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人鱼情未了章节阅读-看书阁

第一章：海边奇遇
青溪镇的清晨总是从渔船的汽笛声开始。柳逸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扑来的是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远处的海平面上,朝阳刚刚跃出水面,将整片海域染成金红色,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早出的渔船已经拉起了第一网。
风儿,药熬好了吗屋内传来母亲虚弱的呼唤,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马上就好,娘。柳逸风快步走向灶台,小心地搅动着砂锅里的药汤。这味药方是他特意从镇上老郎中那里求来的,据说对母亲的咳疾有奇效。砂锅里的药汁咕嘟咕嘟冒着泡,苦涩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狭小的厨房里。
自从父亲在一次出海捕鱼时遭遇风暴离世后,这个家就全靠柳逸风一人支撑。虽然家境贫寒,但他从未放弃过读书的志向。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海面上时,他都会带着书卷来到海边,在礁石上高声诵读；傍晚时分,则去镇上私塾借阅典籍,常常读到深夜才归。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绚丽的橘红色。柳逸风像往常一样来到海边,踩着松软的细沙漫步。潮水刚刚退去,沙滩上留下许多贝壳和海星,在夕阳下闪着微光。他一边漫步,一边背诵着《论语》中的篇章：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突然,一阵异样的水花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在离岸约二十丈的海面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挣扎着,激起一片白色的浪花。柳逸风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只见一片金色的光芒在夕阳下闪烁,时隐时现。
难道是落水的渔夫他顾不上多想,立即脱下外袍和鞋袜,纵身跃入海中。九月的海水已经带着初秋的凉意,瞬间浸透了他的单薄衣衫。柳逸风奋力游向那个挣扎的身影,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那竟是一条人鱼！
她有着人类少女般的上半身,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在水中飘散,肌肤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下半身则是覆盖着金色鳞片的鱼尾,此刻正被一张破旧的渔网紧紧缠住,锋利的网线已经割破了鳞片,渗出丝丝鲜血,将周围的海水染成淡淡的粉色。
人鱼看到柳逸风靠近,惊恐地想要后退,却被渔网束缚得动弹不得。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只有一串气泡从唇间逸出。柳逸风注意到她的脸色已经发青,显然已经挣扎了太久,体力不支。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柳逸风轻声说道,同时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温和,生怕再次惊吓到这个美丽的生物。
他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开始一点点割断缠绕的渔网。海水让他的动作变得笨拙,锋利的网线几次划破他的手指,鲜血融入海水中,但他咬牙坚持着。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他安慰道,声音因为海水的阻力而显得沉闷。
人鱼停止了挣扎,安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好奇。柳逸风注意到她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就像最深的海水一般,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
终于,最后一根网线被割断。人鱼虚弱地摆动尾巴,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游动。柳逸风毫不犹豫地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向岸边游去。人鱼的皮肤冰凉而光滑,触感奇异却又莫名地令人心安。
回到沙滩上,柳逸风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神秘的生物。她的面容精致得不可思议,鼻梁高挺,唇形优美,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此刻她正急促地喘息着,金色的鱼尾无力地拍打着沙滩,在细沙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得赶快处理伤口。柳逸风脱下已经被海水浸透的外衫,小心地裹住人鱼的上身,避开她尾巴上的伤口,将她抱起。人鱼轻得惊人,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但她的鱼尾却意外地有力,偶尔的摆动让柳逸风几乎抱不稳。
回家的路上,柳逸风的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可能改变一生的事,但看着怀中虚弱的人鱼,他别无选择。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母亲呼唤的声音,柳逸风加快脚步,同时低声对人鱼说：别出声,我带你回家。
人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安静地蜷缩在他怀中,只是偶尔因为伤口的疼痛而轻轻颤抖。柳逸风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比人类的要慢很多,但同样有力。
第二章：人鱼报恩
柳家的后院有一个废弃的大水缸,原本是用来腌制咸鱼的,足有半人高。柳逸风将它仔细清洗干净,注入新鲜的海水,又偷偷从厨房拿了些盐撒进去,尽量模拟海水的咸度。
这样应该可以了。他自言自语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人鱼放入水缸中。人鱼一接触到盐水,立刻舒适地舒展了身体,但伤口的疼痛让她又皱起了眉头。
娘,我捡了些海货养在后院,您别去动它。柳逸风对卧病在床的母亲说道,同时将熬好的药端到床前。药已经重新热过,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你这孩子,整天神神秘秘的。母亲咳嗽着接过药碗,蜡黄的脸上写满疲惫,听说镇东头的李家姑娘...
娘,我现在一心只想着科举,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柳逸风连忙打断母亲的话。这些日子来,母亲总想给他说亲事,但他实在无心于此。
母亲叹了口气,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你也十八了,该考虑成家的事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娘,您好好休息,我去看书了。柳逸风接过空碗,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夜深人静时,当确认母亲已经睡熟,柳逸风悄悄来到后院。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在水缸上,映出一片银辉。人鱼静静地浮在水中,金色的鳞片泛着微光,如同水中的一轮明月。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几道深深的割痕横贯美丽的鱼尾,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粉色的肉。
柳逸风取出准备好的草药——这是他从老郎中那里讨来的金疮药,据说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他轻声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人鱼睁大眼睛看着他,没有反抗。当药粉接触到伤口时,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尾巴剧烈地摆动,溅起一片水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柳逸风注意到她的瞳孔在疼痛时会微微扩大,像猫科动物一样,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我叫柳逸风,他一边包扎一边说,你呢有没有名字
人鱼张了张嘴,发出一串悦耳的音节,那语言柳逸风从未听过,却莫名觉得优美动听,像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与风吹过贝壳的呜咽混合在一起。
灵...珊他尝试着重复那几个音节中最突出的部分。
人鱼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突然点亮的星辰。她轻轻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就这样,柳逸风知道了她的名字——灵珊。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逸风每天都会偷偷给灵珊换药,带来新鲜的海鱼给她吃。他发现灵珊虽然不能说话,但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而且会用眼神和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的学习能力惊人,几天后就能理解许多简单的词汇,甚至能通过点头摇头来回答问题。
一个满月之夜,柳逸风坐在水缸边的石凳上读书。忽然,一阵空灵的歌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如同清泉流过山涧,又似微风拂过竹林,时而高亢如海浪拍岸,时而低沉如深海私语,让人心神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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