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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孟晨追了上来,嘶哑又急切地叫着我的名字,
砚砚,砚砚......
他抬起手抚我的脸,被我侧头避开。
他的手滞在半空,握着虚无的空气,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安可欣竟然做了那么多坏事。
你的伤,还疼吗
他双眼通红,像是哭过,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见我不说话,他的眼睛更红了,蓄满了泪水,
砚砚,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只是因为公司出了问题我才......
你不是想去巴厘岛举办婚礼吗场地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弓着身子哀求,声音颤抖,伴着哭腔断断续续,
砚砚,求求你说句话好吗你别不理我。
我已经收拾了安可欣,她流产了,再也不能怀孕了,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看着他悔过的样子,我莫名觉得烦躁。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安可欣吗
公司出了问题,你跟我商量,我一定会想尽方法帮你,可你为了保护那点可怜的自尊,选择把我献祭。
是你一次次站到她身边,置我于死地,也是你毫无保留地相信她,厌弃我。
我讨厌她,但是,更恨你。
他僵在原地,呜咽声冲破紧咬的下唇,满目愧疚地看着我。
我推开他继续走,他却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子塞进我手里。
给我一刀吧,砚砚,这是我欠你的。
他握住我的手,缓缓挪到了心脏处。
如果解气的话,扎这里也可以,你曾经救过它一次,它永远都是你的。
他贪恋地看着我,冰凉的手指覆在我的手上,仿佛捧着易碎的宝藏。
三年前,我在手术台边站了整整九个小时才把孟晨从死神手里救出来。
下手术台时,我几近虚脱,却舍不得从他身边离开,滴水未进地守了一整夜,直到他完全脱离危险才昏睡过去。
我多么爱他啊,可他却把我的爱当做泥土,肆意践踏。
我嫌恶地甩开他,
孟晨,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希冀如泡沫般破碎,转身离开。
爱情就像血肉,破了就是破了,即使修复,也永远会有一条疤提醒着当初的痛彻心扉。
这样的疤,留在背上就够了,决不能放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