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赘婿之爱的共鸣章节阅读-看书阁

暴雨夜,陆怀舟签下入赘协议,发现附加条款需照顾五岁继子程程,未婚妻江疏影将育儿手册砸在他胸口,右腕系着褪色的蓝丝带……
第一章
啼哭契约
暴雨如注,雨水在陆家老宅的琉璃瓦上炸开朵朵银花。陆怀舟立在雕花门前,湿透的西装紧贴脊背,冷意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盖。管家面无表情地推开沉重的橡木门,门内暖黄的灯光裹着雪茄烟味扑面而来,却驱不散空气中凝滞的寒意。
书房里,江家老爷子将烫金的入赘协议推到桌前,羊皮纸在红木桌面发出沙沙轻响。陆先生是聪明人。老人转动着翡翠扳指,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审视货物,协议的常规条款不必多说,倒是这条附加款——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敲在纸张某处,婚后你需全权照顾疏影的儿子程程。
陆怀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协议角落,用红笔圈出的字迹刺目：自闭症儿童日常照护细则需严格执行。记忆瞬间闪回三天前的订婚宴,那个缩在角落的小男孩,苍白的小脸像被揉皱的宣纸,正机械地将积木垒成歪斜的塔,又推倒重建。
程程在儿童房。江疏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黑色连衣裙裹着单薄的身躯,右腕系着褪色的蓝丝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将厚重的育儿手册砸在陆怀舟胸口,纸张边缘擦过他的下巴,带来细微的刺痛。记住,他不是你的累赘。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留下转瞬即逝的凉意。
儿童房的门虚掩着,陆怀舟推开时,消毒水混着奶香味扑面而来。五岁的程程蜷在地毯上,面前摊着缺角的拼图——那是幅星空图,却永远拼不出完整的圆。男孩机械地将碎片嵌入凹槽,发现无法契合后又疯狂扯下,指甲在木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
程程陆怀舟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男孩突然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类似幼兽的呜咽,抓起拼图碎片就要往嘴里塞。陆怀舟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腕,掌心触到孩子冰凉的皮肤,惊觉这瘦弱的身躯竟轻得如同羽翼。
松开！江疏影不知何时冲进来,劈手夺过程程。她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蓝丝带扫过陆怀舟的手背,带着若有若无的皂角香。程程在她怀中渐渐平静,手指却仍死死攥着那块缺角的拼图,指节泛白。
陆怀舟望着母子相拥的背影,突然注意到江疏影颈侧的淤青,在暖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记忆与现实重叠,他想起三天前订婚宴上,那个始终沉默的小男孩,还有江疏影强撑的笑容。窗外的雨愈发猛烈,雷声碾过天际,仿佛要将这满室的秘密都劈成两半。当钢笔尖最后一次划过纸面,陆怀舟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二章拼图陷阱
深夜两点,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陆怀舟被一阵细碎的刮擦声惊醒,循着声音推开儿童房虚掩的门。月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室内,程程跪坐在地毯上,蜡笔在入赘合同背面疯狂涂抹,黑色漩涡层层叠叠,几乎要吞噬纸面。
程程陆怀舟压低声音。男孩的动作骤然僵住,蜡笔啪嗒掉在地上。陆怀舟这才发现孩子的指甲缝里嵌满黑蜡,像是沾染了某种浓稠的墨汁。程程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抓起合同碎片往嘴里塞,陆怀舟扑过去时,瞥见纸张背面模糊的人形轮廓——扭曲的四肢缠绕着锁链,头颅处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安抚好重新睡去的程程,陆怀舟在整理散落文件时,注意到书架后方的暗格。推开挡板,一台老式监控器正在运转,屏幕上跳动着十六个画面,除了儿童房的实时影像,竟还有...陆怀舟瞳孔骤缩,画面三显示的是地下室的玻璃房,江疏影独自站在中央,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比划手语。
她的动作急促而激烈,苍白的脸因情绪起伏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陆怀舟凑近屏幕,看见她卷起的袖口渗出暗红血痕,在纯白衬衫上晕染成可怖的花朵。记忆突然闪回白天,他曾注意到江疏影总是刻意将手腕藏在长袖里,此刻终于明白那些褪色的蓝丝带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玻璃房内,江疏影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直直看向镜头方向。陆怀舟浑身发冷,仿佛被她透过屏幕洞穿了灵魂。她缓缓伸手,在空气中写下三个字符,尽管画面模糊,陆怀舟仍辨认出那是救我。
监控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所有画面瞬间黑屏。陆怀舟后退一步,撞翻了身旁的收纳箱。哗啦啦的声响中,散落的拼图碎片引起他的注意——其中一块背面用铅笔写着歪斜的数字：0715。他想起育儿手册扉页,江疏影填写的程程生日正是7月15日。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程程的啼哭穿透墙壁。陆怀舟冲回儿童房,发现男孩正蜷缩在床角,死死盯着墙上的星空拼图。月光下,那些缺角的碎片仿佛张开的獠牙,而程程颤抖的手指,正将新的黑色漩涡,一点点刻进木质拼图板。
江疏影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陆怀舟迅速藏起监控器的记忆卡。门被推开的瞬间,他看见她腕间新缠上的蓝丝带,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程程又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平静如常,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陆怀舟点头。
第三章错频拥抱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切割成无数个菱形光斑,江家的家族聚会上,香槟塔折射出冷冽的光。陆怀舟牵着程程站在角落,男孩的手指死死抠住他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周遭此起彼伏的寒暄声、瓷器碰撞声,像无数根银针扎进空气。
变故发生在瞬间。表亲的女儿突然凑到程程面前,发间的蝴蝶结扫过他脸颊。程程如被触碰的蛰虫,瞬间暴起咬住女孩手臂。尖叫声撕裂空气,女孩的哭声与程程尖锐的嘶吼交织成失控的交响。江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铁青：这就是陆家教养出来的孩子
陆怀舟迅速蹲下,将程程整个裹进怀里。他想起动物行为学中压力包裹的原理,用手臂形成温和的束缚,同时在男孩耳边轻声哼唱不成调的曲子。程程在他怀中剧烈挣扎,牙齿几乎要咬破他的肩膀,却被他用手掌轻轻抵住下颚。没事了,没事了……他重复着,感受到孩子颤抖的身躯逐渐放松。
混乱中,江疏影冲过来时带倒了高脚杯,红酒在地毯上蜿蜒成河。她的目光扫过程程安然无恙的模样,又看向陆怀舟渗血的肩膀,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别过脸去。
待宾客散去,陆怀舟在衣帽间找到蜷缩的江疏影。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照亮她苍白的脸。她的手攥着个药瓶,标签已被指甲刮得面目全非,白色药片散落在裙摆上。抗抑郁药他捡起一粒,药瓶上的生产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
江疏影猛地抢过药瓶,动作大得碰翻了旁边的首饰盒。珍珠项链哗啦啦散落,缠住她手腕的蓝丝带。不用你管。她声音沙哑,却在陆怀舟伸手触碰她肩膀时,突然崩溃般跌进他怀里。陆怀舟僵了僵,最终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脊背,感受到她的泪水浸透衬衫,尝到了咸涩的绝望。
程程第一次发病,就是在这样的聚会上……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所有人都在说我没教好孩子,可他明明只是害怕闪光……陆怀舟想起监控里她在玻璃房比划的手语,想起育儿手册里被反复划掉的对不起。原来那些沉默的夜晚,她都在独自吞咽这些溃烂的伤口。
衣帽间外传来程程模糊的呓语。江疏影猛地推开他,胡乱抹了把脸,将药片塞进口中。蓝丝带在她动作间散开,露出手腕上新旧交错的疤痕。记住,我们只是契约关系。她整理好裙摆,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却在转身时,偷偷将陆怀舟染血的手帕攥进掌心。
第五章雨燕来信
潮湿的梅雨季,程程的书包总带着股淡淡的霉味。陆怀舟在整理衣物时,几张皱巴巴的蜡笔画信滑落出来。最上面那张,画纸边缘被啃咬出细碎的齿痕,画面中央,戴蓝丝带的女人站在熊熊燃烧的旋转木马上,扭曲的火焰中,女人的眼睛被涂成两个空洞的黑圈。
陆怀舟的手指顿住。他见过江疏影相册里的旧照,二十岁的她扎着蓝丝带站在游乐园门口,笑容明亮得像盛夏的阳光。而现在,那个总在深夜对着空气比划手语的女人,与画中绝望的身影逐渐重叠。画纸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妈妈不要走,重复了十七遍,最后几个字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程程,这是在哪里画的陆怀舟蹲下身,指着画中摩天轮的轮廓。男孩突然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抓起画纸就要往嘴里塞。陆怀舟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腕,在挣扎间,又一张画掉了出来——这次是群雨燕在废墟上空盘旋,地面散落着破碎的旋转木马零件,角落里蜷缩着小小的身影。
当晚,陆怀舟在书房调出十年前的新闻档案。2014年7月15日,江城市最大的儿童游乐园突发大火,造成三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五岁男童。报道配图里,扭曲的摩天轮残骸旁,散落着个褪色的蓝丝带发圈。日期、蓝丝带、程程的生日...所有线索如同拼图碎片,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令人心惊的轮廓。
暴雨倾盆的深夜,陆怀舟撑着伞站在游乐园遗址前。锈迹斑斑的铁门挂着危险勿入的警示牌,被风吹得吱呀作响。他翻墙而入,积水混着瓦砾浸湿裤脚,远处废弃的旋转木马在闪电中若隐若现,腐烂的木马身上还残留着剥落的彩色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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