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渊看着妹妹,不过才两年不见,她却已经长大了,开始关心国事了。
他原以为,有他在,她的妹妹永远不必懂这些,可是如今,妹妹却已经有了手段。
“杀鸡儆猴,鸡在哪?”
“苏家,苏明辙!”朝宁咬牙。
这些年,别的不知,苏家她还是清楚的,苏家的贪在她迷恋苏祁玉之时,已经在一步步膨胀了,前世,她不是不知,只是看在苏祁玉的份上,不究。
最终将苏家的胃口越养越大,可谓养虎为患,甚至还威胁到了哥哥的地位,如今她知道了苏祁玉及苏家的恶心嘴脸,第一个开刀的必然是苏家。
“这苏祁玉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妹妹的事?”
“他背着我和楚娉婷苟合。”
“岂有此理,哥哥去废了他。”
“我已经打了他五十大板,没有一个月他下不来床。”
楚长渊更是震惊。
他的小奶团子现在长成了小老虎。
“哥哥,还有一事。”
“哥哥可知,北境有什么名医可以医治腿疾?”
“妹妹要为谁治腿疾?”
“殷国质子,他冻伤了腿,现在无法行走。”
“妹妹为何对这个质子如此上心?”
“他是大殷质子,在楚国皇宫出事,一旦归国,势必会报复楚国,楚国如今大不如前,内忧外患,一旦殷国发兵攻打楚国,楚国恐难以招架。”
“他一个殷国弃子有这么大威力?殷国皇帝有八个儿子,他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殷暮宸,攻打大楚?”
“哥哥。”朝宁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攻打大楚的不是殷国现任皇帝殷南旭而是下任皇帝殷暮宸呢?”
“你是说殷暮宸将来……”
“我只是假设。”
“假设不成立。”
“为何?”朝宁不解。
“他无胜算,殷皇有八子,最小的一个,刚出生暂且不论,他排行第六,除了二皇子夭折,他上面还有四个哥哥,已经扎根朝堂多年,都有自己的势力,他在楚国八年毫无根基,回到殷国夺嫡,必死无疑。”
朝宁沉默了,前世殷暮宸能当上殷皇,必然也是经历了一场极其残酷的血雨腥风。
“哥哥,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他成功上位。”
“你这么笃定?”
“哥哥,赌不赌?”
“你这么好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行了不就是名医吗?哥哥这回正巧带回了一位姓骆的神医,北境战士多腿疾,这两年全仗他医治。”
“真的吗?太好了!”
归离宫。
寝宫内,殷暮宸坐在床上,裤腿被高高撩起,骆神医正在检查他的双腿。
片刻后,朝宁问道:“能治吗?”
“公主殿下,老夫有五成把握。”
朝宁眼睛一亮,宫里那些太医都直摇头,这五成把握,已经足以让她欣喜了。
“那太好了,需要用什么名贵药材,尽管提。”
“殷国殿下的腿疾乃受寒所致,需得每日泡药浴一个时辰,再施以针灸辅助,半个月内,腿会慢慢恢复知觉。”
“那拜托您了。一定要治好他的腿。”
殷暮宸望着朝宁,仍是不解。
她到底想做什么?他在楚国为质八年间,经常无故被罚,楚国那些公主们喜欢逗弄他,皇子们惯于欺辱他,他每次哪怕稍微反抗,就会被打骂罚跪,而朝宁每次路过,也都视而不见。
唯有一次,是他来楚国的第二年,冬日里,他被罚跪在淑妃的淑慎宫门外,起因是他不愿陪楚娉婷打雪仗,楚娉婷跑去给淑妃告状,他被淑妃叫到淑慎宫打了两个耳光,罚跪了半日,而朝宁那日正巧路过淑慎宫去凤藻宫,经过他时,身上的披风掉落在他身旁,随行的太监捡起来要还给她,她不甚在意的道:“本宫不要了,给那个质子吧!”
当时,他险些被冻死,正是这个披风救了他的命。
那日之后,他的腿一连三个月都不能走路。
再次见到她,是在青丽湖的游船上。
她意外落水,他想都没想就跳下湖去救她。
他想,就当是还她冬日赠披风的恩情吧!将她救上岸,见她脱险,他自知身份特殊,被人看到容易引起误会,于是没等宫人侍卫赶到,就离开了。
之后,四年,她无数次从他身边路过,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话,从未多看他一眼。
如此,就两清吧。
直到除夕夜,承风被关进地牢,他无计可施,跪在长宁宫的门外一整夜。
那是朝宁对他转变的开始。
“主子,水烧好了,骆神医说,可以开始药浴了。”
殷暮宸收回思绪。
承风走进来将殷暮宸抱进浴房,帮他脱掉衣服,放进浴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去忙吧,好了我叫你。”
承风出去后,殷暮宸摸了摸膝盖,他的腿并非没有知觉,膝盖每日痛的像是被冰凌生生刺穿,令他夜不能寐。
此刻热水的作用下,他的膝盖没那么疼了,殷暮宸慢慢闭上眼睛。
归离宫院子里,朝宁和承风并排坐着。
院墙上几只蚂蚁在搬家,看来过几日要下雨了。
朝宁瞅了瞅天色,“你家主子进去多久了?”
承风掰着手指头,“得有一个时辰了吧!”
“那你还不赶紧进去看看,都这么久没动静了!”
承风腾的一下站起来冲进浴房。
“主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承风一声哀嚎如惊雷般轰在头顶。
朝宁头皮一炸,想都没想站起来就往浴房里冲。
正撞见承风将殷暮宸一丝不挂的从浴桶里抱出来,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在朝宁面前晃荡。
朝宁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慌忙拿手遮着眼,“怎么了,怎么了?他是不是呛水晕过去了?”
下一刻,殷暮宸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出去!”
听到殷暮宸的声音,朝宁松了口气。
尴尬的带上门。
不一会儿,穿戴整齐的殷暮宸满脸通红的被承风从浴房里抱出来,送回寝宫,骆神医还要给他施针。
承风从寝宫出来,别别扭扭的看了一眼朝宁。
朝宁瞪他,“你刚才大呼小叫做什么?”
承风低着头有点委屈,“我进去就看到主子头垂着双眼紧闭,我还以为主子晕过去了呢,吓得我魂都飞了,谁知道主子只是睡过去了。”
朝宁赏给他一个暴栗,捂着脸走了。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光溜溜的男人。
呃,不过,殷暮宸的身子可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