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小废物！你怎么还在睡觉！”
迷糊中莫宁还以为是订的闹钟响了，他手忙脚乱地去按，却恰巧把电话接通，被景然骂了个狗血淋头。莫宁靠着莫大的毅力爬起来，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六点。
这个点要是放在他放假的时候，属于刚刚睡着或者甚至还没睡觉的时间段。他快速甩了甩头，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知，知道了，我马上，马上去。”
他拖着困的要命的身体去刷牙洗脸，顺手把自己被子给整理了一下。并不是好习惯，只是为了让今天可能会再进来他房间的任何人不那么嫌弃。柜子里的衣服他穿上正合适，不过都是些适合运动的服装，显然他未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经过客厅的时候莫宁依旧非常安静，但因为看到厨房水池里的盘子，他知道长官大概是走了。不过他不看那一眼还不在意，一看却发现在流理台上还放着个透明的保温箱，上里面放着的是夹好的三明治，一旁甚至还有一杯牛奶，自己的工牌被放在箱子上方。
莫宁下意识退了一步，这不会是给他的吧？谁做的？长官做的？还是住宿标配？
他没有在保温箱旁边找到任何信息，伸出去的手在拿和不拿之间纠结了快五分钟，最后还是小心地把牛奶拿出来喝了。他不确定这是留给他的早餐抑或是长官准备的午饭，但如果真是给他的不吃看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所以他综合了一下只喝掉了牛奶，这样就算长官吃午饭也不太会耽误。
等到了楼下训练场的时候景然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不耐烦地咬碎了棒棒糖，语气粗暴：“你属蜗牛的吗！不，蜗牛都比你快！”
“对不起对不起。”莫宁忙不迭道歉，“是我的错。”
景然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指着训练场说：“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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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几圈？”
“几圈？”景然哼笑了一声，“跑到你腿断为止。”
这让莫宁想到他小时候老妈让他去上的网球训练班，教练一上来就说你们就围着场馆跑二十圈先热热身吧，但莫宁跑一圈就要给他跪了。所以他只能磨磨蹭蹭隔几圈跟在那些大部队后面，教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放水。
只是现在并不会有任何人给他放水，他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跑起来，而且是匀速。
景然悬空坐着，他看起来悠闲的很，身边还有几本同样悬空的书，是时下最流行的漫画。要谈这个莫宁能跟他聊一天一夜，但大概景然并不屑和他聊天吧。
大约跑了十分钟左右莫宁就开始气喘吁吁，虽然他已经在偶尔放慢脚步，但他毕竟一直没敢停下，作为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宅男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莫宁试图稍微走两步放松一下，但几乎刚停下来就被景然给发现了。
“才跑了多久就偷懒！废物！”
莫宁很想说对啊我就是废物所以你明知道我是废物能不能让我歇了，真的很累。但他只能接着咬牙往下跑，跑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眼都是花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下，砸在眼睫上的重量都让莫宁觉得自己会被压垮。
他连动脑子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几乎放空般机械性的运动着。每一次跑过一个拐角后可以看到场馆里的玻璃窗，那附近有颗枫树在飘落叶，他看到一次那棵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像天神下凡一样救了他的长官，也会想到自己平时幼稚而天真的愿望。
做个英雄，做个可以保护别人的人。他从小看着故事中电视里的英雄故事长大，那些故事陪伴了他太多日夜，也影响了他很多。不过说到底他也算是个成年人了，也知道那些故事只可能发生在故事里，换到现实，无论是英雄还是世界还是他这种小炮灰，所要面对的都比故事里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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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
脚下似乎一空，莫宁感觉自己要往前倒去，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去防御危险。他闭上眼等待撞击的疼痛，但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莫宁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接住了。
他半个身子压在那人的怀里，而背后一只手环住了他。黑色的军装和亮闪闪的纽扣，莫宁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是谁。他手忙脚乱地从长官怀里离开，扶住墙壁确保自己不会摔倒在地：“长、长官！对不起！”
赫利奥斯微微皱眉，他目光在莫宁身上巡视了一圈，才转向赶过来的景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要不看看他的极限怎么做详细训练计划呢？”景然看上去并不在意，“是他太弱了，他只跑了半个小时！”
赫利奥斯颔首，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他伸手不由分说地扶着莫宁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黑色的保温盒。
“你没有吃早饭。”
“啊？”
莫宁因为被他触碰还在浑身冒烟，他呆呆地抬起头，没听清长官在说什么。
“你没有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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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利奥斯非常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莫宁那不太够用的脑容量在“长官扶我了”的信息中堪堪划出来了一点接收了其他东西，“我，我喝了牛奶我不知道那是给我的还是长官您的”
“陛下你这么关心这个废物小点心啊。”一旁的景然插嘴道。
“他没有吃早饭，不利于身体健康。”赫利奥斯说着打开了保温盒，里面是密封袋包装好的三明治和一瓶矿泉水。莫宁受宠若惊地接过，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先补充水分。”
莫宁使劲点了点头，打了鸡血一样吧瓶子拧开快速喝了几口。他喝的有点急又呛住了，整个人捂着脸不停地咳嗽着，内心却几乎泛起惊涛骇浪。
长官知道他没吃早饭！长官给他送饭！长官给他送水！长官在关心他！长官啊啊啊啊长官在拍我的背我的妈呀我我我我我这辈子人生没有遗憾了！！啊——！
“慢一点。”赫利奥斯看着他咳的通红的脸，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景然。景然耸肩道：“陛下放心，我不会欺负他的，真的不会。他只是太弱了而已，只是跑了几圈步能严重到哪里去嘛！”
莫宁也赶快抬起头，他将目光放在长官的衬衫领针上，装作非常自然的语气说：“长官，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知道这是对我好！”
赫利奥斯的目光在青年头顶的发旋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收回。他站起身按住了同样想站起来的莫宁，语气平稳：“好好训练。”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在收回手时补充道：“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就找我。”
“是！明、明白！”如果不是长官按着他莫宁简直想蹦起来给他行个军礼。直到那黑色的背影渐渐走远消失他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不停的看，好像下一秒长官还能再出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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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命，一个人类能让长官那么关注。”景然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就算你继承了预言家地能力，但除此之外根本就是个废物嘛。哦，不，萱草说要用另一种可爱的叫法不损伤你的自尊心，那叫什么？废物小点心？”
“”有区别吗？
“给你十分钟快点吃饭，吃完继续跑。”
莫宁这才把注意力投向那用密封袋包好的三明治上。他早上就觉得比起“客房服务”这更像是长官自己做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速食的火腿，切片的西红柿和几片菜叶子，黄油被抹的整齐均匀，他忍不住联想了一下长官挽着袖子在流理台边切番茄做早饭的场景，就跟六翼天使下凡来给人铺床单一样离谱。
但这情况确实发生了，不过看景然对此没有特别吃惊的样子，说明长官经常这样自力更生。他觉得哪怕是这种亲民的行为在长官身上也异常和谐，就好像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并且理所应当。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感觉自己像是在吃黄金。现在他可能对预言家稍微多了些好感了，之前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被卷入漩涡的抱怨，这会儿恨不得对着预言家说感谢您老人家！我不说你坏话了！
“吃个饭还磨磨蹭蹭的！快点来！”
吃完饭莫宁又投入了无限流的跑圈运动中，不过大概是因为见到了长官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充满干劲。后面基本上就是半小时左右才能停下歇一会儿，景然非常恐怖，跟莫宁说跑一小时歇一分钟所以他每跑半小时就只能歇三十秒，莫宁每次只能匆匆忙忙停下喝口水，有时候水都没咽下去就被逼着继续跑。
等到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莫宁感觉整个人都头重脚轻，他连衣服都没换，把自己摔在床上就昏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