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出息的好男儿,婶子真没看错你啊!”
“小陆,这么重的野猪自己抗下山来,多累啊,嫂子帮你抗吧?嫂子有劲儿!”
“小陆,你小的时候,我可是常抱着你哄你玩,你还记得不?”
就在这几位妇人讨好的话语中。
陆宽硬着头皮,挤出妇人堆,快步远去了。
不为别的,袖子里的野山参,必须尽快回家栽到土里,哪能和这些妇人们纠缠?
很快,陆宽回到了篱笆小院。
有点意外的是,田薇薇和田芊芊这对姐妹花,正在院子里干着泥水活儿。
两人手上沾满了泥巴,俏脸上香汗不止,正在修补一口破破烂烂的陶缸。
一看到陆宽抗着野猪,拎着野兔回来,姐妹俩都看得一愣。
“夫君,你真的上山打猎了?”
田薇薇刚回过神来,看到陆宽胸口血淋淋的,俏脸为之一变,“呀,夫君你……你流了好多血啊!”
“芊芊,快!快找白布清水,给你姐夫止血,快呀!”
“哦哦!姐夫你忍耐一下!”
看到陆宽胸前大片的血迹,田芊芊也吓得俏脸失色。
一边答应着,她就要去找些能止血的东西。
陆宽却摇了摇头。
“别忙了,你们姐妹俩也不看看,我身上的血是不是我的?”
话虽这么说,这对姐妹花这么紧张自己的安危,陆宽还是挺意外的。
因为原主一直把她们俩当劳工,整天不是打就是骂的,可从没把她俩当家人。
换作一般女人,怕是早就盼着原主早点死了。
姐妹俩赶紧凑上前来一瞧,看明白了陆宽胸品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夫君,你打了野兔,还杀了一头野猪,居然一点伤都没受?”
田薇薇很是惊奇。
她印象中的夫君,整天只会喝酒赌博,怕是连只鸡都逮不住,怎么会有上山打猎的本事?
“姐夫你……你好厉害呀!”
田芊芊也睁大了美眸,对陆宽这位姐夫刮目相看。
看这对姐妹花大惊小怪的样子,陆宽只是微微一笑。
也没有多解释什么,把肩上抗的野猪和手里拎的野兔,都卸在了灶房里。
“我肚子也饿了,你们姐妹俩别和泥巴了,赶紧把野兔剥皮洗净,好好烧它一大盆!”
田薇薇忙点点头,像个擅长持家的贤内助一样忙活了起来。
“芊芊,赶紧收拾柴禾,生起火来。”
“夫君,缸里还有些清水,奴家先把你的衣服洗一下!”
她把清水舀进了那破旧的木盆里,就等着陆宽脱下身上的衣服了。
陆宽却没有脱衣服,而是蹲在一个角落里,把一路藏在袖子里的野山参取出来,小心地栽进陶盆里。
“夫君,在做什么呀?”
“有什么活计,让奴家来做就是了,不劳夫君动手的……”
田薇薇一边说着,走到陆宽身旁瞄了一眼。
她美眸一凝,看清了陶盆里栽的野山参后,一张樱桃小口不禁张得老大。
“夫君,这是野……”
“嘘!”
陆宽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下的世道,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所谓饥寒生盗心。
一只萝卜都有可能被乡人窃去,何况是一株价值不菲的野山参?
陆宽栽好了野山参后,把陶盆放到了屋里,这才脱下了身上血迹斑斑的短衫。
“娘子,辛苦了。”
带血的短衫放进了木盆里,陆宽还道了一句谢。
田薇薇却听得一愣,美眸怔怔地看着陆宽。
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夫君居然叫了自己一声……娘子?
还道了一句辛苦?
此前的那些日子里,夫君对自己的称呼,不是“不祥女”,就是“贱人”。
自己奢望已久的一声娘子,就这样听到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忙去?”
“是是是,奴家这就把夫君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田薇薇笑着答应一声,好像全身来劲了似的,就蹲在地上卖力地洗了起来。
陆宽坐在了门口的一张小凳上,看着这对姐妹花各忙各的,看起来都是很会过日子的人,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半个时辰后,小院子里满院飘香。
一大盆红烧兔肉已经做好,端到了茅屋里的小木桌上。
虽然没有几样调料,只是放了点盐巴,但那浓郁的兔肉香味,还是令陆宽食指大动。
田薇薇姐妹俩,更是站在一旁,暗暗咽着口水。
“娘子,兔肉已经上桌,你和芊芊还站着作甚?”
“坐下来,一起吃啊!”
陆宽一边说着,自己先吃了起来。
一口红烧兔肉入口,口感细嫩,筋道耐嚼,十分美味。
要吃飞禽,鸽子鹌鹑。
要吃走兽,兔子狗肉。
这野兔肉的味道,果然名不虚传。
陆宽吃得正爽,却发现姐妹俩还是站在旁边,一脸迟疑地看着自己。
田芊芊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道,
“姐夫,我和姐姐真的可以一起吃么?”
她感觉陆宽是在戏弄她们姐妹俩。
今天上午,她只是偷吃了几口苞米垫垫肚子,就被姐夫罚跪在烈日之下。
这么美味的野兔肉,姐夫怎么舍得让自己吃上一口?
陆宽却一边吃着,淡淡说道,
“让你们俩吃,你们坐下来安心吃就是了。”
“非得让你们饿着肚子,你们心里才踏实啊?”
田薇薇忙点点头。
虽然夫君是责备的话,她却听出了一股暖意,拉着妹妹一起坐了下来。
姐妹俩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平时连顿素饭也吃不饱。
这时一吃上香喷喷的兔肉,肚子填饱的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也油然而生。
姐妹俩一边吃着肉,不时地偷瞄一眼陆宽。
好像要看看明白,陆宽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三人刚把兔肉吃完,只见篱笆院外人影闪现,有位不速之客上门。
来人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一袭破旧的白裙,虽然早已经成了灰白色,却隐约可见她那曼妙的身材。
这位少妇面容姣好,却面有愁容,站在陆家的篱笆院外,一副踌躇之色。
“白玉嫂子?”
陆宽认出来了。
少妇是家住西边的苏白玉,是本村冯壮的女人。
前几年,她刚嫁到冯家没几天,据说连房都没有圆,冯壮就被山贼所杀,她也就成了寡妇,一直守寡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