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黎璃小爪子挠头，吭哧吭哧了半天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灵光一闪道“小爱是爱，大爱也是爱，这两者并不冲突呀！”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若是两者可以得兼，又有何不可？
“不冲突吗？”无垢和尚的眼睛一亮，似乎是被注入了什么厉害的能量一般，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小爱是爱，大爱也是爱…”
黎璃觉得他的精神有点不太对劲儿，咽了口口水往后缩了下。
“那个…你还没说要我的血干什么呢！”喝了人家那么久的玉露仙灵液，黎璃也不是一只白眼猫，一点血，她还是愿意给的，但就怕这个风光霁月的和尚拿了她的血会黑化，然后坠魔什么进入魔道做魔尊之类的。
虽然…她的血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了，但是还是得问清楚才是。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猜想，无垢失笑。“黎璃小施主是否有一出生便是成妖了，是天妖出身？”
哎？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一出生就成妖了的？那个天妖是什么东西呀？
黎璃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猫眼里头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无垢再次盘膝坐下，叹道“上古时期，无数大妖横空出世，当时有一对兄妹出生便是成人模样，二者后均被称为圣人，他们人身蛇尾，是人族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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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像是女娲和伏羲的故事啊！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对兄妹便是人王伏羲和大地之母女娲，后人虽然称他们为神，但其实他们都是天妖。”
啊…女娲和伏羲不是神仙吗？怎么又变成大妖了？还有，她也是天妖的话，那来头似乎是也不小呀！可是…她还是那么菜，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天妖的血，对世间所有的法器都会起到压制甚至摧毁的作用。”
额…讲到这里，黎璃才明白过来，无垢和尚要她的血做什么。
她虽然是天妖不错，但是修为太低，而对方手上的缚灵金刚环又品阶超出她太多，要不是趁着今晚特殊的气象再加上先前喝了过量的雨露仙灵液，怕是也只能起到压制缚灵金刚环的三四分之一。
“那好吧！你你取我哪里的血呀？肉垫上的不行，我走路会痛。”又甩了甩小尾巴，也连连摇头，尾巴太敏感，别说划破皮毛取血了，就是平时压到了一点都会让她痛到想流泪。
可是不取肉垫和尾巴处的血，其他的地方又被皮毛覆盖着，想要取血该不会还得剃毛吧！想到猫头鹰因为打架而秃了一块的皮肤，黎璃更是连连摇头，不不不，她不要秃一块，太丑了！
“黎璃小施主还不能化形吗？”无垢善解人意，他知晓妖族多是爱护自己的皮毛鳞片，小猫儿可能怕疼，但更怕会破坏皮毛。
化形？啧！她怎么把自己可以化成人形这事给忘了，也是她一直都以猫儿形态过来向他讨东西喝，条件反射的觉得在他面前就得是猫咪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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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璃便从桌子上下来，蹲在地上闭了眼。白光闪过，一个女娃娃坐在地上，猫耳猫尾微微摆动，每一次变身的时候，黎璃都觉得自己的体型和重量的转变不太符合质子守恒定律，但是…修仙世界似乎就是这么不科学。
“你觉得哪块地方的血最厉害呀？”黎璃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天生的微笑唇因着马上就要到来的疼痛，有些委屈巴巴的撇着。
无垢和尚即使身为出家人，也被黎璃的小模样可爱到了，他伸出干燥温暖的大掌，摸了摸黎璃的小脑袋。
手心里是两种不一样的毛绒绒触感，无垢和尚露出今晚最明朗的一抹笑意，安抚道“不怕，只要一点点即可。”
黎璃伸出自己的右手，递给他。
无垢拿着小茶杯，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很小的戒刀，戒刀很迷你，刀刃上的亮度却很惊人，证明，这是一把很锋利的刀。
锋利的刀割肉不疼，黎璃心颤的默默念叨着，试图给自己洗脑达到麻醉的效果。
嘀嗒…液体落入茶杯的声音不大，黎璃只觉得手指一凉，然后有些麻痒。但她知道，正在往外流的是她的血液。
“好了！”无垢和尚收起戒刀，取了片干净的布条给她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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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点药吗？”就直接包上？黎璃转头看着俊和尚抓着她的小手要给她包扎。
无垢和尚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露出她无名指上大米粒那么大的一个伤口。
哇哦！真的好严重呀！再不包扎，一会儿没准已经结痂了。
黎璃尴尬的笑了下，看向小茶杯。
说是一个杯底，其实里面的血也就三四滴吧？她的血真的那么神奇？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呀！或许颜色没那么深？可这是静脉血，本就比动脉血要浅的呀。
黎璃收回自己的小手，也不用包扎了，这伤口小，暴露在空气中能好的更快些。
“给！”无垢和尚取来一个盒子，又把手上戴着的那串念珠也取了下来。
嗯？是什么？谢礼吗？
黎璃接过和尚递过来的盒子，那念珠一看就知道很珍贵，她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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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和尚没有勉强，只笑吟吟的看着黎璃捧着的盒子。
在俊和尚的示意下，黎璃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一只雕着海棠花的木簪。
木簪全身漆黑打磨光滑，看上去就知道材质很奇特，黎璃从它上面感受到了浓浓的灵气。这一定是株品阶很高的异植的枝条或是某一部分。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而是这木簪的本身。这是一支女簪，而无垢他是个和尚。
一个和尚的手里有一只女簪…
瞬间黎璃的脑子里脑补了十多种爱情故事，禁忌呀！禁忌！
无垢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在家佛修，他是一个剃度了的终身侍奉佛祖在前的佛家子。
顿时，黎璃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以及…八卦。
当然，这是在这里确实是件大事儿，想到在现代时候认识的一个大娘家里儿子就是一个和尚，但是…他不仅有媳妇，还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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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黎璃试探着看向无垢和尚，就见他眼里的眷恋和温柔。
糟糕！看来不是她的胡猜，而是真的，怕是这个佛修动了尘念，犯了清规这才被送到这里“改造”来了。
“是玉娘的东西，我亲手为她刻的。玉娘，是我的妻子。”无垢拿起盒子里的木簪，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嘴角勾着幸福又满足的笑，好像在回忆着与恋人间最为美好的时光。
妻子？妈呀！比情人厉害！
“黎璃这是在觉得我不该破戒？”无垢和尚微微摇头，他的脸上带着释然。
黎璃歪头看他，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她不明白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剧情，为什么男主必须离开女主才能去拯救天下，普渡众生和爱护小家这根本就不矛盾的呀！
男主守护天下，和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不能了吗？舍情断爱顿悟大道，所谓的大道难道就是要一个无情无爱的机器人吗？
大爱是爱，小爱同样是爱，没有小爱，何来大爱？一个连亲人爱人都不爱的人，如何知道怎么去爱世人？
黎璃来了些兴致，老老实实的坐在无垢和尚身前的蒲团上。双手捧着肥嘟嘟小腮帮，一副想要听故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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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失笑，大手拍了拍黎璃的小脑袋，再度压平了她立起来的三角小耳朵。
“其实，我是在六年前认识玉娘的，她是一位很善良的女子。那一年，我奉师尊之令去收服一只为祸人间的凶兽，那只凶兽品阶很高，虽然后面我侥幸收服了它，但自己也精疲力尽到法力尽失。迷糊之间，便看到了玉娘的脸。”
黎璃：…
啊！多么一个俗套的一个美救英雄的故事呀！都无趣的老掉牙了。
但人家一副全部陷入回忆之中的沉醉模样，她还真不好打扰。
“玉娘是那里附近的一家猎户之女，后来父亲死后她便继承了父业，做了猎户。”无垢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白皙的面容上微微泛起红晕。
他因为受了重伤，昏迷了近一天一夜，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光裸模样。
原来是因为他流出来的血过多，染脏了原来的僧袍，玉娘想为他疗伤，却又解不开他的僧袍，便用大剪子直接剪碎了，上完药才发现，她家里因为早年丧父，父亲的衣服早就伴随父亲一同入葬了。
没办法，只能让他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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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虽然已经修佛三百多年，修为达到凝元的境界，但对于女子他可以说是一概不知几乎如同一张白纸。
两个月能好的伤势，便硬生生的拖到半年，又拖到六年。
若非后来师兄弟们过来寻他，他怕是已经和玉娘拜堂了吧！
“你是要摆脱缚灵金刚环去寻你的恋人吗？”
无垢摇了摇头，“我不离开这里，至于恋人…玉娘已经不在了，我离开这里也没有意义。”
不…不在了？
无垢的脸上倒是平静，只是黎璃觉得他心里的哀痛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怎…怎么去的？”该不会是被他的师兄弟们给烧了吧？好像电视剧里都那么演的，迷惑圣僧的小妖精会被五花大绑起来架在架子上烧死。但据无垢所说，那个玉娘应该是个人类，那应该是不能烧的吧…
“玉娘她…”她是殉情而亡，师兄弟们寻到了他，想带他回寺里受罚，玉娘担心于他想要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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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寺从不招待女眷，更何况师尊他老人家认为是玉娘诱惑了他，这才导致他破了戒律，并不愿意让玉娘与他再相见。
争执之下，玉娘愤而自刎，他也亲眼看到了心爱之人死于面前。
他不知道该去怪谁，师尊是养育他长大的恩人，亦父亦师栽培他三百多年，他没办法去怪他。
而玉娘…无垢觉得，玉娘的存在是弥补了他对于佛法上面的最细微部分，让他知道了爱世人的另一种情感。
因为玉娘的死，他头一次激烈的顶撞了师尊，态度坚决的表示自己没有错。
师尊虽然伤心，却也只是把他送往这里，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
但是，他真的没办法迷途知返了，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处。
他不是要离开这里，他要的是彻底解脱，解脱掉身上的袈裟，解脱掉自己的身份。可以让他去忘川寻到玉娘，下一辈子再一同作对平凡夫妻，永永远远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