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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朱青身子一抖，猛然惊醒半坐起，双眼盯着空无一物的白墙，静静缓神。
下午郭轸送她回来时，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沉默的像同行的陌路人。
“队里后天要和九大队比赛，你来看我开飞机吧。”郭轸纠结犹豫了一路，在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才说出来。
朱青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仰面瞧着斜上方的那轮细弯月，银色的月光清冷疏淡看着总让人心生出悲戚感。
比赛？她蹙眉回想是什么比赛，或是经历的事儿太多了，这样鸡皮蒜毛的小事已经被她忘的差不多了。
夜半更深露重，凉风四起，窗帘被吹得半空舞动，朱青拢紧睡衣，靠着窗台脸上没什么血色，瓷白如玉，唇瓣抿紧。
忽然，她疑眸定睛朝右下方看去，但是白色窗帘被风鼓的乱飞遮住了她的视线，想要剥开去看清时513突然喵的一声跳上窗台吓得朱青忙去把它一把搂进怀里，顺势便拍拍它脑袋吓唬道：“胆子这么大，也不怕摔下去变成一摊“猫饼”？嗯？”
513绿色的眼珠子盯着她，拖着长音“喵喵”叫，拿脑袋蹭蹭她胳膊，朱青顿时心窝软一滩，笑笑把它放到桌子上，再去看时什么都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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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轸蹲在藩篱栅栏下躲着，栅栏只有五十公分高，他长手长脚的蜷缩着身子难受极了，过了十分钟左右他估摸着朱青没再看才小心翼翼的站直身子起来。
他站在宿舍楼下已经许久，烟灰堆成一座小山丘，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一直看着朱青的窗子，一言不发。
又站了一会儿，风势渐大，声音似孤苦狼嚎。郭轸抽完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烟，转动麻掉的脚踝后才离开。
“……——”这节是葛瑞琴的课，朱青听得很认真，这段时间来脑子总是乱哄哄的，想东想西就是想不出来她要的答案。
蓦地，脚下有震感传来，头顶上的飞机轰鸣声由远及近朝她袭来，没一会儿声音又渐小。
桌子上的课本书页被风吹的乱舞，飞机还没走，学校里一下子躁动起来，女学生纷纷跑出教学楼到空地上去仰望天空。
朱青知道这是郭轸的飞机，低空飞来又高旋飞去，她静静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般。
“飞机”“飞机”
空地上女学生们得欢呼声不断，兴奋的不得了。
“你们看，天上那个不知道是谁看来是迷航了。”汪影掬手遮住眼睛前的太阳光，嗤笑一句。
“不是。”旁边人打断她，“这肯定是来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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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汪影诧异回头看她：“找谁啊？”又仔细辨认了下机身上的数字——513，她疑惑道：“没听说咱们学校有谁认识飞行员的编号是513啊？”
“或许，是和我们不熟的人，哎，谁知道呢。”
汪影回头从窗口看到了端直坐在教室里的女生，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波澜不兴。她撇嘴，鄙夷腹诽道：刚来没多久就勾搭上了飞行员，还装的一把好手，真是山里来的野丫头。
飞机轰鸣声还在，不知道郭轸在玩什么把戏，朱青停下笔刚走到窗口，天边一个点逐渐变大，朝着她飞来，机身刻意倾斜，角度正好能让她看到飞机上的人。
在快撞到教学楼的前一秒钟，郭轸才拉住拉杆飞到高空，嘴角笑容淡淡，回眸：“就说能找到你。”
朱青没明白他来是做什么，过了一会儿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新同桌冲她笑得一脸神秘，暧昧不清耳语：“那个飞行员说，想请你后天去十一大队看飞行比赛。”
她没讲话。
外面天色暗下来，乌云堆积，开始起风，同桌看眼窗外怪哉一声：“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天，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朱青收拾好地上的一片狼藉后就默默离开了教室。