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手边的手套箱里有墨镜和塑形面具。改装完之后看平板电脑，选有用的新闻读给我听。”嘱咐完巴基，奥莉安德就将车挂到全自动模式，然后从驾驶座与副驾之间的扶手盒里摸出蓝牙耳机。
通过加密频道，她对尤因说：“基地已经坍塌，扫尾的事情要你安排人手去处理。大概六分半我能到达你发给我的坐标。西南森林……你动用基斯集团的固有航线了？”
“请不用担心，基斯集团是我的所有物，无论我用它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不会为你带去后顾之忧的。”
奥莉安德翻出一盒易容泥在脸上涂抹，语气淡淡地：“帮助通缉犯脱逃是国际事件，哪怕只是被怀疑也会让集团的商业名誉下降，你想清楚就行。”
尤因温和地重复：“女士，请不用担心我。”随后直奔重点，“事情非常复杂——会议有一百一十七个国家代表人出席，共同签署管辖超级英雄们的索科维亚协议。无论赞同法案与否，全世界的人都在注视这次会议。”
“一位国王的身死代表了太多，尤其是瓦坎达并不是世人眼中的那个第三世界国家，而是拥有着尖端科技的强大帝国。”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复仇者联盟也必将出动。其中部分成员签署了协议，他们中有战争兵器、顶级特工和科技天才，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听完要面对的十足凶猛的对手阵容，奥莉安德依旧面不改色：“没有签署协议的成员比例有多少？具体有哪些？”她毫不掩饰想要搞阴谋的企图，“不同的派系总有不同的领军人物。超级英雄们共同对敌固然可怕，但我更相信联盟内部不是铁板一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我整合完信息后再发给你。女士，祝你旅途愉快。”
奥莉安德刚结束通话，转头就迎上了巴基隐含着怒意的眼睛。
男人一字一句道：“你不能那么做。”
“听起来，你对他们很没信心。看来超级英雄也不过——”
巴基打断她的话，语气更加生硬：“他们是人，人都有弱点。哪怕只是微小的裂缝，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也会扩大成沟壑。我不会让你破坏复仇者联盟的，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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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安德笑了：“我只是稍微设想了一下可能性而已，你不妨去想想谁会真的将这假想付诸于现实。”
巴基反应过来，瞳孔微缩：“你是说这是针对复联的阴谋——”
“你总不会还觉得事件是针对你的吧？”奥莉安德轻嘲，然后用一种看清全局的语气说，“幕后黑手刺杀国王、伪造凶手、逼联合国倾尽全力搜查、将压力集中在超级英雄身上……如果这一切只为找你的麻烦，未免也太看得起你了。将你构陷成被全球通缉的状态，他看中的绝不只是你本身，而是你落网能带来的连锁反应——”
“巴恩斯，看起来要么是你的老朋友树敌太多，要么就是复联存在的本身不被某些人接受。”
顺着奥莉安德提供的思路，巴基飞快地想了下去。如果他在第一时间被抓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隐居两年的他已经没有最初的警惕，很容易被打个猝不及防。而如果来的人是……是史蒂夫的话，他大概只会想着避战吧。但一味逃避也没有用，全世界目光的聚焦之下他极有可能连半天都躲不过。
之后会有联合国或是美国国防部介入。考虑到复联的声望和地位，如果史蒂夫据理力争，他们或许会给美国队长一个面子。哪怕是为了套出更多情报，军方也会在公开审判之前在内部先审讯一下他——至少也要搞懂为什么隐姓埋名的冬日战士突然再次出现，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有没有后续计划之类的。
但他毕竟是被陷害的，联合国和复联也不是傻子。只要对案件多加搜查，一定会发现破绽。洗刷他的罪名走的流程可能复杂，但对于兼具人脉和科技的复联而言绝不算困难。
那么……如果幕后黑手要动手脚，只能是趁着他刚被抓住的短暂时间了。能在他被控制的时候接触他，必定是军方的人或者能潜入军方的人。至于那个人在接触到他之后要做什么……除了激活他冬日战士的模式以外不作他想。
没有什么比眼见为实更有说服力——一个落入掌控的、有着担当几十年杀人兵器历史的怪物突然暴走，别的证词和疑点都不再重要。
他在遇到奥莉安德之前，九头蛇在他脑中留下的烙印一直存在。如果是九头蛇的阴谋，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九头蛇想要利用他，在超级英雄本就立场尴尬的现在将复仇者联盟和联合国的关系破坏、让他们在群众中的风评彻底落入谷底。
可能还不止——他身旁的九头蛇前成员可是眼睛都不眨就立刻想到用攻心之术分化复联了，九头蛇想必也不会就这么点手段。他的构陷只是个开始，无论背后是谁，必然有后手会跟上。
但是……他并非没有优势。分析完暗处敌人的行动时机，巴基想起了他能占据的先机。在奥莉安德的帮助下，他已经摆脱了九头蛇的脑控。如果前来追捕他的真的是史蒂夫，或许他们还能设局对幕后之人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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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基刚设想了下有没有可能不跑路、要不要和前战友汇合的时候，奥莉安德就仿佛有读心的能力一样，平静地开口：“如果想去找你的老朋友，你就去吧。”
被看穿的巴基先是沉默，在斟酌片刻后，他回话的语气里却有不易察觉的心虚和雀跃：“等顺利解决事件后，我会回来找你，协助你完成研究的。”
奥莉安德温和地补全她之前的话：“正好，我也可以去找幕后黑手商量着合作。”
意识到某人在套话的巴基：……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给了你我很好说话的错觉。”她扶了扶平光眼镜，侧脸微笑，“我像是那种会做慈善的圣人吗？还是你觉得，我对复联造不成什么影响？”
“那就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将视线移向窗外，不想让自己此刻的表情被奥莉安德看到。
“如果复仇者联盟真的找上来，我不会拦着你走，毕竟我没自信能应付得了和外星文明缠斗的英雄组织。但要让我主动把你送出去，我没那么闲。”奥莉安德将车速飙上两百英里，声音漠然，“还有，如果你走了就别再来找我，当我不存在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这次，巴基保持了沉默。
“巴恩斯？”
“我知道了。”他冷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