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都说新春佳节好团聚。
这话有理。
我磨了四年的孟婆没白费,2月9号那天她让我回来了。
哪怕只有24小时。
最终我找到他是在酒吧。
他变了许多。
成熟了,稳重了,也变有钱了。
他结婚了吗或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过得还好吗
我不敢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位身材高挑性感的女人拿着一杯红酒站在我身旁朝我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磨了我这么久就是见他
她一开口我便知道她是孟婆。
见我不说话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没出息。
你现在样貌被我改变了他是认不出你的。
我知道。我动了动嘴唇,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他就好了,我不想打扰他,可能他有了个美好的家庭……亦或是……
有些事你不问那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孟婆打断我的话。
她沉默了好一会便往周衍那边去,我想拦也来不及。
只见孟婆融入了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衍突然往我这里看我的心不由的一提。
他身边的兄弟也突然起了哄。
直到他走到我身旁我才反应过来。
我……你……你好。我有些紧张。
我是周衍,愿赌服输,你姐姐让我带你玩一天。
看来是不知道是我。
我默默松了口气。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问。
我摇头,我离开了四年,有些记不清了。
我想吃火锅,不过现在都凌晨2点了可能……
我带你去吧。
坐上他的车我还有些恍惚。
直到我站在火锅店门口我才相信还有开门的。
见我疑惑他开口,原本是没有,但以前有个爱哭的小姑娘喜欢深夜里吃火锅就给她开了一家。
闻言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我不敢问是谁,也没有合适的身份问。
那她应该很开心吧。我缓缓开口。
周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嗯,我想她知道了是会开心很久。
我情绪有些低落,这顿饭下来几乎都是他问我答。
脑子里全都是周衍口中的小姑娘。
我垂下眸盯着汤里的葱花一颗一颗挑了出来整个人心不在焉。
直到我挑完我才发现周衍盯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不开心吗有什么可以让你开心的
你姐姐说了要你开心我才完成任务。
你玩这游戏经常输吗我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周衍轻笑,倒是第一次输。
我放下筷子,我想去走走。
周衍应了一声。
我借口去趟洗手间想要平复情绪,等到一出门口才发现周衍对面站着一位女人。
我看得有些不太清,但感觉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看着带着笑意的周衍。
我想,大概是他的妻子吧。
许是嫉妒心作祟,我现在好想冲上去破坏他们。
但我不能。
我安静在一旁等着,没多久周衍就发现我了。
我望过去那人早已不在。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是你妻子吗
嗯。
我怔了一下,随后笑了一下。
她应该很幸福吧。我喃喃道。
走吧,带你逛逛。周衍没回答岔开了话题。
一路无言,困意突然袭来。
距离我上一次通宵还是五年前。
看到我困,周衍主动找起话题。
他讲了他如何白手起家,还讲了很多,唯独没有谈到他的妻子。
听着听着我的鼻子一酸。
当年我就知道他能成功的。
我和周衍是青梅竹马,但门不当户不对。
他妈在我隔壁富人家当佣人。
爸爸当司机。
富人很好,腾出两间房子给他们住。
我时不时就会见到周衍,自然而然就玩在了一起。
记忆里那户人家姓许,也有一个女儿叫许飘飘,听说身子弱很少出门,我也只见过一两面。
七岁那年,许飘飘病得厉害一家子就出国了。
许家人美名帮忙看家就把房子暂借给周衍一家子住。
周衍长得清秀,安安静静的,小时候我调皮最喜欢去逗他了。
长大了也是。
后来是我主动追的他,磨了好些日子他才答应跟我在一起。
初中,高中,大学,追求周衍的人数不胜数。
好在我下手快。
可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我又怎么会懂周衍的难处。
大学毕业他开始创业,都没啥起色。
那时候的我居然傻傻的说朝家里要钱帮他,亦或是说让父亲出手帮他。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
我不是羞辱他,也不是看不起他,我只是不想他太累。
我知道他可以的。
毕竟在我眼里周衍是万能的。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他总会发光。
是我过于着急。
到头来还是周衍主动哄的我,可明明错的是我。
温绥啊温绥,当年你怎么会觉得他不爱你呢
泪眼从眼角流下我才回过神来。
周衍递过来一张纸巾。
原本想要驱驱你的困意,怎么还哭了
我歪过头快速擦掉眼。
我才没哭。
周衍微怔,随后将纸巾塞进我手。
嗯,没哭,是我觉得你需要纸巾。
言语间我听出了周衍的一丝笑意。
再想到之前闹矛盾哭得鼻涕和眼泪都快糊在一起了我还倔强的不要纸巾的模样。
我忍不住笑了。
我转过头看向周衍。
那时他也说过这句话。
2
手机铃声响起,周衍接起电话。
我识趣地走到马路旁的长椅上坐着,给他留下私人空间。
困意又袭来,我迷迷糊糊朝周衍那边看了一眼,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点了。
我呆住了,自己怎么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我还有11个小时。
我清醒过来,看了眼房间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我走出房间没看见周衍。
这是我们之前买下的房子。
看着熟悉的布置我的眼眶不由一红。
还以为他会讨厌我,连房子都不要了。
房子有生活的痕迹,周衍难道一直住在这里
那他妻子也住在这里吗
他妻子长什么模样
结婚照总会有吧
想着想着我早已走到了主卧门口。
刚想伸手去开卧室门,便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道开门声,我猛的收回手。
醒了周衍声音传来。
你也真是心大,什么地方都敢睡。他笑道。
你……和你妻子都住这里吗我小心翼翼问。
不是。
闻言我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
这里离我公司近,算是我的一个小居所。我偶尔会来,她不会来这。他道。
后来那扇门我还是没有推开。
这么久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蒜蓉小龙虾！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周衍我心里酸酸的。
我轻车熟路找到了属于我的杯子去接了水喝。
我发现我一见到周衍情绪就会不收控制。
这四年来的每天每夜我无一不在后悔。
当初我为什么要跟他吵架
为什么要跟他闹分手
我吸了吸鼻子跟周衍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刚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我顿时愣住了。
女人穿着白色冬裙,外面穿着卡其色的大衣,肤色很白,很好看。
看着她被冻得微红的鼻子,想必是等了有一会了。
你好,我是阿衍的妻子,方茴。
换做别人说这句话便是宣誓主权。
而从方茴嘴里说出来却真的只是介绍。
我露出一个笑容。
温绥。
方茴听到我的名字,一瞬间呆了呆,随后朝里面看了一眼。
你……
隔壁有家咖啡厅,我们聊一聊吧。我开口。
方茴看了我好久。
也是,毕竟我是个死人。
我真的是温绥,起码现在是活人。
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我有些感慨,我想我应该是讨厌你的。
可对着你,我确实讨厌不起来。
方茴柔柔一笑。
我没有想到阿衍带回来的女人会是你,也对,那房子或许只有你才能进。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别误会,他不知道是我,过了今晚我就会离开了。
这次就是永远的离开了。
见我沉默,方茴主动找起话题。
你的出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想,你真的是温绥。
只见她歪了歪头扬起嘴角,因为我相信他。
你想不想知道你出事后发生了什么
你死后周衍接受不了,你爸妈也是,安葬你之后你爸妈就出国了,周衍把一切都怪罪自己……
他说,如果你们没吵架,你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我和周衍吵架的那天。
周衍！我说的有错吗！我红着眼眶。
七年了！我跟你在一起七年了,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有错吗！
你看看我周围的朋友不结婚也订婚了,你呢,每次一提到结婚这件事你就一直在回避我,你是不是就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我情绪有些激动。
阿绥,你再等等我。周衍有些疲倦。
我甩开他抓着的手,七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跟周衍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不再内耗。
哪怕我家世不错,可外面好的女人多得是,周衍日日晚归,哪怕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可自己还是会控制不住多想。
我会焦虑,会胡思乱想。
我害怕,害怕他哪天真的不喜欢我了。
是,等到我不喜欢你了,你就可以喜欢别人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阿绥,你冷静一下。
不用了。
我缓了口气,淡淡道:周衍,我们分手吧。
后来阿衍追过来被我制止了,我还说,如果追过来我就死给他看。
后来我真的死了。
方茴将纸巾递过来。
我花了四年时间,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你知道吗阿衍和我结婚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合适的人选,适合应对他爸妈的催婚。自结婚后,我们像是两个合租室友。
可即使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方茴突然笑了起来,其实那些年我嫉妒过你,因为你走了,我还争不过你。
其实,周衍很爱你。
他很爱我吗
我有些恍惚。
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周衍爱我可在我的记忆里却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深。
如果真有抹淡爱意这种说法,我想我可能就是那个倒霉蛋。
等我回过神方茴早已不在,反而是周衍来了。
我没有告诉方茴。
时间会冲淡一切。
周衍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看见你的好,会喜欢上你。
死人终究是比不上活生生的人。
你怎么来了我笑着走出咖啡店。
饭做好了,看你还没回来便来这找你。周衍道。
不好意思,忘记时间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墙角露出一角的卡其色衣裳。
回到房子,看着一桌子的菜,我哇了一声,我想我应该会是这样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厨艺！我要快点尝尝！
唉,等等……
刚拿起筷子将菜塞进嘴里的我愣了愣,随后嚼了一下整个人呆住了。
周衍笑了,快吐出来,这道菜不小心加多了盐,有点咸了。
咸了吗
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咸味……
我咽了下去,没事,可以吃。
周衍无奈摇了摇头将水递给我喝。
我尝遍了其它菜发现我真的失去了味觉,连嗅觉也没有了。
我看了眼挂在客厅的钟表。
明明才四点。
怎么就没有了呢
我装出很好吃的模样,愉快的吃完了一顿饭。
还有八个小时。
阿衍,还有八个小时你就可以结束任务咯。我漫不经心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周衍不是很开心。
我微微皱眉,仔细回想着以前是怎么逗他开心的。
我走过去轻轻戳了戳他的衣服,周衍疑惑的看向我。
今夜除夕,你要不要……
周衍猜到我想要说什么,便摇头,没有。
我父母不在了,方茴今天还要出差,所以有没有你,我都是一个人。
我有些惊讶。
原来这四年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而我不知道的是周衍父母也同我一样车祸去世。
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是意外,而他们是别人有意而为之。
我立马转移话题。
我看房子没贴春联……阿衍,你对联了吗
可以自己写。
看着摆在面前的红纸张我犹豫了。
只因为我的毛笔字拿不出手……
怎么了周衍问。
我抓着毛笔有些懊悔,不应该提春联的。
我在纠结要写什么好……对……要写什么好。我尴尬的笑了笑。
那我来说你来写。
先写横幅。
知道逃不掉我乖乖拿起毛笔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才貌双全。
我疑惑了好一会但还是下笔了,顶着周衍的目光写下了有些幼稚的毛笔字。
我听见了周衍压抑的笑声。
让我死了算了……
咳咳,到上联了。
这个贴右边沉鱼落雁。
这……刚落笔的我猛的顿住了。
…………
才、貌、双、全~这个是横联好不好！我转过身朝拿着毛笔准备写春联的人笑道。
依你。
我兴奋的跑过去周衍旁边,那上联就是……这个贴右边沉鱼落雁！
下联是这个贴左边广进财源！
怎么样怎么样！我激动道。
绥绥很厉害。
我搂着周衍的手臂甜甜一笑。
那可不是,有我是你的福气哈哈。
3
我的心猛的一跳,感觉多了点什么。
我回过神来干笑两声随后提起笔,这……这幅对联怪独特的。
周衍也赞同。
是独特,贴了还真是广进财源。
我硬着头皮写完了一整副对联。
我一直怀疑周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我没证据。
写得不错。周衍的评价很客观。
不行不行,这个要往左边一点点,还要往左。我指导着周衍贴春联。
我看不过去了,我来吧,你指挥我。
周衍倒是没意见。
我拿着横联一步一步踩上梯子。
正了吗
没有,往左。
这样吗
可以了。
得到回答我贴了上去。
正准备下去一时下得急一个不踩稳我猛的往后摔。
这个摔正中我心窝。
看着近在咫尺是脸我的呼吸一滞,脸蛋有些发热。
我干咳了两声周衍才反应过来将我放下。
小心些。
我伸手捂着我的脸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果然接下来的春联都是周衍贴的,我一个人乐的慌。
贴好春联已经五点了。
趁周衍打算洗澡我借口打电话给姐姐将电话拿了过来。
我摆弄了好久整个人对着手机屏幕傻乐。
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喜欢阿衍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
四个1。
时间还没到,我为什么那么快就失去了嗅觉和味觉
孟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现在……
打住！还剩几个小时你难道还不让我待满嘛。如果不够24小时,我才不要回去投胎。
别怪我没有告诉你,接下来你慢慢的会失去视觉和听觉。
你不是怕黑吗那就回来吧,你在我这点的灯还燃着。
闻言我的身子条件反射一抖。
别说了,我现在才不害怕,我是不会中途回去的！
听到浴室的动静我便挂掉了电话。
最后孟婆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后来周衍带我去了吧酒吧,不同的是这次是包间。
唉来了来了！
我就说吧,衍哥是不会耍赖的,现在小姑娘还跟在后面！
我朝周衍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便乖乖坐在周衍旁边。
你拿牌。周衍道。
我照做。
那时候没看清,现在一看发出还挺好看的哈哈。
怎么样衍哥,小姑娘24小时在你身边,嫂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闻言我竖起了耳朵,方茴在周衍的心中到底占多少
陈天,别没事就找骂！
我抬头看过去,这个人我认识,是陆何,和周衍是好兄弟。
唉对对对,衍哥不喜欢方茴,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陈天道。
不是我说,衍哥,她都走了四年了,你怎么还没放下是,我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可不说你也不知道。
人家方茴可是暗恋了你八年了。
人小姑娘大一就来找我,我还以为我桃花运来了,结果是来问你联系方式,那时候你不是和温绥在一起吗我就没给。
我盯着手里的牌听着陈天的话,倒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还算你有点良心。陆何道。
但也没有多少良心。坐在角落里一直不发言的徐言缓缓开口。
陆何反应过来附和:对！衍哥微信被加爆全都是你的功劳！大一那年,你靠衍哥赚了没上千也有几万。
我从一堆牌中抬头看了一眼陈天,原来是他搞的鬼。
陈天嘿嘿一笑,整个人怪不好意的。
方茴挺好的,是我配不上她。周衍终于开口了。
包间沉默了一下。
陈天打破氛围,对对对,挺好的,挺好的。
好了好了,开始了,老规矩,一千一局。
好在牌还不错加上周衍的指导倒也顺利。
好妹妹,让你陈天哥过个小4。
我抬头看了一眼周衍。
看你。
我果断拦截丢下一对黑2,不行！
接下来的牌局我都在针对陈天。
哎呀！妹妹啊你怎么又拦我！
徐言你的牌呢你快打她,她和衍哥是一伙的！
闻言徐言漫看向我不经心笑了,没牌。
我开心的看了一眼陈天,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怎么可能！我都算到你肯定有大牌！不对劲不对劲！
徐言,该不会是因为她是小姑娘你就下不去手吧！
话音一落陈天眯着眼睛打量着徐言笑容猥琐,你该不会是看上好妹妹了吧
毫无疑问一整局陈天都输,只怪他祸从口出。
不是我赢就是陆何赢,徐言和我都把陈天打压得死死的。
陈天中途去了趟厕所回来就骂骂咧咧。
不是徐言,你有钱没处花呀外面白晃晃的跟大白天一样。
怎么了我疑惑。
陈又坐回位置拿起牌。
天还没咋黑这人就让人点灯,白晃晃的！而且还不止酒吧,整座城市都开始点灯,跟他一样变得不正常了。陈天无语吐槽。
陆何听了之后也嘲笑徐言。
周衍没说话。
我猛的看向徐言,感受到我的视线徐言朝我看过来轻微扬起嘴角。
我怕黑。徐言慢悠悠道,还有,我有钱,不行吗
陈天刚想吐槽一听最后一句就乖乖闭嘴了。
倒是我注意到了徐言的最后一句话。
我抬头眨巴着大眼睛小声问了一句周衍,阿衍,他真的怕黑吗
周衍抬手将我头轻轻按下去,别这样看我。
我怎么了
真的。
闻言我松了口气,是我想太多了。
我重新看回牌。
好妹妹到你了。陈天开口。
我看着眼中的牌视线一会黑一会亮。
我摇了摇头勉强聚焦视线。
要失去视觉了吗
周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低头询问,怎么了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
我将牌递给周衍,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我匆忙跑了出去,关上包间的门我松了口气。
忽然的一黑让我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刚才出门时确实亮如白天我才好些。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离开。
这位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闻言我停了下来。
可以帮我摁个号码吗
四个1。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
怎么,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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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是。靠着仅存的记忆,我一步一步走出了酒店。
那时间还没到呢,难道你有事求我
外面烟花响声四起,原来这么热闹。
你听见了吗是烟花,你那冷冷清清我才不回去,这次结束后我就乖乖投胎。
我只是有个疑惑。
我求了你四年你都没同意,今天为什么这么爽快答应我
果然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也说了你求了我四年,我心软就同意了呗。
恍惚间我感觉周围都静止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似乎听到有人喊我。
烟花声响起,我猛的回过神来。
你说谎。一个男声响起。
谁说谎
是我,徐言。
我放松了警惕低下头不让他发现端倪,我……我在打电话。
徐言轻轻笑了一声,可已经被挂断了。
阿绥,我们聊聊天吧。他开口。
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你……你再说什么我不是阿绥,我是温……晴。
阿绥也好,温晴也罢,我知道,你是她。
我还没开口徐言就已经坐在我旁边,现在整座城市都想白天一样亮,你还害怕吗
我有些惊讶,你……
送给你的,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你忘记了吗
你说……你要天一直亮着,晚上也想像白天一样。
恍惚间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那……那我想要天一直亮着,晚上也想像白天一样。
不说话哥哥,我好害怕,一点也不喜欢黑天。
记起来徐言是谁,我有些震惊。
是你
六岁时的一个晚上,我调皮一个人偷跑去处找周衍。
许飘飘说周衍在人和公园。
我想去找他,可还没到人和公园我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贩子抓了。
倒霉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七岁的徐言。
被抓的我很害怕,知道他也和我有一样的遭遇,我一找到机会就跟他哭诉。
他不爱说话,我说十句他才应我一句,所以我才叫他不说话哥哥。
后来爸妈找到了我,徐言却不见了,为此我找了他好久都找不到。
没想到他会是徐言。
当年害怕随口说的话他记了那么久。
当年我有找过你。我缓缓开口。
我知道。
后来你去哪了
徐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当年他没有离开那间屋子。
而是死在了那间屋子的一处狭小而又隐秘的小地下室。
没有一丝光亮,很黑很黑。
他的手脚被砍断,永远出不了那狭小的地下室。
没有人找到他,没有人替他收尸。
他等了好久好久,尸体发臭发烂,他想离开却走不了,因为有人给了画了符,想要永远困在这狭小的地下室,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来了孟婆。
徐抬头看向黑夜白天的天空轻声道:你被家里人带走后,我一个人就偷偷离开了。
过得很好,这次只来兑现承诺的。
那就好。我喃喃道。
烟花依旧在响可我还是听见了周衍的声音。
阿衍来找我了。说完我就要站起身。
小阿绥,周衍早就知道是你了,你猜他为什么还要假装认不出你还要对你好
闻言我顿住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是我了。
徐言站在我身旁理我很近,是因为愧疚。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甚至有些癫狂。
小阿绥,周衍已经喜欢上方茴了,你现在还要去见他吗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父母抛弃你出国四年未曾回来看过你,连所谓的纸钱都没有给你烧一张。
因为他们不爱你,你现在和我一样了,什么都没有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5
那又有什么,我不在意。我扭过头没看徐言。
徐言闻言停下了笑声像是不满意我的回答。
他猛的抓着我,语气有些凶狠,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他面部狰狞的模样。
他这个样子到时候挺符合忘川河里生活的恶灵。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在意！你是在意的！
我求了孟婆四年为的就是回来看他,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而我只是想在看他最后一眼罢了。我仰头向天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更何况,方茴确实比我好,阿衍也没有欠我什么,当年我是因为我自己才出了事,和阿衍无关,他不需要愧疚。
还有我父母,是我不孝,让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算他们不来看我也情理之中。
我吸了吸鼻子。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我们是不一样的,至少你还活着。
徐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活着他们才是最不想要我活着的人。
徐言的话让我怔了一会。
绥绥！
听到声音我猛的一怔。
阿衍……你……
我的眼眶微红,眼泪不直接的掉了下来。
周衍将我抱进怀里,怎么还这么爱哭。
我心里五味陈杂,舍不得,又有些……无法言喻的情绪。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我哽咽道。
对不起阿衍,我……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的,我不应该的……
对不起。
周衍轻声安抚我,没事,错不在你。
我哭了好久,还有一句话一直压在我心里却没有问出。
你再陪陪我,再陪陪我……以后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徐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我问过阿衍怎么发现我的,直到最后我才记起我睡觉爱说梦话。
那晚我梦见了阿衍忘记了我喜欢上他的妻子。
我拼命的追啊追啊追一直解释我是温绥。
可他却怎么都不相信。
到最后只留下一句不喜欢了。
阿衍。我轻声喊道。
晚风很凉,周衍专心开着车听到我开口便应了一声。
我想回家看看。
周衍闻言调转了方向。
不打电话给叔叔阿姨吗
我摇头。
我终究是一个不在的人了,告诉他们最后只会让他们更伤心。
回到以前的房子即使看不见也会有些久别重逢的感觉。
周衍找出钥匙打开,叔叔阿姨离开后给了一把钥匙我,偶尔我也会叫人来打扫。
你离开后叔叔阿姨很难过,最后我把他们送出国散心了。周衍开口。
周衍扶着我把灯打开。
我抓着他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处有些膈手的地方。
我抓住他的手伸手摸着他的手腕,像伤疤。
一处,两处,三处,四处……
周衍立马阻止我,绥绥……
怎么弄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衍轻声安抚我,没事,是被玻璃划伤了。
胡说。
明明是刀伤。
这四年来我在孟婆身边待着看过不少这样伤口的人……
你想找什么周衍转移话题。
知道他不愿意说的怎么逼也不会说。
我整理好情绪。
客厅挂的钟表后面有一样东西是我高中那会想要送给你的,那会找不到机会给你。
闻言周衍有些小意外,什么
他将我扶在沙发上坐下。
你去看看嘛不过现在估计用不到了。我小声道。
周衍伸手摸了一下摸出了一个上了灰尘的绿色小铁盒。
他打开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那会高一,有个小姑娘喜欢你喜欢得要紧,我吃醋了,我找来了她最讨厌的毛毛虫来吓她。
可我刚拿出来她就哭了,那时我还觉得她很胆小。
可我没想到她有心脏病,虽然没事,可小姑娘真的很害怕。想着昔日的场景我忍不住笑了。
我靠着沙发。
后来闹到了请家长,最后没有成功,我知道是你去找了那小姑娘。
你为了帮我道歉陪小姑娘逛了一天把人哄好了,还买了很多东西,可那些钱是你攒了好久用来买模型的。
我轻轻的呼了口气。
可最后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也扣了我的钱,我知道很你喜欢那个模型然后我就攒钱,我攒呀攒呀才发现原来攒钱这么难……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好看的衣服不可以买,漂亮的首饰也不能买,好吃的东西不能吃太多次……
我伸手擦了擦眼泪,好不容易攒够了便想着去给你买模型,可你那时有了,还是小姑娘买给你的。
周衍将盒子合了回去走到我身边。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模型我没有收。
我知道绥绥会给我攒钱买模型,可我等啊等都等不到绥绥,后来也就没提这件事,模型也售完了。
啊……我有些小惊讶。
对不起。
周衍笑着揉了揉我的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原本那件事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可你还是知道了,我知道就算我阻止你攒钱买模型你也会背着我攒钱买然后会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我再塞给我,你知道,我拒绝不了。
周衍假装有点可惜,害,当初我还以为我多想了,没想到绥绥真的攒了。
我弯了弯眉眼,那时候很单纯,希望你一直开心,可总给你带来麻烦的人还是我。
周衍捏了捏我的脸,还不算迟,这个模型我就替16岁的周衍收下了。
我哼哼唧唧的反抗他捏我脸。
忽然门口传来了动静,我本能的伸手抓着周衍的手寻找一丝安全感。
周衍真的是你
我疑惑的抬起头,哪怕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周衍小声道:许飘飘。
闻言我微怔,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我忍不住想起之前被绑架的事。
我今天回国,听到隔壁有声音就过来看看了,没想到是你。许飘飘大方笑道。
她长发披肩,五官小巧,笑起来很好看。
这位是……许飘飘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整个人都抱着周衍的手不松开,阿衍……我害怕。
许飘飘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
随后她又继续道:听说你结婚了还是跟方茴
方茴我认识,小时候我出国治病的时候在医院见过她。
我竖起耳朵,记忆里许飘飘不爱说话整个人沉默寡言,小时候我就不喜欢她,没想到长大了爱说话了还是不喜欢,因为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中听。
许飘飘欲言又止。
阿衍,你们不合适,方茴她不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突然大叫了起来,把许飘飘吓了一跳。
周衍立马安抚我,怎么了
阿衍,太吵了,我不喜欢,不然我发起病来什么人都会咬~
我寻着声音转过头,特别是那种喜欢说别人坏话的人~还有干尽坏事的人~
你谁啊！你说谁！
我一脸欠揍的模样,谁应了就是谁。
许飘飘冷哼,我说的就是实话,方茴从小被家暴,小小年纪还被她继父送上别人的床！
够了！周衍冷着脸。
许小姐,看在小时候你们家对我们一家子有恩,我才没有计较,如今你说这些话有些越界了。
方茴是我的妻子,我只相信我认识的她,她的过去你不必再提,也不要在她面前提。
许飘飘气愤的看向周衍,最后气得转身就离开。
我也觉得她挺好的。我笑了笑。
之前在咖啡厅见过她,她是我见过一眼就很喜欢的人。
忽然我的眼睛开始恢复了光明。
我眨了眨眼睛。
她那么好,你应该会喜欢她的。
阿绥……我没有……
我站起身来抱住了他。
我知道,方茴跟我说了,可是方茴很喜欢你,我也很爱你,可我已经死了。
我比任何人都想你过得更好。我的眼泪无声流下。
我在心里认真的数着一件一件的发生的事。
若是认真算起来,那个一直让你过得不好的人反而是我。
6
孟婆在我身上施的法术开始失效,我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可是阿衍,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周衍早已红了眼眶,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绥绥,我也很爱你。
小姑娘表现的那么明显,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开始说的为小姑娘开火锅店的小姑娘是谁我翻起旧账。
周衍难得笑了,他伸手轻轻替我擦去眼泪,这么爱哭的小姑娘,除了你还会有谁
闻言我抬起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下辈子的话,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想当火锅店的老板娘。
好。
周衍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亲吻着我。
咚！
十二点钟声响起,窗户外烟花去鞭炮声夹杂在一起,很热闹。
大家都在欢天喜地迎接新的一年。
阿衍,这次我真的要走了。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绥绥……
新年快乐呀,阿衍。
我的身体开始消散,周衍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抓住我却什么都抓不住。
也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祝阿衍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
【祝阿衍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
【祝阿衍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
…………
我重新回到了忘川,孟婆早已早早等着。
我探头过去看,忘川镜画面还在阿衍那边,只看见他抱着手机笑着笑着就哭了。
而画面里我居然看见了我的爸妈。
他们是回来了吗
我有些不可思议,可我还是离开了,他们应该会责怪我吧。
孟婆忙着登记死人录,你别急投胎,再去帮我一个忙,去收集室把我的杂记录拿出来。
我依依不舍的看着镜子里的画面最后乖乖地跑去了收集室。
杂记录……杂记录……在哪里我翻来翻去还是找不到。
收集房里,全都是孟婆丢的乱七八糟的123456789录,还分什么上中下、上上中中下下这类的。
我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杂记录。
刚转身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柜子,整个人没注意就摔了一跤。
杂记录也被打开了。
这时一个场景在我眼前回放。
看着画面里的那间房子我觉得有些熟悉。
看清里面的人之后我整个人都惊住了。
我看了眼我手指摁到的地方。
【捡了个恶灵,收了当渡灵人。】
画面的的小男孩是徐言。
一个念头冒出,难道徐言骗我
他早就死了
我再往后翻。
【恶灵不爱说话,难养,要不不要了。】
【算了,看着乖巧,渡个灵,养在身边可活千年,那就养养吧。】
…………
【恶灵想投胎了,那可不行,太孤独了,我承诺答应他任何一个条件除了投胎,他同意了。】
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那行字,场景再现。
一天天盯着我的镜子看是要交点利息的。孟婆背着手绕着小徐言走了一圈。
小徐言终于有动静了,只见他抬起头问:什么利息
孟婆见状一喜,立马蹲下,瞧你乖巧,虽然是个恶灵,但渡个灵给你就是善灵,还可以活千年,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替我做事,镜子随便你看！
小徐言没有回话。
孟婆眼睛一转指着镜子中活泼乱跳的小姑娘。
我瞧你一直盯着这小姑娘,我算到她有个劫难,如果你留下,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情,除了投胎。
嗯。
画面结束,我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
我抬起头。
又见面了,小阿绥。徐言冲我露出了一个笑容,可却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徐……言,你……
徐言注意到我手中的本子直接抢了过去。
孟婆就爱胡乱编写东西,都是假的。他开口。
不过有一件倒是真的。徐言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道。
只见徐言随手翻了几页便伸手点开。
画面是周衍。
我认出来那是正在创业刚起色的时候。
这么努力在干什么说话的是陆何。
周衍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熬太久夜了。
求婚场景布置计划书。
陆何闻言就突然感兴趣了,呦,终于要娶那大小姐了。
周衍扬起嘴角轻轻点头。
绥绥喜欢浪漫,还有亮闪闪的东西,不过现在还没有完成,加上公司的事情,又要她等了。
给绥绥的是要最好的,你可要保密,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画面结束我有些不可置信。
阿衍……
徐言不知又在翻找什么。
看见了吗你一直都不信任他,一直在质疑他。徐言说着说着便笑了起起来。
怎么你后悔了吗那年他的公司突发状况面临破产的风险,你也知道当时他多忙多累,这件事就暂停了。
后来扭转局面,他打算继续弄计划书,可你一直不信他质疑他。
最后还闹分手出车祸。徐言邪恶的笑了,这可是我特意为你记录的,喜欢吗
徐言又点了个画面。
你死后,周衍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的语气带着点点点兴奋。
房间漆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
可我还是认出来了。
是阿衍。
阿衍在伤害他自己。
想到我不久前摸到他手腕的疤痕,我的心就是被揪了一下的心疼,眼泪也不争气掉下来了。
徐言开口,他把一切都怪罪自己,他可能没告诉你,你爸妈找过他,对他又打又骂。
都是怪罪他的话,这全都是你爸妈的问题,许飘飘在这之前早就回国了,还找过你爸妈,是他们一起联合想要害死周衍,让他下来陪你。
你知道你父母怎么说的吗他们骂周衍是杀人凶手,还让他去死,现在你还觉得你父母是善良的吗他们都是邪恶的。
够了！泪珠砸在我的手背上,我像是喘不过气一样难受。
徐言突然想到什么微微扬起嘴角喃喃道,你最讨厌她了,我也是。
最后让我想不到的是许飘飘为什么这么做,我还以为她喜欢阿衍。
许是知道我的想法徐言不屑的笑了,许飘飘比任何人更邪恶,有些东西,只要是她得不到的就会想要毁掉。
7
后来就像周衍所说,他送了我爸妈出国。
大概不同的是画面里我的父母是不情愿的,上机场前还在咒骂他。
我有些恍惚,深处的记忆告诉我我父母不是这样的人,可我现在脑子很乱。
画面再转。
那是打开灯的主卧室,里面很多都是我的照片。
开心的,不开心的,调皮的,搞怪的……
最后引起我注意的还是挂在床上的墙中央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很开心。
照片是p的,因为我和周衍没有拍过结婚照。
画面中的阿衍每天都抱着结婚照发呆,有时候发着发着呆就会自残。
我没想到我的死会给周衍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我的泪水控制不住哗哗的流怎么擦都擦不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
突然我的头像是快要炸开的作痛,隐约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呼唤我。
阿绥。
是谁是谁叫我
绥绥。
快回来。
回去我要回去哪里
怎么睡这么久
快新年了,绥绥,快醒过来吧。
一些声音夹杂在一起我的头快要炸了。
我捂着头很是痛苦。
只有达到至极的伤心与痛苦,你就可以和我一样了。徐言蹲下身,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笑道。
你不是善灵。我艰难的开口。
徐言笑了,我可没承认是我善的,不过你很快就和我一样了,你也会变成恶灵。和我一样,每天都活在仇恨里。
周衍后来会喜欢上方茴,你父母会怨恨你,他们记得的只会是你的坏。徐言一字一句开口。
小阿绥,快,快变成恶灵吧,他们都不再喜欢你,变成恶灵你就可以越界抹杀他们,和我一样一起去杀痛恨的人。
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摇头,整个人痛苦至极,不……不要！我不要变成恶灵……不要……
直到孟婆出现,我便晕了过去。
我倒在地上,泪水从眼角流出。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过来,感觉浑身腰酸背痛。
看着房间布置我反应有些迟钝。
我……在医院
这时门开了。
绥绥！你醒了！周衍快步朝我走来一脸惊喜。
阿衍我没死
周衍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发顶,说什么胡话,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周衍轻轻抱住了我,绥绥,我错了,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我追出去后,看见你出车祸躺在血泊里真的很害怕。
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场景设置我已经派人布置了,就差个新娘了。
我有些呆但还是点头。
我抓起周衍的手看了他的手腕发现没有伤。
怎么了绥绥是不是不舒服
我松了口气回抱周衍眼眶泛红。
我没有死,阿衍也没有结婚没有不爱我。
我有些哽咽,没有,我只是做了个梦,梦里很可怕,梦里的你不要我了,跟别人结了婚,而我却死了。
周衍抱着我轻声安慰,怎么会绥绥那么好,怎么会不喜欢绥绥呢绥绥是要长命百岁的。
次年六月,我和周衍举行了婚礼。
婚礼是浪漫的,还有很多亮闪闪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见了方茴。
我醒来的时候有查过方茴,确实有这个人,但从未和阿衍有过任何交集。
而没查到的是徐言,查无此人。
就连我问陈天他们都说不认识徐言。
真的是梦吗
绥绥,在发什么呆
我反应过来看着镜子中穿上婚纱的我笑了笑,妈,我可能高兴过头了,我要嫁给阿衍了,我还有爸爸和你,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啦！
妈妈温柔的笑了笑,可眼眶却是红的。
傻丫头。
我甜甜的笑了笑。
结婚第二年,平南巷荒废了十几年的房子突然要拆了重建。
听说拆除过程中发现了一副人形骨架。
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大概是七岁。
而十几年前走失七岁孩子的也有一家,似乎姓许。
看着新闻又会让我想起小时候遇见徐言也是在那个地方。
可徐言不姓许,还是说他本来就姓许
他和许飘飘一家有关系吗
我翻看着评论眉头紧锁。
只见有个道士发表了评论:
【这个符咒邪门,这是有多大的仇让死者永世不得超生啊！】
A:【天啊才七岁小孩,到底是什么这么恶毒。】
B:【也有可能是那小孩这么小就干过很恶毒的事呢】
C:【楼上也就只有你才会这样觉得,七岁小孩再过能干出什么】
Z:【小道消息,我查了好久,听说这小孩是想拿肢体去还钱！】
看着评论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感觉沉睡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是那么的真实,不像是梦。
后来许家一家都死了。
许夫妇被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病人乱刀砍死了。
许飘飘听说是消失了一段时间。
等发现的时候双手双腿都被砍了,还有头。
尸体旁边还画有奇奇怪怪的符咒。
警察一直找不到凶手,一直都没有定下结果,和之前七岁小孩的死一样,成了积案。
看着打了马克塞的照片,我认出了那些符咒,和记忆里杂记录中小徐言尸体的一模一样。
周衍的公司如今已经正式步入轨道,一切发展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我也怀孕了。
是个小姑娘,叫周雁,小名祝祝。
祝祝的性子随我,闹腾得很。
小时候就爱哭,每次都要周衍抱,一抱就安静了。
周衍笑了,随你。
我撇了撇嘴,随我不好吗
周衍闻言过来亲了亲我,好,只要是绥绥生的我都喜欢。
看着在摇篮里哭得可怜巴巴的小人,我弯了弯眉眼。
祝祝三岁就送去了幼儿园,而我也怀上了周添。
【今天我去接祝祝,带她去人和公园,等你开完会再来接我们。】
发完消息,我早已站在了幼儿园门口。
祝祝一看见我,就兴奋的朝我跑过来,刚想猛的扑进我怀里,又突然撒住了脚。
我摸了摸她的脸蛋,怎么了
祝祝伸出小手牵着我。
爸爸说妈妈肚子里有弟弟或者小妹妹让我小心点,我还要保护妈妈！
听着祝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
再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开心吗
祝祝开心的跳起来,当然开心~如果是弟弟就更好了,妹妹也喜欢！
我拉着她的小手朝公园走去,为什么更喜欢弟弟
因为班里来了一个新同学,他长得很好看,爸爸妈妈那么好看生出来的弟弟也会很好看！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小年纪就是个颜狗了。
祝祝甜甜的笑了笑。
那个弟弟真的很好看,就是不爱说话,我跑过去跟他说了很多很多他才应我一句。
闻言我微怔了一下。
那你的小同学叫什么名字呀
祝祝立马回答,我知道我知道！老师们都喊他小阿言！
随后她又焉了吧唧,可我喊他小阿言他却不理我,有个奇怪的姐姐喊他他就很开心。
可是好多小朋友都没有看见那个姐姐,可我真的看见了,还看见了她和小阿言说话。
那个姐姐好漂亮！随后周雁狗腿似的抱着我的手笑道:当然了,在我心中妈妈是最好看的！
你啊你,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我一脸无奈。
跟爸爸学的！
来到公园看着晚霞我蹲下来对祝祝道:那祝祝答应妈妈一件事,不要告诉其它小朋友那个姐姐的存在好吗
周雁深深的点了一个头,好！
祝祝真乖。
周雁眼睛一转指着远处的小摊,眼睛亮晶晶的,那妈妈可以奖励乖乖的祝祝一个魔法棒吗
好,妈妈给你买。
祝祝兴奋的小跑过去一眼就看中了一个魔法棒。
妈妈我想要这个。
妈妈我也想要这个。
两个声音响起。
老板不好意道:只剩最后一个了。
另外一个小女孩一直缠着她的妈妈,妈妈我好想要。
祝祝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我转头打算商量一下看见旁边站着的人我僵住了。
方茴
那人看向我一脸疑惑,你认识我
8
我挤出一抹微笑,是我单方面的认识。
祝祝伸手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这个阿姨是妈妈的朋友吗那我不想要魔法棒了,我可以买其它的。
方茴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回国,笑笑看见什么都想买。
笑笑,听话,买别的好不好
笑笑红着眼眶一脸委屈,不要……我就想要嘛,妈妈,你答应我的。
最后我还是将魔法棒让给了方茴和她的孩子。
但秉持着不可以委屈祝祝的想法,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另一摊的同款魔法棒。
我坐在长椅子上休息,看着祝祝开心的摆弄着她的魔法棒。
想到刚看见的方茴,还有祝祝口中的事情,这让我越来越坚信可能那不是梦。
忽然,我看见远处朝我跑过来的人。
我弯了弯眉眼。
这些都没有关系了,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我总归得偿所愿。
周衍小跑过来,累坏了吗
我摇头,还好。
祝祝也拿着她的魔法棒走了过来开心道,爸爸！今天祝祝很乖哦！你看妈妈奖励给我的魔法棒。
周衍捏了捏祝祝的小脸蛋,好好好,祝祝今天很乖,很棒,喜欢什么爸爸也给你买。
走吧,回家吃饭。
周衍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活泼乱跳的祝祝。
…………
临产的时候,我也终于体验到当时周衍面对话多的我的感受了。
祝祝把小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
妈妈,我发现你好神奇哦,肚子里面居然有弟弟！
医生说妈妈肚子里面怀着的是弟弟是真的吧好期待噢！我要给弟弟买好多好多小玩具！
那弟弟会跟阿言一样好看吗
没事,就算不好看,加上我的颜值也够用了。
等弟弟出来,我要好好保护他,谁也不可以欺负他。
到时候弟弟比阿言长得好看,我就不跟阿言玩了。说完还小声哼了一下,他老是不理我。
看着还要再说下去的祝祝,我求助似的看向周衍。
周衍也忍不住笑了。
好了祝祝,妈妈需要休息,待会再跟爸爸聊也可以。
闻言祝祝乖乖闭嘴,好。
我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周衍,原来那时候的我那么烦。
周衍低头亲了亲我的嘴角。
很活泼,很可爱,怎么会烦
听后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生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没有那么痛苦。
确实是小男孩。
大名周添,小名是祝祝取的。叫乐乐,说喜欢他可以快快乐乐。
生完后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休息。
怎么不去看看儿子
周衍握着我的手,他那里不缺人看,我想你更需要我。
一下子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周衍会这么吸引我了,换谁谁会不喜欢他呢
我觉得我挺幸运的阿衍,因为我遇见了你,有你在我好像可以一直不用长大。
有我在,你只负责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祝祝看完刚出生的周添就哭了,她红着眼眶来到我病房门口才止住了眼泪。
谁欺负你了外婆还是外公
祝祝摇摇头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又不肯哭出来,眼眶红红的,可怜极了。
爸爸妈妈,弟弟皱巴巴是好丑！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祝祝还是开口了,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我和阿衍相视最后都忍不住笑了。
后来乐乐长开了口祝祝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弟弟长弟弟短。
祝祝笑盈盈的看着婴儿车里面的小人。
我最喜欢弟弟了！
我要攒好多零花钱给弟弟买好多好多玩具！
我笑着捏了捏祝祝的小鼻子,当初是谁说不喜欢弟弟呀
如今的周添满满长开了,可以看出将来会是个小帅哥。
祝祝有点小心虚,还不是他刚出来皱巴巴的。
两年后周衍公司成功进入世界五百强。
我笑盈盈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亲了一口,我就说你可以。
咔嚓——
摄影师成功抓拍满意道,好好好,这张好。
照片中我搂着周衍一脸笑意,周衍也微微低下头看着我。
而祝祝一脸开心的牵着两岁弟弟的手,乐乐看向镜头露出了刚长出来的两颗小牙齿。
一切定格在这。
9
【徐言番外（一）】
我是许言,或者说是徐言。
我是许登的私生子,我妈妈是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
她生下我之后就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都不好。
她才24岁却活成了五六十岁的模样。
六岁那年我发现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
我问她,她却一直回避这个话题。
我们住在一间很小的出租屋。
每天上学都会被同学欺负,他们会嘲笑我没有爸爸,后来我就越来越不爱说话。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一个男人从我妈妈的房间里走出。
等我回到家,妈妈正穿好衣服。
我抬起头有些好奇,那是爸爸吗
妈妈蹲下来摸了一下我的头说,那是我的爸爸。他很有钱,会给我买小玩具,还说找到时间会把我带回家去。
那他爱妈妈吗
爱。
我不理解。
如果爱为什么还会让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如果爱为什么不经常来看妈妈。
如果爱为什么不肯带妈妈回去享福
我不懂,这是爱吗
后来没隔三个星期他都会来看一次妈妈,也会给我买小玩具。
可半年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
我七岁那年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要交好多好多钱。
我问了好多人,最后找到了爸爸的家。
爸爸住的家很大,妈妈说的对爸爸很有钱,那他一定会给钱我拿去给妈妈治病。
我颤颤巍巍的敲门,可开门的却是一个小姑娘。
她很白,玫红色的裙子衬得她更白了。
她看我的目光有些鄙夷。
你是谁
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出了她的嫌弃。
我来找爸爸。
许飘飘闻言打量了我一眼,走错门了吧,这里没有你的爸爸,要去就去隔壁,别来烦我。
眼看着就要关门我立马开口,没有走错,我来找我爸爸,我爸爸叫许登,妈妈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我要见爸爸。
话音一落小女孩一直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来找爸爸。
许飘飘不耐烦道:就你这穷酸样还想冒充我爸的儿子。
小姑娘一脸不屑,最后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动静。
那天我没有见到爸爸,我用妈妈的手机打了电话却一直显示通话中。
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不知道因为什么,妈妈跟爷爷奶奶吵架了以后,爷爷奶奶再也不管妈妈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妈妈我下定决心要见到爸爸。
可每一次都没有见到人,有时候连别墅门都没有碰到就被赶了出去。
如果没有钱妈妈就会死掉,我小跑着再一次去到别墅。
这次却意外的开门了。
是那个小女孩,她后面还跟着一个阿姨。
小女孩扯了一下那个阿姨皱眉开口,妈,就是他。
那个阿姨看了我一眼蹲下来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言。
你想要钱医治你妈妈是吗我可以给你钱,但你要去一个地方,还不能告诉别人你姓许好不好
听到可以拿到钱我立马点头,好,那我要去哪里
南街小巷,只要你去到那里就会有人给你钱,要多少给多少。
记住地名我道谢就朝南街小巷跑去,中途还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可我没想到,她们居然想杀我。
我刚走进南街小巷就被人迷晕,醒来时身边还多了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
她话很多,很烦,我脑子里全都是妈妈生病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了你不害怕吗
我好害怕,我叫温绥,你叫什么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怎么不爱讲话,那我叫你不说话哥哥可以吗
不说话哥哥你怎么被抓了我还要去找人,我家里人不知道我跑出来了,要是没有人救我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就突然哭了,说害怕黑,她一哭我就越烦,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人。
别哭了,等出去了我就帮你把黑夜变成白夜。我敷衍道。
话一说完她果然不哭了。
真好骗,和我一样。
哭累了她就睡着了,还真是心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将我带走。
我反抗挣扎,可在他们眼里却如同蚂蚁挣扎一般,不自量力。
我被拉走了,她还睡得跟猪一样。
我被推进了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其中有个人趁我不注意直接拿起刀朝我劈来。
手臂掉落,流了好多血,我疼得哇哇哭了起来。
很痛很痛。
可那个人却丢了一沓钱给我,嘘~一个断臂一万块,你不是要救你妈妈吗
即使很痛,我还是止住了声音。
断一只腿,两万块好不好那个人笑了,说完就拿出钱丢给我,刀也随之落下。
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趴在地上没有力气。
看着地上的钱我笑了,可以……可以给妈妈治病了……
可我撑不住晕了过去。
好痛……真的好痛……
我是被嘈杂声吵醒的,我想看着地上断了四肢的自己整个人被吓到了。
我呆在原地,而散落的钱早已不在身边,只有一些用血花成的奇奇怪怪的符咒。
我愤怒,恨。
达到极致。
他们骗我！
我想冲出那扇门,可我发现我离不开拿用血画出来的红圈范围。
突然涌现出来的黑色烟雾快要将我掩埋。
我在屋子里呆了很久,也偷偷哭泣过,也有再想念妈妈。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她是孟婆。
恶灵她皱眉盯着我。
我一眼不发的盯着她,只因为她身体是虚影。
只见她将手伸进红色圈里,跟我走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牵上了她的手。
10
【徐言番外（二）】
她带我回来忘川河,河里面活着的很多恶灵都和我一样,身上冒着黑气,他们似乎很痛苦。
如果你不听话,也会向他们一样。
我没有说话,直到看见了她放在桌子上的镜子。
我从里面看见了温绥,她笑得很开心。
这是忘川镜,你感兴趣
镜子里的她穿着白色裙子,真是晃眼。
凭什么她生在富贵人家凭什么她会过得这么好凭什么是我死而不是她！
黑色的烟雾再起出现。
直到我看见她摔破了膝盖哭的时候,我莫名的一顿。
黑雾收起。
看这么久我的镜子可是要收费的。
我抬头,什么
瞧你长得乖巧,虽然是恶灵,却没有沾染人命。要不然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给你渡个灵,让你成为善灵,你就可以活千年。
我听了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千年
忽然孟婆又指了指镜子,瞧你看这小姑娘许久了,我算到她有个劫难,只要你跟在我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说不定还可以帮她。
嗯。
后来得知我妈妈死了,我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变成这样都是败她所赐。
这一待就是十年。
孟婆渡给我的善灵被我转移了。
我学会了自由控制黑雾,成为她眼里的善灵。
孟婆派我去人间当引路人。
我换了身份,融入了周衍他们的圈子。
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中见到长大后的温绥。
恶念一起,我操控了一辆车撞了她,看见追出来的周衍,我将温绥的魂魄收集带离开。
她不是喜欢周衍想嫁给周衍吗
那我就替你打造一个世界吧。
我抹淡了温绥的记忆,精心为她打造了一个世界。
在里面,她所拥有的都会破灭。
我笑了,等她和我一样充满恨,恨到极致,她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恶灵。
她有罪,不应该活得这么好。
我找了孟婆,让她兑现当年的承诺,让温绥待在她这住上四年。
好在她很忙,没有细问我就同意了。
温绥很吵,和小时候一样,很烦。
我躲在暗处,从未出现在她眼前。
我苦心打造了四年梦境终于做好了。
孟婆又在处理她的破事。
她在哪我要把她带走。
她抬起头看向我,带去哪你打造四年的梦境
我有些惊讶。
你忘记了善良,也不接受我给你的善灵,徐言,以前的你比你现在好多了。
我冷笑,好那是愚蠢,这样的东西我不需要。
我轻轻抬手,黑色的烟雾出现在那些人的头,她和那一堆准备投胎的人,你选择谁
孟婆叹了口气。
当初我应该亲眼看你吸收善灵才对。
果然她还是选了那一群人。
我满意了,温绥也不是到了哪里都会有人喜欢她护着她。
我如愿把她带进了梦境。
好不容易等到梦境结束我便去找了她。
谁知孟婆却快我一步将人支走。
迫不得已,我用了恶念法术暂时困住她一段时间。
我终于找到她了。
我用法术探测过她的恶意,很淡。
我想尽办法激活她的恶,人生来都是恶的,都是有罪的。
看着痛苦挣扎的她,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成为恶灵吧,小阿绥。永远在痛苦中活着。
看着她身上缓缓升起的黑色烟雾,我满意的笑了。
直到孟婆出现,我想尽办法想要困住她都无用。
法子都是我教的,自然是对我无用。孟婆皱眉开口。
她检查了一下温绥,随后才松了口气。
人我要带走,答应你的承诺我也履行了。孟婆叹了口气。
你去投胎吧。
我怔住了。
我身上满身罪孽,我还没有去找许家报仇我怎么可以投胎
我会替你洗去罪孽,你也放下仇恨,我知你处境,可人总要放下的。
我冷笑,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孟婆没再说话,设置了屏障困住我,便将人带走了。
徐言,好好待着,屏障会帮你洗去恶,别再给我闯祸了。
我被困在屏障内。可所有的恶都被我炼化了,强大至极,怎么又会被洗去。
我不屑的看了一眼屏障,打算睡一觉醒来再去找许飘飘。
直到我发现屏障正在吸收我的恶,我慌了。
我想施法破除,可我只要一施法,恶意就会被吸收的更快。
恶意与我融为一体,每抽离一分我都会痛苦万分。
这一抽便是三天三夜。
恍惚间,我想起来七岁那晚遇见孟婆。
我第一反应是神仙,她要带我离开这里。
如今想来四肢被断之痛都比不过如今她要洗我恶意的万分之一痛。
洗完之后我浑身是血无力的躺在地上,屏障也消失了。
我不再能生出杀意。
望着天花板我突然笑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我在房间呆了七天都未进食,可我还是没有见到孟婆。
若是换做幼时,她早就来哄我了。
大概是对我失望了吧。
我顶着苍白的脸色起身洗漱,走了一圈忘川河和孟婆殿都找不到她人。
直到我在投胎列队看见了熟悉的人影,我才猛的停了下来。
许飘飘,许登还有沈岚心。
看着他们的模样我震惊了。
都是四肢被砍断,连魂魄都是残缺的,也就只能是忘川河的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忘川河里,除了无法被感化的恶灵,那就只剩下我和孟婆……
我猛的转身,想要去找孟婆,却看见她早已站在我身后。
你……
孟婆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还处在这里干什么,去投胎。
是你做的吗我眼眶微红一直盯着她。
不是。
我有些着急,怎么会不是你,能把他们……
这重要吗他们已经死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执念了。
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她打进了新生河。
我掉进河里的那一瞬间,天上飞出了一道通告:
【忘川河掌事孟婆,因违背人幽两界规则,肆意虐杀人族,降修为五千年,雷鞭七十二鞭,以此警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