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前,崔判官拿着朱雀笔,给鬼差们分配任务。
他又招了招手,唤来黑白无常道:
“今日,我同你们俩一起去,看看这人界最近,到底是哪个龟孙子,胆敢和我们阴曹地府抢生意!”
黑白无常点了点头。
哎,创收实属不易啊。
这人均gdp水平不行,崔判官最近有些暴躁啊。
刚刚走出鬼门关,崔判官和黑白无常就被从天而降的两个人,砸中了脑袋。
“本判官真是……”
崔判官被砸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捡起朱雀笔道:“青天白日见了鬼了,谁啊!!!哪个背时鬼!!!”
黑白无常哎呦了几声,连忙抽出自己被压得严严实实的腿,起身好奇看着一男一女两人。
崔判官盯着苏小葵。
苏小葵盯着崔判官。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
沧溟闭上眼,像是拒绝看某种脏东西。
“你瞧瞧,瞧瞧,叫你们俩带着鬼差去人界多收点人,偏偏说没有没有,什么医学科技发达、人界作息健康,瞧瞧!这还有亲自将自己送到鬼门关来的!”崔判官“啧啧”称奇道,“还得是本判官出马啊!”
黑白无常点了点头:“确实,确实。”
这一不留神自己个儿掉进鬼门关的,这还确实是不多见哈!
苏小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慢围着崔判官、黑白无常转了几个圈。
“你们是谁?这是哪儿?”苏小葵虔诚发问。
他们仨,长得可真是奇怪啊。穿着吧,更是奇怪——
像驱鬼的道士,又像鬼本身。
“放肆!见到本判官不行礼,小心拉你去做苦力!”崔判官将朱雀笔在苏小葵身上划拉了几下。
“谁?”苏小葵一头雾水。
“这是判官大人!冥界二把手!仅次于五方鬼帝!孤魂野鬼还不快快跪下!”黑白无常连忙道。
“你说,这儿是冥界?”苏小葵傻了眼。
黑白无常点了点头。
苏小葵“啊啊啊”大叫了三声,然后一蹦三尺高,猛推着沧溟的背:
“大魔头啊!兜兜转转,咱们还是死了啊!呜呜呜,我真不想死啊!我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鬼啊!我可太冤了啊!”
“阿梧呢?阿梧没来?幸好幸好,她还活着!”苏小葵哭着道。
“闭嘴。”沧溟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崔判官,“老眼昏聩的家伙。”
“嘿你怎么骂人呢你!”黑白无常生气道。
“不是,这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啊?”崔判官碰了碰黑白无常道。
“他……怎么感觉有点像,魔尊沧溟啊?”白无常道,“上一次咱们这儿生意好到爆棚,都得益于他啊!”
崔判官绕着沧溟走了好几圈,摇了摇头:
“不是,肯定不是。我印象中,魔尊胡子邋遢,长相丑陋,不可能是……”
“瞎了你的狗眼。本座什么时候邋遢过?”沧溟实在受不了开口。
“所以,这儿,真是鬼门关???”苏小葵几乎绝望。
那淡蓝色的对话框一下子又怼到她眼前。
“主播终于上线了!咦,这是哪儿啊?”
“切地图了呗,这剧本看到现在,还挺连贯的。”
“就是没有爽点,主播啊,你这么菜鸡,能不能觉醒个什么力量,啪啪打脸啊。”
“不过对面那三个家伙,看起来怎么这么像鬼啊?”
……
无语。真的很无语。
还爽点,能苟到回家就不错了!!!
“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我还不想死啊!”苏小葵突然伤感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崔判官的大腿,“那人真是魔尊啊!你们不要轻易收他啊!还有我!请魔容易送磨难啊!放过我们吧!”
崔判官试图抽了抽腿,没成功。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徐来。
“快快快!鬼帝要来了!快!将他们拉进去!”崔判官大惊失色催促道,“好歹也能凑两个人头数!”
这么……草率的吗?
沧溟抬了抬眼皮,伸手一掌就击飞了他们。
然后,沧溟便拖着嚎啕大哭的苏小葵,大摇大摆走进了鬼门关。
“不要啊!我不要进去啊!这可是鬼门关啊!有没有搞错,我想回去!”
“救命啊!救命啊!弹幕,快救命啊!”
“沧溟啊,大魔头啊,想想办法啊!诶诶诶,你怎么还往里走啊!”
“你疯了是不是,别拉上我!我要回去啊!”
“阿梧呢?阿梧,你怎么把我扔这个鬼地方来了啊!”
……
弹幕看戏看得正精彩。
他们觉得苏小葵哭得真的有点丑,而且,还挺有情绪的。
片刻过后,一阵阴风吹来,裹挟着苏小葵,带着莫名的凉意。
进了鬼门关,是一段又狭窄又黑暗的过道。
只依稀飘着依稀几盏鬼火。
苏小葵用力全力拉住沧溟的手,感受他手上传来的温热。
沧溟大摇大摆走着,跟这地方他轻车熟路一样。
老天爷,谁家好人来冥界,跟到自己家一样啊!
走了几分钟后,前方突然变亮了。
“我靠!那那那,那都是鬼吗?主播这是捅了鬼窝了?”
“哦的妈呀,密集恐惧症出来了!”
“不是,你们看,他们脚都不带沾地儿的啊!”
“妈耶!要死了要死了!这是真的鬼啊!?”
……
苏小葵从弹幕中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无数只阿飘,不,鬼魂,正在排着队整整齐齐过奈何桥。
那场面之壮观,让苏小葵狠狠掐了自己的脸蛋一下。
嘶。痛啊!
呜呜呜,这事儿弄得,不科学、很邪门、没道理了啊!
“别走了,大魔头,别走了!我害怕啊!”苏小葵拉了拉沧溟的衣袖。
“鬼有什么好怕的?”沧溟抽出衣袍,嫌弃般离苏小葵远了一些。
“不是啊,这密密麻麻,都是鬼,你不怕?”苏小葵又自动靠了上去。
“那你们人间还密密麻麻都是人呢。”沧溟怼道。
苏小葵再偷摸掐了掐自己。
她觉得实在是很奇怪,你说,人做梦掐自己会疼,她人了,这死了,掐自己,也会疼?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本来以为从归墟之隙出来,就可以回去。
怎么一下子……呜呜呜,挂掉了啊?
“你们来了?”一声铃铛声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苏小葵抬眼,看见不远处,一个银发披肩、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盯着自己。
那男人一身素净的竹青布衫,腰间挂青瓷药瓶,眉目谦和如一汪春水,实在是个难得的谦谦君子。
我去。
这鬼,怎么一个比一个标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