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的人早已经被吓破了胆、跌坐在地面,双手双脚并用朝着门外爬行。
王焕早已将眼前坐在地面的老头子视为最后的希望,不断催促道:“仙长,您快出手,降伏这鬼怪,我加钱、加钱!”
想象中老道起身拂袖,轻易制服鬼物的画面并未出现,反而那老道比起他更加的不堪。
地面上出现一滩液体、带着些许的氨味,五体投地,一个劲的朝着那“叼着”小道童半截身躯的鬼物磕头。
“小老儿知错,不应该行骗在贵府之上,还请鬼仙大人饶过小老儿。”
“小老儿必定为鬼仙每日跪拜,奉上所有家财。”
随着老道不断向着鬼物磕头跪拜,额头上已然渗出血迹,顺着脸颊流下。
王焕顿时就傻眼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望着前方的老头。
什么狗屁的仙长!
就是个行骗的骗子!
鬼物口中不断咀嚼,很快便将那仅剩的半截尸体仰头吞入腹中,化作一道黑气窜出、笼罩了老头。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王焕早已跑出了府邸。
王府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在城中不断的传递,人尽皆知,所有人下意识的远离王府。
“你听说了没有,王府闹鬼了。”男人手中端着碗,心有余悸的开口。
“谁说不是,原本以为是仙长、没想到是骗子。”另外的男人开口,似乎想到了那惨死的模样,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是没见到,那老骗子死的老惨了。”
扒拉饭食的王离忍不住侧头,瞧着两人脸上的后怕。
这段日子他一心想着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情知晓所甚少。
“你们见到了那老道的死状?”
两人齐齐摇头,开玩笑,那等模样,谁敢凑上前去、岂不是找死的行为。
哦,那没事了。
王离转身过,手速更快了几分、扒拉完碗中的饭食,离开了小屋。
两日后,神色憔悴、胡子拉碴的王焕用力叩响春风楼的大门。
“哎呀,王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打开门的老鸨见到是王焕,心中虽然觉着晦气、却也不敢不给对方面子。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的地位根本不是她个青楼老鸨能比拟。
王焕眼中充满血丝,自从见识了那鬼物吃人,每当夜晚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那场景,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让那小子出来见我!”王焕几乎是怒吼着开口。
如今他想到唯一能救下自己的人,便只有那小子,而这一切的源头、也是出自他!
若非他两月前说自己母亲会有血光之灾,他王府哪里会有如此横祸!
老鸨脸上笑容瞬间僵硬,转头对着身边的护卫道:“将王离那小子给我带过来。”
转头再次露出皮笑肉不笑模样,开口道:“王公子,那小子只是我花钱买回来的牙子,你要将人带走,这”
话语并未说完,两根手指不断互相揉搓,明示对方出钱。
不耐烦的王焕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去,侧头目光朝着里面望去。
很快王离便被人带着走到门口。
老鸨手中掂量着那锭银子,脸上笑容根本抑制不住,当初只是花了些许铜钱,如今却是几十甚至上百倍的回报。
“现在你是王公子的人了。”老鸨开口说着,朝着王焕一笑,转身进入春风楼、关闭了大门。
“先生,还请救我。”
王焕一改之前不耐烦模样,上前对其微微躬身行礼,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光彩。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世间能救下自己的或许只有眼前的这少年。
“若是先生救下我,必有厚礼想送。”
王离不语,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从这王焕身上隐约可见一缕黑色的丝线,顺着丝线望去,链接着远处的王府。
并未在对方脑袋上瞧见血滴模样的示警,反而有着一缕淡淡的阴气。
“我只能试试,若是不敌、我自会退去。”
如今已经打通三条经脉,体内灵力也雄浑许多,就算对上当初的王大姐也不会逊色丝毫。
对付这新生的鬼物应该不会算是太难。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王焕大喜,对着眼前的少年连连躬身道谢。
缓缓直起腰,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先生需要什么样的准备?”
王离沉思,缓缓开口道:“一柄精铁打造的铁棍足矣。”
普通的凡铁根本就无法承受狂暴的灵力,接触之下只会被灵力撑碎。
“有、有!还请先生稍等!”王焕奔跑着离开。
漆黑的铁炉内燃烧着熊熊火焰,屋内温度太高、就连空气都有些扭曲。
上本身赤裸的络腮胡子男人挥舞手中的铁锤,砸在烧红的铁块之上。
每一锤落下,锤与铁块碰撞,便会迸发出火星,落在男人肌肉隆起的手臂。
男人神色依旧,仿佛感受不到铁花所带来的温度,不断舞动手中铁锤,打铁室内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嘶!
匆忙赶来的王焕探手握在那大门金属把手之上,滚烫的温度痛的他立马缩回手掌,捧在在嘴边、嘴成o型不断吹出冷气。
“王铁匠,开门!”
室内叮叮当当的声响完全掩盖了那大声的呼喊,汗流浃背的王铁匠继续敲打手中的铁块。
噗嗤!
滚烫的铁块触碰清水,清水不断沸腾,房间内的温度更高了些。
等待冷却,王铁匠拿起一旁如同毛肚的手帕,搭在门把手之上拧开。
“王公子,你这是?”
神色古怪盯着跌坐在地面的王焕,只见周围全是被随意丢在地面散乱的武器。
“快,将你那精铁锻造的铁棍卖给我。”王焕伸手、从怀中掏出仅剩的钱财。
瞅着对方手中的些碎银,王铁匠脸色格外难看。
要知道这精铁所锻造的铁棍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心血,除了几年前与同行炫耀过外、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售的想法。
更别提现在这些区区的碎银,就想要买自己的得意之作。
到底是这王焕疯了还是他在侮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