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知道,既然白玉嫂子都这么表态了,自己总这么硬撑着不说话,那也不是办法。
“嫂子,既然你要回报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不知道,嫂子想怎么回报我呢?”
陆宽硬着头皮问出这话,感觉自己也臊得慌。
“兄弟何必明知故问呢?”
苏白玉红着俏脸,小声道,“先让毛驴停下,扶我下去。”
陆宽一勒缰绳,喝止了毛驴后,自己先跳下驴背,再次托着苏白玉的杨柳细腰,辅助她下了驴。
“兄弟,来。”
苏白玉俏脸羞红,主动牵起陆宽的手,就要往路旁的竹林里走。
“嫂子,这……就在这儿?”
陆宽有些纠结,有些不安。
这路边的竹林,虽然茂密了些,但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此举似乎欠妥?
除了纠结和不安,陆宽的内心深处,还有点兴奋和期待。
“兄弟不必多虑,此处是高坡,一眼可以望见路的两头,竹林又十分茂密,就算偶有行人路过,我们也可以早早察觉,不是么?”
“这……这倒也是。”
陆宽咽了口唾沫,心想白玉嫂子所言甚是啊。
“嫂子,你要回报我,但兄弟也就受着了。”
“只是,希望嫂子不要动真格的,咱们点到为止,不要一发不可收拾,你看如何?”
陆宽嘱咐了这两句,还是想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要做那越轨之事。
“怎样都好,都依兄弟的。”
苏白玉牵着陆宽的手,就像大姐姐牵着大弟弟的手一样,两人一起走进了竹林中。
正如苏白玉所说,这个高坡处的竹林,的确是个白日报恩的好所在。
道路的两头,一望数百米,只要有人出现,这边第一时间便可发现。
而对于远处的路人来说,这边的竹林里发生了什么,那是绝对看不到分毫的。
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陆宽一脸舒爽地走出竹林,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才冲着竹林小声道,
“嫂子,没人,出来吧。”
只见苏白玉满面红晕,从竹林里走了出来,一边整理着弄乱的发丝和前襟,还不时地揉一下膝盖。
“嫂子,让你受累了!”
陆宽面露不忍之色,忙拿起葫芦,迎上前去扶着她。
“给,葫芦里有水,快喝点吧,润润喉,也漱漱口。”
想到她像采蜜的蜜蜂那般的辛苦,还接受了自己的付出,她这种白日报恩的方式,真是千古罕有,陆宽心里好生感动。
苏白玉漱过口,润过喉之后,两人又一前一后地骑在了驴背上,继续向前赶路。
“嫂子,你别去投奔中州的什么表姐了,不如留下来吧。”
“留下来?我也想留下来,可连个住处都没有。”
“不妨暂住我家……”
“那怎么行?无名无份的,我怎么能住到兄弟家里?”
“嫂子听我慢慢道来,我打算在村子里创办一家大作坊,需要不少人手,嫂子就以女工的名义暂住我家,如何?”
“既然这样……那就依兄弟的。”
对苏白玉来说,能够在陆宽的家里暂时落脚,就算无名无份,也总比千里迢迢去中州投奔那位未必对她如何的表姐要好。
而她刚才的一番报恩之举,令她和陆宽有了亲密的接触。
陆宽在她心里的分量,难以言说,可不只是对她有赠肉之恩这么简单了。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共骑一驴,很快便又行出十几里路,赶到了白庙村的那座白庙前。
“嫂子,进去烧香的时候,不用跪太久,简单说两句就行了。”
陆宽跳下驴背,一边说着话,把苏白玉扶下驴来。
“这是为何?”
“因为,跪久了对膝盖不好啊。”陆宽微微一笑,小声道,“嫂子已经跪了那么久,膝盖可经不起久跪了。”
苏白玉俏脸一红,用含嗔的美眸瞪了陆宽一眼,这一眼的风情,又令陆宽凡心一动。
“兄弟,你继续赶路吧,等我烧完香,傍晚的时候,再去你家找你。”
“好,等着嫂子!”
陆宽骑上驴背,精神抖擞,继续奔着县府而去。
小毛驴的速度挺快。
不到半个时辰,安平县府的城池便出现在了眼前。
轰隆!
原本晴朗的天气,随着一大团乌云飘过,顿时雷声滚滚,眼看就要下起大雨。
果不其然。
刚进城门,倾盆大雨便哗哗地下了起来。
陆宽一路打听着,冒雨赶到了位于城中的县衙。
此刻将近晌午,县衙里并没有多少公务。
身穿黑色官服的衙差,一听陆宽是来交贼首领赏金的,便让陆宽拎着人头进了大堂。
县衙的捕头杨安,负责接收贼首,下发赏金。
两颗人头放在了地上,几位捕快验明了正身后,杨安还要再盘问一番。
“石浪,石波这两位贼兄弟,是怎么死在你手上的?”
杨安这么问着,身后还有文吏负责记录。
“就在昨晚,两人就像往常那样打家劫舍,翻入我家院子,被我和家中兄弟听到动静后,与两人打了起来……”
陆宽简单说了一下,走完了这个过场后,杨安便命人取来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一个红色托盘中。
此时,几位捕快都识趣地走开了。
陆宽也不是傻子,只取了十五两,将剩下的五两银子,留给了杨安。
“陆兄弟,这是何意?”
杨安眉眼带笑,对陆宽的识相之举很是满意。
“杨捕头,领赏之事,让您多多费心了。”陆宽低声道,“昨夜和两位贼人相斗时,家中兄弟挨了数刀,身受重伤。”
“如果不是兄弟重伤,需要破费抓药,陆某是决不会收取十五两这么多的!”
杨安点头一笑,伸手拍拍陆宽的肩膀,“陆兄弟,我敬你有杀贼的本事,愿意交了你这个朋友,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啊!”
他话虽然说得敞亮,手上可并不客气,小手一抄,便将盘子里的五两银子笑纳了。
“陆兄弟,杨某虽然只是一介捕头,可在这安平县府里,多少还是有三分薄面的。”
“兄弟以后在城中活动,遇上啥难办的事,都不妨找我说说!”
“像兄弟这种识相的人,杨某但凡能办的事,都乐意帮兄弟办一办!”
听到这话,陆宽立刻双手抱拳,冲他行了一礼。
在陆宽看来,公门中像杨安这样的人,收了钱能给办事的话,就算是好人了。
就在这时。
衙门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