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夏明虞为什么说霍之遥偏心哥哥。
前世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甚至还以为母女俩天生同盟,感情好得不得了。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这件事悄然在霍清梨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翌日,高斯特正式宣布,夏明虞因伤退出周年庆演,由她替补上位。
a班众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这场豪门千金之战,终以霍清梨首战告捷。
她如约去往艺术学院排演厅。
清晨的阳光洒在一间间整齐有序的教室门口,绿植从窗沿缠绕而上,给这座艺术殿堂增添了几许夏日风光。
排演厅在走廊尽头,霍清梨还未走近,听到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我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霍家的千亿财产确实很诱人。”
季明峥双手踹在口袋,温润如玉的脸在霞光映照下,恍若误入尘世的谪仙,可眼里透出的眸色却是残酷无情。
“但我劝你不要做过火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他侧过脸去看季邈,“霍之遥刚为我们家担保了一笔银行贷款,你这么帮别人对付她女儿是不是不厚道?”
季邈半身依在钢琴架上,余光早已看见门口飘扬的校裙一角。
他漫不经心道:“我们家?你不是说,那是你季明峥的家,叫我滚远一点?”
当年母亲用生命把他留在季家,结果也不过是睡在下人房,还是最肮脏潮湿的一间。
他从来不能跟季家人同桌吃饭,表面他是季家二儿子,实际跟养条狗没有区别。
大长腿走到季明峥面前,当初瘦瘦小小的少年,如今已是清俊挺拔,比他还高出半个头。
“再说了她帮的是你们父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季奕辰的遗产里,总不会也有我的一份吧。”
季邈冷笑自嘲,不屑于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插肩而过时又忽然顿住。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季奕城在郊北有一处房产,叫水月山庄,你猜是谁住在里面?”
季明峥闻言眉头蹙起,他并不知道有这处房产的存在!
等他回过神,季邈已经走到排演厅门口,与霍清梨以及姗姗来迟的高斯特撞个正着。
高斯特侃侃而谈:“梨,你最大的问题是不够有自信,这方面峥做得很好,他弹钢琴的样子非常迷人,你可千万不要爱上他。”
霍清梨敷衍道:“当然不会。”
目光不由地落在季邈戴着银色发圈的手腕上。
她心中闪过一抹诧异,忽然感觉对方停下了脚步,霍清梨抬起头,陷进冷酷少年漆黑的眸子里。
季邈伸出手:“你不是想入股么?卡给我。”
霍清梨这才看清,原来不是她的发圈,而是同款银色手环。
她莫名松了口气,连忙从背包里拿出黑卡递给他,大眼睛警惕道:“你怎么忽然同意了?”
季邈语气淡淡:“缺钱。”
霍清梨半信半疑,至少前世她没有投资入股,对方依旧登上了财富顶峰。
说明他有的是办法弄到钱。
高斯特回过头,见霍清梨还在门口磨蹭,催了一句:“梨,时间宝贵。”
季邈同时迈步离开,指尖夹着黑卡,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高斯特作为他们表演的指导老师,季明峥见到他微笑点头致意,随即把合作曲的谱子分给霍清梨。
他注视着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总有一种预感,跟我合作的人一定是你。”
“我姑姑刚为你们家担保了一笔银行贷款,你贸然跟我合作是不是不厚道?”
霍清梨只要看见他内心依旧难以平静,整个人像生气的刺猬。
“要不你跟高教授说一说,退出吧好不好?”
她的敌意显而易见。
季明峥完全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觉得她至少对自己很不一样。两人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只要误会解除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虚伪地挑眉:“刚刚我跟季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你不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霍清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毫不在意,从他手里夺过曲谱看起来。
季明峥语气温柔:“他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他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成功,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毫无杂念的,而不是看中她的身家背景。”
前世他就是用这套真善美的说辞俘获了她,令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结果成了全港城最大的笑话。
霍清梨唇角勾着一抹嘲讽:“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还有其他高见么?”
季明峥自小双商奇高,张口就来:“谈不上高见。我只是觉得他这样是在物化你,好像你存在的价值只有千亿遗产,但事实上,你还是个音乐天才。”
出其不意还捧高了她。
霍清梨笑得眼泪盈在眉睫,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真的难以相信,对方竟是如此两模两样口蜜腹剑。
前世男人冷血的声音犹在耳畔:“要不是你有继承权,我根本懒得看你这样的货色一眼。一个软弱愚蠢,任人宰割的女人,跟狗、牛、羊没有区别,只配成为掌权者的盘中餐。”
霍清梨啪啪鼓起了掌:“说得太好了。”
季明峥含笑看过去,随即微不可闻蹙眉,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眼中的讽刺,笑容僵在脸上。
两人分别熟悉了一下曲谱,在高斯特的指导下,第一次合奏很不理想。
教授表情严肃:“梨,这是充满恋爱气息的一首曲子,你为什么气势汹汹?”
“……”
霍清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第二遍流畅度高了很多。
彼时接近正午,艳阳高高悬挂在上空,热浪从格子窗扑进来,排演厅一角的绿植丛里,一抹突如其来的明亮闪过她的眼睛。
霍清梨用手背挡了一下,从容不迫走过去查看,居然是一面凸透镜。
怎么会放在这里?
她正要拾起,手指触过绿植叶子,又察觉不对劲,看起来水润十足的小叶,怎么干干皱皱。
仔细一看发现是纸糊的!模样极其逼真,要不是用手触摸,压根看不出来。
霍清梨心头一惊。
她猫着腰继续检查,又发现了叶子上细细密密喷洒的水滴滑不溜秋,似乎是油……
格子窗照进来的阳光正好洒在这一片,原本是给绿植的光照,现在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有人想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