只有苏表姐一人吗
我摇头：那是因为表姐不容许有第二个女人,而我亦是如此。
你...陆缙语塞,怒道,是不是苏陌教唆你的她一个外来女子,竟敢在我大陆朝颠覆礼法！
我站起身,冷冷道：夫君慎言。表姐何罪之有不过是坚守了你们男人自己立下的誓言罢了。
陆缙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下来：初雪,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若一月后你依然坚持,我便...我便暂不将明珠接入府中。
我听出他言语中的保留,心底更凉：多谢夫君体谅,那妾身便好生考虑。
陆缙松了口气,以为我松口,殊不知我心中已有决断。
夜深人静,我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陆缙与柳明珠的亲密画面,心如刀绞。我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月光如水,思绪万千。
表姐的话在耳边响起：女子的幸福,不该建立在忍气吞声之上。
是啊,若是勉强留下,日后的日子该如何熬过眼看着心爱的人对别的女子倾注深情,我宁可就此了断。
次日一早,我便让人去请苏陌。她闻讯匆匆而来,听完我的遭遇,眼中满是心疼。
初雪,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日。苏陌叹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陆缙若是真心待你,何必与柳明珠暗通款曲
我泪如雨下：表姐,我该怎么办
苏陌握住我的手：你要自己做决定。若你愿意留在陆府,我会全力助你压制柳明珠；若你想离开,我亦有办法帮你。
我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我不愿屈居于人下,更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苏陌点头：既如此,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第三章
背叛的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我与陆缙表面和睦,暗地里却在筹划离去。婆母对柳明珠明显偏爱,时常邀她入府小坐。每当这时,我都会避开,不愿与她碰面。
一日,苏陌来访,神色匆忙。我们在花园僻静处谈话,她压低声音：我近日发现,靖泽与一位名叫萧语嫣的歌伎走得太近。
我震惊地看着她：表姐,你确定吗
苏陌苦笑：那日我去春江楼找靖泽,看见他与一女子在雅间饮酒。他们举止亲密,绝非寻常。
我握住她的手：靖泽不是一直对你一心一意吗
谁知道呢,苏陌神色黯然,男人的心,比秋叶还轻。我问过他,他说那只是偶遇的旧识,让我别多想。
我叹息：表姐,你信他吗
信与不信,又有何用苏陌无奈地说,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终究难以活得潇洒。
我们沉默片刻,苏陌突然说：对了,前些日子,有人看见顾府门前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那是靖泽的外室和私生子。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顾公子不是最敬重表姐吗
苏陌冷笑：男人的敬重算什么不过是情深时的假象罢了。
我们正说着,忽听得脚步声传来。陆缙出现在花园拐角,脸色阴沉：原来夫人在此用茶,倒是雅致。
苏陌站起身,施了一礼：世子爷。
陆缙态度冷淡：顾夫人来访,怎不见通报
我挽住苏陌的手：表姐是自家人,何需通报
自家人陆缙冷笑,自家人也该懂规矩。他转向苏陌,顾夫人,听闻令夫近日频繁出入春江楼,你不在家照料,却来我府上闲聊
苏陌脸色一白,随即恢复如常：多谢世子爷关心,家夫之事妾身自会处理。
陆缙见说不动她,又转向我：府中来了贵客,还不快去见见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贵客
明珠来了。陆缙淡淡道,她身体不适,我请了大夫来看。她因不便回家,暂住在府中。
我如遭雷击,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你说什么
怎么,听不懂吗陆缙挑眉,我说柳明珠生病了,暂时住在府中休养。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夫君当真好心,体恤旧友至此。只是不知道,她住在哪个院子
自然是栖梅院。陆缙答道。
我瞬间怒火中烧——栖梅院紧挨着陆缙的寝居,本是为正室准备的院落。我婚后因喜静,才住在了稍远的清漪居。如今他竟把柳明珠安置在那里,意图昭然若揭。
苏陌见状,拉住我的手：初雪,别急。
我强忍泪水,对陆缙说：夫君处处为柳小姐着想,真是令人感动。只是不知,你们的婚约何时能重新启用
陆缙脸色一变：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冷笑,你心中明白。你把她安置在栖梅院,是想让全府上下都知道她的地位吗
陆缙语塞,片刻后冷声道：她只是暂住,再说,我与她清清白白,你少胡思乱想！
是吗我讥讽道,那夫君可曾想过,外人会怎么看你这般举动,是存心让我难堪吧
苏陌在一旁劝道：世子爷,这确实有些不妥。柳小姐未出阁的女子,住在已婚男子家中,于礼不合。世子爷若是真为她好,应当请个嬷嬷陪着,住在客院才是。
陆缙被说得哑口无言,最终冷哼一声：随你们怎么说,我自有主张。说罢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我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表姐,他这是存心羞辱我！
苏陌安慰道：他必是被柳明珠迷惑了心智。你且忍一忍,我有办法帮你。
傍晚时分,我正在房中垂泪,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我让青桐去打探,不多时她慌张跑回：小姐,出事了！顾大人带人闯进府里,说要捉拿外室和私生子！
我大惊失色,连忙赶到前院。只见顾靖泽满面怒容,身后跟着几名家丁,正与陆缙对峙。
陆兄,我得知内子与外室子今日来访,特来接她们回府。顾靖泽冷声道。
陆缙一脸愕然：顾兄何出此言府中并无外室子。
是吗顾靖泽冷笑,那栖梅院的女子又是谁
陆缙脸色铁青：那是柳家小姐,因病暂住,与你何干
哦顾靖泽挑眉,那为何有人禀报说,我家外室与子今日被接入陆府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还说是你亲自迎接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看向苏陌。她站在顾靖泽身后,神色复杂,朝我微微点头。原来这是她设的局！
陆缙自知理亏,不愿与顾靖泽撕破脸：顾兄明察,府中确无你家人口。
顾靖泽不依不饶：既然如此,还请允许我搜查一番,以正视听。
陆缙无奈,只得同意。顾靖泽带人直奔栖梅院,我与苏陌也随后跟去。
栖梅院内,柳明珠正在梳妆。见顾靖泽冲进来,她惊叫一声：这是何意
顾靖泽冷冷道：你便是那女子
顾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乃柳家千金,因病暂居于此。柳明珠强作镇定。
顾靖泽环顾四周,最终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婴儿的衣物！
这是什么顾靖泽冷笑,将包袱丢到柳明珠面前。
柳明珠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陆缙此时也赶到,见状脸色大变：这是何物明珠,你可知情
柳明珠眼中含泪：陆郎,我...
第四章
假死之计
柳明珠泪眼朦胧地看着陆缙,欲言又止。在场所有人都盯着她,气氛紧张至极。
陆郎,我...我本想告诉你的...柳明珠声音颤抖,我已有了身孕,此物是为孩子准备的。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顾靖泽大笑：好啊！柳小姐未婚先孕,不知是哪位男子的杰作
陆缙脸色铁青：明珠,你...你怎会有孕
柳明珠哭泣道：陆郎,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半年前我们在岳麓山相遇,你说无论如何都会娶我,我便...
住口！陆缙厉声打断,半年前我在边关督粮,何曾去过岳麓山你满口胡言！
柳明珠脸色惨白,随即跪下痛哭：陆郎,孩子确是你的！你怎能不认
苏陌冷笑道：世子爷,你身为人夫,竟与未婚女子私通,如今又不认账,实在令人寒心。
顾靖泽也冷声道：陆兄此举,着实让人失望。
陆缙顿时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若承认孩子是他的,便是对我的背叛；若不认,则有辱柳明珠清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何事喧哗却是陆缙的父亲,右相陆明德到了。
众人纷纷行礼。陆明德问清事情始末,脸色阴沉如水。
明珠,你当真有孕陆明德沉声问道。
柳明珠泣不成声：老太爷明鉴,明珠确是有孕在身。
孩子的父亲是谁陆明德目光凌厉。
柳明珠偷看陆缙一眼,见他眼中满是警告,不禁心寒：是...是小女子慕名已久的一位公子...
陆明德看向陆缙：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陆缙避开父亲的目光：儿子不知情。明珠身体不适,儿子只是好心收留...
荒唐！陆明德怒喝,你身为人夫,竟将有孕的未婚女子带入府中成何体统！
陆缙低头认错：儿子知错了。
陆明德转向柳明珠：明珠,你身为闺阁女子,若有孕在身,应当告知家人,依礼寻人负责。如今擅闯陆府,居心叵测！
柳明珠泪如雨下：老太爷明鉴,明珠与世子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只因林家女子横插一脚...
放肆！陆明德厉声呵斥,林初雪是陆府明媒正娶的儿媳,容不得你如此污蔑！
此时我忍不住站出来：大人,媳妇有一事不明。柳小姐若非与夫君有私,为何会在栖梅院安置这院子向来是...正室居所。
陆明德眉头紧锁,望向陆缙：此事当真
陆缙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陆明德深吸一口气：今日之事荒唐至极！明珠,你速速离府,回家告知父母,依礼处理身孕之事；缙儿,你今夜随我回书房,好好反省！
柳明珠见大势已去,只得垂泪离开。临走前,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府中众人散去后,苏陌拉着我到清漪居说话。
初雪,今日之事可还满意苏陌笑问。
我恍然大悟：表姐,这是你设的局
苏陌点头：我得知柳明珠确有身孕,便想借顾靖泽之手揭穿她。没想到她竟想嫁祸于陆缙。
我惊讶不已：那...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她表兄张公子,早已私通多年。苏陌冷笑,她想攀高枝,却拿不出清白之身,只好用肚中孩子作筹码,妄图进入陆府。
我不禁感叹：表姐真是神机妙算。
苏陌握住我的手：初雪,此事虽暂时解决,但陆缙心中有她,日后必生波折。你当早做打算。
我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青桐匆匆跑来：小姐！不好了！顾府出事了！
苏陌脸色骤变：怎么了
青桐急道：顾府门前来了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说是顾大人的外室,要求见夫人！
苏陌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这怎么可能...
我忙扶住她：表姐,可是真有此事
苏陌苦笑：我只是借此事设局,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们匆匆赶到顾府,果然见府门前围了不少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跪在门前,哭诉着顾靖泽如何骗她清白,如今不认孩子。
顾靖泽满面怒容,大声呵斥：胡言乱语！我何时与你有过瓜葛！
那女子哭道：顾大人,去年七月,您微服出行,与奴家相遇于花船。您说过会接奴家进门,如今孩子都三个月了,您怎能不认
顾靖泽气得面色铁青：满口胡言！来人,将这疯妇赶走！
府中家丁上前驱赶,女子抱紧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顾大人！你怎能如此狠心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苏陌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她颤抖着上前,对那女子道：姑娘,当真是顾靖泽负了你
女子见是苏陌,慌忙跪下：夫人饶命！奴家并非故意破坏您的家庭,只是为了孩子...
苏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向顾靖泽：此事当真
顾靖泽额头冒汗：娘子,你怎能信她胡言此女我从未见过！
是吗苏陌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那这是何物
顾靖泽看清帕子上绣着的顾府家徽和他的名字,顿时脸色大变：这...
苏陌将帕子递给那女子：这可是顾大人给你的
女子接过一看,泪如雨下：正是！那日顾大人赠我此帕,说是定情信物...
顾靖泽再也无法抵赖,只得承认：娘子,我...
苏陌没有看他,只对那女子说：起来吧,跟我进府。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苏陌带着那女子和孩子进了府。顾靖泽想要阻拦,却被她冷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我担心苏陌,也跟着进去。来到内院,苏陌示意下人退下,只留我们几人。
姑娘家住何处苏陌平静地问。
女子怯怯道：奴家住在柳巷口,是绣坊的绣娘...
可有家人
只有年迈的母亲...
苏陌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包银两：这些银两你拿去,离开京城,带着孩子和母亲去南方生活。
女子惊讶不已：夫人这是...
这孩子我是不会认的。苏陌声音冰冷,但我也不忍心你们流落街头。此去路远,你好自为之。
女子含泪接过银两,对苏陌叩头谢恩。顾靖泽在一旁想要解释,却被苏陌抬手制止。
待女子离开后,苏陌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靖泽：从今日起,你我夫妻名存实亡。你若敢再纳妾,我便休夫！
第五章
重生的决断
顾靖泽脸色煞白,跪在苏陌面前：娘子,我知错了！那女子确实是我一时糊涂...
够了！苏陌冷声打断,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她转向我,眼中含泪：初雪,看来我们姐妹俩都信错了人。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表姐...
苏陌苦笑：我一直以为靖泽是例外,没想到在这世道,竟无一个男子能守住诺言。
顾靖泽叩首请罪：娘子,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陌冷冷地看着他：靖泽,你还记得成亲那日,你对我许下什么誓言吗
顾靖泽低头不语。
苏陌继续道：你说此生只爱我一人,绝不会让我伤心。可如今,你却背着我养外室生子,这就是你的诺言
顾靖泽苦苦哀求：娘子,那只是一时糊涂...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
够了！苏陌拂袖而去,我不愿再听你的谎言。
我追上苏陌,将她送回闺房。她一进门就瘫坐在床上,泪如雨下。
表姐...我心疼地抱住她。
苏陌抬头,眼中满是绝望：初雪,如今你明白了吗在这世道,女子终究敌不过传统礼法。我以为靖泽会不同,没想到...连他也...
我安慰道：表姐别伤心,顾公子毕竟承认错误了...
承认有何用苏陌苦笑,错误已经犯下,伤害已经造成。你看看我们,都被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到头来还不是要容忍他们的背叛
我默然,心中也是一片苦涩。
初雪,苏陌忽然抓住我的手,我们不能就这样认命。我宁愿死,也不愿忍受这种屈辱。
我惊讶地看着她：表姐,你这是...
苏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我来自一个女子可以独立自主的世界。在那里,男女平等,女子不必依附男人而活。我本可以在那里过得很好,却因为对靖泽的爱,留在这个处处束缚女子的世界。
她苦笑着继续道：可如今看来,这份爱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表姐...你是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陌点头：我本是异世之人,十年前意外来到这里。我本可以随时离开,却因为靖泽而选择留下。如今看来,这是个多么可笑的决定。
我震惊不已,但看着表姐痛苦的样子,又深信不疑。
表姐,若你真有离开之法,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苏陌握紧我的手：初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本不该干涉你的选择,但如今看到你也遭遇背叛,我不能眼睁睁看你重蹈我的覆辙。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这瓶药可以让人假死,服下后一个月内会醒来。等你醒后,就能重获自由。
我接过小瓶,心中复杂：表姐,那你呢
我...苏陌微微一笑,我要回家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回家你是说...
是的,回到我来的地方。苏陌眼中闪烁着泪光,我在那里有家人,有事业,有完全不同的生活。我本不该来这里的...
我紧紧抱住她：表姐,你真要离开吗我舍不得你...
苏陌轻拍我的背：初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若愿意,可以服下药丸,等醒来后去江南找我留给你的铺子,开始新的生活。
我泪流满面：表姐,我会想你的。
苏陌擦干眼泪,勉强一笑：别哭,我们都会过得更好。
回到陆府,我心事重重。陆缙因柳明珠一事受到父亲严厉训斥,几日未回房中。我独自一人,思绪万千。
晚膳后,陆缙终于来了。他脸色阴沉,坐下便道：初雪,今日之事,是你与苏陌设的局吧
我淡然一笑：夫君何出此言
别装了！陆缙冷笑,柳明珠何时有了身孕,你们如何得知若非设局,如何会恰好被顾靖泽撞见
我不置可否：夫君若是问心无愧,又何惧设局
陆缙怒道：林初雪！你可知你这般做,害得明珠颜面尽失她如今被禁足在家,父亲说要将她嫁到西北去！
我冷笑：原来夫君是心疼柳小姐了那夫君何不休了我,去娶她为妻
陆缙被我激怒,一掌拍在桌上：放肆！你身为世子夫人,不思为我分忧,反倒处处与我作对！
分忧我反唇相讥,原来接纳夫君的旧情人,也是我的责任吗
陆缙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初雪,我不想与你争执。明珠之事已了,日后你我安心过日子便是。
我心如死灰：夫君此言当真今后不会再有第二个柳明珠
陆缙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我勉强一笑：多谢夫君体谅。
陆缙见我态度软化,脸色也缓和下来：你懂事就好。我去沐浴,今晚来你房中歇息。
待他离去,我独自一人,泪流满面。他的承诺,还有几分可信今日暂且妥协,明日是否又会变卦想到苏陌的遭遇,我心中更是悲凉。
两日后,苏陌派人送来一封信,说她决意在中秋夜离去。希望我届时能去顾府花园的荷塘相送。我读完信,心中一片悲凉。
中秋夜,我以探望表姐为由,独自前往顾府。顾靖泽这些日子一直在外求见苏陌,今夜知道她肯见客,也早早回府布置。
顾府花园灯火通明,荷塘边摆满了苏陌喜爱的点心和花灯。顾靖泽衣冠楚楚,殷勤地侯在荷塘边,等待苏陌的到来。
我找到苏陌,见她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发髻简单,面容平静。
表姐...我哽咽着唤她。
苏陌微笑着握住我的手：初雪,别伤心。我已经决定了。
你当真要这么做吗我眼中含泪,顾公子看起来是真心悔过...
苏陌摇头：他不是悔过,只是怕失去我罢了。若我留下,不出一年,他必再犯错。与其如此,不如趁早了断。
我紧紧抱住她：表姐保重...
苏陌轻拍我的背：你也是。记住我的话,若是不想与陆缙继续下去,就用那药丸。
我点头,泪如雨下。
苏陌微微一笑,转身走向荷塘。顾靖泽见她来了,欣喜若狂,迎上前去：娘子,你终于肯见我了...
第六章
新生活的开始
苏陌看着顾靖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靖泽,我来是与你告别的。
顾靖泽脸色一变：娘子这是何意
我要走了。苏陌平静地说,永远离开这里。
顾靖泽急道：娘子,我知错了！那女子我已送去南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苏陌冷笑,我不是在乎那女子,而是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我...顾靖泽语塞,随即跪下,娘子,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不敢了！
苏陌摇头：靖泽,记得我们初遇时,我就告诉过你,我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在那里,男女平等,一夫一妻。
顾靖泽点头：我记得,我也愿意遵守这个规矩...
可你没有。苏陌打断他,你辜负了我的信任,破坏了我们的约定。
顾靖泽叩首请罪：娘子,我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苏陌眼中含泪：太晚了,靖泽。我已经决定回去了。
顾靖泽愕然：回去回哪里
回到我来的地方。苏陌转身走向荷塘中心的亭子。
顾靖泽急忙追上：娘子！你不能走！
我站在远处,看着二人在亭子中对峙。月光如水,映照着苏陌清冷的侧脸。她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着什么。顾靖泽跪在她面前,似乎在苦苦哀求。
突然,苏陌转身走向荷塘边缘。顾靖泽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娘子！顾靖泽焦急地喊道。
苏陌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靖泽,永别了。
说罢,她纵身跃入荷塘！
表姐！我惊叫一声,冲向荷塘。
顾靖泽已经跳入水中,拼命寻找苏陌的身影。府中侍卫闻讯赶来,也纷纷下水搜寻。
我站在岸边,泪流满面。心中明白,苏陌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了她所说的家乡。
半个时辰后,侍卫们找到了苏陌的身体,浮在荷塘中央。顾靖泽抱着她的尸身,嚎啕大哭：娘子！你怎能这样狠心......
我强忍悲痛,上前查看。苏陌面容安详,如同睡着一般。她终于解脱了,回到了她真正属于的地方。
丧事匆忙办完,顾靖泽悲恸欲绝,日日守在灵前,不吃不喝。看着他如此痛苦,我心中却没有半分怜悯——若他当初信守承诺,苏陌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回到陆府,我将苏陌的死讯告诉陆缙。他闻言大惊：苏夫人竟...顾兄他...
我冷笑：顾公子自然悲痛欲绝,可惜已经晚了。
陆缙沉默片刻,叹息道：这世间,又少了一位痴情女子。
我讥讽道：不是痴情,是她不愿忍受背叛。
陆缙脸色一变：初雪,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转身离去,只是感叹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心事重重。苏陌的离去让我深感孤独,而陆缙虽表面恭顺,却时常借故出门,不知在外做些什么。
一月后,我在街上偶遇柳明珠的丫鬟。她见了我,慌忙避开,神情鬼祟。我心生疑窦,派青桐暗中跟踪。
傍晚时分,青桐回报：小姐,那丫鬟去了城郊的一处宅子。奴婢躲在墙外,看见世子爷的马车停在门前...
我心如刀绞：你可看清楚是他吗
青桐点头：奴婢看得真切,世子爷进去许久才出来,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
我闭上眼,心中一片冰凉。陆缙终究还是辜负了誓言。
次日,我佯装不知,与陆缙共进晚膳。他依旧温柔体贴,似乎一切如常。
缙哥哥,我轻声道,听闻柳小姐被父亲禁足,如今可好些了
陆缙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我哪知道她如何自那日后,我再未见过她。
是吗我淡淡笑道,那城郊的别院,又是谁在住
陆缙脸色骤变：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放下筷子,只是好奇,夫君为何要骗我
陆缙沉默片刻,终于叹气：初雪,我与明珠自幼相识,情分难断。她如今被父亲责罚,我不过是去看望几次...
看望我冷笑,就像顾公子'看望'那个绣娘一样
陆缙怒道：林初雪！你这是诬陷！我与明珠清清白白！
是吗我起身离座,既然清白,为何要瞒着我既然无愧,为何要心虚
陆缙一时语塞,随即恼羞成怒：够了！我身为男子,交友来往乃是常事,何必向你解释
交友我嗤笑,你可真会说啊。
陆缙怒不可遏：林初雪！你如此不知礼数,不知为夫分忧,反倒处处刁难我！你可知道,明珠她...她已有我的骨肉了！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我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你说什么
陆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煞白：我...
她有了你的孩子我声音颤抖,你竟然背着我...
陆缙急忙解释：那是在你我成亲前的事！我只是负责任...
负责任我悲凉一笑,既然要负责任,当初为何还要娶我既然要与她在一起,为何要对我许下誓言
初雪,你听我解释...陆缙想要拉住我。
我甩开他的手：不必解释了。我明白了,你从未真心待我,我不过是你联姻的工具罢了。
陆缙脸色阴沉：林初雪,你太过分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明白。明珠虽有子嗣,但我心里始终有你的位置！
有我的位置我冷笑,多谢夫君恩典。只是我林初雪宁愿独守空房,也不愿与人分享丈夫。
陆缙恼怒道：你这是妒妇之见！
是吗我反问,那当初是谁说此生只爱我一人的是谁说绝不会让别的女子进门的
陆缙语塞,随即叹息：初雪,那不过是年少时的痴话。如今我身为世子,自有责任。明珠虽是妾室,却不会威胁你的正室地位。
我摇头：陆缙,你自以为给了我尊重,却不知道最大的不尊重就是欺骗。
说完,我转身离去,留下陆缙独自呆立。回到房中,我取出苏陌留给我的药丸,攥在手心。
第七章
缙的悔恨
次日凌晨,我起身梳洗,穿上最喜欢的湖蓝色衣裙,戴上母亲赠我的玉簪。对着铜镜,我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眼中满是决绝。
青桐见我如此打扮,不解地问：小姐,今日是何日子
我淡淡一笑：今日是我重生之日。
青桐困惑不已,但见我神色严肃,不敢多问。我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笺,放在妆台上,又将一小包银两递给青桐。
青桐,你跟了我多年,待我如姐妹。这些银两你拿着,今日午时后便离开陆府,去江南寻我表姐留下的铺子。
青桐大惊失色：小姐,这是何意您要做什么
我轻拍她的手：你且记住我的话,一个月后,去苍山脚下的小屋等我。
青桐流泪道：小姐,您是要...
嘘,我竖起食指,不要声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青桐含泪点头。我又叮嘱几句,便让她退下。
清晨,我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的亭子,看着初升的太阳,心中无限感慨。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心中既有不舍,又有决绝。
陆缙昨夜未归,想必是在城郊的别院陪那位柳小姐。这样也好,少了一番争执。
我从怀中取出苏陌给我的药丸,看着这小小的白色药丸,心中竟有一丝解脱。若服下它,就能摆脱这段不幸的婚姻,开始新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气,将药丸放入口中。药丸入喉的那一刻,一股清凉之感遍布全身。我闭上眼,靠在亭柱上,静静等待药效发作。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渐渐失去知觉。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苏陌的笑脸,她在对我招手,说着什么新生活的话语。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青桐惊慌的呼喊声。
我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青桐奔向亭子,然后一切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混乱的声音,有人在哭喊,有人在议论。我想睁眼看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灵魂被禁锢在了躯壳之中。
世子夫人薨了！
怎么会这样昨日还好好的...
快去禀告老太爷和世子爷！
我听到青桐的哭声最为凄厉,她伏在我身上,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我想告诉她不必担心,却无法出声。
不久后,我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放在了软软的床榻上。又有人为我更衣擦拭,大概是在为我准备入殓。
这时,陆缙的声音传来,充满惊惶：怎么会这样初雪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世子爷节哀。太医叹息道,夫人应是忧思过度,伤了心脉...
荒谬！陆缙怒斥,她怎会忧思过度你们这些庸医！
我听到他踉跄着走到床前,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初雪,你别吓我...你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陆府上下乱作一团,陆明德匆匆赶来,看到我的尸身,沉痛不已：怎会如此缙儿,你与儿媳可曾有龃龉
陆缙沉默片刻,低声道：儿子昨日与她争执过...
争执什么陆明德追问。
陆缙更加沉默。青桐在一旁哽咽道：回老太爷,是为了柳小姐的事...
陆明德脸色一变：柳明珠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青桐流着泪道：昨日世子爷承认柳小姐已有了他的骨肉,小姐受不了这打击...
什么陆明德大惊,转向陆缙,你竟做出这等昏聩之事辜负了如此贤良的儿媳！
陆缙跪地请罪,满脸泪痕：孩儿知错了...
知错晚矣！陆明德悲痛不已,你自幼聪慧,为何在此事上如此糊涂如今好好的儿媳没了,你让我如何向林家交代
我听着这些对话,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在我死后,陆缙终于流露出了懊悔之情。可惜太晚了,我已决意远走高飞。
三日后,我的葬礼在陆府举行。林家人闻讯赶来,对着我的棺椁痛哭流涕。父亲气得几欲吐血,指着陆缙怒斥：你这负心人！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你却这样待她！
母亲哭得几乎晕过去,哀叹自己没能保护好女儿。
陆缙跪在棺前,不停叩首：岳父大人责罚的是。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初雪...
葬礼后,我被安葬在陆家祖坟旁的一处山头。陆缙派人日夜守护,不准任何人靠近。
在黑暗的棺椁中,我静静等待药效过去的那一刻。苏陌说过,药效持续一个月,之后我会自然醒来。
日复一日,我感觉时间仿佛静止。直到某一天,我渐渐感到四肢有了知觉,呼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轻轻活动手指,确认自己确实恢复了行动能力。
这时,我听到棺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轻微的撬棺声。
小姐,您可听得见是青桐的声音！
青桐...我虚弱地回应。
棺盖被掀开,清新的空气涌入。我贪婪地呼吸着,看到青桐红着眼站在棺边,身旁是几个陌生汉子。
快扶小姐起来！青桐指挥道。
汉子们小心翼翼地将我从棺中扶出。我双腿无力,几乎站不住,只能靠在青桐身上。
青桐,你怎么知道今日我会醒来我惊讶地问。
青桐低声道：表姑娘留下话,说一个月后的子时,会有人来开棺救您。这几位是表姑娘安排的人,会护送我们去江南。
我感动不已：你们冒这么大风险...
小姐言重了,青桐擦擦眼泪,您跟了表姑娘,我也跟您走,此生无悔。
在几个壮汉的保护下,我们悄悄离开了陵园,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向江南进发。
路上,青桐告诉我,陆缙自我死后,日日守在墓前,风雨无阻。他废了柳明珠,将她送回家中,自己也不问世事,整日酗酒度日。
听着这些,我心中竟有一丝不忍。但想到他的背叛,这丝不忍又很快消散。
马车颠簸着,我望向窗外。明月高悬,群星闪烁,仿佛在为我的新生活祝福。
青桐,我握住她的手,从今以后,我们就自由了。
第八章
江南的清欢
一月后,我们终于到达江南水乡。这里烟雨蒙蒙,小桥流水,与京城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
苏陌果然为我预备了一切。在水乡一隅,有一座雅致的小院,还有一间绸缎庄。小院名为清欢居,绸缎庄唤作初雪轩,都是我喜欢的名字。
院中早有仆妇守候,见我们到来,热情相迎。看来苏陌走前,确实安排周全。
安顿下来后,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日清晨,我会在院中练字描花；午后,去绸缎庄看看生意；傍晚,则沿着河畔散步,看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没有了陆府的条条框框,没有了世子夫人的责任,我仿佛重获新生。可每当夜深人静,我还是会想起京城的种种,想起陆缙的笑容,想起我们曾经的甜蜜。
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青桐惊喜不已,而我却心情复杂。这个孩子,是我与陆缙的骨肉,却要在这远离父亲的地方长大。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青桐担忧道。
我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笑道：这是上天的恩赐,我们好好抚养就是了。
可世子爷那边...
他已有了柳明珠的孩子,又何必在意我这一个我苦笑道,况且在他心中,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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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期安稳,我的小腹日渐隆起。仿佛上天眷顾,初雪轩的生意也日渐兴隆。我的绸缎质地上乘,花样新颖,很快就在水乡打响了名声。
日子平静地流淌,直到一日,一位书生来到初雪轩买布。他身形修长,眉目清秀,举止文雅,自称姓方名玉,是附近书院的教习。
方先生对布料颇有研究,常来店中讨教。日久生情,我们渐渐熟络起来。他知道我有孕在身,却不曾过问,只是尽心照料,时常带些滋补之物。
一日,方先生来访,见我在院中赏荷,便也坐下陪伴。
林姑娘,他轻声道,我观你言谈举止不凡,想必出身不俗。只是不知为何会独自来此经商
我沉默片刻,叹息道：往事不堪回首。只因遇人不淑,才落得如此境地。
方先生点头：我懂。世间男子,多薄情寡义。林姑娘如此才貌双全,却遭此厄运,实在不幸。
我苦笑：先生过奖。其实如今这般,倒也自在。
方先生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林姑娘,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请说。
我...我仰慕姑娘已久。虽知姑娘已有身孕,却不在意。若姑娘不嫌弃,我愿照顾你们母子一生。
我震惊地看着他：先生,你知道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还愿意...
感情岂能以血脉论方先生诚恳道,我敬重姑娘的才情与品性,愿与姑娘共度余生。孩子虽非我所出,我也会视如己出。
我深受感动,却也犹豫不决：先生如此高义,我却不知该如何回报...
姑娘若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便是最好的回报。
我低头思量许久,终于点头：先生如此真心,我愿意试着接受。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姑娘请说。
我希望先生不要过问我的过去,也不要告诉孩子他真正的父亲是谁。
方先生点头：我答应你。
就这样,我与方玉相识相知,最终相爱。他待我极好,对腹中的孩子也视如己出。我心中的伤口,也在他的关怀下渐渐愈合。
七月后,我产下一名女婴,取名清欢。她长得像我,却有着陆缙的眼睛,炯炯有神。
方玉看到孩子,喜不自禁,抱在怀中爱抚：清欢,好名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邂逅清欢。
我感动得落泪,这个男人,真的愿意接纳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还给予如此深厚的爱。
清欢日渐长大,方玉也正式向我提亲。我们举行了简单的仪式,正式成为夫妻。虽然没有豪华的排场,却有真挚的感情。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方玉教书育人,我经营绸缎庄,偶尔也写些诗文。我们的小院充满欢声笑语,清欢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得活泼可爱。
这一年,是我来江南的第三年。清欢已经会跑会跳,整日在院中捉蝴蝶。方玉对她疼爱有加,时常背着她念诗,教她认字。
一日,清欢缠着方玉要去集市。他拗不过,便带着她去了。傍晚回来时,清欢紧紧抱着一个兔子花灯,笑得合不拢嘴。
娘亲,你看！爹爹给我买的花灯！清欢兴奋地向我炫耀。
我看着那兔子花灯,不禁怔住了。多年前的上元节,陆缙也曾送我一个这样的花灯,还对我说了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娘亲怎么了清欢疑惑地问。
我摇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花灯真好看。
清欢开心地跑去玩耍,我却陷入沉思。那些往事,我以为早已忘却,却在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方玉见我神色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我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往事如烟,不必过于在意。方玉温柔地说,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我点点头,依偎在他肩头：你说得对。
翌日清晨,清欢来到我床前,神秘兮兮地说：娘亲,昨日我在集市上看见一个叔叔,他一直看着我,眼睛里还有泪水呢。
我心头一紧：什么叔叔
一个很好看的叔叔,穿着很华贵的衣服。清欢天真地说,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他我叫清欢,是方家的女儿。
我脸色大变：他还问了什么
他问我娘亲是谁,我说娘亲叫林初雪,是最美的娘亲！清欢骄傲地说,然后他就哭了,爹爹看见后把我拉走了。
我慌张地看向方玉：这是怎么回事
方玉神色凝重：昨日确实遇见一个陌生男子,一直盯着清欢看。我觉得不对劲,就带清欢离开了。
我心跳加速,难道是陆缙找到这里了可他为何会来江南又如何知道我在此地
夫君,我有些担心...我低声说。
方玉握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在。若那人真有恶意,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点点头,心中却波澜起伏。若真是陆缙,他来此有何目的是想认回女儿,还是想揭穿我的假死
第九章
最后的告别
接下来几日,我提心吊胆,不敢让清欢出门,自己也足不出户。方玉见状,安排了两个壮汉在门外守着,这才让我稍稍安心。
这天下午,我正在教清欢刺绣,忽听院外一阵骚动。青桐慌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世子爷找来了！
我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你说什么
是陆缙,他在门外,非要见您！青桐急道。
方玉闻讯赶来,握住我的手：初雪,此人是谁为何你如此惧怕
我咬紧下唇,心跳如鼓：他...他是我过去的...
话未说完,院门被人猛地推开。陆缙一身玄色锦袍,风尘仆仆,眼中满是期待与激动。他大步走来,眼睛直直盯着我。
初雪,果然是你！他声音颤抖,我就知道你没死...
方玉立即挡在我身前：阁下何人擅闯民宅,成何体统！
陆缙目光冷厉：你又是何人凭什么拦我
清欢被吓得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问：娘亲,这是谁呀
陆缙听到清欢叫我娘亲,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清欢,眼中渐渐浮现泪光：这...这是我们的孩子
方玉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急忙将清欢护在身后：陆缙,你来此作甚我与你已经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陆缙苦笑,我日日夜夜思念你,即使以为你已死,也不曾忘记。得知你可能还活着,我不远千里来寻你,这就是你的回报
方玉闻言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初雪的前夫那个辜负她的人
陆缙眼中闪过怒火：辜负我何曾辜负她若非她骗我,我们本可以...
够了！我厉声打断,陆缙,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请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陆缙震惊地看着我：初雪,你...你真的已经改嫁了
方玉上前一步：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孩子也是我的女儿。请你离开！
陆缙怒极反笑：好一个明媒正娶！你可知她还是我陆缙的妻子她不过是用药假死,欺骗了所有人！
不错,我确实假死出逃。我冷声道,可你想过为何吗若非你背信弃义,我何至于此
陆缙语塞,眼中满是痛苦：初雪,我知错了。自你离去,我每日噩梦惊醒,悔恨不已。我废了柳明珠,不问世事,只为赎罪...
晚了。我转过身,不忍再看他痛苦的表情,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陆缙绝望地看着我,又看看清欢：她...她是我的女儿吧
清欢害怕地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说：我爹爹是方先生,不是你...
陆缙听了这话,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他看着方玉,眼中满是嫉恨：你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方玉冷笑：不,是你自己丢弃了这一切。初雪和清欢是我的家人,我会用生命保护她们。
陆缙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初雪,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你我之间的情分,不是他能替代的。
陆缙,我沉声道,那个痴心等你的林初雪,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想平静生活。请你成全。
陆缙看着我决绝的神情,终于黯然离去。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清欢一眼,眼中满是不舍和痛苦。
待他走后,我腿软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方玉急忙将我扶起,关切地问：初雪,你没事吧那人到底是谁
我抬头看着方玉关切的眼神,心中愧疚万分：夫君,我有事情瞒着你...
我将自己的过去一一道来,包括与陆缙的婚姻,他的背叛,以及我假死出逃的经过。说完后,我低垂着头,不敢看方玉的眼睛。
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你若不能原谅我,我...我带着清欢离开...
方玉轻轻抱住我：傻瓜,我早就猜到一些。你过去的事情,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清欢是我的女儿。
我抬头,泪眼朦胧：你...你不怪我
方玉擦去我的泪水：我怎会怪你是那陆缙辜负了你。你能重新开始,是上天垂怜。我会一直守护你们,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我扑进他怀中,泣不成声：夫君...
娘亲,别哭...清欢也扑过来,小手抚摸我的脸。
我抱紧清欢,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这个家,不让陆缙破坏我们的幸福。
两日后,陆缙再次来访。这次他没有闯入,而是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有要事相商。
方玉主张不见,但我思量再三,决定见他一面,彻底解决这段恩怨。
在清欢居后的小亭中,我与陆缙相对而坐。他憔悴了许多,眼中满是倦色。
初雪,我知道你恨我。陆缙开门见山,但请你相信,自你离去后,我每日生不如死。
我平静地看着他：陆缙,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也回京城去吧。
我不能没有你。陆缙哀求道,跟我回去吧。我已解了柳明珠的婚约,将她送回家中。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痴情...
痴情我冷笑,若你真有痴情,当初就不会辜负我。
陆缙痛苦地低下头：我知错了...我愿用余生赎罪...
不必了。我起身,陆缙,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我现在很幸福,有爱我的丈夫,有可爱的女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陆缙抬头,眼中满是泪水：那...清欢呢她毕竟是我的血脉...
她不是。我斩钉截铁地说,她是方玉的女儿。她从未见过你,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陆缙痛苦地闭上眼：初雪,你太狠心了...
陆缙,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你真的还有一丝对我的感情,就请你离开,不要再打扰我们。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陆缙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让我见清欢最后一面。不会告诉她我的身份,就当是一个远方来的客人。
我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好。
那晚,陆缙来到我家。方玉虽然不悦,却也没有阻拦。清欢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被他温柔的目光和礼物所打动,逐渐亲近起来。
陆缙教她叠纸鹤,讲京城的故事,眼中满是慈爱。临别时,他送给清欢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心二字。
叔叔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清欢好奇地问。
陆缙轻轻抚摸她的头：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一生平安,一心向善。
清欢开心地接过玉佩：谢谢叔叔！
陆缙看着清欢欢快的笑容,眼中满是不舍。他转向我,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萧索。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既有解脱,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伤。
隔日清晨,青桐匆匆来报：小姐,陆缙走了！他带着随从连夜离开了江南！
方玉闻言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我点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陆缙的离去,意味着我过去的那一页彻底翻过去了。
娘亲,那个叔叔为什么要走呀清欢不解地问。
我轻抚她的发丝：因为他要回家了。
他家在哪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清欢天真地说：那我们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我摇摇头：可能不会了。
清欢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开心起来,拉着方玉去看院中新开的花。
我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父女俩欢笑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吧。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苏陌穿着奇异的衣裙,站在一栋高大的建筑前,对着许多孩子讲课。她神采奕奕,眼中满是光彩。梦中的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初雪,你做得很好。
我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