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兰瞅着他那有把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可别大意,山里头危险。”
“我知道。”葛文军嘴上应着,心里盘算开了。
等捕兽夹弄回来,抓猎物就容易多了,也安全。
到时候别说鸡蛋,肉都让清兰敞开了吃。
俩人正说着,院门外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还有人压着嗓子说话。
“……瞅见没?就他家……”
“真有那么多粮?”
“那还能假?周大山都栽他手里了,还赔了三十块呢!”
“啧啧,这葛文军是走了啥运……”
是村里那几个爱嚼舌根的婆娘,听着像在门口偷看。
葛文军眉头皱了下,眼神冷了冷。
这些碎嘴婆娘,真是没完了。
柳清兰也听见了,有点紧张,往葛文军身边靠了靠。
葛文军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婆娘吓一跳,王婆子也在里头。
她们看见葛文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特别是那双冷冷的眼,心里直发毛。
“文…文军呐……”王婆子干笑着打招呼,“没…没事,俺们路过……”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赔笑,眼神乱瞟。
“路过?”葛文军声音不大,但挺冷。
“路过用得着扒人家门缝看?”
他眼神扫过这几张心虚的脸。
“几位婶子,是嫌今天我家热闹没看够,想再来添点堵?”
王婆子几个人让他看得浑身不得劲,想起周大山的下场,腿肚子有点软。
“没…没有,文军你误会了……”
“听说清兰有了身子,俺们过来道个喜……”一个婆娘赶紧解释。
“道喜?”葛文军嘴角撇了撇,带着嘲讽。
“是道喜,还是来看我家是不是真发了财,琢磨着咋占点便宜?”
他这话直接把她们的心思捅破了,几个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文军,你咋这么说话?俺们是好心……”王婆子还想赖。
“好心?”葛文军哼了一声。
“以前我家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咋没见你们这么好心来看看?”
“我媳妇让人欺负上门,你们不都在边上看戏?”
“现在看我手里有俩钱了,就跑来巴结了?”
“收起你们那套!”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上那股不好惹的劲儿更明显了。
“我葛文军把话放这,我家东西,一针一线,一粒米,谁都别想打主意!”
“谁再敢在我家门口鬼头鬼脑,或者背后乱嚼舌根。”
“别怪我不认人!”
他指了指门后头那根刚做好的粗门闩。
“到时候,我这门闩可不管你是谁!”
王婆子几个人吓得脸发白,赶紧摆手。
“不敢不敢,文军你放心,俺们就看看,这就走……”
几个人跟躲瘟神似的,推推搡搡跑了。
葛文军看着她们跑远的背影,眼神挺冷。
对付这种人,就得一次性打怕了,才能消停。
他关上门,插好门闩,转身回屋。
柳清兰瞅着他,眼神里全是佩服和安心。
“文军,你真厉害。”
葛文军笑了笑,过去揉了揉她的头。
“我不厉害点,咋护着你跟娃?”
他坐回炕边,心里却想着。
今天吓唬走这几个长舌妇,暂时能清静点。
可村里眼红的人肯定不止她们。
钱财不能露白,他懂。
可现在刚有点起色,想完全藏着也不可能。
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让自己更强,强到让所有人都只敢羡慕,不敢惦记。
“媳妇儿,这几天你在家好好歇着,别出门。”
“等过两天,我去镇上把那几套家伙什拿回来。”
他说的就是捕兽夹。
“有了那玩意儿,以后进山把握就大了。”
“到时候,咱家日子越过越好,谁也不敢再小瞧咱!”
柳清兰乖乖点头,她现在信葛文军。
只要他在,她啥也不怕。
天黑了,柳清兰累了一天,很快靠葛文军怀里睡着了。
听着她匀实的呼哧声,葛文军却睡不着。
他睁眼看着黑乎乎的房顶,脑子不停地转。
钱,现在手里有三十多块,加上卖鹿茸的钱,总共快四十了。
粮,有五十斤棒子面,三十斤红薯干。
吃的,还剩一只兔子没吃完,藏着点鹿肉。
家伙,有杆磨好的长矛,门后有柴刀。
三天后,还会有三套新捕兽夹。
这就是他现在全部的家当。
看着是比以前强多了,可离好日子还远着呢。
他需要更多钱,更多粮,更好的住处。
特别是清兰怀了娃,吃的得跟上,往后花销更大。
这些都得靠他自己挣。
进山打猎,是最快最实际的路子。
有了捕兽夹,打猎就快多了。
野猪皮、熊胆、好皮子……这些都能换大钱。
上辈子他就靠倒腾这个起的家,这辈子只会更好。
除了打猎,还得想法子把家拾掇拾掇。
修房子,买家具,起码让清兰和娃住得舒坦。
还有周大山这个雷,必须尽快拔了。
葛文军眼神冷下来。
他不能给周大山翻身报复的机会。
等拿到捕兽夹,他得想法子来个“意外”,让周大山彻底完蛋。
只有这样,他和清兰才能踏实过日子。
想到这些,葛文军心里慢慢定了。
往后的路长着呢,难事也多,但他有信心,也有决心。
为了怀里的媳妇儿,为了肚里的娃,为了不再活成上辈子那熊样。
他必须干成!
他低头,在柳清兰脑门上亲了一下。
然后闭上眼,逼自己睡觉。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第二天一早,葛文军就醒了。
柳清兰还在睡,他轻手轻脚下了炕。
先去院里看了看昨天弄好的门,挺结实。
然后生火做饭。
家里有棒子面了,他熬了锅稠粥,又把剩下的兔肉热了热。
媳妇怀孕了,得吃好点,不能再喝清汤了。
粥快熬好的时候,柳清兰醒了。
闻着香味,她揉揉眼坐起来。
“文军,弄啥呢?真香。”
“给你熬了棒子面粥,快起来喝,热乎着。”葛文军笑着扶她起来。
他还把碗里大多的兔肉都拨给柳清兰了。
柳清兰看着碗里满满的肉和稠粥,心里又热乎乎的。
“你也吃。”她想把肉给葛文军。
“我吃着呢,锅里有。”葛文军端着自己碗,“你多吃点,肚里还有个小的呢。”
柳清兰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慢慢吃着饭。
饭吃完,葛文军叮嘱柳清兰今天就在家歇会儿,门窗全关好,自己拿起长矛要出门。
“还去山上?”柳清兰有些担忧地问。
“不是上山,就在村边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砍些结实木头。”
“咱家炕有点歪了,要修一修。我顺便找找合适的树枝,做几个套儿,或许能逮俩野鸡兔子回来。”
他现在手头有点钱,捕兽夹还没买到,不太好抓大型的动物。
不过他做几个简单的套子,凭着上辈子积累的手艺,抓几只野鸡兔子肯定没问题。
能给家里添个荦味儿也好。
“那你注意点安全。”柳清兰交代他。
“行,你放心。”葛文军答了一句,推门就走了出去。
他没直接奔山上去,只是在村庄周围的林地边转悠。
一边挑木头用料,一边留心看地势能否布点套子用。
他还特意绕到周大山家那边,远远看了一眼。
周大山家门关着,没动静。
估计是昨天吓着了,不敢出来晃悠。
葛文军哼了一声,没停留,接着忙自己的。
他砍了几根粗硬的木头,准备修炕用。
又找了些韧性好的藤条和细树枝,很快做了十几个套子。
然后凭着记忆,在野鸡兔子常走道的地方,草丛下头,小心把套子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