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的太过突然,余向晚瞬间傻眼,拿着文件夹不知作何反应。
原来那些真的不是梦,顾北辰竟要趁她失忆同她离婚。
可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顾北辰的生意又失败了,还是顾北辰得了绝症怕拖累她,但她不在乎这些,由始至终,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顾北辰这个人罢了。
额角纱布下渗出的钝痛,抵不过胸腔里横冲直撞的窒息感。
以往的恩爱画面如同一记扇在余向晚脸上的巴掌,她晕倒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如今是下午两点。
她的丈夫居然在四个小时内,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找她签字。
除非顾北辰破产或是得了绝症,否则她不接受任何其他离婚理由。
脑子再次晕涨,余向晚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发抖:“为什么?”
结婚四年,他们相互扶持一起奋斗恩爱无比,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离婚。
说话间,余向晚的视线落在顾北辰西装的第二颗纽扣上,那是她为顾北辰特别定制的西装,扣子上面有他们两个的名字缩写。
可如今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顾北辰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他慢吞吞的推了推脸上的金丝框眼镜,声音冷漠的如同在谈一笔生意。
甚至隐隐有松口气的感觉:“其实我们之前就已经准备离婚了,昨天下午你就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
之后便是一段莫须有的剧情。
余向晚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如同第一次见的丈夫,她从不知道顾北辰竟如此会编故事。
顾北辰是那种情绪极少外露的人,大二那年他父亲生意失败跳楼自杀,留给他一大笔债务时,他也仅仅只是难过了几天。
之后便接下了父亲留下的烂摊子,有条不紊的应付债主,寻找之前的合作伙伴,想办法重振家业。
也正是因为这样,余向晚才会对他动心,陪着他一起努力打拼,结果小丑竟是她自己。
昨天下午她为什么出车祸顾北辰心里不清楚吗,她明明就是出门去给顾北辰买最喜欢吃的栗子蛋糕。
在一起这么久,她今日才发现,这男人居然还有睁眼说瞎话的天赋,不当编剧真真是可惜了。
今天经受的刺激太大,头上的疼痛越发剧烈,余向晚望向顾北辰的双眼:“我能知道咱们离婚的原因么?”
说到离婚的原因,顾北辰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向左边瞟。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是他说谎时惯有的小动作。
但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因为你出轨了。”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吧嗒一声掉到被子上,却也砸碎了余向晚脆弱的心。
她的好丈夫,还真是给了她一个离婚的好理由。
她余向晚何其有幸,居然摊上了一个为了离婚,不惜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丈夫。
顾北辰微微蹙眉,似乎很不喜欢余向晚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必须静养,别哭了。”
记得余向晚大学的时候,一向都是那副刚强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将她击倒,怎么年龄大了反而还矫情上了。
虽然余向晚如今的样子的确有些可怜,但结婚这些年他一直在向前走,而余向晚却还停留在原地。
他们已经不合适了,分开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余向晚心里无比凄苦,在一起七年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楚看到顾北辰的无耻:“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出轨。”
既然知道她要静养,又为何挑这个时候来提离婚,这与趁她病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许是不习惯余向晚的质疑,顾北辰抿起嘴唇:“你可能忘了,你把不同男人带回家乱搞,在床上被我堵到过三次,我实在无法忍受,才同你提出离婚的。”
真是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余向晚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北辰,想不出一个人为何会无耻成这样。
被迫接连说谎令顾北辰非常不适应,他脸上终于有了烦躁的情绪:“放心吧,就算你对不起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离婚后我可以分给你十万现金,北城的房子和你现在开的车也都给你,不会让你的日子太难过。”
大学毕业那年,公司刚刚步入正轨,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结婚时也是一切从简,余向晚没要聘礼,他没出嫁妆,甚至两人连婚礼都没办,只是领证后叫上他妈妈和妹妹一家人吃了顿饭。
如今看来倒是方便了他们离婚,看来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
余向晚吃惊的盯着顾北辰:“十万,你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只打算给我十万。”
那公司是他们两个的心血,也就是最近半年婆婆怕她辛苦,带她调养身体备孕,她这才暂时放下公司的事务。
否则她的付出可一点都不比顾北辰少,不分给她股份也就算了,居然还只用十万块钱打发了她。
说到股份,余向晚心里又是一阵发紧,当初分配股份时,婆婆连着公司的几位元老都拿到了股份。
就只有她什么都没得到,因为婆婆说她与顾北辰夫妻一体,没必要分的太清楚,要了股份反而会伤了夫妻的情分。
而且股份意味着风险,她只要安心当顾夫人就好,没必要操心那么多事。
如今看来,一切竟都是有迹可循的。
顾北辰推了推眼镜,表情比之前更冷上几分,声音中也带着嘲讽:“你连离婚的原因都忘了,倒是记得公司即将上市。”
他太专注于在余向晚恢复记忆前离婚,竟没想到余向晚还记得公司要上市的事。
果然,女人没有不爱钱的。
余向晚口口声声说爱他,失忆后却记不得两人是夫妻,反而将公司要上市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他妈说的对,钱这种东西,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行。
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也不能向顾北辰示弱,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砸在被子上,余向晚发现她好像从没看清过自己的丈夫。
但依旧努力的想为自己争辩:“我们是夫妻,公司也有我一部分。”
那公司可是他们一起做起来的,创业那一段更是她不敢回忆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