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初现
笑。傅承砚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张旧照片,语气没什么温度。
照片上的女孩笑靥温柔,是记忆里完美的模样。
对面的苏晚柠尝试牵动嘴角,模仿照片里的弧度。
可下一秒,她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破坏了精心营造的氛围。
傅承砚皱眉,刚想说她不够专业。
苏晚柠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抱歉傅总,可能您这冷气开太足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听上去竟不那么惹人烦躁。
傅承砚看着她略显窘迫却真实的表情,心头那点不悦莫名其妙散了些。
他放下照片,没再强求。
好像……这样看着她,比对着一张不会动的照片,要舒服一点。
后来这样的跑偏时有发生。
让她模仿白月光弹琴,她会因为一个不熟练的音符卡壳,然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让她学着白月光安静看书,她看着看着就容易走神,视线飘到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上。
傅承砚起初还会纠正,提醒她协议内容。
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没那么在意了。
甚至觉得,她弹错音符后懊恼的样子,比一首完美的曲子更有趣。
她盯着麻雀发呆时,侧脸的线条意外地柔和。
记忆里那个完美无瑕的白月光形象,似乎开始变得模糊,被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充满瑕疵的苏晚柠覆盖。
这天,傅承砚因为一个棘手的项目,在书房烦躁地踱步。
苏晚柠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协议要求她这时应该安静地放下,然后离开。
她确实放下了果盘,却没立刻走。
她看了一眼傅承砚紧锁的眉头,忽然轻声说：傅总,您领带歪了。
傅承砚下意识低头。
领带好好的。
他抬眼,对上苏晚柠清澈的目光。
她弯了弯眼睛：你看,稍微分心想点别的,是不是就没那么堵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有点狡黠。
傅承砚却愣住了。
她总能这样,轻易看穿他刻意隐藏的情绪,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轻轻戳破他的紧绷。
被理解的感觉,陌生又清晰。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苏晚柠在身边。
不再是刻意要求她扮演谁,而是习惯了她泡的咖啡,习惯了她偶尔脱口而出的冷笑话,习惯了她在旁边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
他甚至会主动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晚饭想吃什么。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对白月光的思念,那股曾经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执着,好像被什么东西悄悄稀释了。
他很少再拿出那张照片看了。
这天下午,特助敲门进来。
傅总,刚收到消息,林小姐下周回国。
傅承砚握着钢笔的手,蓦地收紧。
林晚晴……白月光的名字。
心脏条件反射般地悸动了一下,是长久以来的期待。
可紧随其后的,却不是全然的喜悦。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感,甚至隐隐有些抗拒。
他脑海里闪过林晚晴完美的笑容,又立刻被苏晚柠打喷嚏的样子冲散。
傅承砚沉默着,指尖微微泛白。
期待已久的人终于要回来了,他却第一次感到了无措。
2
白月光归来
机场
VIP
通道外,傅承砚等在那里。
林晚晴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妆容精致,笑容是他记忆中温婉的样子。
她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承砚,我回来了。声音也和过去一样,柔得恰到好处。
傅承砚回抱了一下,手臂却有些僵硬。
感觉……不太对。
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熟悉又陌生。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晴努力扮演着完美的归来者。
她会做傅承砚过去最喜欢的菜,会弹他喜欢的曲子,会温柔地询问他的工作。
一切都无可挑剔,完美复刻了记忆。
可傅承砚总觉得空落落的。
吃着精致的菜肴,他想起的是苏晚柠手忙脚乱差点烧了厨房,最后端上来的那盘味道普通却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听着流畅的琴音,他脑海里浮现的是苏晚柠弹错音符后,懊恼又偷偷看他眼色的小表情。
林晚晴的完美,像一张没有褶皱的白纸,干净,却少了点生气。
苏晚柠的不完美,反而像揉皱了又抚平的纸,带着生活的痕迹,真实可触。
一场重要的商业晚宴,傅承砚按照过去的习惯,带了林晚晴作为女伴。
但协议还在,苏晚柠也必须在场,以助理的身份。
林晚晴穿着高定礼服,优雅地挽着傅承砚的手臂,言笑晏晏,向众人展示着她的正宫地位。
她频频侧头与傅承砚低语,姿态亲昵。
傅承砚应付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
苏晚柠穿着低调的职业套装,安静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仿佛只是个尽职的背景板。
林晚晴又一次凑近,习惯性地抬手想帮傅承砚整理领带,这是一个她过去很喜欢做的、彰显亲密的动作。
傅承砚下意识地想避开。
恰在此时,他看到苏晚柠微微偏了下头,视线落点不明,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
就是这个瞬间,傅承砚猛地想起,林晚晴这个看似体贴的动作,过去就曾让他感到不适——她总是不分场合,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让他觉得像个被摆弄的物件。
而苏晚柠,那个说他领带歪了的瞬间,是带着狡黠的关心,点到即止。
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傅承砚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林晚晴的手。
林晚晴的手僵在半空,笑容有瞬间的凝滞。
整个晚宴后半段,傅承砚开始心不在焉。
他对林晚晴的话语,回应变得简短。
反而会找机会问苏晚柠：文件都核对好了或者需要喝点什么吗
虽然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关注点的转移显而易见。
他对林晚晴那份固守多年的执念,像冰块遇到了暖阳,在苏晚柠看似无意的烟火气中,正一点点消融瓦解。
林晚晴不是傻瓜。
女人的直觉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傅承砚的变化。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眼中只有她。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不起眼的助理。
晚宴结束后,坐在回去的车上,林晚晴看着傅承砚疲惫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承砚,你那个苏助理……跟你很久了吗
她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矛头直指苏晚柠。
3
真假白月光
很快,圈子里开始流传一些闲言碎语。
主题大多围绕着傅承砚身边那位新助理,如何与刚归国的林晚晴有七八分相似。
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地说着替身文学照进现实。
林晚晴表面上委屈地向傅承砚抱怨,说不知是谁如此恶意中伤,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
傅承砚看着她,没说话。
他想起晚宴上,林晚晴看似无意地对旁人提起：承砚大概是看小苏做事认真,才一直留在身边吧。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回想,那语气里的暗示意味,过于明显。
苏晚柠对此仿佛一无所知,依旧按部就班地工作,只是偶尔会在傅承砚面前,不经意地提起一些事。
傅总,林小姐今天来公司,好像对王经理的项目很感兴趣,问得很细呢。
刚刚林小姐打电话,说她母亲身体不适,可能需要您过去看看,但又强调您工作要紧,别让她分心。
话语平常,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傅承砚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他开始留意林晚晴的言行。
一次家庭医生为傅老爷子例行检查后,林晚晴温柔地送医生出门,回来后却对傅承砚抱怨医生不够细心,暗示傅承砚该给医院施压。
傅承砚皱眉,他记得那位医生服务傅家多年,一向尽职。
恰好苏晚柠送文件进来,听到只言片语,放下文件后,轻声说了句：刘医生刚才还提醒我,说爷爷最近睡眠不好,可能是换季影响,让我多注意通风和饮食。
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汇报。
傅承砚却听出了其中的对比。
一个在无端指责,一个在默默记下医嘱。
又一次,傅承砚带林晚晴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林晚晴看中一条昂贵的项链,并非用于慈善,而是纯粹的喜欢。
她娇俏地暗示傅承砚拍下,理由是戴着它能让你更有面子。
傅承砚有些意兴阑珊。
目光扫过,却见苏晚柠正低头和身边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轻声交谈,脸上带着真诚的关切。
老人似乎很高兴,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了。
那一幕,莫名地刺痛了傅承砚。
他忽然觉得,林晚晴那张精心修饰的完美面孔,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虚假和冰冷。
他没有拍下那条项链。
林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虽然极力掩饰,但眼底的失落和不满藏不住。
傅承砚清晰地看到,林晚晴转身时,对旁边服务生递水的动作带着一丝不耐烦地挥开。
那个瞬间,他心中某个坚守多年的角落,彻底塌陷了。
他对林晚晴的失望,如同累积的沙堡,终于被最后一波浪潮冲垮。
记忆中的白月光,那个温柔善良、不染尘埃的女孩,原来只是他自己构建的幻影。
而苏晚柠,那个会打喷嚏、会走神、会说他领带歪了的女孩,才是那个能让他感到放松,感到被理解的真实存在。
这天晚上,傅承砚让苏晚柠留下。
他看着她,不再是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苏晚柠。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低沉。
留下吧,不是作为替身。
我好像……爱上你了。
苏晚柠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探究。
她没有预想中的惊喜或羞涩,只是轻轻反问：
傅总,你确定你爱的是我
而不是我帮助你摆脱执念后,找到的那个……新的寄托
4
迷雾重重
苏晚柠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傅承砚刚刚燃起的炽热。
新的寄托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闷得发疼。
他不明白。
怎么会是寄托他对她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实。
那些轻松的时刻,那些被理解的瞬间,难道都是假的
第二天,傅承砚没有等到苏晚柠的早餐。
他下楼时,只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工作日程,旁边还有一份签好字的辞职信。
傅承砚拿起那封信,纸张冰冷。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挫败和……恐慌。
他不能让她走。
傅承砚动用了他惯常的方式。
送昂贵的礼物,被她原封不动地退回,附带一张便签：傅总,按协议,我的工作已完成。这些物品超出范畴。
包下高级餐厅,想和她好好谈谈,她却以私人时间,不便打扰为由拒绝。
他甚至动用权限,想冻结她的账户,逼她现身,却发现她的账户信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女人,像水一样,抓不住,握不紧。
她不再是那个会打喷嚏、会走神的替身,而是一个冷静、独立、甚至有些疏离的个体。
傅承砚越是强势,她就越是后退,始终保持着礼貌却坚定的距离。
一次偶然,傅承砚在她之前住过的公寓（协议期间的住所）发现了几本被遗漏的书。
全是关于心理学的,尤其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认知行为疗法,书页边缘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他这才想起,她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原来并非偶然。
她对人心,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
这种发现让他不安。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一次关于傅氏集团早期历史的讨论中,苏晚柠无意间提及了一个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知道的、关于他祖父辈的细节。
她说完立刻意识到失言,迅速转移了话题。
但傅承砚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难以名状的情绪,那不是好奇,更像是一种……审视,甚至带着点冷意。
这种了解,绝不是一个普通助理该有的。
特别是,当话题偶尔涉及到林家时,他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僵硬和抗拒。
傅承砚的心沉了下去。
他让特助去查苏晚柠的背景。
结果却让人更加困惑。
她的身份信息简单明了,履历清晰,但深究下去,却发现处处是断点。
她大学毕业后的几年经历几乎是空白,推荐人的联系方式是空号,曾经就职的公司查无此地。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她的过去,被人刻意抹去或伪造过。
苏晚柠,你到底是谁
傅承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第一次感到迷雾重重。
5
真相初露
特助将一份薄薄的报告放在傅承砚桌上,面色凝重。
傅总,苏小姐大学毕业后的几年,记录几乎被人为清空了。
能查到的零星信息,都指向一个多年前被叫停的心理研究项目。
傅承砚拿起报告,指尖划过那几个模糊的项目名称。
这个项目……似乎和我们家早年资助的一个基金会有牵扯,林家好像也参与过。
特助补充道,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报告里夹着一张残缺的参与者名单,其中一个编号旁边的注记时间,与苏晚柠经历空白期吻合。
傅承砚盯着那编号,仿佛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挣扎。
一种陌生的、近乎刺痛的情绪悄然蔓延。
他想起苏晚柠书架上那些心理学专著,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洞察力。
难道她的专业,是用这种方式学习的
几天后,傅承砚在苏晚柠曾经用过的办公室角落,发现一本看似遗落的旧笔记本。
里面只有几页纸,记录了一些晦涩难懂的心理学术语,和一个地址——正是那个研究项目曾经的所在地。
是她故意留下的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傅承砚心头一凛。
他派人去那个地址调查,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扑朔迷离,只证实了那里确实有过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研究机构,早已废弃。
另一边,林晚晴并未善罢甘休。
被傅承砚彻底冷落,又听说他在调查苏晚柠,她心中的妒火与不甘熊熊燃烧。
给我查！把那个苏晚柠的底细挖出来！我就不信她一点黑料都没有！
林晚晴动用了自己的人脉,甚至不惜花重金请了私家侦探。
侦探很快带来了一些成果——几张苏晚柠与某位精神科领域权威医生见面的照片,以及一些指向她可能接受过长期心理治疗的证据。
林晚晴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将这些证据匿名发给了傅承砚,意图让他看看自己找了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傅承砚收到邮件时,正在查看特助新找来的一份关于傅氏基金会早年运作的内部审计报告。
他点开匿名邮件里的照片和所谓的证据,眉头却越皱越紧。
照片上的那位医生,正是傅家一位远亲极力推荐过的心理学泰斗,据说专攻方向极为特殊。
而那些治疗证据,结合他之前查到的研究项目信息,指向的不是苏晚柠的不正常,反而更像是在佐证她曾经的遭遇。
林晚晴想用来攻击苏晚柠的武器,却意外地为傅承砚指明了方向,让他将苏晚柠的过去与家族的秘密更紧密地联系起来。
这真的是巧合吗
傅承砚放下邮件,看向窗外。
苏晚柠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神秘。
她就像一个精密的布局者,而他,甚至林晚晴,都成了她棋盘上的棋子。
他感到一种被操纵的不悦,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揭开所有谜底的强烈冲动。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6
撕开伪装
傅承砚将所有线索摊在桌上：废弃研究所的地址、那份残缺名单、关于家族基金会的审计疑点、林晚晴送来的证据、以及苏晚柠留下的那本心理学笔记。
他盯着那位与苏晚柠见面的心理学泰斗的名字,一个尘封的记忆片段浮现——很多年前,祖父似乎确实与这位泰斗有过往来,名义是资助心理健康研究。
特助送来了关于那位泰斗的更详细资料,其中提到了一个研究方向：早期依恋关系重塑与特定情感模式植入。
心脏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自己从小被灌输的观念：林晚晴是最好的,傅家和林家结合是天作之合,他对林晚晴的感情是命中注定。
那些看似温情的引导,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阴冷的色彩。
难道他对林晚晴近乎偏执的思念,并非自然产生,而是……被设计的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需要答案,立刻,马上。
傅承砚找到了苏晚柠。
她似乎早有预料,平静地坐在他对面,甚至还给他倒了杯水。
想通了苏晚柠问。
傅承砚看着她,声音干涩：那个研究项目……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称我为,苏医生,或者,那个项目的幸存者之一。苏晚柠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幸存者
傅氏和林氏当年为了巩固联盟,筛选并『培养』适合联姻的后代,确保他们之间产生牢不可破的情感连接。你对林晚晴的执念,就是『成果』之一。
而我,苏晚柠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光芒,因为意外,成了这个『伟大』项目里一个不该存在的变数,一个记录了他们手段的活样本。
她顿了顿,继续道：接近你,扮演替身,是为了让你看清。你的执念是一种病,一种被家族强加的精神枷锁。不解开它,你永远活在幻影里。
当然,她微微歪头,补充了一句,顺便,也让某些人付出点代价。毕竟,毁掉别人的人生,总得有点说法。
傅承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人生,他珍视的情感,他以为的深情不渝,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林晚晴,那个他执念多年的白月光,不过是这场骗局里,另一个被操控的棋子甚至可能,她自己都未必全然无辜。
愤怒、屈辱、还有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恶心感,瞬间席卷了他。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晚柠：所以,你对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苏晚柠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回避：让你摆脱执念是计划。至于其他……或许是计划外的化学反应。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傅承砚,真相就在这里。
你的家族,用隐秘的手段操控着你的情感和人生,让你成为巩固利益的工具。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
是继续戴着枷锁,活在他们为你编织的虚假温情里,守着那个所谓完美的『白月光』幻影
还是和我一起,撕开这层伪装,挖出所有的黑暗,拿回真正属于你的人生
哪怕,这意味着与你身后的整个家族为敌。
苏晚柠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他。
你敢吗
7
灵魂契合
傅承砚看着苏晚柠,脑海中是过去那些被扭曲的记忆和此刻冰冷的真相。
痛苦和愤怒在他胸腔翻涌。
他想起了那些被精心营造的巧合。
那些被引导的情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不是他的,而是提线木偶的道具。
但他又想起了苏晚柠的笑容。
她打喷嚏的样子。
她用带着狡黠的眼神说他领带歪了。
那些真实、鲜活的瞬间。
那才是他真正感到放松和自在的时候。
他抬起头,眼神不再迷茫。
我敢。
傅承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选择面对。
苏晚柠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难以分辨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很好。
她没有多余的煽情,直接进入正题。
从那个研究项目入手。
还有傅氏和林氏早年的财务往来,尤其是与基金会相关的部分。
傅承砚立刻联系特助,启动了更深层次的调查。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真正地在掌控自己的人生。
调查并不顺利。
家族的反扑比预想的更迅速、更隐秘。
他们开始遭遇商业上的阻碍。
一些陈年旧事被翻出来,试图抹黑傅承砚。
甚至有人试图从精神层面攻击他,暗示他因情变而精神失常。
林晚晴得知真相后,没有崩溃。
她选择了最符合她本能的反应。
她站到了家族那边。
她利用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在社交场合哭诉。
指责苏晚柠是心机深沉的女人,毁掉了她和傅承砚的感情。
她甚至试图用过去所谓的情分来瓦解傅承砚。
承砚,我知道你一时糊涂,被那个女人骗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傅承砚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他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那个白月光的影子。
只剩下虚伪和不甘。
过去是真是假,你我心知肚明。
他没有情绪地回答,像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话题。
林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她知道,她彻底失去了他。
于是,她更加疯狂地配合家族,试图置苏晚柠于死地。
她以为苏晚柠的弱点是替身身份。
却不知道,苏晚柠早已不再是那个身份。
在一次家族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他们试图用舆论和法律手段困住苏晚柠。
苏晚柠却冷静地利用家族成员之间的嫌隙。
精准地投放了一些心理暗示和证据碎片。
让家族内部先乱了起来。
傅承砚看着苏晚柠运筹帷幄的样子。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替身。
而是一个强大、聪慧的盟友。
他们一起分析资料。
一起制定策略。
在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
他看到她疲惫时揉眉心的动作。
听到她因为一个荒谬的家族秘密而发出的轻笑。
那些真实又生动的瞬间。
他的心跳是那么清晰。
不再是为了一个幻影。
而是为了眼前这个与他并肩作战的女人。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她。
不是情感上的寄托。
而是灵魂上的契合。
她懂得他。
不是因为心理学知识。
而是因为他们都曾是那个扭曲家族的受害者。
在一次惊险的调查后。
他们躲在安全屋里。
外面是家族势力搜寻的动静。
苏晚柠靠在墙边,脸上有些灰尘。
她看起来很累,但眼神依旧明亮。
傅承砚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灰尘。
苏晚柠。
他再次叫她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肯定。
我确定了。
我爱的是你。
不是任何人,任何幻影。
苏晚柠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她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