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宁心情忐忑地去到训练场的时候，白常山并没有考验他如何组装枪械，而是开始教他近身格斗。
莫宁有种他蓄力大招打了空气的感觉，特别是他昨天为了好好学习还答应了周末陪丽莎逛街——准确的说是给丽莎的男朋友挑选生日礼物。他是个能不动就不动的人，每天庞杂的训练下来他除了睡觉就不想做别的事，更遑论陪女孩子逛一天街了。
“这里，动作要快。”白常山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攻势，转身抬腿将莫宁一脚踹翻在地，“你走神了。和人战斗最忌讳的就是走神，那会让你送命。”
“抱歉”莫宁揉了揉胳膊爬起来，“我明白了。”
他再一次抓着匕首扑过去，但白常山甚至连步伐都没迈动他就被打回原地。
“意图太明显，下盘不稳，再来。”
“是！”
白常山的教学风格从来都是散养，他不会教莫宁怎么去攻击或防御，他只让莫宁自己随便去进攻，再一次次慢悠悠地防回去。前两天莫宁还真的傻乎乎地瞎胡乱练，等到第三天他终于觉出味来了，跑去敲开他新小伙伴的门。
“怎么啦，我以为你周末前都忙的脚不沾地呢。”丽莎打着哈欠推开门，“又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我想学近身格斗，但好像怎么都不太对的样子。”莫宁蔫哒哒的，“我自己也有琢磨白先生的招式，也上网查了好多视频，但感觉还是不行。”
丽莎了然道：“这种东西呀，都得有自己的风格才行。我不知道人类是怎么学习的，但在法塔尔，每个人的战斗方式都不一样，基于他们的地区，敌人，行事和性格。光是研究别人可能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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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什么基础都没有啊”
“那要不要试试‘猎杀模式’？”丽莎刚说出来就摇了摇头，“哎，不行，不过那个东西对你而言太早了。”
“那是什么？”莫宁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了，第一次还是长官受伤的时候，景然怒气冲冲地说把他扔到猎杀模式里生死由天。
“模拟环境训练最危险的一种，战争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那种方式，因为速成。不过很危险就是了，危险到可能比单纯活在外面苟延残喘的死亡率还高。”丽莎说，“反正你不行，当我没说，我帮你想别的方法哦——啊，去找‘他’怎么样？”
“‘他’？什么？”莫宁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跟上女孩的脑回路。
“哎呀，你没听说过吗？那个接受希恩力量的家伙？”看着莫宁依旧一脸迷惑，丽莎耸耸肩，道：“好吧，你真的不知道啊。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孟？蒙？不知道，不重要，就是个接受了希恩力量的法塔尔叛徒，在陛下麾下竟然背叛了陛下！陛下仁慈所以只是把他关押起来，但大家没事干都会去找他打架，或者说单方面群殴。”
“不过别担心，他威胁不到你的。他身上有检测装置，只要力量超过阈值就会被压制，所以我们也老找他打架，那家伙还挺厉害的，就算实力被压制也能学到挺多。”
莫宁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他背叛了陛下？”
“是啊！陛下不嫌弃他是希恩，救了他，他那么对陛下！”丽莎咬牙切齿，“我从没见过那么——哎，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法塔尔的事。总之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打他！”
莫宁被她半拽着走上电梯，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六翼的地下层，刚打开电梯门他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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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冷。”
“因为那家伙接受了希恩的力量，希恩的力量非常强大，但副作用是可能会失控暴走，一是因为那力量超过了人本身的控制程度，二是因为基里可以掌控任何接受他力量的人。”
地下层的光线非常昏暗，一路上非常安静，除了他和丽莎的脚步声根本听不到别的声响。莫宁带着二十分的警惕四处观察着，丽莎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说：“你胆子好小哦。”
“你不觉得吓人吗？”
丽莎耸耸肩：“不觉得啊。”
转过一个拐角，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透明的房间。从外面能清楚的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莫宁能看到一个身影隐匿在一片黑暗中，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像是森林中狩猎的狼。
丽莎抬手将那扇房间的门打开，随着滑动门的移动所有的灯也一齐打开，莫宁终于能看清里面的全部景况。如果硬要找一个形容词，他觉得这里既不像牢狱也不像卧室，虽然整个地下层昏暗又压抑，但在这个房间里却一片纯白，甚至白的有些刺目。
“好啦好啦，你开始吧？要不要我帮你录像？这样你也可以看看自己招式哪里出了问题。”丽莎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莫宁一脸懵，转过头问她：“开始什么？”
“揍他啊！不然呢？”丽莎一脸理所应当。
面前的人，不，应该说青年，那双阴鸷的眸子先围着莫宁打量了一番，才转到了丽莎身上。他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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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莫宁自问他和别人无冤无仇，他想要的是切磋，可他和这个青年之间关系显然不是和和气气能打完再握一握手交朋友的类型。但他还没说些什么，凌厉的拳风已经扑面而来，莫宁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抽出匕首防守，却又因为想起对方赤手空拳而硬生生收住攻势向旁边闪去。
“虽然我想练习但是——”一个扫堂腿照着他脸就招呼，莫宁心肌梗塞都吓出来了，仓皇着往后蹦跶，“但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这是最快的方法了啊。”丽莎不解，“你不是想快速进步吗？”
好吧，他想，法塔尔人和人类的思维方式可能确实完全不一样。丽莎已经退出去在外面给他大喊加油，而青年依旧面无表情，招式却愈发致命起来。他的动作很快，莫宁几乎是被他追着在不大的房间里乱跑，看的丽莎怒其不争：“你还手啊！跑什么！莫宁！”
莫宁不得不转身挡住挥来的拳，他想了想白常山之前教他的方法，扭身避开袭击，挥出的拳被青年以同样的方式截断，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莫宁差点叫出来。好在他比青年多出的优势是瞬移，下一秒他出现在青年的背后，踉踉跄跄地跑到房间的边缘躲着去了。
“刚才是下手的好机会啊！莫宁你在干什么啊莫宁！！”丽莎都快要跳起来了，莫宁毫不怀疑她现在特别想自己上阵过来连着他俩一起揍了。他抬头看向那双毫无感情的黑眼睛，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那个，你好，你，你叫什么名字？”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丽莎在外面的玻璃拍的震天响，满脸写着的都是“你个不给妈妈争气的坏大儿”。青年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沙哑，明明面容年轻声色却像是老人一般。
“你是个什么东西？”他问。
好优美的联盟话。莫宁咂舌，他觉得现在场面尴尬极了，因为丽莎讨厌青年，但他却很难和丽莎共情。哪怕这个青年曾背叛的是长官，但那也不代表他能对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抬手就揍啊！
“我叫莫宁。”莫宁硬着头皮说，“我我该怎么称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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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青年窜过来当头一拳，莫宁闪到旁边，他觉得自己的社恐基本上已经在短短三十秒里治愈了：“我我就想找你切磋一下，那个，我不是要和你打架你能不能先停”别打了别打了我和你没仇！没仇！
“闭嘴。”青年显然不想听他多说废话，冲上来一招一式都是要把他揍到半身不遂那种。莫宁只能一边躲一边观察着他的攻击模式，企图从里面偷到点他能借鉴的地方。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训练方式粗暴无礼还违背莫宁个人的核心价值观，但效果确实显著。他没心思再在训练时想别的乱七八糟，只专注于格挡以及闪避，顺便偶尔还复刻一下对狂轰滥炸还一下手。
“你这样，是不行的啊。”出来的时候，丽莎痛心疾首。
“行不行另说，我没办法打他啊！”莫宁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谢谢你带我来，但是嗯对我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那家伙是个叛徒！”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打个比方吧，我说我很讨厌某个人，你能去帮我揍他吗？对我而言那个青年就像这样，你告诉我他很坏，可我和他并不熟，没人会对着一个刚见面的人就打的吧？”
丽莎想了想，赞同道：“嗯好吧，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还是要和你学学人类的处事方式。”
抵达住宿层的电梯亮了，丽莎在电梯口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啊，记得哦，明天要陪我去逛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