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低语
夜深了,他以为我睡着了。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
语气低沉,带着倦意。
真是受够了。
他轻声说。
我侧身,背对着他。
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每天都像是在重复。
上班像上刑场。
那群人,一个比一个虚伪。
笑脸背后,全是算计。
老板只会压榨。
客户永远不满意。
我听见他叹气。
那声音很重。
我到底为了什么啊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
他没说完。
我猜他是咽下了后半句。
她根本不懂。
他指的是我。
她只看到我下班回家。
以为我无所事事。
以为我不帮她是因为懒。
可我真的没力气了。
我心里一震。
原来他也这么想我。
她总是埋怨。
说我没上进心。
说我不像别人家的老公。
可她有问过我压力多大吗
他停顿了一会。
也许是在听对方回应。
她觉得我变了。
说我不爱说话。
其实是说话也累。
说了又怎么样
说了,她能懂吗
我听见他翻身。
他背对着我。
我每天都在忍。
忍着不发火。
忍着不摔门而去。
忍着不让自己崩溃。
有时候,我真想逃。
逃到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一个人,哪怕穷点也没关系。
至少没人逼我。
没人说我没用。
没人管我是不是男人。
他的声音低到快听不清。
我不是没梦想。
我只是太累了。
每天醒来,就像上战场。
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我怕一个决定,就把家毁了。
我眼眶湿了。
原来他也有那么多委屈。
我知道她也辛苦。
她带孩子也不容易。
但我也不是铁打的。
我也会痛。
我也会怕。
我从来没让她知道我借了钱。
是为了补房贷的窟窿。
怕她担心。
也怕她瞧不起我。
她总觉得我没本事。
但我一直在咬牙撑着。
我听得出他的无奈。
我们已经多久没好好说话了
她一开口就是埋怨。
我闭嘴她说我冷漠。
我回嘴她说我凶。
那我还能怎么做
有时候看着她,我也想问。
你还爱我吗
你还记得当初的我吗
我们是不是都累了
是不是都忘了彼此
他又沉默了很久。
也许在掉泪。
也许只是望着天花板。
我羡慕那些单身的朋友。
自由自在,没有负担。
可我也知道,我放不下。
这个家是我一砖一瓦撑起来的。
孩子还小,我不能不管。
我没资格崩溃。
没资格任性。
只能继续装下去。
有时候她一句话。
比外面十个客户还扎心。
她不知道。
我在外面被人骂,回来还要听她冷嘲热讽。
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哽住了。
我多希望她哪怕一次问我。
今天累不累
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
但她没有。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
从期待变成失望。
从温柔变成责备。
有时候我真的想问她。
你眼里还有我吗
他翻了个身。
手机贴近耳边。
我不是想抱怨。
但我真的憋太久了。
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
不然我真的快疯了。
我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只听见他低低地笑了下。
你说我是不是活得太窝囊了
是啊,连发个牢骚都得偷偷摸摸。
连哭都只能躲着她。
我闭上眼。
眼泪悄悄滑进枕头里。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
只是我也累了。
也不会表达了。
2
压抑心声
他突然说：我想过离婚。
我身体一震。
不是不爱她。
是怕这样下去我们都毁了。
也许分开,对彼此都好。
我听见他深吸一口气。
但我不敢说。
她肯定觉得是我先放弃的。
她一定会骂我没良心。
可她不会问我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我咬着嘴唇。
怕自己发出声音。
他声音变低：有时候我真希望出车祸。
一了百了。
至少不用每天这么活着。
那一刻,我的心碎了。
他原来已经痛到这个地步。
我以为他只是懒。
只是沉默。
原来是快死在沉默里了。
如果有来世。
我一定不要再这么活一次。
太累了。
太难了。
再也不想当个‘合格的男人’了。
他手机屏幕熄了。
他翻了个身,面对我。
我闭紧双眼,装作睡着。
他手伸过来,轻轻碰了我一下。
又缩回去。
他背过身去。
一夜无声。
他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我轻轻起身,跟在他后面。
他去了阳台,点了一根烟。
一口接一口地抽。
烟雾缭绕,他的脸模糊不清。
每天都像活在梦里。
醒来就是负债和责任。
以前梦想是诗和远方。
现在只想月底别透支。
我变成了我最怕的样子。
他坐在小椅子上,背弯得低低的。
像一座压弯的山。
我也想做点喜欢的事。
可没资格。
没钱,没时间,没心情。
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
火光熄灭。
她最近总和我冷战。
吃饭不说话。
连眼神都懒得给我一个。
有时候我觉得她嫌我脏。
说我衣服乱放,袜子臭。
我连洗澡都没力气。
她不懂,累到极点连水都不想碰。
我不是不想陪孩子。
是真的连哄他都没精神。
我怕他问我,爸,你怎么总不笑。
我怕我回答不出来。
风吹来,他把外套拉紧。
四月的夜还透着凉。
他咳嗽了两声。
连感冒都不敢请假。
请一天,工资少一截。
她老说我对她不上心。
可她知道我钱包里只剩几十块吗
我连买花的钱都没有。
她说我不浪漫。
我是真的连站在花店门口的勇气都没了。
他靠在椅背上。
仰头看天。
我爸那一代人说,男人就该撑着。
我现在只想问一句,那撑到死算什么
谁替我擦汗谁替我止痛
他嘴角动了动。
她不会理解。
她只看结果。
我赚钱少了,就是没本事。
我沉默,就是没担当。
但我还在努力啊。
白天干完本职,晚上还接私活。
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这不叫努力吗
他又点了一根烟。
这次抽得更快。
我真的怕有一天我突然倒下。
倒在工位上,或者路上。
谁来为我收尸
我活着,好像也没人太在意。
死了,大概连朋友圈都没人提。
她可能会哭。
但我怕她会松一口气。
她说我们之间没话说了。
可我不知道说什么。
说我快还不上车贷
说我想卖掉手机换点钱
她会觉得我更失败。
他低头看着地板。
我手机里,存着一份离婚协议草稿。
但我每次打开,又关掉。
舍不得孩子。
舍不得曾经她对我笑的样子。
我想有一天能和她坐下来。
把话讲清楚。
但她一坐下就开始哭。
我最怕女人哭。
尤其是她的。
烟快抽完了。
他看着远方。
我到底还算不算个男人
我做错了什么
只不过是想过平凡一点。
她总拿别人家老公比我。
说谁谁给老婆买包。
说谁谁带家人出国玩。
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我也想当那样的人。
但我真的做不到。
不是不想,是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开始害怕回家。
一走进门,就像走进战场。
她的脸色,她的语气,全是刺。
我连呼吸都得小心。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犯人。
家不是避风港,是刑房。
3
沉默之痛
她是审判官,我永远有罪。
没钱,是罪。
没笑容,是罪。
不说话,是罪。
那我还有什么不是错
我还剩什么
我除了继续活着,还能做什么
他用手拍了拍膝盖。
声音低了下去。
我不是不爱她了。
是我不知道怎么再爱下去了。
她也不是坏。
只是我们都被生活耗光了。
他站起身,走回屋。
我赶紧回到床上,闭眼。
他坐在床沿,看了我一眼。
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他躺下。
背对我。
被子拉高,盖过肩膀。
空气沉重得像压在胸口。
我一动不动,心跳却乱了节奏。
夜深得更沉了。
我知道,明天他还会继续。
继续咬牙上班。
继续忍着委屈。
继续演那个正常的丈夫角色。
他没再说话。
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手机屏幕又亮了。
他滑动了几下。
停住了。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他喃喃自语。
每天都在拼命。
但又不被看见。
她好像总看不见我的努力。
有时候真想放弃。
他声音低沉。
但又不能。
孩子还小,家还得撑着。
我做不到不管。
我不是不想陪她。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
每天忙完工作,回到家里,
只能蜷缩在沙发上。
她总是说我懒。
她觉得我不在乎她。
她说的每句话都像刺。
我很想反驳。
但又怕她更生气。
有时候想发火,但想到孩子,我就忍住了。
也许她根本不明白我有多累。
我和她说过几次,
我其实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
她说我不务正业。
我说我也想追求梦想。
她觉得那是不成熟。
我真的想放手一搏,
但又怕失败。
有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神,
就像看着一个负担。
我每天都在努力赚钱。
为了她,为了孩子。
她却好像从来不明白。
她说我只会抱怨。
可是,谁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我看着她在厨房忙碌。
看着她每天带孩子,
我知道她也辛苦。
但我也有自己的痛苦。
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喘息空间
为什么我每天都得表现得坚强
我不想再当那个什么都能扛的男人。
我也想有自己的脆弱。
可是每次我软弱一点,她就说我不行。
我到底要怎么办
他停顿了一下。
她有时候说我不关心她。
可是我真的很想问她,
你知道我有多累吗
你知道我一个月只剩几块钱吗
你知道我每天面对的压力有多大吗
有时候我就想,
如果我不再努力,
是不是能少点压力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
是不是能活得轻松一点
他又叹了一口气。
每天都像在比赛,
我拼命往前跑。
可是总是看不到终点。
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我希望她能看到我的付出。
她老是说我不够好。
她说我没有责任感。
可我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每天都活得像个机器人。
工作、回家、吃饭、睡觉。
我每天的时间都在为别人而活。
我是不是就活成了一个工具
有时候我也想逃。
逃到一个没有责任的地方。
可一想到孩子,我就放弃了。
我不能离开,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开始低语,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说我变了。
是啊,我变了。
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漠。
可是我不是不想说话。
我只是害怕说了,
又被她指责。
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个机器。
每次到点就得按时工作,按时回家。
我每天都在累死自己,却没有人看到。
她只会埋怨我不努力。
她说我没有男人味。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
我也想像个男人一样强大。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看不到我的脆弱,
看不到我的无奈。
她觉得我不够好,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
我能做的,
其实已经很少了。
她从来没问过我,
今天有没有过得开心。
4
崩溃边缘
她总是在问我,
为什么不做得更好。
她说我做得不够。
可是我做不到更多了。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放弃。
我希望她能看到我忍耐的极限。
她看不到我多么疲惫,
看不到我每一次都在咬牙坚持。
我好像一直在默默承受。
他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崩溃了,
她会不会明白,我的崩溃是为了她和孩子
她会不会理解,
我不是真的不爱她,而是太累了
他叹了口气,
我怕她有一天会恨我。
我怕她会觉得我不够好,
不够强,不够努力。
但我能怎么办
我已经在努力了。
有时候,我会想,
如果我能停下脚步,会不会轻松一点
可我不能停。
家需要我,孩子需要我。
我不能倒下。
他又静默了。
我能感受到他从内心深处传来的疲惫。
每天活得像个傀儡。
我不是不想改变,
只是没有力量。
他站在客厅里,低声说：她总觉得我不够好。
每天都想要我做到完美。
可是我能做到什么
我有时候真想问她,我能做到哪里,她才会满意
每天上班,回到家,
我就像个空壳。
她不懂。
她不理解我有多累。
她觉得我还是那个能一直做事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有时候,
我真想丢下这一切。
丢下家,丢下工作。
去找一个地方,什么都不做。
可是想到她和孩子,我又不敢。
我知道她也累。
我看她每天忙着家务,带孩子。
我知道她不容易。
但我是不是也有权利休息一会
我不是机器。
有时候我就想,
如果她能看到我背后的痛苦。
如果她能理解我,
说不定一切都会好一点。
可是每次我试着说,她都不听。
她只会继续埋怨我。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景。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压力。
我甚至害怕面对自己。
我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
有时候她抱怨我不关心她。
但我真的在关心啊。
我每天在外面拼命工作,
回来后还是要照顾她和孩子。
我还要忍受她不理解的目光。
她总说,我只会看手机。
我看手机,难道是为了逃避她吗
我不是想逃避。
我只是没有力气说话。
我有时候宁愿不说话,
也不想再让她失望。
他停顿了片刻。
我知道她觉得我不够体贴。
但我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没能得到她的认可。
我已经好久没对她笑了。
我也不想让她看到我消沉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装下去了。
我真的是个失败的男人。
她常常说,
别人家的男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为什么我做不到
我也很想说,
我为什么做不到,
你知道吗
你知道我每天有多痛苦吗
他用力握紧拳头。
我早就累了。
累到快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每天面对她的埋怨,
每天面对工作的压力,
我已经没了任何的勇气。
我有时候会想,
如果我能像她一样,
每天无所事事,
是不是会轻松一些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放弃我的责任。
我每天都像在打仗。
我得装作没事,
装作一切都好。
但我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
我只是不敢让她看见。
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可以做到。
我觉得我能给她带来幸福。
可是现在,我连自己都快无法照顾好。
他低声自语：我知道她也有她的难处。
她觉得我不关心她,
不关心我们的未来。
但我自己也很难,
我也需要她的理解。
我有时候觉得,
我们两个已经渐行渐远。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她看不到我的努力,
也看不到我的痛苦。
我已经不敢说我有多累。
她听了只会说我在找借口。
可是每次听到她的话,
我都会想,
是不是我真的没有尽到责任
我知道,她期待我更多。
她期待我能多关心她,
多陪孩子。
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了。
我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快顾不上。
我想过离开。
5
无声哭泣
可是每次一想到孩子,
我就忍住了。
我不能让他们没有爸爸。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她总觉得我不够好。
她总是说,
我不像别人的丈夫那样体贴。
她说我没有浪漫。
可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想再装下去。
我真的不想再装成一个完美的丈夫。
我有时候只想放弃。
放弃这一切,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他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我不是不想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