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废妃娇养小书生后,暴君疯了 > 第30章  给她点苦头吃
    祁蘅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手中的玉珠被捏得\"咔咔\"直响。

    窗外暮色渐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一只嗜血的兽。

    这位年少登基的少年皇帝见过了数不清的波云诡谲,早就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情绪藏在心底不显于色。

    可此刻,他却没有丝毫克制,。

    \"赵德全!\"他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不是说,她在吃醋吗?\"

    老太监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老奴……老奴愚钝……\"

    天老爷,桑余这是如何又惹到天子了?

    怎么去的时候高高兴兴,出来后又气成这个样子。

    赵德全小心翼翼的猜测。

    \"废物!\"祁蘅一把将奏折扫落在地,雪白的纸页洋洋洒洒,纷纷坠落。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前又浮现出桑余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就像看着一个生人。

    祁蘅眉眼微微眯起,许久都压不住这股火气。

    他就不信治不了桑余一个奴婢。

    他一定会让她像以前一样听话,一样在意他,一样安分守己!

    晚膳时分,陆晚宁端着白玉羹轻轻推门而入。

    她可是听说了,桑余今天把祁蘅气的不轻。

    祁蘅见她进来,收敛了几分冷意,却也没说话。

    烛光下,陆晚宁眉目如画,声音柔得像一泓春水:\"陛下可是在为什么事烦心?臣妾能帮陛下吗?\"

    祁蘅仍旧盯着跳动的烛火,缓缓开口:“一个不听话的东西,让人心烦。”

    陆晚宁轻轻挑眉,露出一抹浅笑,将羹汤放在案上,青葱般的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手背。

    \"晚宁在部落时,曾见过驯鹰。\"她声音低柔,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再凶猛的鹰,饿上几日也就乖顺了。陛下说的那人,怕是……\"她欲言又止,\"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祁蘅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陆晚宁适时垂眸,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在北寒时,晚宁连一件干净衣裳都没有。如今陛下赐的每件衣裳,晚宁都当珍宝般爱惜……\"

    祁蘅心头一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的确,苦了你了。”

    祁蘅声音低沉,心里却翻涌起异样的思绪。

    陆晚宁说得对,桑余就是过得太舒坦了。

    当年那个在雪地里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如今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陆晚宁敏锐地察觉到帝王情绪的变化,适时地垂下眼帘:\"晚宁不苦。能伺候陛下,是晚宁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声音渐低,\"只是……看着陛下为别人伤神,晚宁心里……\"

    祁蘅心头一热,将人揽入怀中。

    \"你说得对。\"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决绝,\"是朕太纵着她了。\"

    陆晚宁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声音却依然柔软:\"陛下仁厚,却是怕有些人得了恩宠,反而忘了本分。\"

    祁蘅眼神渐冷。

    是啊,桑余忘了是谁把她从卑贱的宫女抬举到婕妤之位。

    忘了是谁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份。

    \"赵德全!\"他松开陆晚宁,起身传唤宫人:\"传朕口谕——\"

    ——

    翌日清晨,桑余是被锁链的\"咔嗒\"声惊醒的。

    她看着被解开的镣铐,腕上露出连日来留下的深红的勒痕。

    桑余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可以回到清梧院了吗?

    \"桑婕妤,请随奴婢来。\"

    来的是个脸生的嬷嬷,桑余没见过,不像是乾元殿伺候的。

    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衫,久违地感受到凉风拂过脚踝的触感。

    今日,外面的太阳很温暖。

    很久没见到这样一望无际的天空了。

    桑余跟着宫女穿过长长的回廊,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只盼望能尽快回去,离开这乾元殿。

    可,逐渐的,桑余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回清梧院的路,要去的地方似乎比清梧院还要偏远。

    直到她看见浣衣坊的匾额。

    \"陛下口谕——\"

    身后太监传来尖利的声音,刺破晨雾。

    \"桑氏不知悔改,屡次以下犯上,心思深沉,着以婕妤之身罚至浣衣坊反省,望其深思自改!\"

    远处传来寒日里乌鸦的啼叫,桑余怔在了原地。

    ——

    桑余就这样被送了进来,她站在偌大院子里,此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哟,这就是桑婕妤?\"

    满脸横肉的张嬷嬷扭着腰走来,身上的脂粉味熏得人头晕。

    “看着和其他宫女也没什么差别啊,也不知年幼时是怎么爬上陛下的床……”

    周围的宫女们发出压抑的嗤笑。

    \"啪!\"

    一桶冰凉的污水突然泼在桑余脚边,溅起的泥点染脏了素白的裙角。

    \"愣着作甚?真当自己还是主子呢?\"另一个嬷嬷叉着腰站在台阶上,其他两个宫女随即把两大盆脏衣服推到了桑余的脚下。

    \"瞧见了吗?这些衣裳,天黑前都得洗完。\"

    桑余垂头去看,都是些金贵料子做的衣服。

    \"让我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张嬷嬷则是笑了笑,抓起桑余的手腕,粗糙的指腹恶意地碾过锁链留下的痕迹,\"若是这手洗坏了,上头不会来怪我们吧?\"

    周围的宫女们发出窸窣的笑声。

    桑余平静地抽回手,蹲下身子将衣服放进了水里,初春的井水还带着冰碴,浸入皮肤的瞬间就像千万根细针在扎。

    \"嬷嬷要是怕,\"她挽起衣袖,露出更多狰狞的伤口,\"不妨离我远一点,否则他日我有了麻烦,也不会放过你。\"

    张嬷嬷被噎得脸色发青。

    她随手抓起一件袍子扔在桑余头上:\"仔细着洗!这可是贵妃娘娘贴身的衣裳!\"

    桑余拿下身上的衣服,鼻尖是陆晚宁常熏的香味,她咬牙放进了水里,沉默地揉搓起衣物。

    远处传来钟声,张嬷嬷便骂骂咧咧地去用午膳了。

    \"桑娘娘……\"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桑余转头,看见是个年纪尚小的宫女。

    她递给她一个白布,里面包着什么:\"快吃吧,还热着呢,不然抢不到饭。\"

    桑余把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干净,接过那尚带余温的布包,指尖触到柔软的馒头时微微一颤。

    她抬眸望向眼前的小宫女,只见她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瘦小的身子裹在宽大的宫装里,一双杏眼清澈见底,正忐忑不安地偷瞄着自己。

    \"谢谢。\"桑余轻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小宫女局促地绞着衣角:\"奴、奴婢叫阿箬,是负责晾晒的粗使丫头。\"她声音越来越低,\"从前在御花园当差时,娘娘救过我。\"

    桑余怔了怔,大抵想起来了。

    那是去年,她也是宫女的时候,有个小宫女冲撞了先帝嫔妃,她碰巧路过,帮忙开脱掉了。

    没想到举手之劳,竟被人记到现在。

    桑余注意到阿箬悄悄咽口水的动作,将馒头掰成两半,递了过去,\"我们一起吃吧。\"

    阿箬慌忙摆手:\"不不,这是……\"话未说完,肚子却发出咕噜声,她顿时羞得低下了头。

    桑余不由莞尔,眼睛在阳光下像漾开的水波。

    她执起阿箬粗糙的小手,将半个馒头塞过去:\"我如今这般境地,难得你还愿相认,我会记住你的。\"

    \"娘娘别这么说!\"阿箬声音忽然压低,\"方才打饭时,我听见张嬷嬷说,明日要给您安排最脏的恭桶刷洗……\"

    桑余指尖一顿,随即垂下了眼。

    这就是祁蘅想出的,拿捏她的手段吗?

    她倔强的扬起笑,再抬起头,便从发间取下唯一剩下的银簪,\"这个给你,收着吧\"

    阿箬刚要推拒,却听见远处忽然传来张嬷嬷醉醺醺的骂声,小宫女慌忙将簪子藏进了衣服里,急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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