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将醉 > 第44章
    裴焕生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抚摸着他的后背,略微的凹凸不平让他眉头一皱。

    上一秒还沉浸在暧昧氛围里的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侧过头仔细看着祝升的后背,微弱的天光却将每一条红痕上结出的新肉照得清晰。

    裴焕生虽然记性不是很好,但他觉得自己在这种事情上面不会出错。

    他闭上眼,轻轻地叹口气。

    他能猜到,祝升这是受罚了。

    除了夜桥的人,谁能将他伤成这样呢?

    “不是说,身上只有那一道疤吗?”

    裴焕生声音沙哑,他的脑袋靠着祝升的脑袋,彼此依偎在一起。

    他手指伸到祝升的后背,轻轻地摩挲他的伤疤,像是在抚慰。

    “后面这些,又是怎么来的呢?”

    裴焕生不敢猜是因为自己,毕竟自己应当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他隐约觉得,祝升这样的人,他这样的脾气,为了自己会去反水杀刘左,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幽幽地叹口气,心疼地问:“是因为我吗?”

    祝升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抱住了他。

    他心里复杂的情绪酝酿在一起,几乎要发酵发酸了。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让他觉得不好受。

    他为裴焕生做了什么,他并不是想让他全部都知道的。

    不然他们要一直一直纠缠下去,无法分开。

    毕竟他是有些舍不得裴焕生的。

    他偏过头,在裴焕生的脸上亲了一口,示意他不要再问了,不要再说了。

    继续做吧。

    ……求求你了,继续做吧。

    祝升觉得自己像是被完全接纳,拥在怀里。

    原来不仅是血与肉在浇灌,还在被人用爱意浇灌着。

    他像是跌入爱潮里面,像是一片汪洋的海,他坠入了深渊,却依旧见到一丁点的光,一双有力的手托起他的腰肢,一下要将他撞入深渊,一下又要将他拉起。

    他像是在云海中翻覆,他几乎要迷失自我。

    除了颤抖他就只能被裴焕生用力抱着,像是要从他的怀里生长出来,被赐予新的血肉。

    迫近傍晚,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祝升累得不行,困意早已经涌上来。

    裴焕生和他并肩,手揉了揉祝升的脑袋,宠溺地安抚着事后疲倦不堪的祝升。

    裴焕生支起身体,他手托着腮臂弯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拨开祝升打在脸上汗湿了的头发,他凑过去轻轻地亲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祝升。

    ”

    他轻声唤他,希望祝升能给自己一点回应,又怕打搅他。

    祝升哼了两声,算是应了。

    “我抱你去洗澡。

    ”

    平又太过于懂事了,他醒来后看到桌上放着两只茶杯时,就意识到祝升被带回来了。

    他并非故意上楼去听,只是想确认他们的确在做。

    因此他早早地去烧了水,方便他们事后清理。

    裴焕生拢起祝升的头发,以免被打湿,小心翼翼地擦着他的身体。

    祝升太过于困倦,已经迷糊得不是很想动弹,他觉得这样的劳累实在比杀人还辛苦。

    他窝在温水里,枕着裴焕生的胸膛再一次睡过去。

    等他被抱回床上的时候,才又短暂地清醒了会。

    他听到裴焕生小声地跟自己说话。

    “上次你走时,是不告而别。

    如今呢?我醒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你吗?”

    仿佛裴焕生才是那个心惊胆战、忐忑不安、用情至深的人。

    也可能他只是介怀上次的不告而别而已。

    既然要分别了,那就好好道别吧。

    祝升应了他:“能。

    ”

    作者有话说

    本人很喜欢的一章。

    文中“”是删除的内容

    道别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裴焕生就将祝升喊醒喝了粥,是热乎的小米粥。

    裴焕生撸起袖子端着大碗,给祝升舀了一小碗,问了他的喜好,往里面撒了少许的糖。

    再用小勺往里面搅和均匀,使得糖充分融在粥里。

    祝升原以为裴焕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今看来也并非是那么一回事,原来满心算计满眼金银的人,也会有这样体贴顾家的一面。

    祝升看着他,莫名笑了,说:“哥哥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吗?”

    难怪有人会对他念念不忘到如今。

    “不是。

    ”裴焕生回答得很果断,不带一点儿犹豫,他将碗推到祝升面前,“小心烫。

    ”

    裴焕生给自己也舀了一碗,他放了很多糖,似乎很爱吃甜的。

    祝升一手拿着勺轻轻搅和,一手拖着腮想:这样一个好甜口的人,难怪他会喝不来铁观音的涩。

    起初祝升不喜欢金州这片地方,一个奢靡之风盛行的地方,就像是摇摇欲坠的高塔,让人觉得不踏实。

    可他在这里呆久了,如今到了彻底离别之际,又有些不舍得。

    祝升不清楚,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来自于对这片土地的不舍,还是对于裴焕生这个人的留念。

    可他终归要回夜桥的,不能够在这里停留太久的。

    祝升觉得奇怪,明明他们已经两清了,为何还觉得他们是纠缠着的呢?

    幽暗的烛光照亮屋子,拉出又长又大的两个影子,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平又去睡觉前,在楼下的桌案上给裴焕生留下一封信,是今日下午时夜送来的,刚上任不久的许云莱从邓家口镇寄来的。

    他当着祝升的面展开,里面的内容寥寥,大致说:没有李何欢的消息,在当地与江湖人有关的案件里,卷宗记载的是一个叫“谢春风”的人。

    至于悲离别,则更是没有记载,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中,像是一个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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