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С˵ > 攀高枝 > 第99章
    “什么比试要下这么重的手?”他皱眉。

    陈宝香抓着地的指尖微微一缩。

    “二哥哥,这是大哥提出的比试。

    ”银月扯了扯他的衣袖,“宝香姐姐也受伤了的。

    ”

    张知序愣住,心头一紧,伸手就去捏陈宝香的胳膊。

    “我没事。

    ”陈宝香飞快躲开他,“你先让大夫来给你大哥看看,我这还好,他都吐血了。

    ”

    “还有里头那个挨打的,也得找大夫来看看。

    ”

    张银月脸色一白,立马往厢房里跑。

    张知序也回过神,背起自家大哥先去找床榻。

    陈宝香深吸一口气,放下流星锤,跟着慢慢地往房间里挪。

    耳边嗡鸣,张庭安抓着床弦,好半晌之后眼前才看清东西。

    他喘了喘粗气,侧头看向旁边。

    “大哥?”张知序皱眉看着他。

    他懊恼地道:“你倒是会赶时候,专挑我丢脸的趟上来。

    ”

    “陈宝香不是有意的。

    ”张知序抿唇,“她是天生力气就大,下手也没个轻重。

    ”

    哼笑着咳嗽两声,张庭安看向一旁缩着的陈宝香:“你。

    ”

    “大将军恕罪。

    ”陈宝香缩了缩脖子,“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

    “我是想问。

    ”张庭安没好气地道,“你在武吏衙门是跟着哪个师父在学拳脚?”

    “没有正式的师父。

    ”陈宝香埋着头道,“谁在带徒弟我就跟着去蹭蹭,偶尔徐不然徐大人有空,也教我两招。

    ”

    “怪不得全是野路子。

    ”张庭安冷哼,但神色却缓和了下来,“赶明儿我给你找个正经师父,你跟着学学,兴许能有出息。

    ”

    陈宝香傻眼了。

    她都把人打成这样了,人家不记仇,还给她找师父?

    “大哥是惜才之人。

    ”张知序低声解释,“还不快谢谢大哥?”

    “多谢大将军。

    ”她乖乖拱手。

    “你也去隔壁看看大夫,我方才下手可没留情。

    ”

    “好。

    ”陈宝香起身。

    张知序跟着站起,想看她伤势,结果大哥却道:“你留下,我还有话要问。

    ”

    陈宝香飞快地出去了,头也没回。

    张知序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又拢了起来。

    “怎么,很担心?”张庭安靠坐起来,瞥他两眼,“这倒是稀奇。

    ”

    “大哥有所不知。

    ”他抿唇,“她那个人,受伤了会很受罪。

    ”

    听听这话,更不像是他嘴里能说出来的了。

    张庭安觉得不可思议:“我不在上京这几年,你遭遇大变故了?”

    “没有。

    ”

    “那怎么会收那样的女子做外室?”

    张知序哭笑不得:“谁说她是我外室?”

    “不是?”

    “她是武吏衙门的录事,实在没地方住,我才收容了她。

    ”

    连搪塞他的话都一模一样,多半是串了口供。

    张庭安瞥了房间的墙壁一眼,突然问:“那你并不喜欢她?”

    张知序一顿。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像陈宝香对裴如珩那样?

    一想到陈宝香在裴如珩面前做的种种蠢事,张知序黑着脸连连摇头。

    “当真不喜欢啊?”张庭安挑眉,“不喜欢就罢了,表情怎么这般嫌弃,叫人家姑娘见了,怕是要伤心。

    ”

    “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大哥,我没想那么多。

    ”张知序拿出一封御疏,“我眼下想的只有这桩案子,还请大哥帮忙提告。

    ”

    张庭安拿起御疏翻看,张知序在旁边开始给他解释来龙去脉。

    银月从张溪来那边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陈宝香一个人靠坐在墙边的椅子里发呆。

    屋子里站着一个侍女,见她进来,连忙避让出去。

    她狐疑地看着,刚想问怎么不请大夫,就听见自家大哥和二哥的声音从隔壁清晰传来。

    这屋子……

    张银月反应过来,连忙将陈宝香扶起来往外走。

    绕过几处回廊走得远了,她才气呼呼地开口:“宝香姐姐你别理我大哥,他就是不想你和二哥哥在一起。

    ”

    陈宝香捂着肩头咧嘴:“能理解,我也没往心里去。

    ”

    “那是再好不过了。

    ”银月松了口气,边走边解释,“我祖母那一支是落后小国的贵族出身,他们守着小国的旧制,不许男女单独往来授受,更不许无名无分地沾染。

    大哥从小被祖母带大,耳濡目染,便也十分古板守旧。

    ”

    “所以你看,他一回来,张溪来就要挨打,今日要不是你来得快,他真能把人打死。

    ”

    “不是说小张大人是你大哥养大的?”

    “是啊。

    ”银月焉下来,“平心而论,大哥没有苛待过张溪来,吃穿用度、私塾念书,所有的东西他都跟府里嫡亲的公子没有两样,他十三岁生辰那年,大哥还日夜兼程地从西茗赶回来,就为了给他做碗长寿面。

    ”

    陈宝香越听越迷糊:“这不感情挺好的?”

    “是挺好的,可一旦碰上我的事,大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银月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不愿意让张溪来与我亲近,我和他也是家人呀,一起出游能坏什么名声。

    ”

    不是家人

    张银月苦恼极了,秀气的小脸皱成一团,左思右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陈宝香却像是反应了过来。

    “不是家人啊。

    ”她揉了揉肩上的伤,喃喃,“看起来再像家人,也不是真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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