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妹妹死后，我和这个世界一起疯了章节阅读-看书阁

妹妹死了。
她拼尽全力爱着这个家,却被最亲的人亲手推入深渊。
出殡那天,家人们站在雨里,低头默哀,仿佛无辜。
可我知道,妹妹不是意外死去的。
她的痛,她的孤独,她在无数个无声的夜晚,等不到一句温暖的话。
他们冷漠、误解、背叛,最终一点点,把她逼上绝路。
我曾以为血脉能抵过一切,可如今,我只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一次,我不会手软。
我要让所有害死她的人,亲眼看着自己,走向灭亡。
1
妹妹没了。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没有一丝波澜。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大脑一片空白。
连夜的航班,跨越半个地球,我冲回家。
推开门,预想中的恸哭没有出现,迎接我的,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客厅中央,一口冰冷的棺木。
我一步,一步,挪过去。
妹妹安静地躺在里面,脸色青白,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我伸手,想碰碰她的脸,指尖却抖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
我花了十几年,才把她找回来。
那个冬天,雪下得铺天盖地。
孤儿院门口,她瘦瘦小小的一团,穿着不合身的旧棉袄,冻得嘴唇发紫。
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那么亮,那么干净,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期盼。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她小声问。
我猛地张开手臂。
她像只受惊的小鸟,扑进我怀里,然后爆发出压抑了太久的哭声,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
我紧紧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哥哥在。我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哥哥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这辈子,我一定护她周全。
可现在,她就躺在我面前,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回来了父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坐在沙发上,像个局外人,既然回来了,就商量下后事。
母亲附和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是啊,早点火化吧,这天也热起来了,别耽误时间。
两个弟弟低着头,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抠手指,仿佛棺木里躺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发不出声音。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问。
哎呀,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头了。母亲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对,意外,就是意外。父亲立刻接话,语气斩钉截铁。
意外
我看着他们麻木的脸,听着他们轻描淡写的解释,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可排山倒海的悲伤瞬间将我吞没,大脑像生了锈的齿轮,无法转动。
我跪倒在棺木前,指尖终于触碰到妹妹冰冷的皮肤。
我的妹妹。
哥哥回来了。
可这一次,哥哥好像,又把你弄丢了。
2
妹妹的房间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干净,整洁,带着一丝独属于她的、淡淡的香皂味。
我坐在她的小书桌前,面前堆着她留下的东西。
一个手工缝制的香囊,针脚细密,里面塞满了晒干的艾草,是给父亲的,说能安神,缓解他的偏头痛。
几封写好的信,收信人分别是母亲、父亲、还有两个弟弟。
信里是她一贯的口吻,关心他们的身体,叮嘱他们按时吃饭,字里行间都是小心翼翼的爱。
还有一张未寄出的生日卡片,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上面写着：祝哥哥生日快乐！等你回来一起吃蛋糕呀！
落款日期,就在我出差前一天。
我的手指抚过那稚嫩的笔迹,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痛。
我想起她刚回来那几年,总是怯生生地跟在每个人身后,想做点什么讨他们欢心。
她会偷偷观察母亲的喜好,学着煲汤；会在父亲下班回家时,端上热茶,笨拙地替他按捏肩膀；会早起给要去上学的弟弟们准备便当,即使他们从未说过一句谢谢,甚至有时会故意把便当忘在家里。
她还熬夜给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设计衣服,说是要帮他创业。
我记得她眼下的乌青,却只以为她是找到了热爱的事业。
她对他们那么好,掏心掏肺地好。
可他们呢
早点火化吧。
别耽误时间。
就是意外。
那些冰冷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脑海。
为什么
她那么努力地想融入这个家,为什么他们连她是怎么死的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为什么她的离去,对他们而言,仿佛只是一件需要尽快处理掉的麻烦事
悲伤依旧沉重,但一种冰冷的疑惑,像藤蔓一样开始缠绕我的心脏。
不,不是意外。
绝对不是。
我看着那张生日卡片,妹妹清澈倔强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等哥哥回来……
是啊,哥哥回来了。
这一次,哥哥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妹妹。
3
林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我每天都在世界各地飞。
家里发生了什么,我基本都是从父母口中得知的。
这一次,我不信他们了。
我第一个找到的是张妈,她在我家做了很多年,妹妹刚回来时,也是她一手照顾的。
前段时间,母亲不知为何辞退了她。
咖啡馆里,张妈看着我,欲言又止,眼圈发红。
张妈,您告诉我,我走之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声音尽量放缓,但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张妈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先生,不是我多嘴……您妹妹她……过得苦啊。
怎么苦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两个少爷……唉！张妈摇头,明里暗里地欺负小姐。小姐给他们做的便当,二少爷当着她的面就扔垃圾桶,说‘谁稀罕捡来的野种做的东西’。
还有一次,三少爷的限量版球鞋找不到了,就硬说是小姐偷的,把小姐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夫人也不问青红皂白,就罚小姐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
你说什么！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妹妹从小就怕黑,他们竟然让她在外面站了一晚上
张妈像是豁出去了,继续道：还有夫人……自从那个林薇小姐,自从笙笙小姐回来后,夫人对笙笙小姐就越来越差了。
林薇小姐随便说几句笙笙小姐的不是,夫人就信以为真,动不动就禁足、罚跪,还骂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她丢了家里的人。
林薇……我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那个被父母抱回来的养女,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女孩。
我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妹妹,我的妹妹无人可替。
那……周扬呢我艰难地问出妹妹未婚夫的名字。
张妈脸色更难看了：周先生……一开始还好,后来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对小姐越来越冷淡。
有一次我看到小姐手臂上有淤青,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可我瞧着,像是被人用力掐的……
他还动手了！
一股滚烫的怒火直冲头顶,我几乎要拍案而起。
张妈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先生您别激动……我只是猜测……但周先生后来经常对小姐大呼小叫,还当着外人的面让她难堪,说她设计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咖啡已经凉透了,像我此刻的心。
嘲笑、排挤、污蔑、禁足、羞辱、冷暴力、甚至……动手。
这就是我的妹妹,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
我该死啊！
我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妹妹过得这么苦
每次回家,从来是妹妹问我累不累,问我出差有什么好玩事情。
我却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
我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在家能被好好照顾。
我以为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就算不够亲近,也不会恶毒至此。
我错了。
他们不是冷漠,他们是凶残忍。
每一个嘲讽的眼神,每一句刻薄的话语,每一次故意的刁难,每一次不公的责罚,都是插在她心口的刀子。
那个在孤儿院门口怯生生问我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的小女孩,那个深夜里蜷缩在沙发上等我回家的妹妹……
他们怎么敢！
张妈的话仿佛砖块一样堆砌在我心头,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可是,还有一件事我得追查到底。
4
我得知道妹妹最后的时刻究竟经历了什么。
老宅的监控录像被我调出来,却发现关键那一晚的影像全部缺失。
保安支支吾吾地说是设备故障,眼神却闪烁不定。
谁让你删的我逼问。
林、林薇小姐说是夫人的意思……
我冷笑一声。果然是她。
在笙笙的手机里,我找到了那晚的最后一条信息记录。
发送失败的短信：
哥,好冷,救我。
时间是凌晨2:17。
我的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那一刻我明白,我必须找到那个地方——笙笙生命的终点。
老管家最终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指向了宅院东侧的一间废弃储藏室。
别进去,先生。他拦住我,那地方,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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