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透过纸笔,我才能看见你。——题记
五月,一场大雨为黑夜拉开帷幕,雨声一刻不停地催促着行人把伞打开,晚风没由头的扎进伍雨眼中,夹杂着潮湿的水汽。
她安静地站在走廊边,身边经过的是密密麻麻从教学楼走出来的学生,开伞的扑通声像是接力似的,和时间赛跑,同时也催促着她的心。
老天爷还真是和五月有仇啊,每年到这个时候就下雨。
伍雨抬眼看了看天,眼神中似乎是对老天爷的打趣。
轰——天空应景的叫了一声,像是给她的回应。
身边经过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伍雨将自己的书包随意的提在身前,用手在包里捣鼓着。
灯光下,她的脸慢慢显得焦灼而无措。
伞呢
我明明带了啊
难道记错了
为了确认内心的想法,她侧过身,让光照到包里。
滴答声越来越清晰,敲打着她的心。
直到一个的轻笑声在不远处响起——是他!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伍雨慢慢睁开眼,将印着怪异的海绵宝宝的空调毯子从身上微微挪开了些。
又梦到游七了啊......她叹了口气,眼神中夹杂着很多情绪。
惆怅,追忆,不解,苦涩。
窗外,艳阳天高照,暖融融的光透过玻璃,投在眼前的书桌上。
此时,正值七月,距离初三学子毕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伍雨看着阳光,一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姐姐我毕业了！
去你的做不完的作业,去你的打瞌睡的课堂,去你的大大小小的考试！
姐,姐,我,毕,业,啦！
莫名其妙的发泄完后,伍雨起身来到书桌前坐下。
竟然还会梦到他,伍雨平静地拿起自己的宝贝日记本,翻到了最后几页。
随手拿起水杯喝了口凉白开,伍雨想,是时候了。
是时候来一个终结了。
给她的无雨的七月。
1.不是尤其,是游七。
2020年开学季,伍雨不会写他的名字,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是老师心中的模范学生,同龄人眼中的学霸。
晴光透进教室里,头顶上的风扇正参差不齐的运作,写着喜迎新学期的黑板,讲台和课桌还算卫生。
是我们熟知的教室环境,也是伍雨心中挥之不去的7班。
各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今后的班主任。
刘名和蔼地笑了下,笑起来像漫画里的小棕熊。
坐在教室前排的伍雨看着刘老师的身影,发觉他人还挺高,因是过几年要退休的年纪,头发疏疏密密显着灰。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吧,我来点个名。老刘留意着大家的反应,他的嗓音沙沙的,声音浑厚绵长。
这声音......好生独特,刘老师的嗓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用嗓过度,或是天生如此
伍雨边想边听,于是许许多多的名字从她的左耳进去右耳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
她下定决心,索性大手一挥,拿出本子和笔,现在不正是认识同学,熟悉班级,提升自己的大好时机吗
游七在哪里老刘停了一下,笑得春风满面,额头上还仿佛刻着我很满意的字样。
我听你前主任说过啊,成绩优异,品行端正,以后就作我们班的班长,没问题吧
此话一出,班上哇声一片。
看来这个人得记住,伍雨连忙在本子上写下尤奇的字样。
你别说,这名字起的还真......奇。
他在哪儿啊伍雨停下笔,随口问向老同学余暖。
我看看。余暖束着利落的马尾,向四周仔细看了看。
忽地她探身过来,在你身后。
在身后！
耳边传来其它同学的讨论声,伍雨眉心跳了下,若无其事地把本子上的尤奇换成拼写。
就这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伍雨只知道对方名字的读音——YOU
QI。
初二七班此时热闹的像市集,伍雨向那人望去,得出结论：他是个男生,而且,是个优秀的男生。
2.游七,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约莫一个多月过去,班上的同学们逐渐熟络起来。
盛夏的主旋律仍伴随着阵阵热烈的蝉鸣声肆意妄为地奏响着,掩映的绿叶洒着碎光,清爽的风儿轻轻作响。
站在树荫下的伍雨仍有半边身子暴露在阳光下,她梳着简单的马尾,一双清透的眼睛从面前的人潮中流淌过去。
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余暖的身影,伍雨便低下头看起刚从小卖部买来的零食。
哇,看着就香,下午尝尝它是什么味儿的......
诶,伍雨,你等人吗
在她面前笑着的人是初一的男同学,他们从前在前后桌,有事没事会聊聊天,自从再分班后,伍雨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时有些意外。
是啊,等余暖呢。她笑了笑,和对方聊了几句后互相道别。
又过了会儿,还是没发现朋友的身影,伍雨想：这个女人是想把小卖部打包回家吗
伍雨,你在等人吗又一个老同学和向她走来,对方身边是一起的朋友。
嗯,咋啦他娘的又是这句话,伍雨礼貌笑了笑,看出来对方是有事儿问她。
没事,就是问问你知道初二七班的游七吗老同学神情随意,和之前聊天时没什么区别。
知道啊,他...是我们班长。而且深受老师的期望。
你知道他和常浅的关系吗
常浅是班上的一位女同学,性格活泼,笑起来很绚烂,学习一般般,平时和班上成绩好的同学一块玩儿,游七也不例外。
不清楚。伍雨想了想,补充道,他有叫对方浅姐。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了句有关于他的话,那不是常浅的话,就是安九喽。
安九是谁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方问起游七的事
伍雨感觉自己此时像是鲁迅笔下的碴。
一连几天过去,这个问题没有等来解答,但她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们初二七班的这位风云人物心中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然而事情还远远没结束,就像是被丢到沙漠中的种子,在炎热暴晒下,却仍旧没有死去,残余的生命力被深埋了不知多久,悄然之间就已经发了丝丝缕缕的根来,一夕之间,终要发芽,终要开花。
伍雨发现,有段时间,在哪里好像都有游七的身影。
一次换座位,她和一个好看的又有趣的女孩儿做同桌,她们身旁便是游七,于是伍雨偶尔能见到对方和游七打闹玩笑。
某个天未破晓的早晨,校门还未开放,她和班上另一个好看的女孩被拦在门口,对方不知何时也同她谈起了游七。
上课听老师说,下课听同学说,就连校外都能听到这个名字,或许,电视剧里的风云人物也不过如此吧。
就这样,you
qi变成游七,风云人物有了姓名。
3.ta对人礼貌,为人优秀,奇怪的是,还有点儿亲切感。虽然吧,我们连朋友也不算,希望他越来越好,看着你进步也不错。
初二上学期已然过去了大半,随着气温的升高,老空调取代了风扇的宝座,同学们里里外外穿着素净的校服游走在校园每个角落。
一会儿就上体育课,你题写完了吗我们也下去吧。余暖的眼睛里有和窗外太阳般的光芒,她笑着弯起嘴角。
好了好了。伍雨放下笔,二人随即起身,桌椅被移动的微微响动。
刚走出前门,伍雨能看见几个同学的背影,他们三三两两并肩而行。
不知何时起,班上的同学们找到了各自的小伙伴,每当空暇的光阴照进了心中,朋友便聚在了一起。
我头发扎得是正的吗,你看一下。
余暖走了两步停下来,伍雨认真看了眼对方乌黑茂盛的长发,到她身边说没有。
是正的就好。
为什么伍雨忍不住好奇,难道这背后有什么重要的讲究
不然头就一边重一边轻,对方歪了歪头,显得有些顽皮,没办法,头发多的烦恼......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大笑着,耳边几乎同时也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走廊间充斥着少年们无拘无束的快乐,夏意显得好张扬。
在这阵快乐中,还有游七和他发小吴六的,伍雨从他们身边经过,青春从每个人头顶飞过。
整队慢跑两圈后,体育老师开始了他的自由演讲,没有语重心长,只差一手瓜子儿,边嗑边唠。
对方的情绪正呈曲线式上升状态,伍雨并没有被感染,她站在前排,数着对面教学楼有多少块墙板。
一,二,三,四……
那我们一会儿可以拿羽毛球吗,老师
清脆张扬的一声响起,伍雨向余暖望去。
她一双月牙眼在日光下炯炯有神,由于刚跑完步,前额微微冒汗。
可以,羽毛球我们休息室里有,一会儿你们要打就去拿。
队伍解散后,伍雨和余暖随体育老师来到休息室。
过程中,余暖和对方的讲话随和又自然,像是相识了很久的熟人,又像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可在伍雨印象中,统共来上体育课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到两次。
期间,她看着老师说话的样子很是神态自若,对余暖和她也没有架子。
渐渐的,伍雨觉得上体育课也是件不错的事。
清风和煦,操场空地上的少年们或是相伴而行,或是运动锻炼,有人在树荫乘凉,有人在石板上静坐,亦有人穿梭在小超市之间。
我不是很会打羽毛球。伍雨眨巴着眼睛看着球拍子。
没事,我教你。余暖朝她示意,先这样,再这样,然后那样,看懂了吗
......
呵呵哒,懂你个鬼啊！
你看天上那是什么游七停下脚步,温声对身边人说。
我靠,那是什么！吴六抬眼看到了一处漂亮的霓虹。
好像是彩虹...
666,那边也有一处。几人的动静传的飞快,一刻不停地冲到了伍雨的面前。
清澈洁白的云朵为湛蓝的天增添了滤镜,两抹绚烂的七彩成了此时最亮眼的主角。
伍雨和众人一样看向它们,感受着一刻的美好,仿佛那是个福音。
这哪里只是霓虹啊,分明是又一个日记素材（每日日记是老刘向来的规矩）！
我对以往的学生也是这么要求的,这些日记将成为你们青春里一笔宝贵的财富......
当时的伍雨深深记住了老刘的话和他那抹捉摸不透的微笑,仿佛从它们身上能够窥见自己的将来。
她借着甜美的思念一遍一遍翻阅厚厚的日记本,去追忆他人,也追忆自己,去反思过去,也预示未来。
临近入学以来第一次大型考试——期中考试,七班的学习氛围终于在每位科任老师坚持不懈的鼓舞和敲打下,有了变化。
虽然不多,甚至是不明显,但总归是有了些备考的状态。
经过半学期的学习,伍雨不光对自己的学习情况有一定了解,对其他人的,特别是一些成绩优异生的,关注的也不少。
像是自己和余暖大概是中上的水平,游七和吴六则是处在上游。
果不其然,期中考试的结果和平时大差不差,却还是让伍雨对今后的路充满了信心。
从刚踏进学校的大门不久,她想过拿下全校no.1,在初一的时候,她把全校no.1改成班级no.1,而此时,她对着成绩单上的数字沉思,决定先把1变成10。
那时,伍雨看着台上被表彰的同学们,意识到自己并非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也并非什么天选之子。
说实话,她很羡慕游七,能在鲜花与掌声中面不改色,从容平淡地接受即将到来的结果。
可是,每当看到他专注听课,积极回答问题,争分夺秒的复习,突然又觉得,他就是值得。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段话：ta对人礼貌,为人优秀,奇怪的是,还有点儿亲切感。虽然吧,我们连朋友也不算,希望他越来越好,看着你进步也不错。
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在纸笔间写下,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发出了青涩的期许。
4.她想要成为游七。
日子一天天的推进,如流水一般不复返回,绿叶偷偷换上秋装,一边在生长,一边在消亡。
一场早有预兆的大雨降落在他们所处的小城里,伍雨看着被雨水模糊的窗面,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天公不作美,还好她是在家里,管它风吹或雨打,你来啊我不怕。
默默叹完气后,少女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沉的颜色。
他上午说什么来着,好像交代了我一件事......
就在上午,伍雨的父亲才跟她说要把中饭煮好,然而此时,某人沉迷于一款对决游戏无法自拔。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画面。
伍雨坐在房门后紧张地pk,伍生站在房门前激情喊麦。
开门！你个没心没肺的,想上天是吧！
对方越是大声,语气越是剧烈,伍雨就越想反抗。
他的那段话在耳边基本没停过,和着阵阵雷声轰进她的心里。
这场面,很像是警察抓捕罪大恶极的犯人。
好,我成全你！伍生吼完就没声了。
他肯定是去拿钥匙了......
这把比赛还看不出输赢......
自己估计要难逃一死了......
屏幕上操纵的人物已经阵亡——门被用力的甩开了,不过不是小说里常上演的英雄救美的情节,而是类似于鬼抓人的情节。
只见那鬼带着红色美瞳,手上拿着孙悟空的金箍棒,出场自带炸裂的音效,步步紧逼伍雨。
妖怪,哪里逃
......
由于各种原因,伍雨到最后也没能够那场PK的最终结果。雨却渐渐平息了。
菜煮好了。
桌上是一顿看上去鲜甜可口的佳肴,有鱼有肉还有汤。
伍雨尝了一口,难吃。
以后长点记性吧,一会儿把碗洗了。
嗯。
嗯什么这样很不礼貌,回答人家要说知道了。
嗯。
......
某些思想很难一夕之间转变,它需要不断地引导,或是斩断。
少年玩手机本身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在一定条件下,比如影响到学习或是生活,便能成为罪大恶极的事。
罪大恶极之事在伍生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被消灭掉的,哪怕是用极端的方式,哪怕对方因此恨上自己。
可他不知道,伍雨不恨他,恨自己。
从小,伍雨就知道成为一位品学兼优的孩子是多么重要,大人们常常会把孩子们的学习啊放在嘴边,倘若自己能取得理想的成绩,足以让他们面上有光,高兴一整天。
还好,她的家人并没有对她施压,特别是她母亲,更是希望她把平安健康放在第一位。
可即便如此,伍雨一直向往着成为像游七一般的人。
所以当伍生用极端的方式改掉自己玩手机一事的同时,伍雨会痛恨自己不能努力成为游七。
类似的情况断断续续地上演,月亮又阴晴圆缺了几个轮回。
在学校里,她被看作是学习认真,性格柔和的好学生,到了家里,她却在上进和顽固之间拼命挣扎。
光明与灰暗,开阔与泥沼,我在哪里停留
活泼与低沉,勇敢与怯弱,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带着这样的心情,伍雨在学校和家庭之间穿梭。
波澜不惊的湖面下,有的是无尽的深渊和猛兽,想要随时随地将人吞没。
5.5.由于对他了解的不多,这里就不多写了,希望他做我们永远的班长。
春节过后,伍雨吃过母亲煮过的早餐,在电脑上打开了学校要求上的网课。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席卷了全国各地,好像所有的热闹与繁华随着蓝色口罩的遍布被隐没在千门万户。
点开直播,老刘熟悉的声音顺着耳机传入到伍雨的脑海中。
张三和李四请假了,我看其他人都签到了,不错啊。
虽然是在上网课,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妄为,前两天地理老师可跟我反映了啊——总有几个人的作业不交......
其实地理作业倒还不多,和其他科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伍雨随意的点开提交页面,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被评了优秀,眨了眨眼睛,松了口气。
往下翻,过了约莫四五个人左右,她点开了游七的页面,看着他的笔迹,不觉蹙了下眉。
这字端正是端正,也只有端正了......
退出页面,她开始记下必要的笔记,以便记忆和复习。
课间休息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仍然在睡梦之中,想到他们,伍雨心里就充满了力量。
直播间的人一会多一会少,也有人一直没出现过,其中竟然有她的好友——余暖。
对方或许是心理原因,或许是身体原因,最近几天以来,听到她的消息也少了。
不论为何,伍雨都决定要来帮助对方重新振作起来。
最近还好吗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的！
如果有困难也不要放弃,相信自己能战胜它。
看到了给我回消息嗷,还有作业别忘记提交啊。
一连串的消息发送出去,伍雨看着余暖的头像出神,那是一只橘色的小狐狸,圆溜溜的眼睛很可爱。
距离复学,大概还有一个多月。
在那段时间,七班的同学中断了每日日记,却仍然隔三岔五的要完成作文。
写作文嘛,要有亮点要符合主题要真心实意还要写出自己的风格。
夜里,伍雨拿起笔就是干,写母亲是吧,so
easy!
一个小时过去了,某人还在努力构思中,而自己要写的人物正笑眯眯看着电视。
还在写作业啊,电视吵到你了吗,我把声音再调小一点
伍雨笑着摇了摇头,甜蜜中带着一丝苦涩,so
difficult!
在全国上下,尤其是抗疫人员的努力下,疫情得到了改善。
那时,正值春天的到来。
窗外是鲜艳的花朵,一缕晨光透过空荡的屋里。
距离复学的日子俨然不远,想到这里,伍雨显得很激动。
大家的平安又近了一步,而我和同学们时隔数月终于能再见！
五彩缤纷的生活正加速推行着,然而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闯进了她的世界。
印象中的那场大雨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愈加清晰,雨水扎进了行人的眼中。
她微笑着和余暖打招呼,并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好像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再见了。
拥抱过后,她竟然生出了一双翅膀,在学校的小卖部,食堂转了一圈,还碰见班主任老刘。
疫情期间没忘记好好学习吧
还是熟悉的,如同小浣熊的笑容。
最后,伍雨是在楼道间遇见的游七。
咦,怎么有他啊
雨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对方,难道是所谓的天气之子
游七一步一步走上前,眼神里面有她看不真切的什么东西。
他笑着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很久很久,她叫......
还没等对方说出那人的名字,伍雨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我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很久很久,她叫......
到底是谁啊,哥们儿怎么不把话说完啊
不过,我们交集的并不多,之后大概会忘记吧。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和睡神斗争了一阵,愉快的投入到新的一天中去。
世上有数不清的门,当你合上一扇时,另一扇悄无声息地开了。
开学却不这样,它不但敲门,还敲得很大声——才两天,家长群便传来考试的消息。
大家学的怎么样,其实老师心里都有数啊,重要的是你们自己要知道。
带着医用口罩的刘名在台上关切地左右看着自己的学生,口中的话语不停。
就当是一次测验,也不要太有压力,收完心还是回到正常的学习生活。
约莫半数的人伴着各种话题讨论了起来,其中不乏伍雨和余暖。
破学校,一天到晚考考考,什么时候有人把学校炸了！
看着余暖的小表情,傲娇略带顽皮,伍雨笑出了声。
开学就考,是有些突然。
怎么办啊小雨,网课都不记得学了什么,成绩出来不得被我妈一顿输出......你还笑。
看着对方乌黑有神的眼,里面时而那么有力量,时而力量却微弱起来。
她正准备回应类似就当成小考试,后面再好好学好了的话语,却有人先说了。
就是一次测试,不意味会定人生死。游七的声音夹在其他同学中间,却铿锵有力。
这样的情况兴许是巧合,伍雨一时有些无语。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炸学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她干脆拍了拍对方的肩,一本正经地道。
小雨,你变了。
变可爱了。
七班的同学们隔着蓝色或白色的口罩,将面部遮挡了,心却越来越近。
不论是她的小暖,还是同组的成员,能聊到一起的前后桌,甚至是接触较少的游七,伍雨和他们共度了守望已久的春天。
她最新的日记里充斥着同学们的身影,每个想纪念的人都被或多或少用笔墨渲染了一遍。
身边人笑着传阅着这本日记,感受到他们的友好与善意,伍雨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诶,你这有几个名字有的写错了,是游七不是尤奇。
他们笑着指了指错别字,让伍雨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令她稍微坦然一点的,是那篇文章末尾的一段话：由于对他了解的不多,这里就不多写了,希望他做我们永远的班长。
是看上去,尽量大方又利落的一段话。
虽然,本不该纪念对方的,可她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