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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碎镯
暴雨如注,傅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闪电中变成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景象。
温晚被两个保安架着胳膊推进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茶饼。她今天特意穿了傅瑾川喜欢的月白色旗袍,此刻下摆却溅满了暗红的茶渍——十分钟前,她正在顶楼茶室为他准备今年新到的凤凰单枞。
证据确凿。傅瑾川的声音比窗外的冰雹还冷。他修长的手指将一叠照片甩在会议桌上,商业机密文件旁边,赫然是温晚与竞争对手在咖啡厅的会面照,三年婚姻,就教会你怎么当商业间谍
温晚的瞳孔在惨白的灯光下骤然紧缩。她伸手去够那些照片,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些照片是...
瑾川,周临适时递上平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技术部刚恢复的监控显示,夫人昨晚确实进过您书房。
傅瑾川突然暴起,一把掐住温晚的下巴。他指尖的温度比冰还冷,拇指重重碾过她左眼角那颗泪痣:知道我母亲怎么死的吗他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背叛者都该下地狱。
温晚闻到了他袖口沾染的桂花香——那是周临惯用的熏香味道。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傅瑾川,你会后悔的。
律师已经拿着离婚协议等在门口。傅瑾川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钢笔,金属笔帽弹开时发出咔的轻响。温晚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他连签字时都像在签署亿万合同般优雅从容。
温小姐,他将协议推过来,忽然换了称呼,傅氏会给你五百万赡养费。
钢笔在纸上划出尖锐的声响。温晚签完最后一个字,猛地将笔摔在地上。黑墨溅在她绣着并蒂莲的鞋面上,像一团丑陋的污渍。转身时,她没看见周临悄悄伸出的脚。
砰——
温晚整个人撞在钢化玻璃门上,额头渗出的血很快模糊了视线。在陷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傅瑾川猛然站起时打翻的咖啡,正沿着桌沿一滴一滴落在她精心准备的茶饼上。
像极了他们支离破碎的婚姻。
第二章
囚茧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温晚听见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她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连睫毛都像被胶水黏住了。恍惚间,有人握着她的手在哭,那声音忽远忽近:夫人...镯子...
再次清醒是在一个陌生的卧室。温晚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欧式雕花,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她记得自己会泡茶,记得怎么系旗袍的盘扣,却想不起手腕上为什么会有一圈淡粉色的疤痕。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温晚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立,他的轮廓被走廊的灯光镀上一层金边,却让脸陷在更深的阴影里。
本能地,她往后缩了缩。
男人的身形明显僵住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却在伸手时被温晚躲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最后缓缓落在她散开的长发上:医生说你暂时性失忆。
温晚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烫伤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相同位置的伤痕,心脏突然抽痛。
我是傅瑾川。男人忽然单膝跪地,平视着她的眼睛,你的...丈夫。
这个称呼让他喉结滚动了下。温晚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痛色,但她只是困惑地歪着头:为什么我记不起你
傅瑾川的指尖颤了颤。他身后穿灰色制服的老妇人突然端着药碗进来:先生,夫人该喝药了。
林姨...温晚脱口而出,随即自己也愣住了。老妇人惊喜地抹眼泪,却没看见傅瑾川瞬间惨白的脸色——失忆的温晚记得女佣,却不记得他。
窗外,暮春的雨还在下。温晚小口啜着药,余光瞥见傅瑾川正盯着床头柜上什么东西出神。那是个打开的公文包,里面隐约可见碎裂的翡翠镯子。
文包里是傅瑾川母亲的遗物,而周临才是真正的商业间谍。
第三章
焚心
主卧的窗帘每天清晨七点会被林姨准时拉开。温晚数着这个规律,在第六天时开始假装对光线产生恐惧。
拉上!求求您拉上!她缩在床角发抖,把脸埋进膝盖。丝绸睡裙下,她的脚趾却紧张地蜷缩——这是她第一次试探傅瑾川的底线。
脚步声急促地靠近。温晚从发丝缝隙里看见傅瑾川的皮鞋停在地毯边缘,他今天换了灰蓝色的领带,身上有淡淡的雪松气息。
全都换成遮光帘。他对着门口吩咐,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温晚听见钢笔划过纸张的声响,再联系瑞士那位脑科专家。
林姨端来的早餐盘里多了一枝新鲜的白色风信子。温晚用手指拨弄花瓣时,发现托盘底部粘着张小纸条:【车库监控盲区12:00-12:30】。
先生去公司了。林姨收拾药碗时突然说,他这周每天只睡三小时。老妇人粗糙的手指碰了碰温晚的额头,为了找让您恢复记忆的办法。
温晚垂下眼睛。她记得昨天半夜傅瑾川站在她床前,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结痂的伤疤,说了句对不起。月光下,他左手无名指的烫伤疤痕像道诅咒。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温晚穿着拖鞋误入车库。黑色迈巴赫旁边,周临正在后备箱摆放文件箱。他转身时差点撞到温晚,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夫...温小姐
桂花香扑面而来。温晚突然剧烈头痛,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回:周临递来的咖啡、傅瑾川书房的保险柜、车祸前刺眼的远光灯...
您想起来什么了周临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温晚看见他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突然明白那些所谓的间谍照片是怎么来的。
我的头...温晚顺势软倒,余光瞥见周临迅速抽走了她口袋里的纸条。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她睁开眼,发现车库角落里躺着个被遗落的U盘。
傅瑾川回来得比预期早。温晚听见楼下传来砸东西的巨响,接着是林姨的尖叫。她赤脚跑下楼,看见客厅满地狼藉中,傅瑾川正掐着周临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三年!我当你是兄弟!傅瑾川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他另一只手握着那个U盘,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死在那场车祸里
温晚的血液瞬间凝固。U盘插在播放器上,投影仪将监控画面投在整面墙:车祸前十分钟,周临在她刹车系统前忙碌的身影清晰可见。
瑾川...她下意识喊出这个称呼。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傅瑾川眼底的血色还未褪去,却在看到她的瞬间松了手。周临趁机挣脱,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喷雾朝温晚面部按去——
晚晚!
傅瑾川扑过来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温晚被护在他怀里,听见他闷哼一声。周临的狂笑在客厅回荡:没想到吧你宝贝妻子对桂花香过敏!
温晚摸到傅瑾川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却还死死抱着她:...没事的,医生马上到。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像山一样塌下来。
急救车的鸣笛声中,温晚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颤抖着从傅瑾川西装内袋摸出哮喘喷雾,突然僵住——金属瓶身上刻着W&F
2019.5.20。
那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第四章
化蝶
VIP病房的消毒水味道比家里更刺鼻。温晚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描摹傅瑾川的眉骨。他沉睡的样子比醒时柔和许多,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其实我三天前就恢复记忆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像羽毛落在水面,我记得怎么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也记得你把我最喜欢的那盆绿萝扔出了办公室。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波动了一下。
温晚从包里取出碎成两半的玉镯。这是傅瑾川母亲自杀那天摔碎的,她花了半年时间偷偷粘合。我知道你恨背叛,但你知道吗你妈妈当年看到的出轨照片,是你姑姑伪造的。
傅瑾川的手指突然抽搐。温晚把镯子放在他枕边,起身时却被拽住了衣角。病床上的男人虚弱地睁开眼,喉咙因为过敏肿胀而声音嘶哑:...什么时候知道的
发现你书房暗格的时候。温晚没有回头,里面全是我的照片,最早那张是我爸葬礼。她终于转身,泪痣在苍白的脸上红得惊心,傅瑾川,你监视了我五年才出手相救,和现在囚禁我有什么区别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医生护士冲进来时,温晚已经走到门口。傅瑾川挣扎着拔掉针头,鲜血顺着手背滴在白色床单上:温晚!他喊得撕心裂肺,你要什么我都给!
她停在走廊光影交界处,旗袍下摆随着步伐开合:我要你尝尝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
三个月后,傅氏集团新品发布会上,所有媒体都收到了神秘信封。当傅瑾川站在台上讲解新季度战略时,大屏幕突然切换成一段视频——
温晚穿着猩红连衣裙坐在本应属于傅瑾川的董事长位置,红唇轻启:即日起,我以27%持股成为傅氏最大股东。
现场哗然。傅瑾川却笑了,他解开西装纽扣,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欢迎回来,我的董事长。他掏出的不是戒指,而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剩下的24%,换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闪光灯疯狂闪烁。温晚高跟鞋尖挑起他下巴:理由
因为这个。傅瑾川扯开衬衫,心口处赫然纹着那个碎镯的图案,蚀骨之悔,唯有你能救。
第五章
同烬
梅雨季来临那天,傅氏大厦顶楼换了新招牌:【蚀骨光集团】。温晚站在落地窗前,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傅瑾川为她披上外套:周临判了七年。
嗯。温晚任他环住自己的腰,林姨今早问我什么时候搬回去。
傅瑾川的呼吸明显停滞。这三个月他每天雷打不动送一封信,里面有时是商业机密,有时只是片风干的茶叶。但温晚始终没松口。
今天这封比较特别。他递来烫金信封,声音有些抖,我的心理诊疗记录。
温晚拆信的手顿住了。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傅瑾川这半年来的治疗过程:如何学会信任,怎样控制占有欲,甚至包括对她恢复记忆的恐惧。
还有这个。傅瑾川突然从背后抱紧她,温晚感觉到无名指被套上冰凉的金属环——是那枚她离婚时扔掉的婚戒,内圈新刻了一行小字:【囚你以爱,赎我以骨】。
雨声忽然变大。温晚转身时,发现傅瑾川眼角有可疑的水光。她伸手触碰那点湿润,突然笑了:傅瑾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收购傅氏吗
男人摇头,喉结紧张地滚动。
因为只有把你的一切都捏在手里...温晚踮脚吻他左手的烫伤疤痕,你才不敢再弄丢我。
窗外惊雷炸响。傅瑾川抱她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在他们身后,展示柜里那对碎玉镯在闪电中泛着温柔的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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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番外
第一章
晨露
生物钟在六点三十分准时唤醒温晚。她睁开眼,发现傅瑾川的胳膊仍横在她腰间,像道固执的枷锁。晨光透过新换的遮光帘缝隙溜进来,在他睫毛上跳出一小片金色。
温晚轻轻挪动身体,身后的男人立刻收紧手臂。再睡五分钟。傅瑾川把脸埋进她后颈,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硌在温晚腰侧,微凉的金属感让她想起三个月前重新戴上它的那个雨夜。
松手,今天要见新加坡客户。温晚去掰他的手指,却摸到那道烫伤疤痕。傅瑾川突然翻身压住她,晨袍带子松散开来,露出心口处的碎镯纹身。
傅太太,他低头咬她锁骨,你现在是老板,可以迟到。温晚的抗议被吞进吻里,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疯狂震动。
林姨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夫人,您上次要的七十年陈普洱到了...温晚趁机推开傅瑾川,却被他扣着手腕拽回怀里。他对着手机道:放茶室,她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傅瑾川指尖划过温晚锁骨上的红痕:昨晚你说梦话了。他的呼吸突然变重,喊了我的名字。
温晚耳根发烫。她确实梦见了离婚前的场景——傅瑾川深夜归来,站在茶室门口看她煮茶,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当时她假装没发现,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她以为无人知晓的温柔,他都记得。
第二章
茶渍
茶室里,温晚正在冲泡陈普洱。傅瑾川坐在对面签文件,钢笔尖在纸上划出规律的沙沙声。阳光穿过琉璃茶具,在檀木桌上投下七彩光斑。
周临上诉被驳回了。傅瑾川突然说。他放下钢笔,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他在狱中写的忏悔信。
温晚没接,专注地往茶海里注水。水柱冲开茶叶的瞬间,她开口:你去看过他
昨天。傅瑾川转动婚戒,他说给你的香水里掺桂花精油,是算准了我那天会提前回家。钢笔突然在他手中折断,墨水染黑手指,他没想到你会护着那个公文包。
温晚的手抖了一下。滚水溅在手背,立刻泛起红痕。傅瑾川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身侧,抓过她的手就往冰块桶里按。
早不疼了。温晚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傅瑾川低头舔去她手背上的水珠,这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三年前她第一次被热茶烫伤,他就是这样处理的。
茶香氤氲中,傅瑾川突然单膝跪地。他拉开茶柜最下层,取出个鎏金木盒:母亲的遗物,现在该给你了。
盒子里是半块羊脂玉佩,刻着残缺的白首二字。父亲带走了一半。傅瑾川把玉佩系在温晚腕上,现在它完整了。
温晚摸到他掌心潮湿的汗。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睫毛颤抖得像雨中蝴蝶。她俯身吻他眉心:傅瑾川,我们要个孩子吧。
茶海里的水凉了。
第三章
暗涌
蚀骨光集团的秋季发布会定在环球金融中心。温晚站在后台整理演讲稿,镜面墙映出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孕吐反应持续到第四个月,她不得不把旗袍腰线改宽了两寸。
傅董在贵宾室。助理小声提醒,他说等您一起入场。
温晚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自从怀孕,傅瑾川的控制欲变本加厉,连她喝口咖啡都要经过三道审批。上周她偷偷吃了块冰淇淋,结果整个总裁办的冰箱都被清空了。
贵宾室门一开,薄荷气息扑面而来。傅瑾川正在窗边开视频会议,意大利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看见温晚,他立刻切断通话,目光落在她高跟鞋上:医生说了...
三厘米坡跟,医用级。温晚转脚踝给他看,傅瑾川,你再这样我明天就辞职。
男人大步走来,突然蹲下把耳朵贴在她腹部。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温晚心软成水。他刚才动了。傅瑾川抬头,眼里有罕见的慌乱,要不要叫医生
温晚捧起他的脸。三十岁的商业帝王此刻像个迷路少年,额发微微汗湿。她想起今早在床头柜发现的胃药——傅瑾川最近又开始熬夜处理文件,就为腾出时间陪她产检。
发布会结束告诉你个秘密。温晚咬他耳朵。傅瑾川眼神立刻变了,手指无意识摩挲她后腰:现在说。
大幕拉开前的音乐拯救了温晚。她整理好傅瑾川的领带,突然发现他胸前别着枚陌生的胸针——碎玉镯图案,正是他们品牌的logo。
新系列样品。傅瑾川握住她想要触碰的手,熔了你粘好的那个镯子。
温晚呼吸一滞。那个她花费半年时间修复的遗物,如今化作千万个璀璨的符号,将永远流传于世。就像他们的爱情,碎过,却因此有了更恒久的光芒。
聚光灯打下来的瞬间,傅瑾川在她耳边说:我也有个秘密。他的拇指按在温晚孕肚上,孩子的小名,叫岁岁。
岁岁平安的岁。
第四章
岁岁
温晚怀孕六个月时,傅瑾川的偏执达到了顶峰。
他聘请了三位营养师、两位产科医生,甚至在家里安装了实时胎心监测系统。温晚某天半夜醒来,发现傅瑾川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胎儿的心跳曲线。
你疯了温晚撑起身子,睡裙滑落肩头。
傅瑾川抬眸,眼底是未散的焦虑:医生说孕中期容易缺氧。
温晚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抢平板:你再这样,我就搬回温家。
傅瑾川立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却不容挣脱。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脉搏,声音低哑:你敢。
温晚挑眉:试试
傅瑾川盯着她,半晌,突然俯身,额头抵在她的小腹上,闷声道:……我错了。
温晚愣住。
这是傅瑾川第一次认错认得这么干脆。
她低头,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只被驯服的野兽,终于学会收起獠牙。
温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傅瑾川,你是不是害怕
傅瑾川没回答,只是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他当然害怕。
害怕她出事,害怕孩子出事,害怕命运再一次从他手里夺走重要的人。
温晚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不会有事,岁岁也不会有事。
傅瑾川抬起头,眼底有暗涌的情绪:你保证
温晚笑了,指尖点在他心口的纹身上: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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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笼中雀
温晚的预产期在初春。
傅瑾川提前一个月清空了公司所有行程,甚至推掉了国际金融峰会。董事会一片哗然,但没人敢质疑。
——毕竟,现在的傅氏,真正的掌权人是温晚。
某天深夜,温晚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她睁开眼,发现傅瑾川不在床上。
她披上睡袍,赤脚走出卧室。
书房的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漏出来。温晚推开门,看见傅瑾川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怎么不睡她走过去。
傅瑾川立刻合上文件,但温晚已经瞥见了标题——《股权信托协议》。
她挑眉:你在安排后事
傅瑾川脸色一沉:别胡说。
温晚伸手去拿文件,傅瑾川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两人僵持几秒,最终,他松了手。
温晚翻开文件,发现傅瑾川将他名下所有资产、股权,全部转移到了她和孩子的名下。
——如果他有任何意外,她和岁岁将永远不必为未来担忧。
温晚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抬头,盯着傅瑾川:你什么意思
傅瑾川沉默片刻,低声道:……以防万一。
温晚冷笑:傅瑾川,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死了,我会带着你的钱改嫁
傅瑾川的瞳孔骤然紧缩。
温晚把文件摔在桌上,转身就走。
傅瑾川猛地起身,从背后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温晚。他的声音嘶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
温晚闭了闭眼,转身捧住他的脸:傅瑾川,你给我听好了——你活着,我才是傅太太。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公司卖了,带着岁岁环游世界,一辈子不回来。
傅瑾川盯着她,突然笑了。
他低头,狠狠吻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好。他在她唇间低语,那我一定活得比你久。
第六章
蚀骨光
岁岁出生那天,下了初春的第一场雨。
傅瑾川在产房外站了七个小时,西装被冷汗浸透,指节攥得发白。
当护士抱着婴儿出来时,他第一句话是:我太太呢
护士笑着回答:夫人很好,只是累了。
傅瑾川这才低头,看向襁褓里的婴儿。
——小小的,皱巴巴的,像只红皮猴子。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婴儿的脸,指尖微微发抖。
温晚被推出来时,傅瑾川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她的脸色苍白,额发被汗水浸湿,但眼睛亮得惊人。
傅瑾川,她哑声说,你看,我说过不会有事。
傅瑾川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
温晚笑了:谢什么
傅瑾川没回答,只是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谢谢你还活着。
——谢谢你还愿意爱我。
——谢谢你和岁岁,成为我生命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