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新人的幻灭
程默站在星科科技大厦前,仰望着这座三十八层的玻璃幕墙建筑,阳光在镜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新买的藏青色西装领口。今天是入职第一天,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星科科技,中国智能家居行业的领头羊。程默在心里默念着公司的宣传语,手心微微出汗。作为985高校计算机系的优秀毕业生,能从数千份简历中脱颖而出进入星科,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你好,我是今天入职的程默,产品研发部。前台处,程默递上自己的入职通知书。
前台小姐抬头看了他一眼,程式化地微笑：电梯到28楼,人事部会有人接待你。
二十八楼的人事专员简单办理了入职手续后,将程默带到了三十五楼的产品研发三部。
这是你们部门的新人,程默。人事专员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介绍道,赵总监,交给你了。
赵志强——产品研发三部的总监,身材微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程默。
哦,名校高材生啊。赵志强接过简历扫了一眼,听说你在校期间做过几个不错的项目
程默点头：是的,赵总监。我主导开发过校园智能停车系统和——
行了,学校里那些小打小闹不算什么。赵志强不耐烦地打断他,在这里,我们要做的是商业级产品,容不得半点马虎。跟我来吧。
程默咽下了后半句话,跟着赵志强穿过开放式办公区。他注意到沿途的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几乎没有人抬头看他们一眼,整个办公区安静得有些压抑。
这是你的工位。赵志强指了指靠近走廊的一个位置,你的导师是徐芳,她今天请假了,明天才会来。今天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公司资料。
说完,赵志强就转身离开了,连基本的部门介绍都没有做。
程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环顾四周。他的邻座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
嗨,我是程默,今天刚来。程默小声打招呼。
眼镜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李明。劝你别太热情,这里不兴这套。
程默愣住了：什么意思
李明压低声音：赵总监不喜欢看到员工在工作时间闲聊。上周有个新人因为午休时和同事多说了几句话,第二天就被调去测试组了。
程默皱起眉头：这么严格
严格李明苦笑一声,等着吧,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一天下班时,程默已经感受到了部门异样的氛围。六点整,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所有人都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七点半,赵志强从他的独立办公室出来,环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大家表现不错,可以下班了。
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程默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微信：第一天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程默犹豫了一下,回复道：挺好的,同事们都很专业。发完这条消息,他长舒一口气,抬头望着星空,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程默终于见到了他的导师徐芳。徐芳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齐肩短发,眼神锐利。
听说你是名校毕业徐芳一边浏览程默的简历一边问。
程默点头：是的,我在校期间——
在这里,学历不重要。徐芳再次打断他,和赵志强如出一辙,重要的是结果。赵总监最讨厌听借口,不管发生什么,你只需要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就行了,明白吗
程默感到一阵不适：但如果真的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呢
徐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就想办法变成'已经解决'。这是生存法则,新人。
接下来的一周,程默逐渐看清了这个部门的运作模式。赵志强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办公室里玩游戏、看股票,偶尔出来巡视一圈,对员工的工作指手画脚。所有的项目压力都转嫁到了基层员工身上,加班成了常态,而任何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
周五的部门例会上,赵志强正在咆哮：客户对智能门锁的识别速度不满意！这是谁负责的算法优化
一个瘦弱的女生怯生生地举手：是我,但是测试环境和我们开发环境有差异,导致——
我不要听理由！赵志强猛地拍桌,星科不养废物！这个月绩效扣20%,再有下次,直接滚蛋！
女生低下头,眼眶发红。程默握紧了拳头,却被徐芳在桌下按住了手臂。
会议结束后,程默跟着徐芳回到工位。
她明明已经尽力了,程默压抑着怒火,测试环境的问题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徐芳面无表情：在这里,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总监的心情。记住,永远不要当众反驳他。
这太荒谬了！程默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徐芳突然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闭嘴！你想害死自己吗她顿了顿,听着,如果你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学会低头。否则...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下班后,程默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大学同学群里的消息,大家都在分享自己入职新公司的喜悦。程默看着那些充满朝气的照片和文字,心里一阵苦涩。
他抬头望着星科科技闪亮的logo,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第二章
危险的机遇
入职半个月后,程默已经基本适应了部门的生存法则——保持低调,完成分配的任务,不在赵志强面前表现出任何异议。但每天回到租住的小公寓,他都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周一早晨,程默刚坐到工位上,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程默,来我办公室。赵志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容拒绝。
程默的心一沉,迅速在脑海中回顾最近接手的工作,试图找出可能出问题的地方。他敲了敲总监办公室的门。
进来。
赵志强正靠在真皮转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万宝龙钢笔。他示意程默坐下,脸上挂着罕见的微笑。
小程啊,来了快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程默谨慎地回答：还在适应中,正在努力学习公司的业务流程。
嗯。赵志强点点头,听说你在校期间做过智能家居相关的项目
是的,我参与过智能灯光控制系统的开发,还——
好！赵志强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程默,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科瑞集团的项目你知道吧
程默心头一跳。科瑞集团是星科科技今年最重要的客户之一,他们计划在全国高端住宅中部署星科的智能家居系统,合同金额高达九位数。这个项目由研发三部负责,一直是赵志强亲自抓的重点项目。
听说过,但不太了解细节。程默如实回答。
赵志强推过来一份文件：科瑞要求在现有系统上增加语音控制模块,两周后要交付demo。你来负责这个功能。
程默惊讶地瞪大眼睛：我但我刚来公司不久,这么重要的项目...
怎么没信心赵志强的笑容消失了,我可是听说你在学校里很优秀才给你这个机会的。不愿意的话,我找别人。
程默深吸一口气：不,我很感谢赵总监的信任。我会尽力完成。
这就对了。赵志强又恢复了笑容,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这个项目我亲自督导。做好了,转正考核肯定没问题。
回到工位,程默仔细阅读了项目需求文档,眉头越皱越紧。科瑞集团的要求非常具体且复杂,两周时间完成demo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更奇怪的是,文档上标注的原定负责人是徐芳,不知为何突然换成了他。
午休时间,程默在茶水间遇到了正在冲咖啡的徐芳。
听说赵总监把科瑞的语音模块交给你了徐芳低声问道,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程默点头：今早刚通知我。徐姐,这项目原来是你负责的吧为什么突然...
徐芳的表情变得复杂：我昨天刚提交了病假申请,下周要做个小手术。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程默,小心点。这个项目有问题。
什么问题程默警觉地问。
科瑞的技术总监和赵总监是大学同学,两人私交很好。但科瑞那边的要求一直在变,赵总监为了维护关系,什么都答应,根本不管技术可行性。徐芳快速说道,上周的会议上,科瑞又提出了新要求,我明确表示两周内不可能完成,当时赵总监脸色就很难看。
程默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他是在找替罪羊
徐芳没有直接回答：文档第17页的技术参数,赵总监亲自改过,但那个方案有严重缺陷,会导致语音识别率暴跌。我提醒过他,但他坚持己见。
回到工位,程默立刻翻到文档第17页,果然发现了问题。赵志强修改的方案为了节省成本,使用了低配的音频处理芯片,这在多房间同时使用时必然会出现识别混乱。
下班后,程默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下来研究项目细节。晚上九点,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正当他全神贯注地调试代码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么晚还在加班
程默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一位穿着深蓝色套装的中年女性站在他身后。她气质优雅,眼神锐利,胸前别着写有林妍的工牌。
林...林总程默慌忙站起来。他认出来了,这是星科科技的副总裁林妍,公司官网上有她的介绍。
林妍微微一笑：你认识我
在公司官网上看到过您的介绍。程默老实回答。
林妍点点头,目光落在程默的电脑屏幕上：科瑞的项目这个时间还在工作,很敬业啊。
程默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地笑笑。
有什么困难吗林妍突然问道。
程默犹豫了一下,想起徐芳的警告,摇了摇头：没有,一切顺利。
林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有时候过于谨慎反而会错过机会。好好干吧。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区。
程默站在原地,心跳加速。林妍的话像是一个暗示,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程默全身心投入项目。他很快发现,除了音频芯片的问题外,项目还存在多处隐患。按照赵志强批准的方案,demo勉强能做出来,但实际使用中必然会出现严重问题。
周四下午,赵志强突然召集项目组开会。除了程默,还有测试组的两位同事和市场部的一位代表。
进度怎么样了赵志强开门见山地问。
程默如实汇报：基础框架已经搭建完成,但音频处理部分还有问题,特别是多房间同时使用时——
我不要听技术细节！赵志强不耐烦地挥手,demo能按时完成吗
程默深吸一口气：如果按照现有方案,demo可以完成,但实际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我建议更换音频处理芯片,或者至少增加一个预处理模块...
胡闹！赵志强猛地拍桌,方案已经和科瑞确认过了,现在改你以为客户是你家亲戚,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会议室鸦雀无声。程默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但是赵总监,程默坚持道,如果demo效果太差,可能会影响科瑞对我们的评价。
赵志强冷笑一声：这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按确认的方案完成demo,其他的我会处理。明白了吗
会议结束后,程默心情沉重地回到工位。李明悄悄凑过来：第一次见赵总监发这么大火,你胆子不小啊。
程默苦笑：我只是说了实话。
在这里,实话最不值钱。李明摇摇头,听我一句劝,按他说的做,出了问题也是他的责任。
程默没有回答。他知道李明是好意,但内心无法接受这种明知有问题却还要硬着头皮上的做法。
晚上回到家,程默辗转反侧。他打开电脑,重新审视项目代码。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他可以私下准备两套方案,一套完全按照赵志强的要求,另一套则是他优化后的版本。这样既不得罪赵志强,也能在必要时证明自己的能力。
说干就干,程默熬了一个通宵,完成了优化方案的基础架构。天亮时,他眼睛酸涩,但心里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程默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发现办公区气氛异常紧张。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他进来,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徐芳匆匆走过来,把他拉到角落：出事了！科瑞的项目提前了,他们下周就要来看demo！
什么程默震惊道,不是说还有十天吗
赵总监今早接到的电话,科瑞的CEO临时调整了行程。徐芳脸色苍白,他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你小心点。
话音刚落,赵志强的办公室门猛地打开。他面色阴沉地扫视办公区,目光锁定在程默身上。
程默！进来！
第三章
拒绝背锅
程默走进赵志强的办公室,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赵志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肩膀绷得紧紧的。
科瑞的项目提前到下周了,你知道吗赵志强的声音异常平静,反而更让人不安。
刚刚听徐芳说了。程默谨慎地回答。
赵志强突然转身,将一叠文件狠狠摔在桌上：那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我今早接到科瑞技术总监的电话,说他们内部评估我们的方案有严重缺陷!
程默心跳加速,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我上周的会议上就提出过这个问题,关于音频处理芯片——
闭嘴！赵志强一拳砸在桌上,你私下联系客户了谁给你的胆子
我没有联系过科瑞的人。程默直视赵志强的眼睛,我只是按照技术规范分析出方案存在问题。
赵志强的脸涨得通红：你一个小小的新人,懂什么技术方案我在这行干了十五年,难道不如你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
程默感到血液涌上头顶：赵总监,技术问题不分资历。现有的音频处理方案在多房间场景下识别率会低于60%,这是客观事实。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志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所以你认为是我的错
程默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我只是指出技术问题。如果按这个方案交付,demo演示很可能会失败。
赵志强突然笑了,那种笑容让程默后背发凉：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有主见,那这个项目全权交给你负责。下周二科瑞的人来,你来演示。做得好,我给你请功；做不好...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后果自负。
程默明白这是一个陷阱。赵志强已经预见到demo会失败,现在正急于找替罪羊。按照常规做法,他应该低头认错,请求赵志强的指导,把决定权交回去。但过去半个月目睹的一切——赵志强对下属的欺压、对技术的漠视、对客户的敷衍——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好的,我来负责。程默听见自己说,但我需要完全的项目决策权,包括技术方案调整。
赵志强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行啊,有种。去吧,别让我失望。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
走出办公室,程默发现整个部门的同事都在偷瞄他。徐芳快步走过来,把他拉进楼梯间。
你疯了徐芳压低声音,他在明显设套让你钻！
程默反而出奇地平静：我知道。但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明白点。
你可以去找HR申请调部门,或者...
然后呢继续看着他欺负下一个新人程默摇摇头,徐姐,谢谢你一直提醒我。但这次我决定按自己的方式处理。
徐芳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这是我之前做的技术分析,包括赵志强强行修改方案的邮件记录。可能对你有用。
程默惊讶地接过U盘：为什么帮我
因为三年前,我也曾是你。徐芳苦笑一下,只是我当时选择了低头。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小心点,赵志强比看起来的更危险。
接下来的五天,程默几乎住在了公司。他白天装作按原方案工作,晚上则秘密开发优化版本。为了不被发现,他将关键代码存储在一个加密的私人云盘中,办公电脑上只保留表面工作。
周六凌晨三点,办公区只剩下程默一人。他刚完成优化方案的最后一个测试环节,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程默迅速切换屏幕,转身看到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走过来。
小伙子,又加班啊阿姨和蔼地问。
程默松了口气：嗯,项目赶进度。
阿姨摇摇头：年轻人别太拼,身体要紧。你们赵总监也真是的,老让人加班。
程默随口问道：赵总监经常让员工加班吗
可不是吗！阿姨压低声音,我在这干了五年了,他那个部门的员工换了一茬又一茬。去年有个小姑娘,加班加得晕倒了,后来辞职了。听说是被骂得太狠...
程默心头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赵志强的问题可能远不止技术能力不足那么简单。
周一早晨,程默提前两小时到公司,将优化方案的关键部分部署到演示设备上。按照计划,他会先用赵志强的方案开始演示,如果出现问题,再切换到自己的版本。
九点整,部门全员被召集到大会议室。科瑞集团的技术团队已经到了,坐在会议桌一侧。赵志强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与领头的中年男子热情握手。
马总,好久不见！这次特意带团队来考察,真是太给我们面子了。
马总——科瑞集团的技术副总裁,微微点头：老赵,别来无恙。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看语音模块的进展,CEO对这个功能很重视。
放心,绝对让您满意！赵志强信誓旦旦,随即转向程默,语气立刻冷了下来,程默,开始演示吧。
会议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默身上。他深吸一口气,连接电脑,调出演示程序。
各位好,我是程默,负责科瑞项目语音控制模块的开发。程默的声音比预想的要稳,首先我将展示基础功能...
前几分钟的演示很顺利,单房间语音识别准确率达到了85%。但当成尝试模拟多房间同时使用的场景时,问题开始出现——识别率骤降至55%,并且频繁出现指令混淆。
马总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识别率太低了,实际部署会有大问题。
赵志强立刻插话：这只是初期demo,后续我们会继续优化。程默,你解释一下技术方案。
程默听出了赵志强的潜台词——让他背锅。他环视会议室,看到科瑞团队不满的表情,同事们紧张的眼神,以及赵志强眼中隐藏的威胁。
是时候了。
实际上,程默点击键盘,切换到一个新的演示界面,我们准备了两套方案。刚才展示的是最初确定的版本,而现在我要展示的是经过优化的方案。
赵志强的脸色瞬间变了：程默！你在干什么我们只确认过一个方案！
程默没有理会,继续道：在新方案中,我们增加了音频预处理模块,并优化了多房间场景下的信号处理算法。请看演示...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程默展示了优化后的版本。在多房间同时使用场景下,识别率稳定在92%以上,远超科瑞的要求。
科瑞的技术团队明显兴奋起来,马总甚至亲自上前测试了几组指令。
太棒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马总满意地拍拍程默的肩膀,小伙子,干得漂亮！
赵志强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当科瑞团队暂时离席进行内部讨论时,他一把抓住程默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谁允许你擅自修改方案的赵志强咬牙切齿地问,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难堪
程默平静地挣脱开来：我只是确保项目成功。如果坚持原方案,现在科瑞的人应该已经在投诉了。
你被开除了！立刻收拾东西滚蛋！赵志强失控地吼道,引得几个同事转头看过来。
程默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赵总监,在您做决定前,也许应该听听这个。他点开一段录音,赵志强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方案已经和科瑞确认过了,现在改你以为客户是你家亲戚,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一个小小的新人,懂什么技术方案我在这行干了十五年...
赵志强的脸刷地白了：你...你竟敢偷录...
还有这个。程默又调出一封邮件截图,显示是赵志强指示技术团队使用低成本音频芯片,无视工程师的警告,徐芳和其他两位同事都愿意作证,您强行推行有缺陷的方案。
会议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掌声。所有人转头看去,林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边还站着科瑞的马总。
精彩的表现,程默。林妍微笑着说,马总刚才告诉我,他们对你的方案非常满意。
赵志强瞬间变脸,堆起谄媚的笑容：林总！这都是我们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一直在指导小程...
是吗林妍冷冷地打断他,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要开除我们最有潜力的新人
赵志强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这是个误会...
林妍没有理会他,转向程默：程默,科瑞团队想详细了解你的优化方案。另外,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程默点点头,跟着林妍和马总离开了会议室。身后,他听到赵志强愤怒地摔门声和压抑的咒骂。
走出会议室,程默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绝地反击
科瑞团队离开后,研发三部的办公区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同事们假装专注工作,眼神却不断瞟向程默的工位和赵志强紧闭的办公室门。程默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手机震动起来,是徐芳发来的消息：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赵总监回来时脸色像要杀人。
程默简短回复了情况,徐芳很快回道：小心。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下班时间到了,依旧没人敢动。直到赵志强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他大步走出来,环视一圈,目光如刀般刮过程默,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今天可以准时下班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李明小声嘀咕,迅速收拾东西。
程默故意磨蹭到最后,等办公区人都走光了,他敲响了徐芳的办公室门。
进来。
徐芳的办公室堆满了文件和样品,她正在整理一个纸箱。我下周就正式离职了。她平静地说,手术只是个借口,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环境了。
程默心头一震：因为今天的事
不,早就决定了。徐芳苦笑,只是没想到临走前还能看到有人敢反抗赵志强。她递给他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东西,也许对你有用。
程默翻开文件夹,里面是详细的记录——赵志强强迫员工加班却不报加班费、挪用部门团建经费、收受供应商回扣、将公司技术秘密透露给竞争对手……每一条都附有邮件截图、录音或照片证据。
这些...你为什么不早举报程默震惊地问。
试过。徐芳的眼神黯淡下来,两年前我和测试组的小张一起去找过HR,结果第二天小张就被以'能力不足'为由辞退,我被调去整理三个月文档。她指了指文件夹最后一页,看这个。
那是一封邮件打印件,来自运营副总裁张建军,内容是驳回针对赵志强的投诉,并警告投诉人不要散布不实言论。
张建军是赵志强的表哥。徐芳冷笑,公司里没人敢动他,包括林妍。
程默握紧文件夹：那为什么现在给我这些
因为今天林妍让你去她办公室,对吧徐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是公司里少数敢和张建军叫板的高管。如果你有她的支持...也许这次真的能改变什么。
回到家,程默彻夜研究徐芳提供的证据。凌晨三点,他整理出一份清晰的报告,将赵志强的不当行为分为三类：管理失当、经济问题和职业道德问题,每类都配上无可辩驳的证据。
手机突然亮起,林妍发来邮件：明天会议提前到8:30,地点改为28楼董事会会议室。请准备充分。
董事会会议室程默心跳加速。这意味着参会的不只是林妍,很可能还有其他高管,甚至CEO。
第二天一早,程默提前一小时到达公司。电梯里,他遇到了同样早到的林妍。
早,程默。林妍今天穿着利落的黑色套装,气场强大,准备好今天的会议了吗
程默点头,拍了拍公文包：我有充分的证据。
林妍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今天张副总也会出席。
程默心头一紧：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林妍压低声音,赵志强昨天下午去找了张建军,他们很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对策。我需要你做到两点：第一,只陈述事实,不要有任何情绪化表达；第二,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能做到吗
程默深吸一口气：能。
28楼董事会会议室已经坐了几个人。程默认出了CEO马国明和HR总监周雯,还有一个陌生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张建军,他正皱着眉头翻看面前的文件。
林总,这么早召集高层会议,到底什么事张建军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我九点半还有个重要客户要见。
林妍从容不迫地入座：关于研发三部总监赵志强的管理问题,我认为已经到了必须立即处理的程度。
张建军冷笑一声：又来了上次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没有实质证据就反复指控高管,这会影响团队士气。
今天我们有新证据。林妍看向程默,这位是研发三部的程默,他将在科瑞项目中发现的问题与赵志强的管理方式联系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程默。他的手心开始出汗,但想起林妍的嘱咐,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各位领导早上好。程默的声音比预想的稳定,我在科瑞项目中发现了技术方案存在严重缺陷,而这些问题直接源于赵志强总监的管理方式。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到会议室的投影仪。第一页是简洁的目录,分为技术问题、管理问题和职业道德问题三部分。
请允许我从技术问题开始。程默点击到下一张幻灯片,展示了两套技术方案的对比数据,赵总监坚持使用的方案明知会导致识别率暴跌,却仍强令执行。这是工程师团队提出的警告邮件,而这是赵总监的回复——'按我说的做'。
张建军不耐烦地打断：技术决策本来就是主管的职责,一个新人懂什么
程默没有争辩,继续道：请看下一组数据。过去两年,研发三部的人员流动率达47%,远高于公司平均的12%。离职面谈记录显示,80%的员工提到'高压管理'和'不公平对待'。
他展示了徐芳收集的加班记录与薪资单对比：过去一年,部门员工平均每月加班60小时,但只有不到20%申请了加班费。赵总监的口头政策是'申请加班费会影响晋升'。
HR总监周雯皱起眉头：这严重违反了公司政策。
张建军猛地站起来：这些都是片面之词！赵志强带领的团队业绩一直很好,这才是重点！
那么这些呢程默切换到下一组幻灯片,展示了一系列报销单和银行流水,过去三年,部门每年有20万左右的团建经费,但实际活动支出不到一半。余款都转入了这个账户——经查证,是赵总监表弟开的餐厅。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张建军的脸涨得通红：你...你这是诬陷！
还有这个。程默播放了一段录音,是赵志强在酒醉后吹嘘如何向供应商收取回扣的清晰录音。录音中甚至提到了具体金额和方式。
张建军彻底失控了：荒谬！这种私下录音能当证据吗林妍,这就是你所谓的调查找一个新人来诬陷公司功臣
林妍冷静地回应：程默只是呈现事实。另外,这些材料是部门多名员工长期收集的,徐芳愿意亲自作证。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赵志强闯了进来。他西装革履,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抱歉各位,我迟到了。刚才听说有人在会议上对我提出指控
他的目光如刀般刺向程默,嘴角却挂着虚假的微笑：小程啊,我知道你对科瑞项目有不同意见,但没必要闹到高层会议上来吧
程默直视赵志强的眼睛：赵总监,这不是关于科瑞项目的分歧,而是关于您长期以来的管理不善和职业道德问题。
放肆！赵志强猛地拍桌,你一个入职不到一个月的新人,有什么资格评价我马总,他转向CEO,这小子明显是想借机上位,我建议立即开除！
马国明CEO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终于开口：赵总监,冷静点。我们正在了解情况。他看向程默,你提到的这些问题确实严重,但证据来源是否合法录音是否经过当事人同意
程默早有准备：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在公共场所或工作场所的录音,如果不涉及隐私,是可以作为证据的。这段录音是在公司年会后的聚餐上录制的,当时有二十多人在场。
赵志强的脸色变得惨白：那...那是酒后胡言！
那么这些呢程默展示了最后一批证据——赵志强与竞争对手公司高管的邮件往来,其中包含星科即将上市的新产品细节,上个月您向美联智能透露了我们的新品发布时间,导致他们抢先一周发布了类似产品。
会议室一片哗然。这是赤裸裸的商业机密泄露,已经触及法律红线。
赵志强彻底慌了：这是伪造的！张总,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怎么可能...
张建军突然站起来：马总,我认为这件事需要更正式的调查。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吧,我需要和法务部先沟通。
林妍也站了起来：我同意需要正式调查。在调查期间,我建议暂停赵志强的所有职务。
荒谬！赵志强尖叫起来,你们宁愿相信一个新人也不相信我我在星科干了八年！我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
他的失控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CEO马国明沉思片刻,做出决定：赵总监,请你先休假两周,配合公司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前,研发三部暂由林总直接管理。
赵志强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张建军想说什么,被马国明抬手制止：这事关公司根本制度,必须彻查。散会。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程默收拾材料时,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发抖。这场战役,他赢了第一仗。
林妍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做得很好。但别放松警惕,张建军不会就此罢休。
程默点点头：我明白。
从今天起,你暂时调到我的直属团队。林妍递给他一张门禁卡,35楼东区,明天早上九点报到。
程默惊讶地接过门禁卡：谢谢林总。
走出会议室,程默发现徐芳和李明等几个同事正在走廊拐角处张望。看到他出来,他们快步迎上来。
怎么样李明迫不及待地问。
程默做了个OK的手势：赵志强被停职调查了。
几个同事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徐芳甚至红了眼眶：真的...成功了
只是第一步。程默压低声音,但至少证明了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
回到办公区,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程默。有人躲闪,有人好奇,还有几个悄悄竖起大拇指。赵志强的办公室门大开着,两个IT部门的人正在检查他的电脑。
程默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赢了咱们走着瞧。我知道你住在哪。
程默盯着这条威胁短信,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他截图保存,然后回复：短信已存档。根据刑法第293条,威胁他人属于寻衅滋事行为。建议您谨慎行事。
发完这条,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办公桌上,明亮而温暖。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逆风翻盘
调到林妍直属团队的第一天,程默比平时早到了半小时。35楼东区的办公环境与研发部截然不同——宽敞的落地窗,安静的独立工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
早。林妍从办公室探出头来,进来一下。
程默跟着林妍走进她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管理类书籍和技术手册。林妍的办公桌上放着三个显示器,分别显示着不同的数据仪表盘。
坐。林妍递给他一杯咖啡,昨晚赵志强没找你麻烦吧
程默想起那条威胁短信,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林妍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程默,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赵志强不会轻易认输,我们必须掌握所有情况。
程默这才掏出手机,调出那条短信。林妍看完,脸色沉了下来：果然如此。他还发了什么
暂时只有这个。程默顿了顿,林总,赵志强和张副总的关系真的那么铁吗
林妍冷笑一声：比你想的更复杂。张建军不仅是赵志强的表哥,他们还是大学室友,一起创过业,后来张建军先来了星科,把赵志强也拉了进来。她走到窗前,背对着程默,这些年,赵志强帮张建军做了不少脏活,包括打压异己、掩盖财务问题。所以他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程默心头一紧：那调查会不会...
很难。林妍转过身,但我已经请了外部审计团队介入,张建军的手伸不了那么远。她走回办公桌,你的任务是协助我整理赵志强泄露商业机密的证据,特别是和美联智能的往来。
接下来的三天,程默几乎住在了公司。他和林妍一起梳理了赵志强过去两年的所有邮件往来,发现至少五处可疑的技术泄露。更令人震惊的是,赵志强竟然有一个隐藏的邮箱账户,通过公司VPN远程登录,专门用于与竞争对手联系。
第四天早晨,程默刚到公司,就发现办公区气氛异常。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他立刻散开了。
李明匆匆走过来,压低声音：出事了！今早科技圈自媒体'创见'发了一篇文章,说星科内部权力斗争,有高管借题发挥打压骨干员工。虽然没有点名,但明显是在说林总和赵志强的事。
程默立刻打开手机搜索,找到了那篇文章。通篇以知情人士口吻描述星科内部派系斗争,将赵志强塑造成被冤枉的技术骨干,而调查则被描绘成清除异己的手段。
赵志强的反击开始了。林妍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文章是张建军授意发的,他们想引导舆论。
程默担忧地问：会影响调查吗
会,但不会改变结果。林妍的眼神坚定,证据足够多了,今天下午审计团队会向董事会汇报。程默,你准备一下,可能需要你解释技术细节。
下午两点,董事会扩大会议在30楼召开。程默作为技术顾问列席。走进会议室时,他注意到张建军正和几位董事热络地交谈,而赵志强居然也出席了,西装笔挺地坐在角落,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会议开始,审计团队负责人周明首先汇报：经过初步调查,我们发现赵志强先生存在多项违反公司规定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虚报部门支出、挪用公款、违规收取供应商好处费,以及...他顿了顿,泄露商业机密。
张建军立即打断：这些指控非常严重,证据确凿吗
周明冷静地回应：我们有完整的证据链。特别是商业机密泄露部分,技术团队恢复了赵志强先生删除的邮件和聊天记录。
赵志强突然站起来：这是诬陷！我从未泄露任何商业机密！那些所谓的'证据'很可能是伪造的！
安静。董事长马国明皱眉,让审计团队说完。
周明继续道：最严重的一起发生在去年11月,赵志强先生将我们即将上市的智能门锁核心算法框架透露给了美联智能,导致对方抢先申请了相似专利。这是我们技术团队的分析报告。
报告传到各位董事手中,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惊呼。程默注意到张建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这不可能！赵志强声音开始发抖,我没有...这一定是有人黑进了我的邮箱！
林妍这时开口：技术团队已经排除了黑客入侵的可能性。登录IP、时间、行为模式都指向赵志强本人。更重要的是...她看向程默,程默发现了决定性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程默。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投影仪前：各位董事,我在梳理邮件时注意到一个细节。他调出一组对比图,赵志强总监每次与美联智能联系人沟通后,公司内部相关项目的进度就会被人为推迟或修改。
他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这是最明显的例子。去年10月28日,赵志强发送了智能门锁算法框架给美联智能联系人王志强。三天后,他在内部会议上突然要求重新评估该算法,导致产品上市推迟了一个月。
赵志强面如死灰：这...这只是巧合！
还有更直接的证据。程默点击播放键,一段录音在会议室响起：
...老王,资料发你了,记得我们的约定...专利先别急着申请,等我这边把项目拖一拖...对,分成比例还是老样子,你四我六...
录音中赵志强的声音清晰可辨,甚至提到了具体金额和操作细节。
会议室鸦雀无声。张建军突然站起来：这录音明显是剪辑合成的！马总,我建议暂停会议,请专业机构鉴定录音真伪！
不必了。马国明冷冷地说,审计团队已经请公安部指定的鉴定机构做过声纹比对,确认是赵志强的声音。他转向赵志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志强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最后变成了狰狞：你们合伙整我！马国明,你早就想清洗老员工了对吧林妍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有你！他突然指向程默,一个小小新人,也敢跟我作对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他的歇斯底里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马国明对门口的保安点点头：请赵先生离开公司。董事会将立即启动法律程序。
两名保安上前,赵志强甩开他们的手：我自己会走！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盯着程默,眼中满是怨毒,小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等着瞧。
赵志强离开后,会议继续进行。董事会一致决定终止与赵志强的劳动合同,并将案件移交公安机关处理。至于张建军,虽然没被直接牵连,但也被调离了运营副总裁岗位,改任没有实权的战略顾问。
会议结束后,林妍把程默叫到办公室：你表现得很好,冷静、专业、有逻辑。
程默却没有胜利的喜悦：林总,赵志强最后的话...我担心他真的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林妍点头：我已经安排保安部门加强巡查,特别是你所在的办公区。另外...她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安保专家,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联系他做些防范。
下班时,天色已晚。程默走出公司大楼,下意识环顾四周。初春的晚风还带着寒意,路灯下行人匆匆,似乎一切正常。但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地铁上,程默反复回想赵志强最后的眼神,那种疯狂让他后背发凉。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打开后,程默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一张他公寓大门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程默立刻拨通了林妍给的安保专家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
别回家。对方干脆地说,就近找个人多的公共场所,发定位给我,我派人去接你。
程默在下一站下车,走进了一家24小时快餐店。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时刻注意着门口动向。半小时后,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平头男子走进来,径直来到他面前。
程默我是周峰,林总安排的。男子出示了证件,门口有车,我们走。
程默跟着周峰上了一辆普通牌照的SUV。车上还有另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操作笔记本电脑。
你公寓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周峰说,初步判断是赵志强雇的私家侦探,目的是恐吓你。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今晚你先住我们安排的酒店。
程默松了口气：谢谢。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难说。周峰耸耸肩,赵志强现在被警方传唤,自顾不暇,应该没精力真对你做什么。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当晚,程默住在城东一家不起眼的商务酒店里。周峰派了人守在门外,但他还是辗转难眠。手机亮起,是林妍发来的消息：警方已经控制了赵志强,在他电脑里发现了更多证据。明天公司会发正式公告。好好休息。
程默长舒一口气,终于有了些许睡意。
第二天,星科科技内部公告刷爆了朋友圈。公告简要说明了赵志强涉嫌商业间谍案的情况,并宣布由林妍暂代运营副总裁一职,同时启动内部管理流程优化项目。
程默刚到公司,就被同事们围住了。曾经对他避之不及的同事们,现在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太牛了！你居然扳倒了赵志强！李明兴奋地拍着他的肩,研发三部要开香槟庆祝了！
徐芳也走过来：恭喜。看来我给你的资料派上用场了。
程默摇头：是大家共同的功劳。如果没有你和其它同事收集的证据,光靠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正说着,林妍的助理走过来：程默,林总请你去她办公室。
35楼,林妍的办公室已经换到了更大的空间。她正在和几位高管开会,看到程默,示意他稍等。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林妍招呼程默进去：坐。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她递给他一份文件,第一,董事会决定破格提拔你为产品经理,负责智能家居产品线,直接向我汇报。
程默惊讶地接过文件：这...我入职还不到两个月。
能力不分资历。林妍微笑,你在这次事件中展现的专业素养和道德勇气,正是星科需要的。她顿了顿,第二件事,警方在赵志强的住处搜出了大量公司机密文件和受贿证据,案件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他短期内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了。
程默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不过,林妍的表情严肃起来,职场上像赵志强这样的人不会绝迹。作为管理者,你必须学会在坚持原则的同时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程默认真点头：明白。谢谢林总。
走出办公室,程默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附带一条新闻链接：星科科技破获商业间谍案,年轻工程师立大功。新闻配图竟然是他在公司门口的照片。
默默,这是你吗怎么回事母亲的信息里满是担忧。
程默想了想,回复道：妈,没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周末回家详细跟你说。
放下手机,程默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窗外,城市喧嚣如常,车水马龙。短短两个月,他从一个战战兢兢的职场新人,变成了敢于直面不公的斗士。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职场路上还会有更多挑战,但他已经不再畏惧。因为他学会了最重要的一课——在职场中,尊严和专业同样重要,而捍卫它们的方式,不是逃避,而是勇敢地直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