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次日一早,俞莫桐便把洗好的衣服熨烫干净,随后下楼给季源洲买了杯咖啡,来到了实验室。
季源洲很是不好意思,接过香喷喷的外套时,躲在发丝后的耳根都红了。
一来二去,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成为了整个实验室最亲近的人。
教授见到这一幕也很是欣慰,说俞莫桐看起来比刚来慕尼黑时开心了许多。
连她自己也发现了,来到这里她似乎常常都在笑,周贺然存在于校园的痕迹似乎都被抹去了。
而以此被替代的,都是季源洲。
一次会后,季源洲邀请实验室的组员们一起去他的住处做客,说要为大家做最正宗的中餐。
大家都十分期待,当天早早就离开了实验楼。
俞莫桐跟在大部队后也很兴奋,来慕尼黑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她久违地第一次吃中餐。
季源洲的公寓比俞莫桐想象中要整洁得多。
他来到厨房,脱下外套,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众人七七八八的站满了整间屋子,他倒了几杯茶,招待着大家各自坐下,随后就去厨房忙碌了。
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人围在客厅看季源洲收藏的CD,俞莫桐和他们随便聊了聊天,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莫桐师姐！厨房里传来了季源洲的呼唤。
可以去我房间,帮我衣架上的旧衣服拿给我吗
他两手沾着洗菜后的油污,显然是腾不开功夫,俞莫桐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他的房间。
季源洲的房间透出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
那件外套很好找,就在衣架上叠着,俞莫桐拿走后转身出门,目光无意中落在书柜上的相框上,熟悉的面孔让她突然呼吸一滞。
那是张慕尼黑大学实验室的合影,她不断走近细看。
照片正中间是自己两年前的笑脸,她手中捧着鲜花,周贺然揽着她的肩膀,而角落里,是还为大一新生的季源洲。
莫桐师姐等一下！季源洲仓促地冲进卧室,可他最大的秘密还是被俞莫桐发现了。
俩人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不断流转。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俞莫桐轻声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相框。
季源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敢说话。
后来,他告诉了俞莫桐一个长达四年的故事。
当年实验室有不少新生,季源洲就是其中之一。
他刚到德国时怀揣着自己的科研梦,可是初来乍到,无论是语言还是生活都让他处处碰壁。
作为直系学姐,俞莫桐帮助了他很多,比如帮他翻译教授的要求,比如告诉他哪里有生活超市。
少年炽热的心思在那时被点燃了,他会偷偷关注这位师姐。
但很快,他就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有人陪伴了。
周贺然会接她下实验室,会给她做饭,甚至会为她挡子弹。
季源洲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可后来,他从教授口中得知了俞莫桐的遭遇,他再次重燃了当年的心思,决定在她身边守护她。
可随着不断深入的交流,他不再只是满足于守护她。
他也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有她。
说完这些话,俞莫桐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凑起来,那个在会场角落红着脸道谢的腼腆少年,竟然是他。
当知道你要回来,我又向教授申请了实验室的名额……
季源洲端起相框,看着俞莫桐稚嫩的笑脸,将所有心事都坦白了出来。
源洲,我的上一段感情很不好,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接受一段新的恋情。
俞莫桐直白地拒绝了他,没有留一丝余地,俩人一时尴尬的站着,谁也没说话。
公寓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气,外面的组员们围坐在餐桌,谈笑声不绝,筷子与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知道。他苦笑。
我不是要你接受我,就让我陪着你,像当年的实验室搭档那样。行吗
好……最终,俞莫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