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引头都不回，“就你那点道行，连白倦屁股上的刺都啃不动，装什么大尾巴黄鼠狼。”
黄皮子：“……”
姜引循着气息，在卫生间浴缸后面的缝隙里找到功德袋，放出了里面正急的挠门的白倦。
“臭黄皮子！居然趁我给你疗伤的时候逃跑，还把我关在功德袋里，恩将仇报！我扎死你——”
黄仙嘻嘻笑着，一白一黄瞬间扭打成一团。
姜引奇怪，“这种东西困不住你吧，直接破阵出来不就好了。”
白倦刺都炸起来了，生气又委屈，“我还不是怕把袋子弄坏！这个很贵的，要你两个月的工资呢！qaq”
姜引：“……”
穷人的刺团早当家，委屈孩子了。
姜引本打算等黄仙醒了，好好问问它关于观音坊的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两手一摊，失忆了。
除了自己的名字，排行、家族、弟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白倦抱着爪开嘲讽，“黄慢慢，你不是想装失忆赖在我家吧？我看你就是个没人供奉的野仙儿。”
黄慢慢十分不屑，“荒唐，本仙图你家什么？图你房子小，还是图你那点破供品和劣质香？”
白倦冷笑一声，带它去了姜引的书房。
五分钟后，黄慢慢左手抓着烧鸡，右手抱着可乐，彻底臣服在998一根的限量香之下。
“我错了，我图你供品，我图你家香，恩公，收了我吧！”
姜引揉了揉眉心。
白倦一脚把它踢开，指了指神龛上的五块牌位，傲娇道：“no
thank
you！看到没有，我家堂口满了，没你的地方。”
“连个堂单都没有，就五个仙儿还敢开堂口，啧……”
黄慢慢嘀咕了一句，眼珠一转，转身一脸谄媚地抱住姜引小腿。
“恩公，要不你把那刺团子扔了吧，我坐它的地方就行，我看你这也没有主事儿的胡仙，光靠一个白家怎么撑得起来呢，您说对吧？”
白倦瞪大了眼睛，圆圆的豆豆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居然当着它的面撬她的金主……不是，弟马！
“黄慢慢泥奏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我管你娘是谁哦。”
黄慢慢咬了一口烧鸡，慢悠悠道：“虽然世人都说东北五仙，胡黄白柳灰，但正统的东北出马仙只认胡黄常蟒，你一个外五行的——”
白倦瞳孔骤然一缩。
外五行……
外五行。
这三个字就像一根刺，深深戳进白倦的心窝子里，比它自己身上的刺还硬，还尖锐。
姜引也是脸色一变，“行了，别说了。”
话音刚落，白倦就像颗小炮弹一样砸了过去，两只又打成一团。
姜引叹了口气，捡起飞落在脚边的鸡腿。
还能怎么办，只能暂时养着了。
第二天上班时，姜引想带着白倦一起，也免得它在家里和黄慢慢打架。但出乎意料的，白倦居然拒绝了。
“我得看着它，万一它偷我辣条怎么办！”
姜引：“……”
算了，你开心就好。
黄慢慢伤还没好利索，打不过白倦，而且这小黄皮子就是嘴欠了点，心地不坏，不然当初姜引也不会救它。让它和白倦单独在家，姜引还算放心。
不过黄慢慢既然醒了，有些手续也需要办一下。
午休时，姜引坐在殡仪馆后院的台阶上，一边吃午饭，一边给郑索珑发微信。
【飞天刺团：你知道现在哪里能给妖类办暂住证吗？】
郑索珑人还在意大利，消息回得倒是快。
【郑在睡觉：我记得好像在跨种族离婚登记处旁边，就北三街后面那个】
【郑在睡觉：小卷卷不是有长期居住证嘛，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飞天刺团：没事，捡了只黄皮子】
【郑在睡觉：哦哦】
【郑在睡觉：等会儿，黄什么？！！】
后面就是一堆消息轰炸，满屏感叹号看得姜引眼睛疼。
也难怪郑索珑反应这么大。
现在妖怪虽然多，但五仙几乎绝迹，姜引身边有一个白倦，已经够惹眼了。
现在又多了个来路不明的黄仙，只怕有些人更要坐不住了。
姜引不喜欢惹麻烦，但暂时也只能这样，等黄慢慢恢复记忆再做打算。
这时，角落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引回过头，就见几个鬼正在阴影里你推我我推你。
“你去你去。”
“还是你去，我害怕。”
“我也怕啊，她看着好温柔的，动起手来超残暴的！”
姜引：“……你们有事吗？”
大中午日头正盛，还敢出来晃悠，不是找死就是真遇到事了。
一个瘦高个鬼站出来，瘪着嘴哭唧唧道：“姜大师，我们丢鬼了！qaq”
原来一个月内，殡仪馆里断断续续不见了好几个鬼，他们中很多不是地缚灵，可以在殡仪馆四周活动，所以一开始也没鬼在意。
可是时间一久，失踪的小伙伴越来越多，他们也四处寻找过，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些鬼就像是凭空蒸发了，或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鬼鬼们害怕了，这才壮着胆子来向姜引求助。
“一共丢了几个？”姜引眉头微蹙。
“七个！”胖憨憨鬼抢答，还掰着指头又数了一遍，“老高、小姜、大周、小毛、郁子珊……”
姜引心中一动。
郁子珊。
自从上次在停尸房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就没见过郁子珊了。
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她也没去地下二区，居然忘记了这个总是在她身边蹦蹦跳跳的女孩。
“我知道了。”
姜引收起吃了一半的午饭，“我去查一下，你们告诉周围相熟的鬼，最近别乱跑，最好集体行动，不要落单。”
几个鬼鬼小鸡啄米式点头。
望着姜引匆忙的背影，戴眼镜的鬼吸了吸鼻子，一脸感动，“我就知道，姜大师还是在意我们的，她就像黑芝麻汤圆一样，外表软软，心里也软软。”
瘦高个鬼翻了个白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而且黑芝麻汤圆……
不是外表白白，心里黑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