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益州大旱,春雨迟迟未降,如今已误了农时,请陛下下旨抗旱!”
往年三月五六日便会有春雨,而今年到了十日天还迟迟未降雨,也比往年炎热,益州知州终于坐不住了,派人快马加鞭到京城,如今已经三月二十了,
一语如水入油锅,霎时满朝堂都沸腾起来,“益州险要,请陛下早做决断啊!”
“大旱之后必有蝗灾,需得早做应对啊!”
“……”
“诸位爱卿以为此行和人适合啊?”濮阳渊看着吵闹不休的文武问道。
“这……”
朝堂寂静了会儿,尚书令出列行礼道,“臣以为此事不若让大殿下前去,一来能体现陛下对此事的重视,二来殿下曾跟着丞相大人赈过灾,行事颇为稳妥,请陛下定夺。”
“臣到以为此事倒不如让二殿下前去,”刑部尚书道,“二殿下正班师回朝,不日便要经过益州,灾祸多流民,二殿下带亲卫前去,倒也好控制。”
……
众臣吵嚷了半天也没个定论,
濮阳渊看了眼立于人前前的濮阳珩,一锤定音道,“此事大皇子前去,另,沈丞之子沈惊鹤颇有其父之风,如此便同去吧!”
看着想出言的濮阳珩,“大皇子下朝后来御书房,”
“是,儿臣领命。”
……
“父皇,此次旱灾儿臣前去即可,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御书房中濮阳渊看了眼固执的濮阳珩,“收回成命你自己折在那儿?”
看着濮阳珩震惊抬眼看他,“朕知道你也能听到,此事朕早有准备,不止要赈灾,还要一劳永逸!荆江离益州不远,朕准备引荆江水入益州,建塘以储水,建闸门以控水,沈惊鹤这几年未入朝堂于各地游历,于山川河流走势颇有建树,此事离不开他。”
濮阳珩来之前已大体猜到他父皇为何非要沈惊鹤去,只是流民一事……濮阳珩拱手行礼,
“利民之事儿臣不敢阻拦,儿臣斗胆,请父皇暗中派人护好沈惊鹤,其曾为儿臣伴读,又是沈丞之子,大才,若就此夭折实在可惜。”
濮阳渊点头,“朕这些天已安排人分几批秘密入益州,此次你二人前去守卫按亲王规格来,让顾柏也跟着。”
“儿臣领命,谢父皇!”
“是该谢你皇妹,”
昨天晚上小团子闷闷不乐的在未央宫来找他,知道他在看什么之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爹爹能不能不让大哥哥去,那里的人好坏好坏!”
濮阳渊把哭的抽抽噎噎的念念抱起来,“此事你大皇兄是最合适的人选,爹爹答应念念会派人护着你大皇兄的好不好?”
“不好!呜呜呜呜……”向来乖乖的念念第一次跟他唱反调,“念念要大哥哥,不要大哥哥去!”
【那里有坏人还有大虫虫!】
还是濮阳渊再三保证他早已派好人,一定不会让濮阳珩出事念念才勉强松口,在他这里睡着了之后还时不时抽噎一声要大哥哥,
太医院今夜值守的太医也在养心殿的偏殿侯了一夜,生怕小殿下哭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一会儿去未央宫看一眼你皇妹再去,念念很担心你。”
濮阳珩神色变了一瞬,“儿臣领命。”
……
“大哥哥!”坐在殿门外院子秋千上的念念看到濮阳珩过来跳下秋千,把旁边儿候着的珊瑚吓得赶忙伸手去接,念念已经迈着小短腿儿扑进了濮阳珩怀里,
“大哥哥,念念不想让大哥哥去,”说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濮阳珩一时有些无措,拿手帕帮念念擦掉眼泪,“小妹乖,父皇派了好些人跟着,没事儿的,”
“大哥哥必须要去吗?”念念哭的有些肿肿的眼睛看着他,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哥哥既然是大齐的大殿下,就必须担起大殿下的职责,不能弃万民于不顾。”
“念念知道惹,”濮阳珩看着小团子点点头伸手擦掉眼泪,
“那大哥哥要保护好自己,大哥哥不仅是大齐的大殿下,也是念念的大哥哥。”
濮阳珩顿住,把念念抱进怀里,向来稳重的大殿下声音竟有些抖,“好,大哥哥答应念念,会好好的好不好?”
他在成贵妃和忠义侯府的要求下早就忘了自己,一直扮演着大齐大殿下的职责,就连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用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的形象示人,
可面对念念毫无保留的担心和依赖时,他竟也想试试不用这幅伪装已久的皮囊,只做好他小妹的大哥哥……
“大哥哥去吧,”念念舍不得她大哥哥也还是松开手,
“大哥哥要护好自己,也要护好另一个哥哥,念念等着大哥哥回来!”
念念看着濮阳珩出了未央宫才转身坐回秋千上,“珊瑚姐姐,念念还是不高兴,”
听着活泼的崽儿焉焉的,珊瑚心疼的不行,
“小殿下也要好好的大殿下才会放心啊,二殿下也已经班师回朝了,说不准在大殿下回来之前,公主还能先见一见二殿下呢。”
……
濮阳珩刚出未央宫就被碰上了候着的秋絮,“殿下,娘娘在储秀宫等着呢,您快跟奴婢来吧!”
“啪!”濮阳珩没多言跟着秋絮进了储秀宫的大门一个茶盏迎面飞来碎在他脚下,
濮阳珩扫了眼面色不变行礼,“儿臣请母妃安,”
“安安安,你看本宫像安的样子吗?!天天被那两个小贱人在头上撒泼,”成贵妃长长的护甲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有你,都多久没来储秀宫了,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母妃!”
“父皇说母妃养病,儿臣不敢多叨扰。”
“你!”成贵妃气急,顺了顺胸口道,
“不管如何,这次陛下给你拨亲王规格的护卫是个好兆头,赈灾必须得给本宫办的漂漂亮亮的!赶在老二前头封王,不然老二握着那么大一份军功,这前朝哪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本宫和你舅舅可就指望着你了!你给本宫争口气!”
濮阳珩听成贵妃说完这些她往日说了不下百变的话拱手行礼,“儿臣知晓,若无事,儿臣告退。”
“等等!”成贵妃却突然叫住人,“你从未央宫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