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镜中陌路
镜子里这人,西装笔挺,头发油光水滑。
是我。
又好像不是我。
这一身,连带手腕上那块死贵的表,都是林薇给我置办的。
今晚是重要场合,你给我打起精神,别丢我的人。
出门前,她就站玄关那儿,眼神跟X光似的扫了我一遍,那口气,跟训手下没两样。
我嗯了一声,懒得回话。
咱俩有过爱情
可能吧。
大学那会儿,她白裙子一穿,笑得跟什么似的。
那时候,她总爱腻歪地挎着我胳膊,叽叽喳喳说以后怎么怎么样,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光,啥时候灭了呢
哦不,是照到别处去了。
一毕业,她进了大外企,坐火箭似的往上蹿。
我呢,不好不坏一公司,搞技术的,原地踏步。
那差距,就跟鬼藤似的,一天天把人缠得透不过气。
陈旭,你真配不上我们家薇薇。
头回去她家,她妈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撩我一下。
娶到薇薇,算你祖坟冒青烟了,自己心里得有点数。
她爸倒是假模假式拍拍我肩膀,那话里话外,跟赏饭似的。
高攀。
配不上。
这些词儿,跟背景噪音一样,总在她家人的聊天里,甚至她不耐烦的时候,飘出来扎我一下。
开始是疼,后来麻了,现在心口这块儿,空落落的,啥感觉都没了。
我还傻乎乎以为,只要我对她好,玩命对她好,就能把这沟填平。
现在想想,纯属自己骗自己。
2
疑云密布
今晚又加班
我看她熟门熟路从衣帽间又摸出一套衣服换上,尽量让自个儿声音听起来没啥波澜。
嗯,张总那边有个项目急着收尾,特别重要。
她背对着我,声音闷在衣服里,听不真切。
又是张总。
她那个顶头上司,公司年会上人五人六、八面玲珑的那个。
这半年,张总这俩字出现的频率,高得吓人。
加班,应酬,出差……借口一套一套的,全绕着工作和张总转。
她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了。
用不用我去接你
我试着问。
不用,太晚了,你赶紧睡吧。
她老是这句,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让你没法再问下去的体贴。
体贴得像堵墙,把我所有关心都挡外面了。
我能没怀疑过
大半夜打不通的电话,朋友圈里跟同事聚餐的合照,里面偏偏没张总,配的文字还含含糊糊,还有她身上那股子陌生的香水味儿……
哪一次,我没想撕破脸问清楚
可话到嘴边,一看她那张累得要死还强撑着精致的脸,一看她眼里那点不耐烦,我又给憋回去了。
我他妈就是怂。
怕捅破了那层纸,连现在这点假模假式的安稳都没了。
心里头,好像有个小人在那儿求,只要她还回家,只要她还肯对我笑笑,可能……可能真是我瞎想呢。
这种自我麻痹,跟喝慢性毒药没区别,一点点把我的脑子腐蚀掉,心里那点疼,憋得发酵。
3
家族戏场
陈旭,今晚林家的场子,你必须给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头来！
林薇她妈特意打电话过来,那语气,跟下命令似的。
你外公也去,还有几位重要的叔伯,这关系到后面好几个大项目。
我跟薇薇肯定准时到。
我应付着。
不是准时到的事儿！
电话那头,嗓门一下子拔高了。
是让你表现！你得给我跟薇薇演出恩爱夫妻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林家挑的女婿,不是个废物点心！
……知道了,妈。
这声妈叫出口,我自己都觉得牙疼。
林家的所谓家族聚会,说白了就是个生意场加炫耀场。
人人都在演,都在互相掂量。
我呢,林薇的丈夫,就是那个需要被精心打包、用来给她家撑门面的道具。
配合她,演恩爱。
这几个字,像把钝刀子,一下下在我那点可怜的自尊上拉口子。
尤其现在,我心里跟长了草似的。
要我对着一个很可能已经给我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演出一副情深似海的德行
那股子屈辱劲儿,混着憋了老久的疑心,在我胸口这儿直翻腾。
挂了电话,我看外面天都灰了,觉得自己跟个提线木偶没啥区别,马上就要被扯上台,演一出恶心人的假戏。
那压力,沉得跟块石头似的,砸得我快喘不上气。
4
短信惊魂
开车去酒店,车里放着什么舒缓音乐。
我心里乱得一团麻。
右眼皮跳个没完,总觉得要出事。
手机亮了,银行短信。
不是我的卡。
是林薇那张副卡。
消费地点：丽思卡尔顿酒店。时间……昨晚十一点。
昨晚上,她说跟张总团队加班到半夜。
丽思卡尔顿……离她公司十万八千里,离咱家也不顺路。
跑那儿消费什么
一个特别操蛋的念头,跟毒蛇似的,嗖地一下钻进我脑子里。
我猛地一打方向盘,导航让往前走,我偏不,直接拐进了地下车库入口。
我自己都不知道抽什么疯。
可能是那条短信,可能是这些天憋在心里的不安到了头,也可能,就是潜意识告诉我,我他妈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要么让我彻底死心,要么让我彻底解脱的答案。
车轮压过减速带,咯噔一声。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一股子汽油味儿混着灰尘。
我把车速降到最低,跟个幽魂似的在车位里瞎转悠,心脏砰砰砰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真像做梦,不受控制。
理智在那儿喊：赶紧上去！去宴会厅演你的戏！
可身体不听使唤,非要往那条死路上开。
5
车库暗影
就在那一刻,眼睛穿过前面一辆黑色奔驰的挡风玻璃。
我看见了。
那个该死的熟悉的车牌号。
林薇的车。
它就停在最角落里,灯都关了,像只趴窝的野兽。
我他妈连气都不会喘了。
几乎是同一秒,我看见了她。
她从驾驶座下来,身上穿的,根本不是早上出门那套！是一条……我从没见过的,紧得要命的黑色裙子。
然后,副驾驶门也开了。
一个高个子男人下来了。
是张总。
他脸上那笑,带着点酒气,轻松得很。
林薇转过身,好像跟他说了句什么。
6
宴会风暴
电梯门叮一声合上,隔开了车库的冰冷和恶臭。
镜子里那张脸,白得吓人。
只有眼底是红的,像刚从地狱爬出来。
我扯了扯领带,指尖抖得厉害。
妈的,不能慌。
这场戏,我才是主角。
电梯门再开,暖气混着香水味儿扑面而来。
宴会厅里金碧辉煌,人模狗样。
小提琴拉得再好听,也盖不住那股子虚伪劲儿。
林薇,她就在那儿。
穿着我挑的香槟色裙子,脖子伸得跟天鹅似的。
笑得那叫一个完美,跟刚从别人车上下来的不是她一样。
真他妈刺眼。
看着她那副装出来的样子,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他妈是我老婆半小时前还在车里跟野男人啃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把那股恶心劲儿压下去。
脚底下像踩着刀片,一步一步往前挪。
周围那些眼神,有探究,有看不起。
林薇老公就这
可不是,高攀了呗。
操！这些话跟苍蝇似的嗡嗡响。
怒火烧得我心口疼。
但我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就盯着她。
像看一个死人。
她看见我了,扭着腰走过来。
脸上那温柔,装得真像。
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
声音嗲得发腻。
她伸手想挎我胳膊。
我猛地往后一缩,像被蝎子蜇了。
她动作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恼火,但立马又堆起笑。
手顺势搭我胳膊上,凑到我耳边。
那股子香水味儿,混着她嘴里的热气,熏得我头晕。
老公,我知道你累,但今天重要,爸妈都在呢。
配合点,啊别丢人。
那声音又软又黏,带着点威胁。
配合
配合你演戏
为何你当我是傻逼
我看着她那张画皮一样的脸,只想撕烂它。
丢什么人我声音哑得像砂纸。
她愣了一下。
就……别让人看出来咱俩不好嘛。
她胳膊收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
我没再吭声,任她挽着,像个牵线木偶。
心里那把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
真他妈恶心。
被她拖着,像个展品,在人群里晃荡。
丈母娘过来了,眼皮一耷拉：怎么才来西装都皱了！
我懒得理她。
妈,他刚下班,路上堵。林薇赶紧弥补,笑得滴水不漏。
丈母娘脸色这才好看点：待会儿你爸讲话,你俩也上去说几句,敬个酒。
敬酒
我他妈想敬你们一杯毒药！
眼角余光扫到张总了。
那孙子正人五人六地跟人吹牛逼。
时不时往林薇这边瞟一眼,眼神黏糊得像鼻涕。
林薇呢也偷偷给他抛媚眼。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当我是死的！
心脏像被捏爆了,疼得我直抽气。
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响。
够了！
真他妈够了！
凭什么！
凭什么老子要受这窝囊气！
凭什么你俩狗男女快活,老子在这儿当孙子！
一个念头炸开,清晰无比。
揭穿他们！
就在这儿！
当着所有人的面！
撕烂他们的脸！
让他们身败名裂！
去他妈的鱼死网破！老子豁出去了！
冰冷的杀意从脚底板升起来。
我看了一眼林薇,又看了一眼张总。
好戏,现在开锣！
7
灯光骤暗
灯光唰地暗了,一束光打在台上。
林薇她爹,林董,走上去了。
清了清嗓子,开始扯那些场面话。
感谢,回顾,展望,老一套。
下面稀稀拉拉拍了几下手。
我就站在人堆边上,冷冷看着。
林薇站我旁边,腰板挺得笔直,嘴角挂着标准假笑。
可她捏着裙角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娘的,她也知道要出事。
……接下来,有请我女儿林薇,和她的丈夫陈旭,上台说几句！老丈人声音从喇叭里出来,挺响。
光唰一下打到我俩身上。
所有眼珠子都看过来了。
林薇猛吸一口气,脸上笑得更假了,死命拧了我胳膊一下。
那意思是：该上场演戏了,老公。
她声音腻得发慌,带着命令。
我他妈站着没动。
林薇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又使劲拽我,压着嗓子吼：别犯浑,快点！
我慢慢扭头,盯着她。
灯光下,她那张脸画得跟面具似的,可眼睛里全是慌。
你自己上去吧。我轻轻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林薇傻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台上的老丈人也皱了眉头,明显不高兴。
底下的人开始嗡嗡嗡地交头接耳。
我懒得理,抬脚就往台上走。
没去她想让我站的地方,直接奔着司仪刚放下的麦克风去了。
8
宣布离婚
我抓起麦克风,冰凉的金属感,真他妈实在。
台下立马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我。
林薇脸都白了,几步冲上来,想拦我。
她那眼神,跟见了鬼一样,嘴唇哆嗦着,像是在无声地问：你他妈要干嘛
我没看她,眼神扫过台下。
一张张脸,好奇的,看热闹的,等着我出丑的。
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张总脸上。
那孙子也觉出不对了,脸上的笑没了,眼神里全是戒备。
我深吸一口气,把麦克风怼到嘴边。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谢谢各位捧场。
借今天这个好日子,我宣布个事儿。
台下死一样的寂静。
林薇的手死死抠住我胳膊,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我,陈旭,和林薇女士,我故意停顿,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决定离婚。
9
揭露真相
轰一下,底下炸了。
尖叫,抽泣,议论声,整个厅里乱成一锅粥。
聚光灯下,林薇那张脸白得像刚刷的墙,一点血色都没了。
她猛地扑过来抓我胳膊,浑身抖得像筛子。
你疯了！陈旭！你他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嗓子都喊劈了,想抢麦克风。
那力气,大得吓人,指甲掐得我钻心疼。
这疼痛,反而让我脑子更清楚了。
我一甩手,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把她甩开了。
她脚下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疯了我看着她那双绝望又惊恐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老子从没这么清醒过。
我转过身,对着台下那些目瞪口呆的脸。
一个个表情真他妈精彩,震惊,懵逼,还有藏不住的兴奋。
我他妈提高了音量,吼得整个厅都能听见。
至于为什么离
我眼神慢慢飘向脸色铁青的张总,那孙子正想往人群里缩。
这事儿,你们得问问林薇女士,还有她旁边这位张总。
问问他俩,昨晚上那‘班’,他妈的究竟‘加’到几点
10
鳄鱼泪眼
林薇像是被抽了魂,终于缓过点劲儿。
她猛地抬头,眼圈红得吓人,泪在里面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配上惨白的脸,换以前,我早心疼了。
现在只觉得假。
陈旭,她声音抖着,带着哭腔,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心情不好,对我有误会……
她吸了口气,好像用尽了力气。
但你不能这样！不能在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没影儿的话污蔑我！
她猛地转向台下,声音拔高,又悲又愤。
大家别信他！他精神不正常！他是嫉妒！嫉妒我事业比他好！嫉妒我和张总工作投契！
她开始胡言乱语,想把脏水全泼我身上。
看着她这影后级别的表演,我胃里一阵阵恶心。
当年那个傻乎乎对着我笑的姑娘呢死了吗
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大石头。
我没吭声,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演。
等她哭诉的调门稍微低了点,我才慢慢开口。
精神不正常
那昨晚十一点,丽思卡尔顿的刷卡记录,是我眼花了
还有,地下车库里,你跟张总……
我故意拖长了音,眼神瞟向脸都绿了的张总。
那难舍难分的一嘴,也是我想象出来的
11
权色交易
张总坐不住了。
再让我说下去,他那张老脸也得掉地上。
他整了整领带,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人模狗样地走过来。
看都没看林薇一眼,直接冲着我。
陈先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他声音压得低沉,带着老板训话的调调,想把场子控住。
林薇昨晚确实跟我还有团队加班,项目比较急,可能结束晚了点,让你担心了。
老一套,又是他妈的加班。
至于你说的什么酒店消费、什么亲嘴……
他嗤笑一声,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年轻人,想象力别太丰富,捕风捉影,尤其是在这儿污蔑女士和你的上司,这可不地道。
他妈的,还倒打一耙！
血一下冲到我脑门,太阳穴突突地跳。
冷静。
老子得冷静。
他就是想激我发疯,好坐实我精神不正常。
不能上当。
误会
我迎着他目光,一点没缩。
张总,成年人说话得认账。
你说加班,证据呢
我盯着他,昨晚项目组还有谁谁能证明你们‘加’到半夜,还‘加’到了丽思卡尔顿附近
张总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
眼神阴得能滴水,威胁的意思一点不藏。
陈旭,是吧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只有我俩能听见。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天闹成这样,对谁都没好。
我可以当你脑子发热,给你个台阶下。
他顿了顿,语气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开个价,多少钱,你闭嘴,然后麻溜跟林薇把婚离了
拿钱砸我
他以为钱能摆平一切能擦掉老子头顶这片绿
操！
12
威胁反噬
张总,我声音也压低了,冷得像冰碴子,你觉得,我的脸,值多少钱
张总脸色一僵。
或者,我盯着他眼睛,你觉得,林薇在你这儿,又值多少钱
这话显然戳到他肺管子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压下去。
看来你是给脸不要脸了。他冷笑,陈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底。你那破公司,混得不咋地吧信不信老子一句话,让你滚蛋,在这行彻底消失
威胁我
终于不装了。
这就是有钱有势的嘴脸捏死我就跟捏死个蚂蚁似的
心脏跳得有点乱,手心开始冒汗。
但我他妈不怕。
从老子站上这台子开始,就没想过怂着回去。
张总,我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可以试试。
不过,你动手前,最好先掂量清楚。
我往前探了探身,声音更低了,带着股邪气。
我手里攥着多少玩意儿,能让你,还有你这位‘加班好搭档’,一起玩完。
我没明说是什么。
但我的眼神,我的语气,足够让他明白。
老子不是在吓唬他。
张总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13
黑料狂潮
果然,狗急跳墙了。
第二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的黑料。
什么豪门女婿嫉妒发狂。
什么凤凰男心理扭曲报复妻子。
还有鼻子有眼地说我精神不稳,有暴力倾向。
配图是我大学跟哥们儿闹着玩的照片,硬说那是家暴证据。
操,真他妈能编。
看着那些脏水,我差点笑出声。
心里那块儿,像被冰碴子狠狠扎了一下。
他们这是怕了。
真要是我疯了,他们用得着这么着急给我泼粪
我关了网页,懒得跟这些蛆虫掰扯。
打开电脑,开始扒拉手里的东西。
行车记录仪,酒店刷卡截图,她手机里恢复出来的聊天记录,还有那些猫腻邮件。
不够。
还差一把能把他们钉死的锤子。
张总那边下手更快。
下午,公司人事一个电话甩过来。
陈旭,你被开了。
声音冷的像太平间。
理由
公司业务调整。
放他妈的屁。
这家破公司跟林家还有张总那头有生意,弄死我,不就是张总一句话的事儿
权力这玩意儿,真他妈好使。
脊梁骨窜上一股凉气。
但我一点没慌。
行,按合同赔钱,不然仲裁见。
挂了电话。
失业
早他妈料到了。
正好,老子不用装了。
摸出另一个手机,拨了个号。
喂,老周,活儿来了。
老周是我大学铁哥们儿,现在是个私家侦探,路子野。
查林薇,还有她那个张总。
挖他们俩那点破事儿,特别是动公司钱搞对象的证据,越脏越好。
妥。老周声音还是那么稳。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
这才刚开始。
想让老子身败名裂
行啊。
咱们就看看,最后谁他妈的万劫不复。
接下来几天,我成了垃圾桶。
网上骂我的话越来越难听。
精神病、家暴男、软饭硬吃。
还有自称林薇闺蜜的傻逼跳出来,编排我怎么精神虐待她。
林薇自己也下场了,发了个朋友圈,说什么婚姻不易,好聚好散,配张眼圈红红的自拍。
婊子演戏,一套一套的。
看得我胃里直犯恶心。
胸口堵得慌。
老子一句话没回。
现在跟他们对骂,就是掉进他们的粪坑。
我在等。
等老周的消息,等一个能一击毙命的时机。
张总那边又找人传话,加钱,七位数,让我闭嘴。
滚蛋。
林薇也打电话来,不骂了,开始哭。
陈旭,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夫妻一场啊……
钱我多分你点,行不行……
那声音,哭得真他妈可怜。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从张总车上下来,老子差点就信了。
现在听着,只觉得耳膜都脏了。
每一次她哭,都像往我心口那堆烂肉上撒盐。
林薇,我直接打断她,咱俩没什么好谈的。
法庭见。
说完,挂电话,拉黑。
别再用你那廉价的眼泪恶心我。
没过两天,老周来了消息。
阿旭,有发现。
老周声音压着兴奋。
张总账上有几笔烂账,名义是招待费,收款方和时间,都跟你老婆买包、出差对得上。
还有,林薇手上那项目,当初就是张总硬保下来的,组里人都她她那方案是狗屎。
狗男女,权色交易。
拿公司的钱养小三,真他妈脏。
胃里一阵抽搐。
接着挖。
资金流水,项目审批,所有不干净的,全给我刨出来。
盯紧点,看他们会不会销毁证据。
想搞臭我
老子直接把你们的根都给撅了！
我这边忙着收集子弹,那对狗男女也没闲着。
他们换路子了,不光在网上喷粪了。
一天晚上,我下楼扔垃圾。
两个黑夹克,流里流气的男的,直接把我堵在楼道口。
胳膊上还露着纹身。
姓陈的,有人捎话。
纹身男歪着脑袋,满嘴痞气。
让你他妈老实点,别给脸不要脸。
14
林家求饶
那封匿名邮件,炸得比我想象的还响。
没几天,就传张总被纪检叫去喝茶了。
公司嘴上说是例行检查,可那股票跌得跟跳楼似的。
财经报纸上也含沙射影,鬼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
以前围着他转的哈巴狗,现在见了他都绕着走。
林薇那边,更惨。
老周说,她在公司里,跟瘟神差不多。
下属见了她,头低得恨不得钻地缝里。
项目组里,以前被张总压下去的刺儿头,现在全冒出来了。
公开喷她没能力,翻她项目烂账。
什么狗屁总监,现在就是个行走的丑闻。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这些八卦,还有老周新传来的料。
更清楚的酒店账单。
几段晃晃悠悠、但能看清人脸的监控。
妈的,他们活该。
可把他们拽下来,踩进泥里,我心里怎么一点都不痛快
空落落的,像个破洞。
胃里又堵得慌。
我关了那些破网页,盯着屏幕上的证据。
手指头在键盘上敲,一下,一下。
分类,命名,备份。
冷静得像在处理别人的事儿。
不够。
这点动静,还不够。
林家的电话,也验证了他们确实慌了。
先打来的是我那个前丈母娘。
声音没之前那么尖了,也没在宴会上那么横,透着股子又累又怕的劲儿。
陈旭,我们……谈谈
我没吱声。
薇薇她……她知道错了,瘦得不成样子了。
她开始打感情牌,求我。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情分
宴会上要抽我,骂我白眼狼的时候,怎么不说情分
真他妈可笑。
嗓子眼发干。
我喝了口凉水,压不住那股子烦躁。
阿姨,我声音平得像条直线,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电话那头没声了。
是,我们林家对不住你。她吸了口气,声音更低了,闹成这样,对谁都不好。
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
你想要什么补偿,你说。
补偿
钱能买回我的脸能擦掉那些恶心事
我想要的,我打断她,你们给不起。
挂了。
没多久,林董也打来了。
他倒是没那么低三下四,但那股子颓劲儿藏不住。
不提什么狗屁脸面了,翻来覆去就一句,让我高抬贵手。
别把事做绝。
暗示给一大笔钱,让我撤诉,或者闭嘴。
哈,态度转得真快。
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听着电话里,那个曾经鼻孔朝天的林董,现在跟我这儿磨叽。
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林薇也又联系我了。
这次不喊不叫,也不装了。
电话一通,就是压着的哭声。
陈旭……声音哑得跟砂纸似的,全是鼻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说话,听筒里全是她抽抽搭搭的声音。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伤害你……
哭得那叫一个惨。
是我太虚荣……被猪油蒙了心……
她开始叨叨以前的事,那些甜得发腻的破事儿。
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跟针似的,一下下扎我心口。
这他妈是那个在宴会上骂我神经病、嫉妒她的娘们儿
这眼泪,这忏悔,是演给我看的,还是演给她自己看的
胃里又开始搅,那股恶心劲儿顶上来了。
比哪次都猛。
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哭着问,我离开那公司,我们换个城市……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
回不去了。
从我在地下车库看见那脏东西开始,就他妈回不去了。
林薇,我开口,声音冷得我自己都打了个哆嗦,别哭了。
她哭声停了。
有些事,做了,就没法回头。我慢慢说,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陈旭……
你说的那些『以前』,我打断她,一点情绪都没有,我他妈不记得了。
电话那头一声闷哼,然后彻底死了。
我直接挂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
真他妈累。
她的眼泪鳄鱼的眼泪罢了。
15
张总约谈
张总那头,也换招了。
妈的,不找人传话了,直接打电话过来。
他声音听着蔫儿了吧唧的,但那股子装逼的腔调没变。
好像他纡尊降贵打这电话,是给我多大脸似的。
陈先生,咱俩……可能有点误会。
操,上来就装。
老子没吭声,听他放屁。
之前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他娘的,道歉
年轻人有火气,我懂。但闹到现在,对咱仨都没好处,不是
仨人他把自己和林薇那贱人,跟我搁一块儿了
真他妈可笑。
指尖冰凉,我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我知道你要什么。
之前的价,不满意,还能再加。
我给你个数,够你下半辈子躺平了。
那口气,跟打发要饭的没两样。
只要你把东西都毁了,然后,滚蛋,彻底消失。
滚蛋消失说得真他妈轻巧。
张总,我终于出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你觉得,这事儿,光是钱能解决的
他那边没声了,估计在琢磨老子啥意思。
或者说,我放慢了,一个字一个字砸过去,你觉得,林薇给你惹这身骚,值这个价吗
电话那头,喘气声都粗了。
陈旭！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那点不耐烦和火气,终于绷不住了。
我想……我停了一下,要不,咱俩当面聊聊
他好像愣了下,但立马就应了。
行！时间地点你定。
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星巴克,靠窗那桌。
可以。
电话挂了。
我看着窗外那灰不拉几的天。
张总,你以为这是要和解
不。
这是你往自己挖的坑里跳。
这帮孙子,从一开始的嚣张,威胁,到现在的服软,塞钱。
那怂样,看得清清楚楚。
匿名邮件,网上那些骂声,真把他们打疼了。
纪委喝茶,股票跳水,公司里成过街老鼠……
活该！
他们怕了。
怕丢了现在捞着的,怕底下那些脏事儿全被掀出来。
林薇那鳄鱼的眼泪,张总这假惺惺的诚意。
都是他妈的穷途末路,想糊弄老子放手
做梦！
想到他们现在那副热锅蚂蚁样儿,心里那股子被绿、被羞辱的恶气,好像散了点。
但又不是痛快,是那种冷冰冰的,等着看好戏的平静。
我走到电脑前,点开老周刚发来的东西。
张总怎么用公家的钱给林薇那项目输血,怎么搞权色交易。
证据一条条,比之前邮件里那些,狠多了。
我仔细地分类,备份,手指头在鼠标上敲着。
差不多了。
就等一个更大的场子。
比那什么狗屁家族宴会更响亮,更公开的场子。
把他们那点破事儿,一次性全抖搂干净。
离婚开庭那天,就挺好。
不过在那之前,跟张总见个面,说不定还能再榨出点油水。
我盯着屏幕上那些记录他们龌龊交易的字儿和照片。
好戏,这才刚开场。
我要让他们俩,连本带利,把欠我的,全都吐出来！
16
法庭对决
下午三点,市中心星巴克。
阳光晃眼,咖啡味儿浓得腻人。
我找了个靠窗的座儿。
冰美式,透心凉。
张总晚了五分钟。
西装挺括,头发油亮,可那眼底的虚火,藏不住。
他拉开椅子坐我对面,挥手赶走了服务员。
陈先生,他嗓子有点哑,明人不说暗话。
我没搭理,喝了口咖啡。
真他妈凉。
他以为自己还控着场呢。
傻逼。
那匿名邮件,是你发的。他往前凑,压着嗓子。
纪委那边,我搞定了,都是些没影儿的事,翻不了天。
他盯着我,看我反应。
我不想再有下次,对谁都没好处。
那口气,好像吃定我了。
心跳稳得很。
手指头划过冰冷的杯壁。
我放下杯子,看他。
张总,我慢慢说,你真觉得,只是『没影儿的事』
他眼神闪了一下。
有些账,怕不只是公司纪委想看吧
张总的脸,唰地沉了。
桌上那只手,攥紧了。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发紧。
没什么意思。我声音平得像水。
提醒张总一句,有些钱,烫手。
他死盯着我,眼神跟刀子似的,想把我剐开。
空气都僵了。
几秒后,他换了副腔调,更虚伪了。
陈旭,你脑子不笨,别斗个鱼死网破。
他从兜里摸出张支票,推过来。
一千万。
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他盯着我。
东西全毁了,滚出这城市,永远别再出现。
一千万。
拿钱砸我卖我的脸买他和林薇那点脏事儿
胸口堵得慌。
胃里也跟着搅。
我拿起那张纸,轻飘飘的。
看了一眼数字。
然后,轻轻推了回去。
张总,我看着他,你觉得,我的脸,或者说,林薇给你惹这身骚,就值这个价
他脸都绿了。
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他声音一下高了,旁边桌都看过来了。
他赶紧压低,语气狠得像淬了毒：陈旭,最后一次机会！拿着钱滚！不然……
不然怎样我打断他,身子也往前倾,盯着他眼睛。
再找两个烂仔吓唬我还是让你那些关系,把我饭碗砸了
我说一句,他脸色就难看一分。
张总,我声音不大,每个字都砸他脸上,动手前,想清楚。
想想林薇肚子里那个……
我故意停住。
要是亲子鉴定的结果……
他瞳孔猛地一缩,人往后一靠,撞在椅背上,砰一声。
那眼神,像头回认识我。
我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没什么好谈的了。
拿起手机,按了停止录音。
哦,对了,我走到他旁边,凑到他耳边,声音小得只有他听得见,刚才的话,录着呢。
这份『诚意』,纪委和税务局,应该会很感兴趣。
看着他那张瞬间惨白的脸,我转身就走。
咖啡馆外头,太阳有点晃眼。
头顶那片乌云,快散了。
出了门,立马给老周打电话。
老周,姓张的果然在转钱,还有,林薇怀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
怀了谁的
还能有谁。我声音冷得掉渣。
查他境外账户,还有林薇去医院的记录,往死里查。
妥。老周那边很稳,他公司里有人被那邮件吓着了,偷偷联系我,要给猛料。
好。
挂了电话,吸了口气。
一步一步,都在我算计里。
张总,林薇,就像网上的俩虫子,越挣扎,死得越快。
他们以为在自救蠢货。
想到那俩人马上要完蛋,心脏砰砰跳。
指尖有点麻,是兴奋。
回家,开电脑。
老周发来的东西,张总怎么拿公司的钱养婊子,怎么权色交易,监控,录音……
整理,加密,备份。
点点鼠标,一锤一锤,钉死他们。
挑了几份猛料,匿名,发给张总的死对头,还有几家爱搞事情的媒体。
同时,我给律师打了电话。
王律师,东西齐活了。我声音平静。
申请法院,尽快开庭吧。
我要他们,在所有人面前,把裤子脱了。
法庭上见。
我要他们,在阳光底下,没处躲。
17
最终判决
开庭那天,法庭里挤满了人。
林家的,张总公司的,还有闻着味儿来的记者。
林薇坐在被告席,一身白裙子装可怜。
脸煞白,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张总那孙子,怂了,压根没露面。
不出所料。
法官锤子一敲,戏开场了。
我律师先说,干脆利落。
婚内出轨,关系破裂,名誉受损。
林薇的律师瞎掰,说是污蔑,倒打一耙。
她还配合着低头抹眼泪,肩膀一耸一耸的。
真他妈能演。
我心里冷得像冰。
轮到我们上证据。
王律师抱着一厚摞文件,还有个U盘,递上去。
法官大人,被告林薇婚内出轨的部分证据。
声音又稳又响。
酒店记录、监控截图、行车记录仪拍的……
每念一条,林薇就抖一下,脸白一分。
还有一份录音。王律师加重了音。
我点点头。
录音笔一按。
法庭里死一样安静。
张总那装逼的声音,清清楚楚。
……一千万,够你下半辈子了……
……东西全毁了,滚蛋……
然后是我冷冰冰的声音。
张总,你觉得,我的脸,或者说,林薇给你惹这身骚,就值这个价
录音放到这儿,林薇猛地抬头看我。
眼睛里全是吓破胆的绝望。
旁听席嗡一声,炸了。
录音还在放。
提到她怀孕,提到亲子鉴定那段,放得清清楚楚。
林薇瘫了,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律师赶紧扶住。
嘴唇哆嗦着,屁都放不出一个。
法庭里彻底没声了。
所有人都盯着她那张死人脸。
法官脸也黑了。
她律师还想狡辩,说录音是假的。
声音虚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王律师没给他机会,接着上猛料。
老周挖出来的,张总怎么用公款养婊子,怎么给她项目输血。
银行流水,审批文件,内部邮件,人证……
一份接一份,像锤子,砸烂他们的脸。
张总人不在,照样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法官大人,王律师最后说。
被告林薇,婚内出轨,还涉嫌跟情人搞权色交易,经济犯罪。
这不仅毁了婚姻,还给我当事人造成巨大痛苦和名誉损失。
我们要求离婚,财产她少分或不分,还得赔精神损失费！
林薇彻底垮了。
趴在桌上,哭得像条死狗。
旁听席上,林家那几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看她的眼神能杀人。
记者们笔杆子都快写冒烟了。
看着这烂摊子,心里那股恶气,终于他妈散干净了。
浑身都松快了。
庭审结束,法官说过几天判。
我知道,她完了。
庭审的事儿,像长了翅膀,一下传遍了。
我交上去的证据,特别是张总拿钱封口和林薇怀孕的录音,还有那些烂账,炸翻了天。
张总公司股票,直接跳水。
董事会连夜开会,第二天就把他停职了,成立调查组。
税务、经侦介入的消息也满天飞。
他那摊子,快塌了。
他老婆听说当天就带孩子搬走,找律师要离婚分家产。
林薇更惨。
公司直接把她开了,理由是损害公司声誉。
林家因为这丑事,脸都丢光了,生意也黄了不少。
她爹妈把她赶出家门,断了关系。
以前那些围着她的哈巴狗,现在躲她跟躲瘟神一样。
她成了个没人要的笑话。
看着这些消息,我坐在窗边,喝着凉茶。
心里没高兴,也没可怜。
就是觉得,这事儿,该完了。
我拿出手机,找到林薇和张总的号。
拉黑,删除。
干干净净。
18
新生活启
法院那锤子,落得贼快。
结果他妈的早猜到了。
离！必须离！
林薇那贱人,错得离谱,法官门儿清。
财产大部分归我。
她滚蛋,净身出户。
还得赔老子精神损失费,一分不能少。
捏着那张纸走出法院,太阳毒得很,晃眼。
妈的,终于能喘口气了。
胸口那块大石头,总算他妈搬开了。
后来那俩狗男女的消息,想听不到都难。
姓张的,进去了。
贪污,挪用,罪名一堆。
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钱冻结,查封,屁都没有了。
林薇更惨。
工作没了,家没了,还欠一屁股债。
肚子里那个孽种,想打掉都没医院敢收,月份太大了。
听说人瘦脱相了,跟个鬼似的。
以前那骚样儿早没了。
以前笑话老子高攀的那些傻逼,现在看见我都绕着走。
那俩狗男女,成了全城的笑话,反面教材。
妈的,痛快！
心里那股恶气,终于出干净了。
浑身都松快了。
那套恶心人的房子,卖了。
换了个清净地方,买了套小的,自己的。
工作老子凭本事找了个更好的。
再也不是那个看人脸色的窝囊废了。
偶尔想起林薇
呵,也就那样了。
以前那些好都他妈喂了狗了。
她自己作死,活该。
跟老子没关系了。
周末,太阳晒屁股。
冲杯咖啡,琢磨点正事儿。
电话响了,陌生号。
接了。
女的,声音还行。
陈先生您好我是李思琪,上次那个合作……
谈工作,合作。
操蛋日子总算过去了。
心脏跳得挺稳。
暖洋洋的,还行。
拿起笔,写东西。
嘴角好像是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