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将整个村子浸染得阴森恐怖。我攥着那封泛黄的信,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抬头望去,斑驳的树皮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信是一周前收到的,字迹潦草,只写着速来,事关你父母,落款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爷爷。
这个叫青石村的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我对这里的记忆却十分模糊。听父母说,在我三岁那年,我们全家就搬离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如今,这封神秘的信却将我重新拉回了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
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朝着村子里走去。村子里异常安静,没有一丝炊烟,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的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街巷中。
我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爷爷家的老房子。那是一座破旧的四合院,木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摆放着几口破旧的棺材,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走进屋子,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其中一张是年轻时的爷爷,他身旁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照片下方写着一行小字:青石村最后的祭祀,1987年。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缓缓走动。我握紧拳头,小心翼翼地朝着楼梯走去。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走到二楼,我看到一个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我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透过门缝向里望去。房间里,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正背对着我,在一张桌子前忙碌着。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奇怪的器具,还有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陶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突然,那个人猛地转过头来,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转身就跑,却发现楼梯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身形佝偻,头发很长,遮住了脸,正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我慌乱中冲进另一个房间,用力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灯却怎么也打不开。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脖子上蹭了一下,冰凉刺骨。我浑身僵硬,慢慢转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贴在我的脸上,一双腐烂的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那张恐怖的脸,冲向门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仿佛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我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的却不是我的身影,而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她的眼睛被挖去,嘴角裂开到耳根,正对着我笑。
救命!我大声呼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宇,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喜,是父亲!
门被打开,父亲冲了进来,将我拉到身后。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父亲拉着我就往外跑。
跑出老房子,我发现整个村子都变了样。原本破旧的房屋都亮着诡异的绿光,街道上到处都是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人影在晃动。那些人影有的没有头,有的少了胳膊和腿,在雾气中飘荡着,发出凄惨的叫声。
父亲带着我拼命地跑,可无论怎么跑,都仿佛在原地打转。我们又回到了老槐树下。老槐树的树干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树下站着一群人,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们。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人群分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正是照片中爷爷身旁的那个女子,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你到底是谁我爷爷呢我大声问道。
老太婆阴森地笑了起来:你爷爷他早就成了我们的祭品。当年,你们全家逃离这里,坏了我们的大事。现在,是时候把债还上了。
父亲握紧了拳头,声音颤抖地说:当年的事,是你们太残忍!那些无辜的孩子,都成了你们祭祀的牺牲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宇也被你们害了!
老太婆冷哼一声:无辜在青石村,没有无辜的人。每二十年一次的祭祀,是为了让村子继续存在下去。你们的离开,打破了这里的平衡,所以灾难降临了。现在,只有用你们的血,才能平息村子里的怨气。
话音刚落,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重,那些诡异的人影纷纷朝着我们扑来。父亲将我护在身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与那些黑影搏斗起来。桃木剑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每砍中一个黑影,黑影就会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但黑影实在太多了,父亲渐渐体力不支。我看到老太婆在一旁得意地笑着,突然想起在老房子里看到的那个装满黑色液体的陶罐。我心中一动,也许那就是破解这场危机的关键。
我趁着父亲与黑影缠斗的间隙,朝着老房子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不断有黑影阻拦我,它们伸出腐烂的手,想要抓住我。我拼命地躲避,终于冲进了老房子。
那个房间里,陶罐还在桌子上。我顾不上难闻的气味,抱起陶罐就往外跑。回到老槐树下,父亲已经伤痕累累,倒在地上。老太婆正一步步地朝着他走去,准备结束他的生命。
住手!我大喝一声,将陶罐朝着老太婆扔了过去。陶罐在空中碎裂,黑色的液体洒在老太婆身上。老太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开始迅速腐烂,皮肤一块块地脱落,露出里面的白骨。
那些黑影也受到了影响,纷纷痛苦地挣扎着,然后化作黑烟消散。整个村子开始剧烈地晃动,房屋纷纷倒塌,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我跑过去扶起父亲,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裂缝中缓缓升起。是爷爷!他的身体透明,仿佛是一个幽灵。小宇,快走,这里要彻底消失了。爷爷的声音虚弱而急促。
我带着父亲拼命地朝着村口跑去,身后传来青石村毁灭的轰鸣声。当我们跑到村口时,回头望去,整个村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土地。
后来,我才知道,青石村曾经是一个非常繁荣的村庄,但不知从何时起,村子里开始出现各种诡异的事情。为了平息这些诡异,村民们开始进行祭祀,用活人献祭。我的父母发现了这个秘密,带着我逃离了这里。而爷爷为了保护我们,选择留了下来,最终也成了祭祀的牺牲品。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与青石村有关的东西。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梦到那个阴森的村子,梦到那些诡异的人影,还有爷爷那充满遗憾的眼神。我知道,那段恐怖的经历,将永远刻在我的记忆中,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回到城市后,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生活却变得愈发诡异。夜里,我总能听见指甲抓挠窗户的声响,窸窸窣的声音像蛇信子般贴着耳膜游走。拉开窗帘,外面空无一物,玻璃窗上却赫然印着湿漉漉的血手印,纹路里还嵌着暗红的泥土——和青石村老槐树底下的土质一模一样。
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医院查不出任何病因,他却整日蜷缩在床角喃喃自语:不能让小宇知道……那个诅咒……某天深夜,我被急促的喘息声惊醒,发现父亲正跪在客厅,面前摆着用朱砂画满符文的铜镜,镜中倒映着他扭曲变形的脸,嘴里念叨的竟是青石村老太婆祭祀时的咒语。
爸!我冲过去想毁掉铜镜,父亲突然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别碰!这是唯一能压制他们的东西……当年我们逃走时,偷了村子里的镇魂镜……话音未落,铜镜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父亲脸上划出狰狞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竟诡异地聚成一个还字。
第二天,父亲失踪了。警局调看监控,画面显示他凌晨三点独自走向城郊的废弃工厂。我发疯似的赶去,却发现工厂大门紧闭,门缝里渗出黑色粘液,散发着青石村陶罐里那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眼前景象让我瞳孔骤缩——数百面破碎的镜子悬浮在空中,每块镜面都映着不同角度的我,却都穿着破旧的祭祀长袍,脖颈上缠着蠕动的黑蛇。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沙哑女声从背后响起。转身瞬间,老太婆腐烂的手掌已经穿透我的胸口。可痛感并未袭来,四周场景突然扭曲重组,我竟置身于青石村的祠堂内。供桌上摆着七具孩童尸体,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眉心都插着银钉。老太婆正把父亲按在祭坛上,银刀划开他的手腕,鲜血顺着凹槽流入中央的青铜鼎。
当年你们偷走镇魂镜,害我们的祭祀失败!老太婆将父亲的血泼在我脸上,现在要用你们全家的命,重新镇压地底的邪祟!鼎中突然腾起幽绿火焰,无数惨白的手臂从火焰中伸出,抓住我的脚踝往鼎里拽。千钧一发之际,我摸到口袋里的碎镜片——那是父亲毁掉的镇魂镜残片,上面符文突然发出金光。
手臂在金光中化为灰烬,老太婆发出刺耳尖叫。我趁机抢过银刀刺向青铜鼎,滚烫的黑血喷涌而出,将老太婆淹没。祠堂剧烈摇晃,地底传来远古巨兽苏醒的咆哮。我背起昏迷的父亲往外跑,身后不断有黑影扑来,回头却发现那些黑影竟是童年时的自己,脸上带着空洞的笑,指甲缝里渗着血,反复说着:留下来……祭祀……
逃出工厂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父亲醒来后,沉默许久才告诉我真相:当年青石村祭祀的并非神明,而是封印在地下的上古邪物。每二十年用七童之血献祭,才能维持封印。父母发现真相后偷走镇魂镜,虽然暂时压制了邪物,但也被下了诅咒——只要后代踏入青石村,就会成为新的祭品。
镜子碎片……父亲虚弱地抓住我的手,带着它去昆仑山,找‘悬镜观’……话没说完,他瞳孔骤然涣散,脖颈上浮现出蛇形黑斑。我抱着父亲的尸体痛哭,突然发现他指甲缝里藏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别相信……道观里的……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陌生来电。接通后,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苏先生,听闻您手中有镇魂镜残片悬镜观愿以秘术为酬,换您手中之物。我们已在您楼下恭候。透过窗户望去,道观打扮的三人正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中间那人腰间挂着的青铜镜,镜面竟倒映出我此刻惊恐的脸,嘴角还挂着不属于我的阴森笑意。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楼下三人仰头望向我的目光如同实质。为首道士手中青铜镜泛着冷光,镜面里我的倒影突然眨了眨眼,嘴角咧到耳根。手机听筒里传来低沉的笑声:苏先生,别让我们久等。
我攥紧父亲留下的碎镜片,摸到背后凸起的符文——那是个倒置的囚字。记忆突然闪回青石村祠堂,祭坛地砖缝隙里也刻着同样符号。难道所谓镇魂镜,根本不是封印邪祟,而是...囚禁活人
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七辆黑色商务车堵住小区出入口。从车上鱼贯而下的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蛇形纹路与我梦中黑影如出一辙。为首者掀开衣袖,手腕赫然缠着与父亲脖颈相同的黑斑。
看来被发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再伪装,原本只想拿回镇魂镜碎片,现在只能送你去见你父亲了。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断电,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墙面的声响,走廊里飘进青石村特有的腐臭味。
我摸到玄关处的消防斧,刚握住斧柄,客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借着月光,我看见天花板上倒挂着三个孩童,正是祠堂祭坛上的尸体模样。他们空洞的眼窝对准我,腐烂的手指勾着我的脚踝:哥哥...一起玩...献祭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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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劈过去的瞬间,孩童化作黑烟消散。我冲出门,却发现楼梯间的墙壁爬满血红色藤蔓,每片叶子都印着我的脸。藤蔓突然缠住我的脚踝,将我往地下室拽。地下室铁门虚掩,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救救我...我不想当祭品...
小宇!熟悉的女声突然响起。我转头看见林诗瑶站在消防通道拐角,她穿着那件我送她的白色连衣裙,发丝间却缠绕着黑色蛇蜕。不等我开口,她身后涌出密密麻麻的黑影,所有黑影都举着银刀,刀尖对准她的心脏。
带着碎片去悬镜观。她突然开口,声音却像是两个人在重叠,记住,相信镜中倒影...话没说完,黑影将她拖入黑暗。消防通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墙上贴着张泛黄的寻人启事——照片里失踪的女孩,竟和林诗瑶长得一模一样。
剧烈的震动打断思绪,整栋楼开始倾斜。我抓着扶手冲向天台,却在顶楼撞见楼下的道士。他手中青铜镜悬浮旋转,镜面里映出我满身是血跪倒在地的模样。把碎片交出来。道士冷笑,你以为悬镜观是来救人的三百年前,正是我们在青石村设下祭坛!
话音未落,父亲留下的碎镜片突然发烫。我将碎片狠狠砸向青铜镜,镜面轰然炸裂,无数镜面碎片悬浮空中,每块都映出不同的场景:道士们在雨夜将孩童推进祭坛,村民们被黑蛇操控着自相残杀,而在最深处的镜面里,一个巨大的蛇形黑影正从地底缓缓苏醒。
不好!封印要破了!道士脸色骤变。地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整座城市开始下陷。我抓住一块飞向天空的镜面,发现镜中倒影正朝我伸出手——那是个穿着道袍的年轻男子,眉眼间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抓住我!镜中人的声音穿透时空,我是三百年前设下镇魂镜的道士,也是你的前世!他掌心浮现出完整的镇魂镜图案,与我手中的碎片完美契合。当指尖相触的瞬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原来青石村祭祀不是为了封印邪祟,而是为了镇压道士们犯下的罪孽——他们为了追求长生,用活人炼制邪术,最终被反噬的力量化作蛇形怪物。
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蛇形黑影破土而出。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骸骨。镜中前世的声音响起:用碎片刺入它的眉心!但你会永远困在镜中世界...
看着下方惊慌失措的人群,我握紧碎片纵身一跃。蛇影的獠牙擦着头皮掠过,我拼尽全力将碎片刺进它眉心。耀眼的金光中,蛇影发出绝望的嘶吼,化作万千黑蛇钻进镜面。而我也被吸入镜中,最后一眼,我看见林诗瑶站在废墟上,手中举着另一块镇魂镜碎片,对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当意识再次清醒,我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观前。观门匾额上写着悬镜观三个大字,门内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一个穿着道袍的小童子跑出来:师叔,等你好久了!镜中世界的封印需要加固...
我望向掌心若隐若现的镜面纹路,突然明白,这或许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三百年轮回的开始。
我跟着小童子踏入悬镜观,厚重的朱漆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现世的喧嚣。观内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与青石村的腐臭味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飞檐斗拱间缠绕着银丝般的符文,每一缕都在微光中流转,仿佛千万条沉睡的蛇。
师叔,镜灵在等您。小童子脆生生的声音打断思绪。他领着我穿过九曲回廊,脚下青砖突然泛起涟漪,化作镜面倒映出无数个我。每个倒影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有的执剑斩杀黑蛇,有的跪在祭坛前泣血,还有的...竟戴着青铜面具,指挥村民将孩童推入血池。
这是历代守镜人的记忆。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传来。雾气中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老者,他身着道袍,眉心镶嵌着与我掌心相似的镜面纹路,我是初代悬镜观主,也是你前世的师父。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我的前世林修崖为求长生,与七位同门用禁术炼制万魂长生丹。他们抓捕无辜孩童,将其魂魄封入青铜镜,却遭反噬化作蛇形怪物。为掩盖罪孽,他们在青石村设下祭坛,以祭祀为名镇压邪物,而镇魂镜实为囚禁受害者魂魄的牢笼。
但你打破了最后一面镇魂镜。观主叹息,被囚禁的万魂即将苏醒,整个世界都会沦为炼狱。他抬手召出悬浮的青铜残片,碎片上无数人脸在扭曲哀嚎,唯有集齐所有碎片,重铸镇魂镜,将万魂彻底净化,才能终结这场轮回。
话音未落,观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我冲到观前,只见天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黑蛇从裂缝中倾泻而下。地面上,城市化作废墟,人们被蛇影缠绕,眼中泛起诡异的青光——正是青石村村民被操控时的模样。
快去!观主将残片塞入我手中,最后一块碎片在...她手里。他的身形逐渐透明,消散前指向西北方向。我认出那是林诗瑶家的方位,脑海中突然闪过她举着碎片的画面,后背渗出冷汗——难道她从始至终都是这场阴谋的一环
穿过被黑蛇盘踞的街道,我在林家别墅的地下室找到了林诗瑶。她身着血红嫁衣,跪坐在祭坛中央,面前摆放着闪着幽光的镇魂镜碎片。你终于来了,修崖。她抬头微笑,声音却变成了青石村老太婆的沙哑嗓音,三百年了,我们该做个了结。
祭坛突然升起锁链,将我困在中央。林诗瑶缓缓起身,周身缠绕着蛇形黑气:当年你将我炼成镜灵,又用镇魂镜镇压我的怨念。现在,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世界陪葬!她掌心的碎片与我手中残片共鸣,天空的裂缝骤然扩大,蛇形怪物的头颅探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前世记忆中的关键——镇魂镜的真正作用,不是囚禁,而是净化。我强运灵力,将所有碎片拼合,大喝:万魂归位,以我为引!镜面爆发出刺目金光,将蛇形怪物和黑蛇尽数吸入。林诗瑶的身体开始透明,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小宇...救我...
剧痛袭来,我感觉灵魂正在被撕碎。无数记忆碎片在金光中重组:原来林诗瑶是被镜灵附身的无辜者,她在寻找破除诅咒的方法时,反而被镜灵利用;而父亲偷走镇魂镜,也是为了阻止下一次祭祀。所有的巧合与阴谋,都是镜灵为了复仇设下的局。
我以守镜人之名,赦!我将全部灵力注入镜面,镜中万魂发出释然的叹息。蛇形怪物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林诗瑶虚弱地倒在我怀里。天空的裂缝愈合,黑蛇退去,城市恢复了平静。
但代价是巨大的。我的身体开始透明,即将化作镜中一缕残魂。林诗瑶泣不成声: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微笑着抚摸她的脸,从怀中掏出最后一片碎片——那是父亲留给我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家字。
这是唯一能让我存在的方式。我将碎片嵌入她的眉心,以后,我会永远守护你。光芒散尽,林诗瑶的眼中多了一抹金色的倒影。而在悬镜观深处,一面崭新的镇魂镜缓缓升起,镜中映出万家灯火,再无一丝邪祟。
三年后,林诗瑶带着女儿来到城郊的孤儿院。小女孩指着墙上的照片奶声奶气地问:妈妈,这个哥哥是谁照片里,年轻的志愿者正抱着孩子微笑,他的掌心隐约泛着镜面的光泽。
林诗瑶望着照片,眼中泛起温柔的泪光:他啊,是守护我们的光。夕阳透过窗户洒在照片上,少年的笑容仿佛活了过来,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轮回的齿轮仍在转动,但这一次,光明终将驱散所有黑暗。
荒村诡事录番外:镜中微光
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孤儿院的铁栅栏,林诗瑶牵着女儿小雨的手快步走进门。六岁的小雨突然挣脱妈妈的手,朝梧桐树下的秋千跑去。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修理着断裂的绳索。
哥哥!小雨清脆的声音让男人抬起头。他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芒,小心,螺丝还没拧紧。他伸手扶住秋千座椅,指腹不经意间划过小雨的手腕,一道若有若无的符文一闪而逝。
林诗瑶站在原地,呼吸突然停滞。三年前那个雨夜,同样的场景曾在她的噩梦中反复上演——只是当时的男人戴着青铜面具,而秋千上坐着的,是被献祭的孩童。她攥紧提包,包内侧口袋里的镇魂镜碎片微微发烫。
林小姐,又来送物资了院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诗瑶勉强笑了笑,目光却始终锁在男人身上。自从半年前这个名叫沈星的志愿者出现,孤儿院的孩子们身上总会出现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和悬镜观的符文如出一辙。
深夜,林诗瑶悄悄来到孤儿院。月光下,沈星独自站在操场中央,周身环绕着细碎的银芒。他手中托着半透明的镜面,镜中映出的却不是现实,而是青石村的废墟。更诡异的是,废墟上站着七个穿着道袍的孩童,他们对着沈星齐声唤道:师叔!
你果然在这。林诗瑶打开手电筒,光束中漂浮的尘埃都凝固成镜面状。沈星转身时,镜片后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与当年她被镜灵附身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诗瑶姐,别害怕。沈星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和小雨手腕相同的符文,这是净化咒印。那些孩子前世都是青石村的祭品,我在帮他们驱散残留的怨气。他抬手抚过空中的镜面,镜中孩童们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光点融入月光。
林诗瑶后退半步,摸到包里的碎片:你到底是谁是镜灵...还是守镜人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沈星身后若隐若现的蛇形黑影。
我是个意外。沈星苦笑,镜片上泛起涟漪,映出截然不同的画面:在镜中世界深处,一团光茧正在缓缓成型,茧内少年的面容与他别无二致,镇魂镜重铸时,你的眼泪滴在碎片上,唤醒了一缕被净化的残魂...也就是我。
他指尖轻点,地面浮现出古老的阵图。孤儿院的孩子们不知何时都出现在窗口,他们眼中闪烁着微光,齐声吟唱着镇魂咒。沈星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蛇形黑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咒文声中化作青烟。
原来...你一直在保护我们。林诗瑶的碎片与阵图共鸣,绽放出温暖的光芒。沈星的身影渐渐融入光中,临走前将一枚银色铃铛塞到她手中:如果哪天...有黑色雾气出现,摇响它。
晨光刺破云层时,孩子们在操场上发现了散落的银色光点。只有小雨捡到了那枚铃铛,每当风起时,清脆的铃声总会让她想起那个修秋千的哥哥。而在悬镜观的禁地,尘封的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映出林诗瑶带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旁边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白影,正温柔地为她们撑起看不见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