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京来马厩了?
众人心中惊讶不已,转头就见青鸾推着萧玉京出现在了马厩门口。
哐当——
刚才还往马舍里面躲着不让人靠近的追风一脑袋拱开了门栓。
不等门开,直接从门上方跳了出来。
尘土飞扬。
随着萧玉京抬手,追风一个前腿弯曲迅速停了下来,渐起的尘土落了萧玉京一腿。
追风小心的探着脑袋想触碰萧玉京。
萧玉京温柔的抬手摸了摸它的大脑袋。
满足了的追风便后退几步,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温仪景都看呆了,半晌忘了反应。
长离几人也都连忙牵着手中有些躁动的马儿往后躲。
“你怎么来了?”温仪景缓缓回了神,在追风身后探着身子看萧玉京。
萧玉京抬手指了指马舍。
追风一骨碌站起身,喷了两口热气,不情愿地自己回到了马舍。
萧玉京又朝着温仪景招手,示意她过来。
“反悔了?想和我出去?”温仪景纳闷地走过去,看着萧玉京面无表情抖落长袍上的尘土。
萧玉京朝后伸手,青鸾将轮椅后藏着的赤色马鞭递上。
“你拿它试试,追风或许能让你靠近,我在这里看着,它不会伤人。”萧玉京将马鞭递给她。
追风该有个新主人了。
这样,它便也能和太后娘娘一样,朝气蓬勃的在这个春日里尽情的奔跑,享受。
温仪景迟疑的看着递到眼前的马鞭,读懂了萧玉京未尽之言,心跳不由加快。
萧玉京点头再次往她面前递了递。
温仪景犹豫着接了过来。
追风那边再次躁动起来。
温仪景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儿。
一匹认主忠诚到这个地步的马儿,极少见,萧玉京如今却要送给她,并要帮她驯服。
温仪景跨上追风马背,比所有人想的都轻松。
她只是拿着马鞭靠近,追风便没有再喷她,更没有躲。
追风大脑袋只是在温仪景身前嗅了嗅,便臣服的低了头。
她再去牵追风的缰绳,追风乖顺的一如在萧玉京手中,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下,她翻身上马。
追风驮着她在马舍里慢悠悠溜达了一圈,没有任何异样。
“舍得吗?”温仪景看着已经背过身准备离开的萧玉京,追了过去,追风就跟在她后面,大脑袋拱她的背。
“都还在萧家。”萧玉京目视前方,语气少有的轻松。
“那倒是,你的本就是我的,当然了,我的也可以是你的。”温仪景晃着手中马鞭,偏头看目不斜视的人,“真不一起出去转转?”
“不了。”萧玉京平静拒绝,被太后娘娘盯着的侧脸隐隐发烫。
“你就不怕追风是在你面前装的乖顺,等出去之后却故意摔了我?”温仪景走到轮椅前,倒退着看着他问。
萧玉京看着阳光下笑颜如花的人,语气肯定,“追风不会。”
太后娘娘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追风已经认了她。
“那万一呢?我若是一怒之下砍杀了他,又当如何?”温仪景眉梢高挑,故意问。
“小心。”萧玉京脸色突变,看着因为倒着走不看路马上就要跌进玫瑰花丛的太后娘娘,下意识地倾身伸手去拉。
温仪景却已经笑着停了脚步,同时也伸手扶住差点掉下轮椅的萧玉京。
随着惯性跌撞的上前一步,小腿撞在轮椅脚托上,手压上他肩头,推得他撞在轮椅靠背上。
温仪景帷帽上的白纱垂落,将神色不定的萧玉京罩了进去,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她嗓音带笑,“紧张我啊?”
青鸾推着轮椅后背都惊出了一声冷汗,抬出去的手抓了空。
但好在太后娘娘身手极好。
看到自家主子安然无恙,青鸾迅速按下轮椅机关以免轮椅乱跑,而后忙偏头看向别处。
“好好看路。”萧玉京脊背僵直,攥着轮椅的手越发用力,鼻尖擦过她滑嫩的侧脸,偏头闭上了眼。
温仪景哼了一声,嘟起的红唇印在他的眉梢,欢声笑了,“知道了,夫君,晚上见。”
她按着帷帽站直了身体,让青鸾推着萧玉京离开,自己直接骑上追风出门而去。
萧玉京听着背后哒哒马蹄声,袖中的手用力握紧又松开,反复了无数次。
鼻尖独属于太后娘娘身上的酒香味始终散不净。
……
温仪景一行人出了城,和萧家这些关在马厩中许久不曾放风的马儿一起撒欢地跑了起来。
“马球场是不是就在附近?”温仪景转身问长离。
楚寒英和袁清瑶一起筹备了一起马球赛。
夺冠者除了有赏钱,更重要的是长公主袁清瑶会在这场比赛的青年才俊中挑选驸马。
即使无缘驸马,若能被她选中入京郊大营,也是无上的荣耀。
而且马球赛男女皆有,对于京都城的少男少女也是一个相看的机会。
为此,京郊外新开了两个场地,方便大家闲暇里过来练习。
长离点头,“今日休沐,言初应该也在。”
几人便策马过去,场子是袁清瑶出钱出力请人打理的,管事的看到令牌恭敬行礼。
温仪景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中场休息。
少年郎们赤着膀子激烈的讨论着战术,一个个朝气蓬勃,健硕有力。
槐序只看一眼便低了头,非礼勿视。
素商饶有兴致的一个个看过去,啧啧两声,“还是年轻人肌肉紧实,看起来让人身心舒畅。”
裴言初擦着汗去休息的地方翻出自己的水囊,拧开就要喝水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一把夺了去。
裴言初好看的眉心微蹙,正要呵斥,却一转头对上一双明媚的眸子。
来人轻纱遮着面,他却一眼就忍了出来,不悦尽散,笑的眉眼都要不见了,开心道,“您怎么来了?”
“和你说多少次了,出门在外入口之物要留心。”温仪景笑盈盈看着面前的少年郎。
不过月余不见,就窜的比自己高了半头。
十四岁的少年俊朗如玉,眉眼里的少年气还未彻底褪去,故而这两年一直偏爱鸦青色的衣衫。
槐序温视线扫过二人六七成相像的眉眼,愁容难掩。
“今日缺了一个人,随从替补,没有人专门看着水囊,以后会记着。”裴言初乖乖点头,扭头朝着槐序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乖巧地喊道,“阿娘。”
槐序收敛愁绪,回了一个慈爱的笑容,温声问,“练得如何了?”
本就善谈的裴言初闻言细细说了起来,“大多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儿子不是最厉害的,可回去混个差事应该不难。”
“委屈了你。”温仪景心疼地拍拍裴言初胳膊。
槐序已经检查过水囊,重新递给裴言初。
“名头而已,实惠我可一件不缺。”裴言初爽朗笑着,接过水囊大口喝了起来。
温仪景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语气宠溺,“后日生辰,可有想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