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凯思林神奇的疑问，奥莉安德笑出声来。但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这么猜？”
凯思林眼神微动，流露出一点孩童的狡黠。她凑到奥莉安德的耳边轻声说：“我感觉到的，是我猜错了么？”
“他不是我的恋人，他是我的病人。”奥莉安德也不深究，只是温和地解释，“他生病了，我答应帮他治病。凯西，不要打扰到他，病人需要更多的休息。”
“我知道了。”凯思林先是乖巧地应下，然后侧身对巴基叮嘱道，“为了早日康复，你要好好休息啊——不要让奥莉女士为你操心。”她的重点显然在最后半句话里。
面对一看就有着和外貌不匹配心智的’孩子’，巴基想了想，决定顺着她说话：“我会的。”他觉得这样回答绝对不会出错，很稳妥。
然而凯思林对巴基过于简短的回答却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考虑到奥莉安德在她身边，她就没说什么，不过她过于外露的表情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发现她的小情绪了。
不清楚哪里得罪了小姑娘的巴基觉得自己十分无辜，但他无处申冤，也不可能和孩子计较，只好保持沉默。
奥莉安德轻笑一声，握住凯思林的手：“凯西，我还不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愿意带我去吗？”
小姑娘一下子就忘了别的的情绪，兴高采烈道：“愿意为你效劳，女士。”说着，她提起裙摆行了个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做派。
目送两位女性从甲板走入船舱后，巴基看向抬手拦住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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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恩斯，给女士们留下一些空间会比较好。而且，我想在有些事情上和你达成共识——跟我来。”尤因没有等巴基给予回应，就自顾自地朝着船舱的另一方向走去。
这种高傲的上位者姿态倒是很符合这人的总裁身份了。巴基没什么情绪地想，平静地跟上。
尤因不加掩饰他对奥莉安德的特殊对待……是有恃无恐？亦或是在表示主权呢？
想到后半段的巴基立刻打住。哪来的主权可宣示啊？他和奥莉安德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互相有所求的合作对象罢了。而且……尤因明显和奥莉安德关系更亲近，至少奥莉安德对尤因的信任是实打实的。而对他，大概就是保留一定程度的戒心、提防着，一旦他有哪里行动不对劲，就会被她打晕药倒的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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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
尤因打开投影后优雅落座，不急不缓地开口：“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或许会有各方的人前来试探。如果你愿意主动配合，一切会简单很多。”
“世界上能突破基斯集团防线的人应该不算多，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有办法挡住所有人吧？你不会对奥莉安德立下不可能完成的承诺。”巴基很冷静，并没有被尤因命令式的语气带偏，“更何况船上还有你的家人，我想你对基斯集团的实力是很有信心的。”
“我不知道你的敌意从而来，但你这么不配合，让我有些伤脑筋。”
“你的意思是，会对我采取强制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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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尤因淡定地说，“只要女士愿意放任你，我就不会对你动手。我只是希望你在做出选择前多考虑一下自身的立场，或者说……考虑一下如果做错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按下控制器，投影的画面开始变化——有些是实景录像，有些是档案记录，还有特殊人物的采访……
等到画面播完陷入静止，巴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是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哪怕你是基斯，挑衅复联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巴基极力压下怒火，保持理智，“无论基斯集团在欧洲的势力有多么坚不可摧，真的对上超级大国和超级英雄，你就要做好变得一无所有的准备。美国不会放任你摧毁代表着美国精神的超级英雄们的形象，神盾局也只是隐入暗处，不会对兴风作浪的组织不管不顾。”
看着巴基压抑不住的怒容，尤因毫无波澜：“我也不希望和复联起正面冲突，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他询问的语气并无疑问，全然是笃定，“在女士还需要你的时候请务必主动留在她身边，不要去接触那些……可能会对她产生妨碍的人。等女士和你之间的交易结束，无论你想去哪里，基斯都会为你安排好最快的方式送你去。”
尤因说着，将一部手机递给巴基，脸上是公式化的假笑：“合作愉快，巴恩斯。”
巴基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转身离开。
会客室只剩下红发男子一个人，只见他平静地将复仇者联盟相关的投影切换。下一刻，屏幕上就被奥莉安德的图像填满了——
“变得一无所有……？她就是我的所有。”注视着被投影的画面，尤因·基斯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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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奥莉安德和凯思林则开起了茶话会。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小姑娘？”奥莉安德小幅度地活动肩颈，对乖巧坐在床边的凯思林说，“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
凯思林微微低头，眼神飘忽，很有点心虚的样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的语气里带点懊恼，“我不该在哥哥和病人先生面前直接问的对不对？”
“就算他是奥莉女士你的恋人，我也应该在独处的时候再跟你确认才是——”
“凯西，不是的。”越听小姑娘的话越觉得离谱，奥莉安德立刻纠正起来，“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巴恩斯是恋人？”
红发女性眨眨眼，一脸无辜：“为什么……？因为我感觉得到啊。我能分辨不同的情绪气息这件事，女士你是知道的。”
“所以，你是感觉到了什么气息才会产生那种猜测呢？”奥莉安德耐心地指引她。
“病人先生……我应该喊他巴恩斯先生对吧？他对你的情感是青柠蛋糕的味道，酸酸甜甜的。但他很讨厌哥哥，他对哥哥的情绪闻起来比最浓郁的黑咖啡还要苦，我都觉得有点可怕了。”
“最重要的是，奥莉女士你是喜欢他的呀！你在提起他的时候我离你好近，近到能被你散发出来的花香包裹住。”
“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所以你们是恋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哥哥当成敌人，那么讨厌哥哥。”凯思林总结了一遍她自认毫无破绽的推理后，又一次扑到奥莉安德的怀里，眷恋地蹭了蹭，“如果女士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就不告诉他们。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她打起了小算盘，觉得能有一个和奥莉安德共享的秘密是件很值得自豪且让她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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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安德温柔地抚过小姑娘的红发，轻笑：“好的，就让这件事成为秘密吧。”然后她俯身在小姑娘耳边补充：“我还有件事要你帮忙，可以吗？”
凯思林不假思索地应下：“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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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手机里的地图，巴基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他心里很烦躁，还有些不安。这些情绪大部分源自刚才尤因不加掩饰的威胁，小部分则是因目前身处的环境所无法放下的戒心。
首先，尤因掌握的复联的把柄比他想象得还要多。拯救世界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英雄也总有些不能被放在阳光下的秘密。刚才他见到的一些片段剪辑突出了英雄们失控时的作为，重点被放在了绿巨人布鲁斯·班纳身上。还有对英雄过去的揭露，比如旺达·克西莫夫作为索科维亚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却成了复联的一员。诸如此类的信息在有心人的剪辑之下，对公众能起到的误解作用……足够把复联架上舆论中心。
至于神盾局干的见不得人的脏事，美国军方秘密进行的反人类实验，那就更别提了。
最重要的是，巴基认为尤因不只是口头威胁而已。那个男人身上有种诡异的偏执，虽然他藏得很深，但巴基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大概是因为自身就是半个疯子，巴基对同样不太正常的人群有着特别敏锐的嗅觉。
和资本家做交易需要付出足够的利益，和野心家打交道则要保持戒备不被反咬，而和疯子合作……那就没办法了——和脑回路不正常的人说什么都是白搭。巴基现在就觉得尤因·基斯是个疯得不太明显的疯子，这也让他显得格外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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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虑性格的话，奥莉安德是个很好理解的人。她的最优先目标就是活着，然后是找到可能活在某处的族人。她是有弱点的人，所以沟通也有方向。尤因更像是一团迷雾，行事作风貌似符合逻辑，实则处处都是疑点。
奥莉安德说只要复联找到他们，就放他离开。而尤因·基斯的意思是，只要奥莉安德没完成她的实验，他就必须主动避开复联，主动留下。两者差距很大，一个多少有点放任自流的意思，一个则是逼着他做出和他本心相反的举动。
……不过到现在，他也不打算走就对了。不希望复联陷入困境是一回事，不敢离开奥莉安德是另一回事。他有种莫名的直觉，一种他必须留下，不然会追悔莫及的直觉。
就在巴基尝试理清状况、好好计划之后的行动的时候，他在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巴恩斯中士，我需要你立刻来一趟我的房间。——奥莉安德]
巴基不解，但想到奥莉安德总体上还算靠谱的性格，他就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等男人迅速赶到目的地后，他愣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巴基迟疑地问，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