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深深行礼,心中却有一丝隐忧。他知道,任何改革都会触动既得利益者,前方的路绝不会平坦。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帆搬进了君侯赐予的客卿府邸,有了自己的仆从和幕僚。他白天与工匠们研究新式农具,晚上则伏案绘制水利工程图纸,常常工作到深夜。
一个月后,第一批曲辕犁试用成功,耕作效率提高了近一倍。秦襄公大喜,下令全国推广。同时,第一处水利工程也在李帆指导下动工,引来渭河水灌溉千亩旱地。
这天清晨,李帆正在庭院中练习这个时代的剑术,忽听门外一阵骚动。
先生！不好了！一名侍卫慌张跑来,城南工地塌方,十多名役夫被埋！
李帆丢下木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快带我去！
当他赶到现场时,只见一段新挖的沟渠坍塌,泥土中隐约可见挣扎的人影。监工站在一旁,竟无动于衷。
为何不救人李帆厉声质问。
监工不以为然：不过几个贱民,死了再征调便是。
李帆勃然大怒：放屁！人命关天！他夺过一把铁锨,率先跳入泥坑,都来帮忙！快！
周围的役夫和士兵见状,纷纷加入救援。经过半个时辰的奋力挖掘,十三名被埋者中有九人获救。
浑身泥浆的李帆刚爬出坑道,就看到秦襄公带着随从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
君上...李帆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犯了这个时代的等级观念。
出乎意料的是,秦襄公大步走来,亲手为他拂去肩头泥土：客卿爱民如子,实乃大秦之福。
回宫路上,秦襄公意味深长地说：李卿,你的许多想法...与常人不同。但正是这些不同,或许正是大秦需要的。
李帆明白,这是一次重要的认可。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不远处几位贵族投来的嫉恨目光。
改革之路,注定不会平坦。
3
铁与血的考验
先生,公孙大人又派人来取农具图了。仆从在门外轻声禀报。
李帆放下手中的炭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案几上摊开着十几张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各种农具和水利设施的草图。窗外已是深夜,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孤独。
告诉他,改良水车的图纸还需三日。李帆头也不抬地回答。这已经是公孙贾这周第三次派人来索要图纸了,急切得有些不正常。
仆从退下后,李帆走到窗前,望着月色下的汧邑城。三个月前那场岐山大捷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地位,但也引来了旧贵族集团的嫉恨。以公孙贾为首的世族大臣表面恭顺,背地里却处处设障。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不同于仆从的谨慎,这脚步声轻盈灵动。李帆警觉地转身,正好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书房。
嬴姜公主李帆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是公子挚的妹妹,秦襄公的幼女,年方十六,却已是宫中闻名的医者。
嬴姜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深衣,乌黑的长发简单挽起,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却掩不住天生的贵气。
先生莫声张,我是偷跑出来的。她声音清冽如山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陶罐,这是新配的金疮药,比宫中医官用的效果好数倍。
李帆接过陶罐,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公主为何亲自送来大可差个侍女...
因为我要提醒先生,嬴姜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公孙贾不安好心。他索要图纸,是想找出纰漏在父君面前诋毁先生。
李帆心头一紧：公主如何得知
今日在后花园,我听见他与几位世族密谈。嬴姜咬了咬下唇,他们说...说先生是妖人,用邪术迷惑君上,还说要在周使来访时当众揭穿先生。
周使要来李帆眼睛一亮。历史上,周平王东迁后确实会派使者正式册封秦襄公,这将是秦国跻身诸侯之列的关键时刻。
嬴姜点点头：三日后抵达。先生千万小心,公孙贾他们...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嬴姜脸色一变：有人来了！我得走了。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闪身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几乎同时,公子挚大步走入书房,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先生！大喜！工匠们说铁坯成了！
李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铁坯
就是先生教他们用新法炼制的那个...公子挚激动得语无伦次,比青铜坚硬数倍！父君请先生立刻去冶铁坊！
李帆顿时睡意全消。两个月前,他凭着大学时参观博物馆的记忆,向秦襄公描述了早期冶铁技术。没想到工匠们真的在这么短时间内取得了突破！
冶铁坊内热浪逼人,十几名赤膊工匠围着一块暗红色的金属坯料,见李帆到来,纷纷跪地行礼。秦襄公站在中央,手中捧着一把刚刚成型的剑坯,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李卿！看！他高举剑坯,果真如你所言,此铁比青铜坚韧数倍！
李帆接过剑坯,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震。这确实是铁器！虽然粗糙,但已经是划时代的突破。历史上,秦国正是凭借先进的冶铁技术,在武器上逐渐领先其他诸侯国。
恭喜君上！李帆由衷地说,若能大规模炼制,秦军装备将无敌于天下！
秦襄公仰天大笑：天佑大秦！赐我李卿！他环视众人,自今日起,冶铁之术列为国机密,泄者族诛！李卿全权负责此事！
公孙贾站在人群边缘,脸上堆着笑,眼中却寒光闪烁。李帆假装没看见,但嬴姜的警告在他心头回响。
回府的路上,公子挚兴奋地谈论着铁器的未来应用,李帆却心不在焉。
公子,周使来访之事,你可有听闻他突然问道。
公子挚一愣：先生也知道了确实,周天子派太宰咺前来册封父君为诸侯,三日后到。
太宰咺...李帆回忆着历史记载,此人似乎是周平王的亲信,他为人如何
贪财好利,惯会摆架子。公子挚撇撇嘴,不过这次册封对我大秦至关重要,父君已命人准备厚礼。
李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公孙贾选择在周使面前发难,确实是个精明的算计。若能让周使对秦国新政策产生怀疑,甚至影响册封...
次日朝会上,秦襄公正式宣布了周使即将来访的消息,并安排接待事宜。当提到由李帆负责展示秦国新政成果时,公孙贾终于按捺不住了。
君上！这位白发老臣出列高声道,老臣以为,周使来访乃宗法大事,当由熟知礼制的世族接待。李客卿虽才华横溢,但毕竟...来历不明,恐有不妥。
殿内一片寂静。几位世族大臣纷纷点头附和。
秦襄公眉头微皱：公孙卿多虑了。正是李卿的新政使大秦富强,由他展示再合适不过。
君上明鉴,公孙贾不依不饶,近来民间多有传言,说李客卿所用之法非正道,恐为...
为妖术李帆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让所有人一惊,公孙大人不妨直言。
公孙贾没料到李帆会直接挑明,一时语塞。
李帆向秦襄公深施一礼：君上,臣愿在周使面前展示农具、水利、冶铁等各项成果。若太宰咺大人认为这是妖术,臣甘愿受罚。
秦襄公满意地点头：准奏！
退朝后,李帆刚走出宫门,就被一位侍卫拦住：先生,嬴姜公主请您速去医馆,说有要事相商。
医馆位于宫城西侧,是嬴姜平日诊治百姓的地方。李帆赶到时,只见她正为一名断腿的士兵换药,动作娴熟轻柔。
先生稍候。她头也不抬地说,继续专注于伤患。李帆注意到,那名士兵腿上敷的正是昨天她送来的金疮药。
半刻钟后,嬴姜净了手,引李帆进入内室：先生可知公孙贾为何急于在周使面前诋毁你
李帆摇头：还请公主明示。
因为先生的新政触动了世族根本。嬴姜倒了杯药茶递给李帆,按旧制,庶民永远不得晋升。而先生的'奖励耕战',让平民凭军功或农耕就能获爵,这打破了世族垄断。
李帆恍然大悟。他来自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推行的政策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有多么颠覆性。
还有,嬴姜压低声音,公孙贾派人去查先生来历,发现方圆百里内无人认识先生。他们准备借此大做文章,说先生是犬戎派来的奸细。
李帆苦笑。他总不能告诉这些人自己来自两千多年后吧
多谢公主提醒。他真诚地说,不知可有应对之策
嬴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太宰咺最信鬼神之说。先生若能展示些...超常之事,令他折服,公孙贾的诋毁自然不攻自破。
李帆若有所思。展示超常之事他一个现代人,在古代能有什么超常能力突然,他眼睛一亮：公主可知何处能弄到硝石和硫磺
三日后,汧邑城门大开,旌旗招展。太宰咺的车驾在五百周军护卫下缓缓入城。这位周室重臣年约五旬,面容白净,一身华服彰显着王室的奢华。
秦襄公率众臣在宫门前相迎。李帆站在文官队列中,注意到公孙贾不时向他投来阴冷的眼神。
繁琐的见面礼节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太宰咺端着架子,对秦国的简陋宫室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之色。
秦君啊,他拖着长腔,天子念你护送有功,特赐伯爵之位,并将岐山以西之地封予秦国。望你善加治理,莫负王恩。
秦襄公恭敬地接过册封文书和青铜礼器：臣必竭尽全力,为天子守好西陲。
公孙贾突然出列：太宰大人远道而来,想必想了解秦国近况。我大秦在李客卿辅佐下,确有诸多...新奇变化。他故意在新奇二字上加重语气。
太宰咺果然来了兴趣：哦有何新奇
秦襄公顺势道：不如请太宰移步校场,一观我大秦新貌。
校场上早已布置妥当。一侧陈列着新式农具和水利模型,另一侧则是工匠们演示冶铁过程的场地。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块空地,摆放着几个奇怪的陶罐。
李帆作为讲解人,首先引导众人参观农具展区。他详细讲解了曲辕犁、耧车等改良农具的原理和效用,太宰咺起初不以为意,但听到增产三成时,明显睁大了眼睛。
此物确实精巧,他抚摸着曲辕犁,但不知是否实用
太宰请看。李帆指向校场边缘的实验田,那里有几名农夫正在用新旧两种犁同时耕作。对比之下,新犁的效率明显高出一截。
太宰咺点点头：善。
转到冶铁区时,公孙贾突然插话：太宰大人,这冶铁之法颇为奇特,据说是李客卿梦中所得。
话中暗指妖异,太宰咺果然皱眉：梦中所得
李帆不慌不忙：非也。此乃臣游历西域时所学。西域有国名'赫梯',早于中原千年便掌握冶铁之术。
他流畅地编造着经历,同时示意工匠演示。炽热的铁水倒入模具,冷却后形成锋利的斧头。当这斧头轻松劈断青铜剑时,太宰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神技！真乃神技！他喃喃道。
公孙贾见势不妙,急忙道：太宰大人,李客卿还有更神奇的技艺要展示呢。他阴险地看向李帆,据说能呼风唤雨,掌控雷霆。
这明显是要将李帆往妖人方向引。太宰咺果然露出警惕之色：秦君,贵国臣子竟通妖术
秦襄公面色一沉,正要开口,李帆却笑了：太宰大人,非是妖术,不过是些小把戏。请移步中央场地。
众人来到那几个奇怪陶罐前。李帆请所有人退后,然后亲自用火把点燃了罐子上的引线。
此为'火药',可产生巨响和浓烟,用于开山采矿。他话音刚落,引线燃尽。
轰！轰！轰！
连续几声巨响震得地面颤抖,陶罐炸裂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太宰咺吓得跌坐在地,众臣也纷纷后退,唯有秦襄公和公子挚等见识过李帆才能的人保持镇定。
这...这...太宰咺指着仍在冒烟的陶罐,语无伦次。
李帆扶起他：大人勿惊,此物看似惊人,实则与烧陶制铜无异,都是利用自然之力。
太宰咺定了定神,突然向李帆深施一礼：先生真乃神人也！周室若有先生这般人才,何愁犬戎不灭！
公孙贾脸色铁青,没料到自己的刁难反而成全了李帆。
当晚的宴会上,太宰咺对李帆赞不绝口,甚至私下询问他是否愿意随自己回洛邑。秦襄公当然婉拒,同时加封李帆为上卿,地位仅次于几位世族重臣。
宴会中途,李帆借故离席,来到庭院透气。月光下,他看见嬴姜独自站在一株桃树下。
公主怎么不参加宴会他走近问道。
嬴姜转身,月光映照着她清丽的面容：我不喜喧闹。倒是先生,今日大展身手,连周使都折服了。
李帆摇头苦笑：不过是些小伎俩。若非公主提醒,我恐怕已中了公孙贾的圈套。
两人沉默片刻,嬴姜突然问：先生究竟从何处来那些神奇知识...绝非常人所能有。
李帆望着月亮,轻声道：若我说,我来自两千多年后的世界,公主可信
出乎意料,嬴姜没有嘲笑,而是认真地看着他：我信。因为你的眼睛...看向我们时,总带着一种奇怪的怜悯和熟悉,就像大人看孩子玩耍。
这个比喻让李帆心头一震。他正想说什么,远处传来脚步声——公子挚寻来了。
原来先生在此！公子挚满脸通红,显然喝了不少,父君正找你商议要事呢！
李帆向嬴姜歉意地笑笑,随公子挚离开。走出几步,他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下的少女依然站在原地,目光如水,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秘密。
4
烽火汧邑
匠作府的铁锤声从清晨响到日暮。
李帆蹲在淬火池边,仔细观察工匠将新锻造的铁剑浸入水中。嗤——的一声,白雾升腾,池水翻滚。这是第七把试验品,前六把都在淬火时断裂。
小心,慢一点。李帆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铁器虽已问世,但质量极不稳定,十把中有八九把会在锻造过程中报废。
老匠师公输般缓缓转动剑身,布满老茧的手稳如磐石。水雾散去后,他举起铁剑对着阳光检查,黝黑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成了！
剑身通体乌黑发亮,没有一丝裂纹。李帆接过铁剑,用力劈向一旁的木桩。咔嚓一声,木桩应声而断,剑刃却完好无损。
好剑！围观的工匠们齐声喝彩。
李帆却皱起眉头：还是太脆。下次试试在铁水中加入少量石灰石粉。
公输般惊讶地看着他：先生怎知此法
猜的。李帆含糊其辞。实际上,这是现代钢铁工业中常见的脱硫工艺,但他无法解释自己如何得知。
一名侍卫匆忙跑来：上卿大人,君上急召！犬戎残部袭击了西境三个村落！
秦襄公的脸色比李帆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阴沉。大殿内,几位将领正在激烈争论。
必须立即出兵剿灭！公子挚拍案而起,年轻的脸上满是愤怒。
老将蒙骜摇头：不可。三日后就是正式册封大典,周室使者尚在城中。此时出兵,大典必受影响。
难道就放任犬戎屠戮我秦民公子挚怒道。
李帆静静听完报告,发现蹊跷：这些袭击有何共同点
蒙骜一怔：都是公孙氏封地周边的村落。
太巧了。李帆眯起眼睛,君上,臣怀疑这不是简单的犬戎袭扰。
秦襄公眼中寒光一闪：李卿是说...
公孙贾。李帆直接点明,自周使来访后,公孙氏一直暗中活动。臣怀疑他们勾结犬戎,意图破坏册封大典。
大殿一片死寂。指控世族首领谋反,这在秦国历史上尚无先例。
证据呢蒙骜沉声问。
暂时没有。李帆坦然道,但可派精锐小队暗中查探。若臣猜错,甘愿受罚；若猜对...
秦襄公猛地起身：蒙骜,你亲率'铁鹰'前往侦查,不得走漏风声！
铁鹰是李帆一个月前提议组建的精锐侦察部队,全部由忠诚可靠的平民子弟组成,装备最新锻造的铁制短剑和轻甲,专门执行秘密任务。
蒙骜领命而去。李帆刚要告退,秦襄公却示意他留下。
李卿,若公孙贾真有不轨之心...君侯的声音透着杀意,寡人欲除之而后快,但恐引发世族动荡。
李帆沉思片刻：可先剪其羽翼。公孙氏势力主要在西部三城,君上不妨以防御犬戎为名,调换城守。
善！秦襄公拍案,就依卿言！
离开宫城时,天色已晚。李帆刚转过街角,一道黑影突然从巷中闪出。他本能地摸向腰间铁剑,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先生勿惊,是我。
嬴姜披着黑色斗篷,面容隐在阴影中：先生所料不差,公孙贾确有异动。我府中侍女与其家仆有私,听闻他们暗中集结武士,还藏匿了犬戎人。
李帆心头一紧：公主可有证据
嬴姜从袖中取出一块布帛：这是他们秘密集会的名单。
借着月光,李帆看到布帛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和日期,最后一行赫然写着：册封前夜,举火为号。
公主冒险了。李帆严肃地说,此事交给我处理,公主切勿再涉险。
嬴姜却笑了：先生小看我了。我虽是女子,也是赢姓子孙,岂能坐视国难
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明亮,李帆一时语塞。这个时代的女子,比他想象的更加勇敢。
次日清晨,蒙骜带回确凿证据——在西境一处废弃庄园,铁鹰小队发现了两百多名藏匿的犬戎武士。激战中,他们生擒了公孙贾的庶子公孙止。
公孙贾老奸巨猾,已逃出城去。蒙骜汇报道,但他留下心腹策划叛乱,计划明晚袭击册封大典。
秦襄公震怒,当即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同谋。李帆却提出不同意见：君上,不如将计就计。
哦
明面上放松戒备,暗地设伏。待叛军全部入瓮,一网打尽。李帆解释道,如此可彻底铲除公孙氏势力,不留后患。
秦襄公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善。但城防不可轻忽,李卿,寡人命你全权负责。
这个任命意味着李帆将直接指挥秦国军队,地位甚至超过了世族将领。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李帆顾不上理会非议,立刻投入备战。他将三百名铁鹰锐士埋伏在宫城周围,又命蒙骜率领主力隐蔽在城内各处。最新锻造的五十把铁剑全部配发给精锐,而普通士兵则装备改良后的强弓和长戈。
记住,以铜锣为号。李帆在军事会议上强调,叛军不入宫城,不得出击。
傍晚时分,李帆正在城头检查防御,嬴姜带着几名侍女送来饭食。
先生一日未食了。她亲手盛了一碗黍粥递给李帆。
李帆道谢接过,突然发现嬴姜腰间佩了一把短剑：公主这是...
我也受过剑术训练。嬴姜骄傲地昂起头,明日若有战事,我当与将士们同守宫门。
李帆刚要劝阻,城下突然传来喧哗声。一名士兵押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走来：大人,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城下张望！
少年抬头,李帆认出他是匠作府的学徒阿鲁。
大人！阿鲁挣脱士兵,扑到李帆脚下,公输大师让我来报信！有人偷了火药配方,还劫走了两桶硝石！
李帆浑身一凉。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火药这种大杀器若落入叛军之手...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大师说,那些人往城南废庙去了！
李帆立刻点齐二十名铁鹰锐士,准备亲自前往查探。嬴姜却拉住他：先生,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明白。李帆沉声道,但火药太危险,必须处理。公主速回宫通知君上,加强戒备。
嬴姜咬了咬唇,突然解下腰间玉佩塞给李帆：带着这个,可避邪祟。
玉佩还带着少女的体温,李帆心头微暖,郑重收下：多谢公主。
城南废庙阴森破败,杂草丛生。李帆命士兵分散包围,自己带着两名精锐悄悄潜入。
庙内昏暗潮湿,隐约有人声传来。李帆屏息靠近,从断墙缝隙中看到一幕令他血液凝固的景象——五六个黑衣人正在调配火药,而指挥他们的赫然是公孙贾的心腹谋士季槐！
...全部装入陶罐,分散埋在宫城四周。季槐阴冷地吩咐,明日君侯登台受封时,一齐引爆,送他们上天！
李帆悄悄后退,示意士兵准备突袭。就在此时,一块松动的瓦片从他脚下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人！庙内顿时大乱。
杀！李帆当机立断,拔剑冲入。
铁鹰锐士如猛虎下山,铁剑在昏暗的庙内闪着寒光。李帆一剑刺穿迎面而来的敌兵,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胃部一阵抽搐,但生死关头容不得犹豫。
季槐见势不妙,转身就逃。李帆紧追不舍,两人在废墟间追逐。眼看就要追上,季槐突然转身,手中弩箭直指李帆心口！
嗖！箭矢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李帆猛地推开。箭矢深深没入那人肩头。
嬴姜！李帆惊骇地发现,救他的竟是本该回宫的公主。
季槐趁机逃窜。李帆想追,却被嬴姜拉住：别...别追...有埋伏...她面色迅速变得苍白,显然箭上淬了毒。
李帆抱起嬴姜,发现她已陷入昏迷。肩头的伤口渗出紫黑色的血,情况危急。
撤回城内！快！他嘶声吼道。
回到客卿府,李帆命人急召太医,同时亲自为嬴姜处理伤口。他用酒清洗伤口,又用烧红的匕首烫灼,嬴姜在剧痛中短暂苏醒,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发出一声呻吟。
为什么跟来李帆又心疼又气恼。
嬴姜虚弱地笑了笑：我...不放心先生...
太医赶到后,诊断箭毒为七步倒,需用特殊解毒剂。李帆根据现代医学知识,建议同时放血和保持伤口开放,防止毒素扩散。
整整一夜,李帆守在榻前,按照太医指示不时给嬴姜喂药、擦汗。天蒙蒙亮时,高热终于退了,嬴姜的呼吸趋于平稳。
先生...她微微睁开眼,叛军...
别担心。李帆轻握她的手,我已派人通知君上,全城戒备。你好好休息。
嬴姜却挣扎着要起身：今日册封大典...我必须出席...否则公孙贾会起疑...
李帆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但为安全起见,他安排四名铁鹰锐士贴身保护,同时准备了简易担架,一旦有变立刻护送她撤离。
册封台设在宫城正门广场,高约三丈,装饰着彩旗和青铜礼器。周使太宰咺高坐台上,秦襄公率众臣肃立台下。表面上看,一切如常,但李帆注意到守卫全都换成了精锐,宫墙暗处埋伏着弓箭手。
仪式进行到一半,异变突生。城南、城北同时升起浓烟,接着是震天的喊杀声。一队伪装成百姓的叛军突然从观礼人群中冲出,直扑高台！
护驾！蒙骜一声令下,埋伏的秦军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出。
李帆站在高台上俯瞰战局,冷静地发出指令：左翼包抄,右翼坚守,弓手瞄准敌方头目！
叛军显然没料到秦军早有准备,很快陷入混乱。但就在此时,宫墙外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季槐还是引爆了部分火药！一段宫墙在爆炸中坍塌,数十名犬戎武士从缺口涌入。
铁鹰队,跟我来！李帆拔出铁剑,亲自率队迎击。
这些装备铁制武器的精锐如同一把尖刀,直插敌军心脏。李帆的铁剑锋利无比,连斩三名敌兵。犬戎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青铜武器在铁剑面前不堪一击,士气顿时崩溃。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公孙贾在乱军中被杀,季槐被生擒,其余叛军或死或降。秦军大获全胜,自身伤亡不足百人。
战后审讯揭露了更惊人的阴谋——公孙贾不仅勾结犬戎,还联络了几家不满的世族,计划在刺杀秦襄公后立公子挚的幼弟为傀儡君主。
秦襄公震怒之余,采纳李帆建议,以雷霆手段铲除公孙氏全族,同时宽恕其他被牵连的世族,迅速稳定了局势。
三日后,嬴姜伤势好转,亲自来向李帆道谢。
该道谢的是我。李帆请她入座,若非公主相救,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嬴姜摇摇头：先生为大秦出生入死,我不过是尽了本分。她犹豫片刻,突然压低声音,父君有意...赐婚于你我...
李帆一口水喷了出来：什么
先生勿惊。嬴姜脸泛红晕,我已婉拒。我知道先生心有鸿鹄之志,不愿被儿女情长所累。
李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平心而论,嬴姜聪慧勇敢,容貌出众,又是君侯爱女,这门亲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荣耀。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许有一天...
公主误会了。他最终说道,我只是...不敢高攀。
嬴姜直视他的眼睛：先生可是嫌弃我
当然不是！李帆急忙否认,公主金枝玉叶,是我...
那便好。嬴姜突然笑了,父君说,待秦国更强大时再议此事。我有耐心等。
她起身告辞,留下李帆一人呆坐,心跳如鼓。
次日朝会上,秦襄公宣布了一系列重大决定：设立匠作府专司技术研发,组建常备军铁鹰锐士,并在李帆建议下,开始秘密研发马镫和连弩等超前武器。
自今日起,秦襄公环视群臣,声音铿锵,奖励耕战之策全面推行,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朝臣中,世族们面色阴晴不定,而平民出身的官员则激动不已。李帆知道,一场深刻的变革已经拉开序幕,而他自己,正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5
鼎新之路
秋雨连绵,李帆站在匠作府屋檐下,看着院中泥泞的地面。三个月来,秦国上下如同这阴晴不定的天气,表面平静下暗流涌动。
先生,样品做好了。公输般捧着一个木盒走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铁制马镫和一个小型青铜连弩。他拿起马镫仔细检查——做工精良,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不会割伤骑手的脚。
测试过了吗
试了十次,承重无碍。公输般压低声音,按先生吩咐,只在夜间秘密测试,参与者都发了毒誓。
李帆点点头。自从公孙贾叛乱平定后,秦襄公赋予他更大的权限和资源,但也强调新式武器必须严格保密。马镫看似简单,却能彻底改变骑兵作战方式,是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战略性发明。
连弩呢
公输般面露难色：机括太精巧,失败率仍高。十把中只有两三把能用,射程也不及普通弓。
继续改进。李帆拍拍老匠师的肩膀,重点是小型化,要能让骑兵单手使用。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忙跑来：上卿大人,君上急召！周室使者已到宫门！
李帆心头一紧。自从册封大典后,周王室对秦国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一方面承认秦国的诸侯地位,另一方面又处处掣肘。这次使者突然到访,绝非好事。
宫城内气氛凝重。秦襄公端坐主位,面色阴沉。殿下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官员,正是周王室的上大夫颜率。
...天子闻秦国有神兵利器,特命下臣前来观摩。颜率的声音圆滑如油,同时,天子有意为太子选妃,听闻秦君幼女嬴姜贤淑聪慧...
李帆站在文官队列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周王室这是双管齐下——既要窃取秦国技术机密,又要通过联姻控制秦国。
秦襄公面不改色：颜大夫远道而来,先请歇息。至于太子选妃之事,容寡人与小女商议。
颜率退下后,秦襄公立刻召集群臣议事。
诸位都听到了。君侯声音低沉,周室来者不善。
老将蒙骜愤然道：分明是想窃取我冶铁之术！至于联姻,更是要在我秦国安插眼线！
公子挚年轻气盛：父君,周室早已衰微,何必畏惧不如直接拒绝！
不可。李帆出列,周天子虽弱,仍是天下共主。公然违逆,会给其他诸侯讨伐的口实。
秦襄公看向李帆：李卿有何良策
可采取拖延战术。李帆分析道,对技术观摩,只展示些无关紧要的改良农具；对联姻之事,则以公主年幼为由暂缓。同时加速军备,待我实力足够,周室自然不敢轻侮。
拖延终非长久之计。秦襄公皱眉,周使不会轻易罢休。
李帆微微一笑：臣有一计,名曰'尊王攘夷'。
何解
公开宣称秦国尊奉周室,愿为天子镇守西陲,抵御戎狄。同时派使者携带重礼前往洛邑,表达忠诚。李帆解释道,如此,周室若再刁难,便是自失道义。
秦襄公眼中精光闪烁：妙！就依李卿之计！
会议结束后,李帆被单独留下。秦襄公凝视他良久,突然问道：李卿,你如何看待小女嬴姜
李帆心跳漏了一拍：公主...聪慧勇敢,乃女中豪杰。
她对你颇有情意。秦襄公直截了当,若你愿意,寡人可考虑将她许配于你。
李帆一时语塞。他早该料到,在这个时代,君侯不可能察觉不到女儿的心思。但直面这个问题,仍让他措手不及。
臣...惶恐。他最终说道,臣来历不明,恐辱没公主。
秦襄公大笑：来历寡人早不问你来历。你有安邦定国之才,又深得寡人信任,这便是最好的来历！
离开宫城时,李帆心乱如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嬴姜确实有好感。这个聪慧勇敢的少女,与他认知中的古代女子截然不同。但内心深处,他始终抱着一丝回到现代的幻想,尽管明知希望渺茫。
转过街角,李帆差点撞上一顶软轿。轿帘掀起,露出嬴姜苍白的脸。
先生...她轻声唤道,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这几日未曾安睡。
李帆心中一痛：公主伤势未愈,不该外出受凉。
嬴姜苦笑：听闻周使要为太子选妃,我怎能安坐她直视李帆的眼睛,先生可有良策助我脱身
李帆突然下定决心：公主放心,臣...自有办法。
当夜,李帆在府中辗转难眠。窗外雨声渐歇,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床前。他起身走到院中,仰望满天星斗。两千多年后的星空,与此时所见并无不同。
或许...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他轻声自语。
次日朝会,颜率再次提出观摩秦国新技术的要求。秦襄公按照李帆的建议,只展示了几件改良农具,对冶铁和火药只字不提。
颜率显然不满：听闻秦国有削铁如泥的神兵,天子甚感兴趣...
谣传而已。李帆微笑插话,秦国的确在研究新式农具,但兵器仍是传统的青铜制品。
颜率眯起眼睛：是吗那为何不许我等参观匠作府
匠作府脏乱不堪,恐污大夫贵体。李帆应对自如,不过,三日后我军将在西郊演练,大夫若有兴趣,可前往观摩。
这是个巧妙的安排——军事演练可以展示部分实力震慑周室,又不会暴露核心机密。
颜率勉强同意,随后话锋一转：关于太子选妃之事...
秦襄公正要开口,李帆突然出列,伏地而拜：君上,臣有一不情之请。
满朝愕然。秦襄公挑眉：讲。
臣斗胆,请君上赐婚于臣与嬴姜公主。李帆声音坚定,臣愿以毕生所学,辅佐君上成就霸业！
殿内一片哗然。颜率脸色大变：这...这成何体统！天子有意...
颜大夫。秦襄公突然提高声音,寡人早已决定将小女许配李卿,只是尚未公布。天子美意,只能心领了。
君侯的强硬态度让颜率哑口无言。朝会不欢而散,但李帆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西郊演武场旌旗招展。李帆精心安排了演练内容——既有传统的车战、步兵方阵,也有新组建的铁鹰锐士表演骑射。最引人注目的是五十名装备马镫的骑兵,他们在马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引得观礼台上一片惊叹。
这...这不可能！颜率瞪大眼睛,无人能在马上如此稳当！
李帆笑而不语。马镫被刻意涂成与马鞍同色,远看不易察觉。这种划时代的发明,将成为秦国未来的军事优势。
演练中途,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带来紧急军情——犬戎联合西羌诸部,集结万余骑兵进犯边境,已攻破两座边城！
秦襄公拍案而起：传令全军,即刻备战！
颜率却露出诡异的笑容：秦君勿忧。天子早有预料,已命虢公率五千精兵驻守边境,可随时支援秦国。
李帆瞬间明白了周王室的算计——先施压联姻和技术共享,若秦国不从,便借犬戎之手削弱秦国,必要时甚至可能联合诸侯瓜分秦地。
多谢天子美意。秦襄公冷冷道,但秦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回城后,紧急军事会议连夜召开。情报显示,这次犬戎联军超过一万五千人,是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入侵。
我军可战之兵仅八千。蒙骜忧心忡忡,若正面交锋,胜算渺茫。
公子挚提议：不如向天子求援
不可！秦襄公断然拒绝,求援等于将秦国命运交于他人之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李帆。
臣建议,主动出击。李帆走到沙盘前,犬戎联军虽众,但各部协调不畅。我可集中精锐骑兵,突袭其大营,斩首酋长,余众自溃。
骑兵蒙骜疑惑,我军骑兵不足千人,如何对抗万余敌骑
李帆微微一笑：兵不在多,在精。臣训练的五百铁骑,可当五千用。
这个大胆的计划让所有人震惊。但出人意料的是,秦襄公第一个表示支持：就依李卿之计！寡人亲征！
出征前夜,李帆在府中检查装备。铁剑、轻甲、弓箭...还有那对至关重要的马镫。忽然,侍卫通报嬴姜公主到访。
少女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先生明日出征,我来送行。
李帆请她入座：公主伤势未愈,不该奔波。
比起先生赴险,这点奔波算什么。嬴姜取出一个锦囊,这是我亲手缝制的护身符,请先生随身携带。
李帆郑重接过,发现锦囊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针脚细密,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公主...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嬴姜却突然红了眼眶：先生一定要平安归来。我...我已向父君立誓,非君不嫁。
李帆心头一热,握住她的手：我一定回来。到时...请公主为我抚琴一曲。
次日黎明,秦国大军开拔。除了五百精锐铁骑外,还有三千步兵和一千弓弩手。李帆和秦襄公并辔而行,身后是公子挚和蒙骜率领的主力。
五日后,秦军抵达边境。斥候报告,犬戎联军正在三十里外的河谷扎营,准备次日进攻秦军边城。
天赐良机。李帆分析道,敌军尚未集结完毕,今夜突袭,必能出其不意。
夜幕降临后,五百铁骑悄然出发。每匹马都衔枚裹蹄,士兵们穿着深色皮甲,铁剑和箭镞都用布包裹,防止反光。
李帆骑在队伍最前方,心脏狂跳。这不是演练,而是真正的战争。他摸了摸胸前的锦囊,嬴姜的面容浮现在眼前,给了他莫名的勇气。
河谷中,犬戎联军的营帐绵延数里,篝火星星点点。哨兵懒散地巡逻,显然不认为秦军敢主动出击。
分三路进攻。李帆低声部署,蒙将军率左翼烧粮草,公子挚率右翼斩杀马匹,我随君上直取中军大帐。
月过中天时,攻击突然开始。五百铁骑如幽灵般冲入敌营,铁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李帆一马当先,直扑中央那座装饰着狼头的大帐。
犬戎人从睡梦中惊醒,乱作一团。他们试图上马抵抗,却惊恐地发现秦军骑兵在马上稳如磐石,能自由挥剑射箭,而自己却难以保持平衡。
杀！秦襄公一声令下,亲自挥剑冲锋。
李帆紧随其后,铁剑连斩三名敌兵。马镫的威力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得淋漓尽致——秦军骑兵可以双手持剑,做出各种劈砍动作,而敌军骑兵只能勉强单手挥刀。
犬戎大酋长刚冲出帐篷,就被李帆一箭射中肩膀。秦襄公趁机上前,一剑斩下其首级。
酋长已死！降者不杀！李帆高举首级,用刚学会的戎语大喊。
失去首领的敌军顿时崩溃,四散逃窜。天亮时,战斗结束。秦军以不到百人的伤亡,斩杀敌军两千余,俘虏三千,其余溃散。缴获的战马和物资堆积如山。
大胜！前所未有的大胜！秦襄公仰天大笑,李卿真乃神人也！这马镫...简直是骑兵神器！
消息传回汧邑,全城欢腾。颜率听闻后,连夜离开秦国,显然是要向周王室报告秦国的惊人战力。
凯旋之日,百姓夹道欢迎。嬴姜站在宫门前,看到李帆安然归来,眼中泪光闪烁。
庆功宴上,秦襄公宣布了两个重大决定：一是正式将嬴姜许配给李帆,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二是采纳李帆的十年强国方略,全面推行改革。
自今日起,秦襄公高举酒爵,声音洪亮,秦国行新政,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奖励耕战,富国强兵！有敢阻挠者,杀无赦！
群臣山呼万岁。李帆站在君侯身侧,望着殿外辽阔的天空,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或许这就是命运——让他穿越两千多年,参与塑造一个伟大的时代。
三个月后,李帆与嬴姜的大婚如期举行。整个汧邑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婚礼上,嬴姜果然为李帆抚琴一曲,琴声悠扬,仿佛诉说着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点点滴滴。
夜深人静时,李帆站在新房的窗前,望着满天星斗。嬴姜轻轻走到他身边,依偎在他肩头。
先生在看什么
看未来。李帆搂住妻子,轻声道,一个强大的秦国,一个统一的天下。
嬴姜仰起脸,眼中满是信任：有先生在,一定能实现。
李帆微笑不语。他知道,历史的长河奔流不息,而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长河中的一部分。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与身边的爱人,与这个正在崛起的国家,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