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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琳微就是抓住了他这样的心理,微挑眉,怎么小王爷可是反悔了
秦霄脸色顿时一黑,反悔崔琳微,但愿我出了这尚书府的门,你不要追出去哭哭啼啼才是。
崔琳微轻笑,小王爷大可安心回府。
面对她这样的态度,秦霄气的咬紧牙关,闷了半晌也未曾吐出半个字,直接拂袖离去。
小王爷走慢些,莫要忘了带上王府的聘礼。崔琳微扬声提醒。
父母见她当真放下了,松了口气,随后又想到什么,对视一眼,纷纷面露愁容。
崔母轻声道:满京城都知道你追着秦霄跑的轰轰烈烈,如今退了婚,何人还敢娶你
崔父冷哼一声,有我尚书府的名头在,他们谁敢在背后嚼舌根
两人的担忧和维护在崔琳微心底划过暖光,比起父母的迷茫,她早已想好了今后的路。
有一人若是娶我,莫说京城,这天下都无人敢置喙。
何人
当今圣上。崔琳微扬眸看向远方,父亲,我要入宫。
女子生于天下总是趋于弱势,在世人眼中,女子是男子的附属品,需依附男子才能得以生存。
她活了一世,早已将这样恶俗的想法看透。
与其依附男人任人宰割,倒不如自己掌握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崔父崔母惊叹于她这毫无预兆的决定,张了张嘴想劝解,皆被崔琳微用坚定的眼神顶了回去。
三人僵持半晌,崔父终是败下阵来,你如今的名声去选秀,怕是到不了圣上面前就被送回来了。
崔琳微眸子转了转,父亲无需忧心这些,五日后,您送我去参加皇上的生辰宴,此事必定迎难而解。
好。崔父点头,随后转去书房写了数封信,最后以各种隐秘的方式交到各处好友手中。
崔尚书半生为官,穷过、苦过、落难过,却从未求过众多好友,如今为了女儿,他甘愿拉下这一张老脸,只求她余生顺遂。
崔琳微也是做过母亲的,自是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心中感动之余也将未来的计划做的更加周密。
整整一天,她整合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和衣服,去掉不喜的,又重新按照当今圣上的喜好做了新款衣裙。
直至傍晚,尚书府门前再次传来喧闹声,是秦霄。
他没打算退还她的庚帖,反而扬言要向她赔罪。
那样一个骄傲自大的人,怎么可能忽然放下颜面到她面前伏低做小。
崔琳微心生怀疑,悄然穿过长廊去探查情况。
高门之下,男人一身黑色长袍随风浮沉,双眸幽沉似墨,只往那一站周身便充满冷意。
崔琳微下意识顿住,指尖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他还是秦霄,可与清晨的秦霄却又毫不相同,那样的威严和气势,竟于秦聿修如出一辙。
秦聿修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顿觉荒唐。
身为鬼主,最惧怕的便是人间的阳气,况且秦聿修刚刚新婚,陪着心心念念的崔雪茹还来不及,怎会想起她呢
就在这时,拦门的小厮不小心碰到了秦霄的衣袖,男人一掌将他打翻,怒斥,找死!
那一瞬,崔琳微清清楚楚的看到男人手中推出的强大鬼气,她瞳孔骤缩,那一瞬间仿佛周围的寒风皆吹向她,令她遍体生寒。
自从恢复记忆后,她这双眼睛似乎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
平息片刻,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查看,恍然间似是有另一个身体包含在秦霄的身体里,正在控制他的一举一动。
那是炼狱中的禁术借身之法。
是他!
崔琳微屈于拐角处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那些被她压下的痛苦记忆此刻纷至沓来,无一不在刺激她的痛觉。
手、脚、心脏,乃至身体里的每一块儿骨头,只要被他伤过的地方,此刻都撕心裂肺的痛起来。
秦聿修于她而言,是深深的噩梦,哪怕轮回百次,也挥之不去。
她不想出去见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秦聿修似有所感,一双鹰眸扫过直接锁定在那道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