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两块……很快，赵芳的碗里就堆起了一个小小的肉山。
赵芳的脸颊涨得通红。
终于，在刘国军的筷子再次伸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了，带着哀求，低声说道：“别夹了，我，我不饿，你和娃吃吧。”
刘国军夹肉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眼看着赵芳，又是从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刘国军感觉自己怎么做都有错呢。
最终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筷子收了回去，没再强迫她。
不过这种变化居然罕见的让赵芳松口气呢，像是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
吃过饭，她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
刘国军第一次没有上手去帮他，而是一言不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等赵芳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准备去烧水洗漱的时候，刘国军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等等。”
赵芳身体一僵，停下脚步，紧张地回过头。
刘国军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也没有数，全部递给赵芳。
“给你。”
赵芳看着他手里那厚厚的一叠“大团结”，眼睛又一次瞪大了。
那少说也得有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这在他们这个家，简直是一笔巨款！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你拿着吧，我不用。”
“你是我媳妇，你不用就管着。”
刘国军说完直接把钱塞到了赵芳的手里。
“以后对自己好点，没了我还能赚，还有那些东西就是给你的，你别拒绝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刘国军还觉的自己有点委屈呢。
温热的纸币塞满了赵芳的手心，这感觉太诡异了，比之前刘国军拿着王虎赔偿的三十块钱都吓人、
因为那次好歹买的东西都是他能吃的。
现在可好，居然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给钱，还有那个金镯子，一大堆东西，几乎都是给她的……
赵芳紧紧攥着那沓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问道。
“国……国军，我能问一下你这些钱是从哪来来的吗？”
刘国军没反应过来，然后看着她的脸色，最终不确定的开口问。
“吃饭的时候，你就是因为这个害怕？”他这话说的小心翼翼。
赵芳听到“害怕”两个字，想着说好像不对，但是又很对，最终闭上眼睛点点头。
刘国军发现自己找到症结，丝毫没有犹豫，飞快的说道。
“前两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去找活了，然后认识了百草堂的一个人，我跟他学了一点，知道了什么东西值钱。”
“前几天去林子里面发现了好像他说的那个东西，我就弄下来试试去给他，没想到还真是的，所以他就把我药材收了，我赚了点小钱。”
说到这里刘国军还担心赵芳不信呢，立即补充：“你要不信，明天我带你去问问。”
赵芳低着头，听到他这个解释，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但好像又对上了，无奈她只能“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
刘国军自然也看出来了，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可赵芳却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烧水了。”说完她转身就想溜。
“哎，等等！”
刘国军一把拉住她胳膊，手劲儿不小，直接把赵芳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撞他怀里。
赵芳吓了一跳，想要离开，可刘国军却没松开，硬是把她按到旁边的板凳上坐下。
“你先别忙了，试试我给你买的那些东西。”
赵芳听到这里手还被他攥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再看看刘国军从包里掏出来的几件新衣服。
赵芳心想，她哪能穿这些啊？穿了这些她还怎么出门？
“我不用试，挺好的，你收着吧。”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拒绝。
刘国军一听这话，犟驴脾气又犯了，直接说。
“收哪去啊？赵芳，你是我媳妇，我给你买的你不穿你收着什么意思？”
他这话说得重了，赵芳脸上的血色瞬间又没了。
她咬着嘴唇，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刘国军一看她这模样，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这嘴，咋就管不住呢？明明想对她好，咋还把人给骂哭了？
“哎，我不是那意思……”
刘国军连忙放软了语气，想要哄人，只是赵芳一下扭过脸不再看他。
屋子里安静得吓人，只有刘洋在床脚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的声音。
刘国军尴尬地挠挠头，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真不地道。
他最终起身道。
“算了，你不喜欢就不穿了，或者扔了也行，我去烧水。”说完，他倒是落荒而逃的跑了。
屋内就剩赵芳自个儿呆坐在板凳上。
她琢磨着刘国军那句“扔了吧”，苦笑一声：扔？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另一边刘国军在院子里烧好水，提着桶回来时，赵芳还是他离开之前的样子。
不过桌上的东西都没了，估计也是被她收起来了。
刘国军也没不识趣的再提起来那岔儿，直接把水桶往地上一放，轻声道。
“你先擦擦身子。我、我去外头守着。”
他说完就准备离开，赵芳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刘国军昨天离开以后，再回来明显已经洗完澡的样子，但是热水全部给她了，那他只能是在外面用冷水擦洗的。
想到这种可能，赵芳不知为什么还有点愧疚，突然开口。
“国军，你等等。”
刘国军不明所以转过身，就见赵芳站了起来，小声道。
“昨天你用冷水洗的，今天又干了一天活，冷水擦身子容易着凉，要不，你在屋里擦吧，我帮你。”
刘国军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赵芳，嘴巴张了张，愣是憋出一句。
“什么？！”
赵芳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也结结巴巴道重复了一遍。
“我就是说，帮你擦擦身子，省得你着凉。”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刘国军这会儿心里就一个念头——卧槽，这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