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啥呀？”
赵芳低头看了看那块刚被翻过的小地块，上面光秃秃的，啥也看不出来。
刘国军心里飞快地想着措辞。直接说是人参肯定不行，太玄乎了，容易引人怀疑。
他想起什么灵机一动，说道。
“哦，是上次我卖的山参，你还记得不？”
“卖的时候，有一小截根须品相不太好，人家收药材的没要，我就给留下了。”
他故意说得含糊，把人参说成是野山参的残根。
“我想着我肯定不能一直找到，就把这玩意儿也能试着种种看，就想着埋这儿试试，看能不能活。”
“活了最好，活不了……就当是给地添点肥了。”
这里刘国军没敢直接说“人参”，而是用了“山参”，听起来更像是山里挖的，不那么惊世骇俗。
而且，把来源归结于“品相不好被剩下”，也显得合情合理。
赵芳皱了皱眉，盯着那块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土疙瘩，眼神里满是狐疑。
索性看不出什么她直接蹲下身，用手指拨了拨泥土。
“国军，我觉的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咱们别抱太大希望，要是能弄出来那不是好多人都弄了，哪能轮到到咱们呢。”
她这么说着也是不希望刘国军把希望寄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
刘国军也不生气，知道她是为了他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知道，你放心，试试呗，反正也不费啥事儿。”
“万一成了呢？上次那山参不还卖了六百块？咱家洗衣机不就是这么来的？”
他故意把话说得轻巧，眼睛却偷偷瞄着赵芳的反应。
赵芳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她当然记得那件事情，这不那台洗衣机，还在院子里面放着呢。
可赵芳也清楚，刘国军嘴里这些“山参”的事儿，十有八九是瞎猫撞死耗子，哪能回回都这么好运？
想到这里她撇了撇嘴，甚至有点没好气地道。
“算了吧，我估计过两天直接烂在地里边了，你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说完，她转身往屋里走，嘴里还嘀咕着。
“人倒是变上进了，但是方向也没走对啊，整天鼓捣这些不靠谱的玩意儿……”
刘国军看着赵芳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追问下去，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这谎。
灵田系统这事儿，实在是太离谱，讲出来谁信啊？
别说赵芳了，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另一边，赵芳嘴上嫌弃归嫌弃，脑子里却没闲着。
晚上，她哄完孩子睡下，坐在炕头，脑子里老是浮现出刘国军在院子里一副期待的模样。
赵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山参这玩意儿，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她毕竟是高中毕业呢，上课的时候也看过这之类的书籍，知道人参这东西娇贵得很，哪是随便埋块地就活的？
想到这里，赵芳咬了咬唇，眼神飘向炕边那个破旧的木箱子，里面还放着她当年的课本和几本借来的书。
虽然嫁给刘国军后，她那点念书的梦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但她骨子里还是有点不服输的倔劲儿。
思来想去，赵芳索性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地下了炕，翻出箱子，找出一本从村里小学老师那儿借来的农业书。
月光从窗户漏进来，洒在泛黄的书页上。
赵芳借着微光，一页一页翻得仔细，眉头越皱越紧。
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人参喜阴，怕强光，土质还得疏松透气。
可刘国军那块地，偏偏是个向阳的旮旯，土还硬得跟石头似的。
看到这里，赵芳忍不住啧了一声，心想：这男人，果然还是那个脑子，照他这么弄，啥时候能结出来呢？
这么想着她已经合上了书，不自觉盯着窗外黑漆漆的院子，眼神复杂。
说实话，她对刘国军这人，之前的失望那不是一天两天的。
当初那件事出现，她也没认命，刚嫁过来，她还想着考大学，搏一把未来。
可刘国军呢？直接把她的书扔了，说什么“女人读那么多书干啥，迟早是要嫁人的”。
那时候，赵芳气得差点收拾包袱回娘家，可最后还是忍了。
毕竟，她父母已经因为她这件事情在村子里面丢够了脸。
而她一个女孩子，能上到高中，已经是爹娘咬牙供出来的，连她哥哥都没有这种待遇呢。
可现在，看着刘国军又是种地又是折腾山参，不也是为了这个家，虽然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是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帮帮他呢？
这么想着她，赵芳直接攥紧了手里的书，暗暗下了个决定——既然刘国军有这个想法，她就帮他一次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刘国军照旧起了个大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赵芳趁着他不在，偷偷溜到院子角落，盯着那块地看了半天。
也不再犹豫，直接从屋里拿了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刘国军埋下去的“山参根须”挖了出来。
土里那几截干巴巴的东西，看得赵芳直皱眉，心想：就这玩意儿，真的不开玩笑？
虽然这么想着，赵芳也没多犹豫，而是挑了个院子背阴的角落，土质看着也比之前那块松软。
她学着书上的法子，重新挖了个浅坑，把那几截根须埋了进去，还特意在上面盖了层薄薄的枯草，遮挡阳光。
干完这些，她拍拍手，站起身，脸上带着点得意。
可一想到刘国军回来要是发现了，估计又得跟她嚷嚷，她心里又有点发虚。
果不其然，中午刘国军一回来，瞅见他那块地被翻得乱七八糟，确实当场就傻眼了。
“谁？谁动我地了？！”
他这么想着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了赵芳身上，毕竟家里就他一个大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赵芳正低头切菜，听到动静，手一抖，差点把手指头给削了。她强装镇定，头也不抬地说。
“什么地？不知道。”
刘国军看着她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赵芳疑惑的看着他，心想：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