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结婚纪念日,妻子都会从外面领一个男人回来。
七周年纪念日晚宴,她带回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夜店少爷。
“他没合适的衣服,你把你那身上那套西装给他穿。
”“还有上次我送你的那块表也给他。
”“至于鞋,我看你脚上这双皮鞋就不错。
”她又补充:“他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你费心多带带他,尤其是在取悦我这方面。
”所有宾客都等着看我的难堪反应。
而我,再次如他们所料,提出了要和妻子离婚。
妻子嗤笑出声,眼神轻蔑又嘲弄:“李远洲,你哪次不说离婚?”“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比你在床上的表现还无趣!”她环视全场,高声宣布:“你要是真敢离,我给你一个亿!”满堂顿时一片哂笑,都在议论我没有自知之明。
他们不知道,这是我第200次提离婚。
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1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身上,连她身边那个男孩也掩着嘴偷笑。
“开盘了,下注!我赌他走不出这道门就得怂。
”“我压100万,赌他不离!”“我跟30万!”拿我离不离婚开赌,是每次结婚纪念日的老戏码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暗骂自己窝囊,七年了,今天才终于决定离开赵诗雅。
“我压离!”人群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周围的人都劝她别冲动,我顺着声音看去,却没找到人。
“赵诗雅,离婚协议我会寄去你公司,你记得签收。
”我提过无数次离婚,但这还是头一回说到离婚协议。
赵诗雅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轻蔑。
我视若无睹,弯腰解开脚上的皮鞋,放在那个叫李阳的男孩脚边。
他叫李阳,二十岁刚过,模样倒是挺清秀。
“这鞋有点挤脚,你穿久了就合脚了。
”“赵诗雅说的西装和配饰,我会让吴叔拿给你。
”“你前面还有20个男孩,不懂的就问他们。
他们都住二楼,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转尽头那间。
”结婚7年,赵诗雅带回来的男人快能组个后宫团了。
各式各样,风格迥异,她倒是收集得齐全。
外面都传她要养一群面首。
可惜,我没这待遇,当不了其中之一。
我象征性地拍了拍鞋面,然后站起身,光着脚走向大门。
没等我迈出大门,就被一股大力从后面猛地扯了回来。
“李远洲,想走就给我干干净净地滚,你身上哪样东西不是花我的钱买的?”我光着的脚像踩在了冰棱上,寒意刺骨,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你要我脱光?”赵诗雅扬了扬下巴,眼神轻佻,仿佛要将我剥光看透。
“当年你家破产,你爸不是让你脱光衣服爬进我的被窝?怎么来的,就怎么滚!”“或者你后悔了?行啊,跪下给他把鞋穿好,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赵诗雅身后的那帮宾客,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当年我和赵诗雅才订婚不久,我们家就破产了我妈受不了打击割脉自杀,脑缺氧后昏迷至今。
我爸怕赵家撒手不管,就给我和赵诗雅下了药,事后还故意把事情闹大,硬逼着赵家下不来台,只好答应让我们去领证结婚。
从那时候开始,我在赵家就再也没能抬起头。
也彻底埋葬了我和赵诗雅曾经青涩的爱恋。
在赵诗雅看来,我爸以她的名声做要挟,她是被迫嫁给了我,同时也恨透了我,还有我的父亲。
她在新婚夜就带了个男人回家羞辱我。
当着我的面极尽缠绵,连保险套都是我拆开帮那个男人戴上的。
事后满地的狼藉,也是我弯下腰一点点收拾干净的。
这样屈辱不堪的日子,我过了整整7年。
现在,我一天也熬不下去了。
“我脱。
”2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我已经动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
时值深冬,大厅内暖意融融。
但我所站的门口,寒风正肆无忌惮地灌入我的裤腿,裸露的脚踝皮肤瞬间绷紧。
我接着伸手,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衣领随之敞开。
大片的胸膛和肩部线条暴露在空气中。
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压抑的惊呼,几个胆小的女人别开了视线。
但更多女人的目光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味。
唯独赵诗雅,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只有那拿着名牌包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衬衫剥落之后,我几乎赤裸着上身,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赵诗雅的指甲陷进包里,她猛地把包拍在那男孩的怀里,迅速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扔到我身上。
“李远洲,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她厉声呵斥,眼神扫过全场,冰冷刺骨。
“都把眼睛给我挪开!今天这里的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赵诗雅极少动怒,尤其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纷纷识趣地迅速离场。
连同之前她带回来的那20年轻男孩,也都悄无声息地退回楼上,唯独那个叫李阳的男孩还愣在原地。
我问妻子:“赵诗雅,这样你满意了吗?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却如鲠在喉。
为这个女人流的泪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为她哭了。
“李远洲,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吧,少在我面前演戏,我看着都嫌恶心。
”赵诗雅显然仍旧不信我的决心,语气里满是鄙夷,同时冷声警告我别败坏了赵家的名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赵诗雅,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婚。
”赵诗雅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猛地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你敢离婚?你拿什么离婚?你妈每天躺在医院的费用你出得起吗?你爸那些茶叶名酒和古玩玉器,你负担得起吗?”她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李远洲,信不信只要我点头,第一个跪下来求我别跟你离婚的就是你爸!”赵诗雅对我以及我母亲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毫不掩饰。
她恨我父亲当年的卑劣手段,更恨我的默认和不作为。
“就算你父亲当年没下那龌龊的药,我也会和你在一起,也会帮你们李家渡过难关,可你们偏偏选了我最不齿的方式!你们把我一个女人的当成了交易的工具!”她的话像冰锥刺入我心口:“李远洲,是你,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这件事,无论我解释多少次,她都置若罔闻,永远不会相信。
见我沉默不语,赵诗雅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命令道:“把鞋给他穿上。
这种伺候人的事你不是做了七年了吗?早该驾轻就熟了吧!”这漫长的七年,赵诗雅从不让我干涉赵氏集团的任何公事,更不让我进集团做实。
我不仅要像一个家庭煮夫一样照顾赵诗雅的起居,还要像个管家一样周旋、伺候她带回来的那20个年轻男孩。
那些屈辱的、不堪的、违心的事,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我都做了太多,多到连自己都唾弃自己。
但现在,我只想尽快挣脱这个泥沼。
所以我再一次选择了顺从,沉默着,替那个男孩穿好了鞋。
或许是我的顺从让她觉得索然无味,失了戏耍的兴致。
赵诗雅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的愤恨,叫保镖拽着我进了她的卧室。
她当着我的面,解开李阳的皮带和裤子。
这种令人作呕的场景,我已经目睹了无数次。
有时,赵诗雅甚至会命令我亲自“指导”那些年轻男孩。
我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麻木地撕开一个避孕套的包装,递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赵诗雅却猛地挥手打开了我的手。
“这次用不着。
”我默默收回了手,十指成拳。
赵诗雅在男孩身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却罕见地抬起眼,瞥了我一眼。
我避开了她的视线,心底一片漠然,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疲惫。
我的冷淡似乎再次激怒了赵诗雅,她猛地起身,将我推进了附属的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
那一夜,窗外风雪交加,卧室内传来的动静也格外清晰刺耳我无助地坐在马桶上,手指揪着头发,听了一整夜。
在昏昏沉沉中,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惊醒。
3“李先生吗?您父亲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请您立刻过来。
”我的心脏骤然揪紧。
“赵诗雅!”我开始用力捶打着门板,试图盖过外面的喧嚣。
赵诗雅穿着性感的蕾丝睡衣开了门,雪白的胸脯满是暧昧痕迹,李阳紧贴着她,寸步不离。
“什么事?”“我爸出车祸了,我要去医院!”我拉着她的手跪下来,眼泪已经在脸上流淌了。
“哥哥,编瞎话都不用脑子吗?现在凌晨三点,外面还下着暴风雪,正常人都在家待着呢,难道车还能开进你爸卧室里?”李阳轻蔑地笑了笑,语气尽是嘲讽。
赵诗雅也跟着嗤笑,“李远洲,你现在连这种借口都编得出来?”“怎么?是受不了我们的动静了?”她说完,再次锁死了门。
无论我怎么拍门,里面的嬉闹声反而更大了。
绝望之下,我抄起旁边的凳子砸烂了卫生间的窗户,翻了出去。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手臂,血流不止。
深夜大雪,路上根本没有出租车。
我失魂落魄地在雪地里踉跄前行,身后留下一串刺眼的血迹。
“嘀嘀”两声轻响,一辆黑色卡宴缓缓停在我身边。
“上车。
”车内光线幽暗,驾驶座上的女人并没回头看我。
我语无伦次地不停道谢,她始终沉默。
直到快到医院,她才开口:“李远洲,除了赵诗雅,你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想清楚了,就联系我。
”一张烫金的名片递了过来,我下意识双手接过。
但那时我心里只有我爸,随手把名片塞进口袋,根本没看。
我踉踉跄跄冲进医院急诊室,就看见两名护士推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推床从手术室出来。
“李建国的家属还没到?”“人都死了,儿子才来,真是……”他们的低语像利刃刺穿我的心脏。
我猛地冲过去,颤抖着掀开那块白布。
那张原本就沧桑的面容此刻布满伤痕。
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怨恨他。
我甚至曾阴暗地想过,不如全家一起死了干净。
可当他真的冰冷地躺在我面前,我只剩下心如刀绞。
家里没什么亲戚,丧事也简单。
我在妈妈的病床前守了一会儿,说了爸爸的事,也说了自己的决定。
最后,我看着病床上七年如一日毫无反应的妈妈,声音哽咽:“妈,我撑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爸爸的遗体火化了。
我把骨灰盒带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一起带回去的,还有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
推开门,赵诗雅正和那20个年轻男人围坐在餐桌旁欢声笑语。
“签了吧。
”我语气冰冷,把离婚协议扔在餐桌上。
赵诗雅脸色一沉,“你连夜跳楼,就是为了弄这个?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我紧紧抱着怀里的骨灰盒,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诗雅,我们放过彼此吧。
”“我已经不爱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